《久仰一生》第1章 可是我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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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恒，今天下雪了呢！我来看看你。我想你了，我知道你肯定也想我了，是不是？”
  周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来回答问话的人。
  叶菱歌看着墓碑上面容俊秀清隽，笑意温和的男人，手不自觉的抚上冰冷的墓碑，心中一阵悲凉。
  隔着一座坟墓，生与死也被这道界限所隔开，那双温暖的手也终于变成了曾经。
  半年了，半年的时间已经悄悄的逝去，城还是原来的城，可城里那个最在乎的人，却已经睡在了冰凉的地下。
  叶菱歌从驼色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瓶淡粉色的酒，陷入了回忆。
  良久，女孩儿轻轻问：“顾恒，你还记不记得这瓶酒？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酿的酒，现在已经放了四年了，说好了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喝，以后也绝对用不上了，那不如今天就把它喝了。好不好？”
  叶菱歌吃力的打开酒，然后大口大口的喝，酒的度数本不高，可因为下着雪又喝了酒，所以叶菱歌的脸色很快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许是喝醉了的缘故，叶菱歌的慢慢的呢喃起来。
  “顾恒，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这半年，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正在说话间，一滴泪沿着脸颊流下，有了第一滴，眼泪就如同决堤了一般汹涌的落下。
  满心的委屈和细细绵绵的痛，让叶菱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
  雪花漫天的飞舞着，女孩儿就这样一直坐在墓前。
  即使是看着顾恒，叶菱歌的脑中依旧怎么也挥不去那些谩骂。
  叶菱歌举起双手，就这样仔仔细细的看着。没人会知道女孩在看什么？
  看守墓园的老头在门口远远的看去，见那个从下午来的女孩儿一直到现在还待着，确定了女孩儿应该没有闹事的行为后又转身走进了小屋。
  猛的，叶菱歌拿起倒在墓前的酒瓶朝地上狠狠砸去，酒瓶应声而碎，叶菱歌拿起一片碎玻璃，发了狠的往手腕上划去。
  血一点一滴的落在雪上，瞬息就成了暗红色的小深坑。叶菱歌就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脸上却不见痛色。
  “要这一双手有什么用？学了五年医，可到头来却救不了你......顾恒，今天真的是好冷啊，我先在这里陪你睡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由于失血过多，叶菱歌的双眼皮止不住的打架，最后慢慢靠着墓碑睡着了。
  ......
  墓园外，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门口，男人从车上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又往墓园里面跑去。
  在还没到墓前的时候，就已经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男人的瞳孔随之一紧，想都没想的继续往顾恒的墓前跑去。果然，只剩下几步路的时候，他看见了面色苍白的女人，手腕处的雪被染红了一片，仔细看去，还有血在慢慢往出流。
  男人用颤抖着的手摇了摇叶菱歌，叶菱歌有了一瞬间短暂的清醒，到了这个时候，女孩还在笑。只是这笑太过悲凉，让人不忍再看。
  “陆离，你怎么来了？”
  陆离听到了女孩的话，一边抱着女孩儿起身，一边说：“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医院，你再忍一下。”
  “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他，下雪了，他一个人会孤单的。”
  陆离听着女孩软软的说话声，眼里一阵酸涩，可也只能安抚道：“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完了我立马陪你回来，我们一起陪着他，好不好？”
  女孩的视线好像开始变得涣散，嘴里说着的话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陆离却能听的明明白白。
  “如果我从来不曾出现在顾恒的生命里，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陆离抱着女孩一路往车上跑，说：“什么都不要多想，不管重新开始几次，他都不会对和你的相遇有悔。”
  叶菱歌轻轻的闭上眼睛，说着：“可是我悔了，我想要他活着，如果一切可以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啊！”
  ......
  医院手术室的门紧紧的闭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随处可闻。
  一个衣着简单的年轻男人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紧张的满头大汗，又抬眼看着一样站着瞎着急的四个老人，只好先稳定心神，再安慰老人。
  “爸妈，你们都年纪大了，先过去坐着吧，我站着就行。”
  “文涛啊，妈不紧张，小婉和我孙女肯定都没事，你也不着急。”老太太极力安慰着儿子，嘴上说着不紧张，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亲家母，小涛，你们都放宽心，这医院每天都有多少人生孩子呢，肯定没事的。”
  叶文涛看着两个母亲，一时之间还有些哭笑不得，明明都紧张的要死，却还是故作镇定。
  到底还是两个老爷子能沉的住气，没怎么说过话，但仔细看，额头上也都有大片大片的汗珠。
  “老江，你怎么回事？自己女儿在里面受苦，你都不担心吗？”江老头子看着自己的老太婆冲自己发脾气，也只好捶下脑袋。
  “我自己的闺女儿，我能不心疼吗？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老太太也不啃声了，叶文涛按了下眉心，继续等着。
  “儿子，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不然爸替你想一个？”叶父开口问到。
  “爸，你先等等。”
  叶文涛刚说完，手术室的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五个人齐刷刷的往门口一站，只见护士轻轻抱着一个小婴儿走出来。
  “叶先生，恭喜你。您太太给您生了一个小公主。”
  叶文涛伸手抱过婴儿，看了几眼，又赶忙问：“护士，请问一下，我太太怎么样了？”
  护士摘下口罩，说：“你太太已经睡着了，没事。”说完就走了。
  没一会，江婉就被推出来了。
  一行人回了病房。
  江婉的麻药劲儿慢慢过去，意识也慢慢清醒。
  “叶文涛，我姑娘呢？快给我看看。”
  江父一听到女儿醒了，赶忙倒了一杯热水，又想起来刚做完手术不能喝水，又只能做罢。
  叶文涛抱着女儿坐在妻子旁边，方便妻子能好看到孩子。
  “我姑娘是不是很漂亮？”叶文涛笑嘻嘻的问着，又说：“老婆，真的谢谢你，你辛苦了。”
  江婉白了一眼叶文涛轻轻说：“你先让爸妈他们都回去吧！四个人在这也没什么用，有你就够了。”说完就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睛从未离开，仿佛就只有这个孩子在她的心里了。
  叶文涛得到了老婆的旨意，赶紧催着老头老太太回家休息。四个人熬不过叶文涛的催命，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说是要去买些食材，然后煲汤。
  江婉看到叶文涛回来，问：“老公，咱们女儿叫什么名字？”
  “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就叫菱歌好吗，嗯？”
  江婉默默低语：“敌万金？这个名字我喜欢。”
  叶文涛得意的看了眼妻子，笑着说：“当然了，这是我闺女儿，我闺女儿值得这世界上所有最好的。”
  江婉也笑了。
  “你有了女儿就忘了我，我都不重要了。”
  叶文涛：“谁说的？你和女儿就是我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