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我上铺的凶灵》第1章 开学季

  “妈,我内裤找不到了……”
  “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贴身衣物都收拾不好,等以后你娶媳妇了,还整天嚷嚷着,让我给你找这找那啊……”
  大家好,我是高阳,基本上,每天早晨在我们家的客厅和卧室之间,都会萦绕着类似上面的那段对话。今年我18岁,高三毕业,青春的大好年华里,连酷暑中的阳光都格外美丽。我爱死这个毕业季的暑假了。
  我老爸老妈都是白城市三中的老师,让别人说起来,我的成绩应该很棒才对,不过不好意思,学渣一枚,惭愧惭愧。刚上高三那一年,老妈费了很大功夫,给领导又是送礼,又是塞钱,终于请了一年的假,做起了我的专业陪读。在我高中学校的附近,租了一个二室一厅。
  高三一年过得太苦逼了。不仅仅是学习的压力,更多的是老妈守在身边,那种感觉,怎么说,让我感觉到有点束手束脚。
  不过,即便老妈再怎么严加看管,我和漂亮女友的地下工作依然进行的滴水不漏。
  我女朋友叫杨晓乐,长发飘飘,貌美肤白,落落大方,温文尔雅。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所以这辈子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愿意跟我携手一生。
  八月中旬,我收到了来自川江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如愿以偿,老妈这一年为我所作出的辛苦没有白费,如愿以偿,我终于要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了。
  其实对于专业这个事情,我是没有主见的。老爸想让我当个警察,老妈想让我当个医生。于是乎,我的专业为了既迎合老爸的胃口,又迎合老妈的胃口。“法医学”,通知书上的这三个大字,至少没有让他们二老太失望。
  川江医科大学,一个名不见转的三本院校,地处在了川江市的郊外,像我等学渣,知足矣。而川江市在我国的西南部,围绕着市中心,综合交错着两条河流,淅川和长江,川江市也因此而得名。整个川江市发展的还算可以,算得上国内的二三线城市,总之我充满着期待。
  虽然我的假期生活,逍遥而自在,但是女友杨晓乐却高考发挥失常,迫不得已,返校复读。
  九月一号,我拉着行李箱,带着内心满满对大学的期望,踏上了从白城到川江市的火车上。
  临行前,杨晓乐突然出现在候车大厅,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从入口拨开拥挤的人群,一路奔跑,扑倒我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说逃课出来只想送送我。
  老爸老妈站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候车大厅里的其他旅客也都侧目而视。
  我红着脸一边安慰,一边在心里暗骂杨晓乐“我擦,都特么告诉你了多少次,不要看太多偶像剧……”
  还未等她平静下来,这时候,从大厅门口一路小跑来两个保安模样的年轻人,一把把杨晓乐从我怀里拽走,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先生,这位小姐还没有买票,所以不能待在候车厅里。”
  杨晓乐奋力的想挣脱保安,不愿意离开,把手伸向我,一边被保安拖走,一边喊着:“高阳,高阳,千万不要忘记我,记得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爱上其他女人,男人也不许爱,一定要等我……”
  我的苍天呐,不带这么玩的。
  当时我有多尴尬,这么说吧,要不是怕破坏公物,我就钻到垃圾桶里了。当时我爸妈有多尴尬,这么说吧,从杨晓乐离开一直我们坐上火车,他们两个愣是一句话都没跟我说,竟装作不认识我,果然是亲爹亲妈啊。
  到火车上之后,老妈才忍不住好奇之心问我:“诶,阳阳,刚刚那个女孩是谁你们关系看着可不一般啊。”
  我长吁一口气,果然还是问出来了。于是也不加掩饰,打趣儿的说道:“能有谁啊,您未来的儿媳呗,怎么样,老妈,你满意不满意,不满意咱们再换一个。”
  老妈白了我一眼,说:“一天到晚没个正性,好歹也是大人了,你交女朋友,妈不管,也不发表意见。”
  老妈刚刚说完不发表意见,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刚刚那个女孩,我看着哪都挺好,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就是……就是她说话做事怎么显得有点作呢。阳阳爸,你说是不是”
  老妈把这个话题抛给了老爸,但是老爸却把头一扭,继续盯着他的报纸说:“只要阳阳没意见,我就没有意见。”
  老妈看老爸不表示什么立场,有点生气的说:“我早晚要被你们爷俩气死。”说完从包里掏出两个苹果,削好皮,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老爸。
