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神官式神录》第175章 花鸟卷

    
    察觉到妖气的那一刻，津生其实稍微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在双叶学园参加个学园祭还能碰到妖怪。
    当然他迅速恢复了镇定。
    妖怪嘛，不稀奇。
    反正这个世界出现妖怪什么的是常态，很多妖怪也没有什么害人的想法和举动。
    至少从津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见闻来看，妖怪要比鬼好多了。
    双叶学园这所大小姐学校的校园祭吸引了这么多人来参观，其中夹杂着个把妖怪并不稀奇。
    津生只是有点好奇。
    这个妖怪是怎么获得邀请券进来的？
    如果她和津生、茅原千穗一样，都是以家属的名义进来参观的，那就太有意思了。
    但是一转身，看到妖气传来的方向时，津生立即失望了。
    切，身上冒出妖气被他感应到的家伙，居然不是他想象中的学生家长，而就是一名身穿双叶学园高等部校服的女学生。
    没劲。
    津生撇撇嘴，转身回去。
    然而转身到一半，他勐地僵住。
    等下！
    不是家长，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妖怪是学生也很不对劲好嘛！
    甚至问题比家长是妖怪还要大！
    津生迅速再次转过身，重新看向那边角落里那个正在肆意向外散发妖气的学生。
    是个女学生。
    好吧这是废话。
    双叶学园是一所女校，里面的学生全都是女孩子。
    这名女学生此时坐在前方转角处的一张凳子上，凳子摆在一棵大槐树下，树荫笼罩下，将她和她周围一大片区域都纳入到一片烈日映射下的难得清凉之地中。
    她的面前摆着一块画板，画面的后面则是另外一张凳子，凳子上坐着一个看模样大概20出头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但却一直努力维持着一个稍微有些别扭的姿势。
    这个姿势的轮廓有点儿像是着名凋像《思想者》的那个男子，但因为凳子腿太高，使得他摆出这个姿势有些吃力。
    更重要的是，他好好穿着衣服。
    在男子对面，那个女学生背对着津生，正在面前的画板上快速挥舞画笔。
    她的动作十分流畅，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看起来这幅作画对她来说毫无难度。
    但津生注意到，随着她的每次落笔，她身上的妖气都会爆发性地向外透出，再随着一笔画完重新收敛。
    但是再次落笔时，她的妖气就会再次爆发。
    这样随着绘画的过程不停爆发妖气，让津生感觉她就像是在拿妖气作画似的。
    联想到妖气对于妖怪来说就几乎代表着生命力，说她现在在拿生命绘画也不为过。
    津生禁不住心生感慨。
    以前看到说画家之类的艺术家在创作时如果灵感迸发，全身心投入进去，就几乎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创作。
    之前津生一贯把这玩意当成修饰手法。
    但是现在看到这个女学生，他禁不住心中暗暗佩服。
    看到了吗？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用生命创作。
    津生带着敬佩和好奇走了过去。
    为了不打扰他们，津生故意放慢、放轻脚步，摆出一副就是来参加学园祭到处乱逛的架势。
    他悄声无息地靠近那个角落，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那名女学生背后，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探头看向她面前的画板。
    “噗——咳——咳咳——”
    看到画作的一瞬间，津生差点儿一口水喷了出去。
    还好他反应得快，强行将这一口吞回去，但却因为这样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他这样的动静将正在集中作画的女学生和那名当模特的年轻男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年轻男子很不满意地瞪了津生一眼。
    “喂，你干什么？”
    女学生也回头。
    她看起来大概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脸型微圆，五官精致，形态就好像是较为常见的古代仕女图中那些女子，气质也十分接近。
    如果她现在不是穿着双叶学园的校服，而换做一身古代宫廷侍女服，那一定会让人怀疑她是从古代直接穿越过来。
    她眨了眨一双柳叶般线条精巧优美神采夺目的大眼睛，看向津生的视线中倒是没有透露出什么生气的样子，只是好奇地看了一下津生，便转过头重新开始作画。
    津生向后退了一步。
    想了想，他又退了两步。
    保持在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后，津生再次将视线落在画板上，表情变得无比微妙。
    这个女学生自己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但她画的画……
    津生穿越前曾经接触过家里亲戚家很多小孩子，见过他们完成的各种绘画。
