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文弱书生是毒药》一 走出大山

  方舟要上初中了，那就要到镇上去了。
  他听他们学校的小孩说，山里的孩子到了那里都要被欺负。很多小孩都不敢去读。特别是在前年还有一个被打破了鼻子。
  方舟不喜欢学校，不喜欢老师，他现那些老师也都是些表面上正人君子，背地里男盗女娼的食性货色。但是他还是想到外面去看一看。
  开学前一天，方舟在外婆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壮壮开着那面包车带着他到了镇上，在学校门口，才让方舟下了车，又转到街上找他的娇娇去了。
  学校的电动门半开着，门口有四个保安，有一个略胖，身上的制服都显得有些小狭，正在门前比划进出的车子和行人，一个在保安室斜靠着看手机，另外两个正在门里边与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谈笑着。那女人脸上化了浓妆，身上一股浓浓的香水味。
  女的叫班花美，在镇子上开了家美店，她老公叫萧一平，在房山镇邮政银行当经理。听说班花美和镇上的“黑面煞”户小明相好，她最近又结识了天门市公安局刑侦队的一个副队长，黑白两道都多少给她面子。女孩子留着齐耳短，穿着泛白的旧牛仔背带裙，是从老家老鸦山来的侄女。这也是方舟见到的唯一的小学同学。
  方舟和班若婵刚好都被分到三班，班主任叫梁开先，个子矮胖矮胖的，上衣最底下两个颗纽扣眼总显得快要被撑裂的样子，走起路来拐着外八字，就好像是**被裤裆夹了扯又扯不脱的样子。刚一开学，他就仔细查看了同学们的注册登记信息，现有几个同学并没有写家长的联系电话，便强调一定要填写，方舟就只能留了壮壮的号码，班若婵也只能留她姑姑的。他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班不能像别班一样，我们同学一来就要好好学习，以后我们就要做重点班”。到星期五放学，他叫每个同学回去要七十元钱来买学习资料。
  对于方舟这个几乎没花过什么钱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一样的款项。他想到爷爷每十把天从家里挑着五六窝蜂，跑上一百几十里路到太外婆家，才卖一两百元。他还想到以后不定还要更多钱，爷爷怎么能够负担得起。
  回到宿舍，见到罗小虎在对胡参、房飚和马文东几个人说：“这个贪财好色的梁胖子，叫我们交资料费，是想从中吃回扣，一下吃四五十元，心黑过裤裆里面，也不怕撑死掉！说那些假正经话蒙人，把我们当三岁小孩，以为骗得个鬼相信。瞧他那副德性，充个**大尾巴狼，十足是个臭屎壳郎。我们先不交，看他有什么办法。要不我们转别的班去”。
  方舟心想，好不倒霉碰上这么个贪婪无度的，才刚来就狮子大张口，指不停还要造出多少名目，只怕我家的小果蔬还真供不起这尊大嘴佛！可他心里也明白，家里又不认识学校里的什么领导或者老师的，也就没办法找人帮我办转班手续。
  同学都回家里去了。第二天，方舟早早起来走回家，他记得来的时候他看路线也不是很复杂，只是要经过好几个村庄。他连早餐也没顾得上吃。太阳越来越毒，他走走歇歇，到中午时候，才在路边上的小商店里买了点东西吃。还好后来的大多时候是在山林里走，虽然不免上下山坡要费更多力气，但是在树林里面就凉快许多了。他甚至有了要弃学的念头，当初只是想到外面见识多一点世面，想不到就那么难，明天还要走一天才到家，再回学校又还要走两天，就自己这副身板，只怕一天下来是想动都动不了了。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到了他外婆家里。方舟跟外婆说要回家跟爷爷要钱。孙寡妇说怎么要那么多钱呢？就去和壮壮说了这件事。壮壮先给了他钱，说过后再由他爷爷把钱还给他，还叫他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的话，就打电话给他，或者去镇上找小姨说，不用老大远跑回来。第二天又开着面包车送他回学校。
  星期六那天一早，班若婵也去到她姑姑的美店，要骑她半旧的自行车回家。可是等到快八点钟，店里的小伙计罗奇才才来开了门，他听小班说要回家，连忙拦住她，然后打电话给老板娘。
  班花美还没起来呢，被电话铃声吵醒，睡眼惺忪的，过半天才接起电话，懒洋洋地问是什么事。小罗说是她的侄女要回家里去。她说道：“刚来怎么又回去呢？”小罗说：“说是要七十元钱交资料费。”班花美说：“怎么要那么多？她爸爸多少年都没回来过，奶奶又没有什么钱，况且走六七十里路，等下我给她钱，你叫她不要回去。”
  到了九点过钟，班花美才到店里来。她拿了钱给侄女，叫她不要老想着回家。
  星期天上晚自习第二节，6媚媚把收好的钱附带名单交给班主任，并且说还有罗小虎一个人没交。梁开先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为什么不交钱？他回答说没要到钱。梁老师直拿眼睛的余光瞥他，说他自以为聪明过了头，说他奶奶早打电话说给了他钱，还说他小时候便吊儿郎当，习惯骗家里人给钱去玩游戏，又不爱学习。他又说英语老师反映他上课打瞌睡。然后他转过脸来，两眼直盯着他的脸，又继续说：“你看你那个型，一看还以为是个精神病，整天还披着件破袈裟，你是想要念经可进错了庙了”。只见罗小虎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梁老师抛下句：“你要想还是回去玩游戏，我现在就跟你奶奶说”。罗小虎只能从裤兜里把一百元钱掏出来，挪两步过去，放到桌子上，梁老师找他了三十元，又叫他上英语课时不要睡觉。数落一通后才叫他回教室去。
  他悻悻的走出了办公室，心里暗暗骂着死胖子，贪财老色鬼，骂6媚媚小骚货，狐狸精。一面暗暗记恨方舟，因为他交钱最早，心想要给点颜色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