  火车到川江市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学校安排的挺周到的,在火车站和汽车站都有迎接新生的学长学姐在那里等候。也没费多少事,一个学姐把我们送到川江医科大学校园内。说实话,校园真大,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
  办理好入学手续,把生活用品用品送回宿舍。宿舍在西区的九公寓,需要穿过东西区交界的一条臭水沟。
  老妈对宿舍的号码牌挺难以接受的,414号,虽然宿舍格局和其他宿舍如出一辙,但是老妈还是一个劲的想让办理入学手续的学姐帮忙换一下宿舍,学姐一脸为难,说她拿到宿舍名单的时候,学校已经分配好了。老爸在一旁说落老妈,没那必要跟一个号码牌较劲。
  老妈撇撇嘴说:“还不是想个给儿子换个吉利点的宿舍。”
  到宿舍时,其他三个人都已经来了,我在门口给老妈说:“你看老妈,别人能住,你儿子也能住。”
  几个室友相互介绍一下,几个家长也相互问候一下。老爸老妈由于第二天也开始上课了,所以就连夜坐回白城的火车。临走之前,老妈一个劲的嘱咐我,好好学习,别饿着,别渴着,和同学相处好一点,没钱了问爸妈要……
  我站在车站,看着车水马龙的陌生城市,目送着老爸老妈的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突然之间,我对大学的期待烟消云散,换来的只有对爸妈的感激,和对白城深切的怀念。
  回到414宿舍,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准备洗洗刷刷睡了。
  我的床位是在靠窗户的下铺,我的上铺是一个叫张军的小个子男生,来自陕北的大山里。斜对面的上铺是一个叫杨志强的帅哥,看他的身材应该喜欢健身。斜对面下铺是一个叫文涛的俊俏男生,一直带着耳机。杨志强和文涛都是川江本地人。在床铺的另一边是几张书桌,还有几个已经油漆掉落大半的衣柜。
  宿舍几个人刚认识,难免会拘谨一点,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各做各的事情,死一般的沉默。
  学校对于大一新生采取军事化管理,定时定点熄灯,定时定点起床。这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对大学的愿景。
  晚上十点半,毫无征兆,宿舍里的灯“叭”的一声灭了。
  周围的宿舍突然传出一阵咒骂声,正在洗着脚的杨志军也随口骂道:“妈的,这学校也忒变态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给他照着明,他这才把脚给擦了,说了声谢谢。我点头微笑。
  杨志军踢踏着拖鞋,端着满满一盆洗脚水,往楼道尽头的公共卫生间走去。还未等我关掉手电,只听楼道一阵吵杂。
  一个浑厚的男声尖叫着:“我靠,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又一个声音传来:“哦,对不起,对不起,没看清,没看清。”
  我仔细听了一下,道歉的声音明显就是刚刚从宿舍走出的杨志强的。于是我赶紧朝外走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杨志强手里的洗脚盆拎在手里,对面一个穿着紫色t恤的胖子,从头到脚湿漉漉的。一看就明白,肯定是杨志强不小心把洗脚水泼到那个胖子身上了。
  杨志强一个劲的给那个胖子低头道歉,但是那个胖子还是不依不饶。
  “怎么着,一盆洗脚水把我从头淋到脚,一个对不起就完了。”那个胖子满脸横肉,愤怒起来,脸上的肉还会跟着嘴巴的一张一合有节奏的颤动。
  杨志强见自己的道歉并不管用,知道这胖子分明是想找事,于是语气也硬了起来,“怎么着啊,都说了对不起,你还想怎么着啊”
  周围的人看这两个人的态度都强硬起来了,顿时炸开了锅,都等着一场好戏。人群里甚至还有人喊着:“要不你们打一架吧。”
  这明显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我便走上前去,说:“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都在一个楼层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不是。杨志强,你再给这这个胖哥真诚的道个歉,毕竟洗脚水都泼人家身上了。”
  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洗脚水……”
  那个胖子脸上更挂不住了,推搡着我说:“哟,有你小子什么事啊,在这充什么大头蒜。”
  杨志强见他开始推搡起我来,一把把我拦在身后,上前就是一脚,那个胖子被杨志强这一脚踹的有点措不及防,踉踉跄跄的朝后倒退了几步,一个重心不稳,四仰八叉地摔躺在地上。
  “哟……哟……哟……”人群里开始一片叫好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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