    其中有好有坏，但好的也只能说就是小孩子的水准，各方面实际上都差得多。
    这很正常。
    小孩子的绘画能力没有经过多少训练，当然不会太好。
    然而……
    现在这个女学生的作画，就算放在津生亲戚家那群小孩子里面，大概也就只能排个中下游。
    做个更准确的评价。
    也就是介于幼儿园和小学一年级学生之间那种刚刚接触到绘画课的水平。
    津生看着画板上那个肖像画，完全没办法把画里的人物和对面那个年轻男子重叠在一起。
    因为他们之间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他们的姿势。
    刚才在远处看到这名女学生落笔如飞、气势如虹、一副挥笔方遒、激扬画作的架势，还以为她就像那些牛X哄哄的画家一般，肯定会完成一幅惊人的优秀画作。
    但却没想到，她竟然只是画出了这样一幅小学生水准的“肖像画”！
    看她依然沉浸在作画中，津生视线稍微上抬，从画板挪到她的头顶。
    *****
    花鸟卷【妖】（残缺）
    当完成一幅完全属于我的画作时，青鸟它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可捕获
    *****
    这个女学生身上爆发的妖气这么明显，更重要的是她的妖气十分纯正且稳定，这证明她应该是一名正牌妖怪，而不是那些因为修炼了一些奇怪术法就流露出妖气的冒牌货。
    津生不奇怪系统判断出这一点，他奇怪的是后面括号里的部分。
    残缺？
    什么意思？
    这个名为花鸟卷的妖怪是残疾人？
    津生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了花鸟军一番，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什么残缺的地方。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一直坐在凳子上，那么……
    她的腿有问题？
    津生暂且抛开这个疑惑，注意力放到第二行的词条。
    这个词条的内容很奇怪。
    青鸟是什么？
    单只是提到这个词的话，津生脑海里瞬间冒出两个联想。
    第一个是《火影忍者》的片头曲。
    第二个则是《利兹与青鸟》里的青鸟。
    第一个联想当然是扯澹，第二个还稍微靠谱点。
    词条里显然透露出了花鸟卷希望“青鸟”回来的愿望。
    就是不知道这个“青鸟”是像《利兹与青鸟》里那样用来指代某个人，还是单纯在说一只鸟。
    不过这个不是津生关注的重点。
    他最关注的是词条前半句。
    “当完成一幅完全属于我的画作时”……
    emmmm……
    津生的视线再次落在画板上，看着那副小学低年级水平的画作，觉得……
    那什么，花鸟卷同学，你要不就学一下利兹，放青鸟自由算了？
    津生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花鸟卷在画板上完成了最后一笔。
    她用看起来十分豪气、只是不怎么契合她外形和气质的动作用力一甩画笔。
    将笔尖上两滴水彩甩到对面那名年轻男子模特脸上的同时，她高兴地向对方宣布。
    “完成了！”
    模特男摸摸脸，看着手上摸到一滩灿烂的水彩颜色，忍不住抽抽嘴角。
    不过他还是向花鸟卷挤出笑容，主动迎了过来。
    “真的吗？让我看看你完成了一副什么样的画作。当然我相信，有我这样出色的模特男，配合你同样出色的画技，一定能够完成一副非常出色……”
    模特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盯着画板上的画看了足足半分钟，这才深吸一口气，转头向花鸟卷露出十分勉强的笑容。
    “这位同学，你……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吗？”花鸟卷似乎对他的反应很奇怪。“哪里有趣？”
    “这个嘛……”模特男指指画。“你把我故意画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想跟我开个玩笑对吗？”
    “没有啊。”花鸟卷摇头。“我就是照着你的样子画的啊。”
    模特男再次抽动嘴角，笑容更加勉强。
    “这不可能吧？难道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个样子？”
    “对啊。”花鸟卷点头。“这就是你在我眼里的样子，没有错。”
    “你……”
    模特男深吸一口气。
    “你没有开玩笑？”
    “没有。”
    看着花鸟卷一脸认真，模特男再也绷不住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诶！你的肖像画！”
    花鸟卷在后面喊了一声，却只让模特男的步伐迈得更快了。
    看着他迅速消失在前方人群之中，花鸟卷只能放弃追击，看着刚刚完成的画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唉，又失败了一次。难道只是完成一幅让别人满意的画作都做不到吗？”
    听到她的轻声低语，津生又看了一眼她头顶的词条，心中一动。
    他走过去，问花鸟卷。
    “你好，这位同学，能为我画一幅肖像画吗？”
    花鸟卷顿时眼睛一亮。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