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道浮沉录》第2章 天降灾劫

  慕云飞看到醒转的夫人，心下刚要松一口气，结果夏氏肚子剧烈翻腾，不由心又提到嗓子眼。
  这时，本来尚晴的天气，一瞬间，乌云密布，暗黑的云层翻滚着遮挡住了整个瑞京。甚至云层中闪电攒动，呲呲作响，雷声轰轰而鸣，温度也开始上升，突兀的有回春的感觉。不一时密集的冰雨狂暴的肆虐，伴随着鸡蛋大小的冰雹。盏茶的功夫，街道上冰水肆虐，伴随着寒风呼啸而过，简直要冻彻一片天地。这瞬间多变的温度让人不知所措，寒风、雷瀑、冰雨恣意的洒落天道的无情，肆意降下灾难以舒平自己的烦闷。那些低洼处的土屋在密集的冰瀑轰炸下倒塌。那雷瀑、闪电仿若有灵，成千上万的雷电布满整个瑞京，而令人不解的是在看得见的天地交接处，瑞京外是有光亮的。房屋被劈的东倒西歪，有的雷电直接化成球状钻进了一排房屋，然后炸裂。有的雷电带着火狐一闪而过，屋内便着火了。四处逃窜的人们在狂暴的雷瀑下瑟瑟发抖。瑞京的人恐惧万分，纷纷祷告，以求苍天保佑。唯独夏氏生产的小院如受蒙蔽一样，未曾有一道雷进入。眼看有粗壮的雷电要过来，结果却看见雷电在一定距离就转身而逃，就像被无形的罩给崩开。
  慕云飞一向善待下人，见唯独此院未受大的影响，心下还在疑惑，院落外虽然有闪电划过，但都很弱了，便着人传话，府中的人可以进小院。很快府中的人就拖家带口的堆聚在小院的周围，小院一下子拥挤不堪，收到惊吓的孩子则哇哇大哭，根本无法安静下来。慕云飞也被围着，尽管其他人都努力在他周围腾出个宽松的地方，苦苦支撑着脚不前移的身体。慕云飞示意大家安静后，便凝视着夏氏所在的屋子。
  院落逐渐散发出一层金黄色的光晕，渐渐地，夏氏所在屋子冲起一股绿色光柱，直冲天空。在光柱击穿云层的刹那，黑色的云层在光柱四周四散开来，渐渐被撕裂一道口子。同时一道黄金色光直射夏氏所在屋子。那雷瀑成千上万的往光柱上砸，可都被吸收了。口子越来越大，帝都幸免的人都看到了那道光柱在撕裂云层。不多时，他们看到了光柱周围有龙腾玉宇，凤舞千里的景象，看到了空中有漂浮的岛屿，仙雾缥缈，氤氲而生，看到了星宇漫天，时空流转的画面。也看到了一双双精湛的眸子睁开后的惊诧过后又缓缓消失。随着异象纷呈，云层逐渐被撕裂，雷电也弱了很多，直至玉宇澄清，如春天雷雨过后的天空一样湛蓝。不久，郡主府就传来一声宏亮的婴儿啼哭声。
  瑞京此次灾劫来的快，去得也快。一场灾劫下来损伤有一半人口，其他生灵死伤不计其数，无数家园被毁，生机不见。瑞京的创伤尚在令人心悸的情况下，郡主府夏氏产子的异象纷呈，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有人传是因为夏氏之子乃上天不容，因而降罪，故引来上苍惩罚。也有人说夏氏之子得天庇佑，有圣德之辉，故才有绿光冲世之景。甚至有信巫术的人传言得活祭夏氏之子才能得到上苍宽恕，否则瑞京将灾劫不止。
  夏氏产子，本是大喜事，只因碰上灾劫，再加上传言纷纷。郡主府一时也是风雨飘摇，苗头直指夏氏产子。纵使郡主大人在夏氏产子之后便严令家下人不许胡言乱语，也严厉惩处了几个口舌不干净的。但府中下人良莠不齐，难保没有那些平素受些委屈而嫉恨的，对于谣诼可谓十分上心。
  这日郡主大人得暇来看夏氏，夏氏没等郡主大人说话时，便抽抽噎噎起来。慕云飞心有所感，便说，“孩儿出生，天降异象，只是偶然，莫要多想。”
  “只是人言可畏，听闻郡中那些大家暗中早就传递给外面的州府官了，一致要求惩治我儿。”
  “传言不可信，你莫要多言。”慕云飞认真而严肃地对夏氏说道。又看着在一旁熟睡中的孩子，暗暗叹息。因又对夏氏说，“此子生于灾劫之中，逆乱冬夏之时，万灵皆亡，就叫灵生吧。”慕云飞又待了片刻，便回自己书房去了。
  夏氏目送慕云飞离去，失神一阵后，便叫丫鬟们去传唤众儿媳及众姨娘。小碧要劝夫人少操些心，好好将养身体，免得落下病根。夏氏摆了摆手，不再多说。
  不一时众人皆来，心有疑惑，未多问，只是问安。夏氏扫视众人，厉声说道，“最近府中风言风语的很多，乱嚼舌根的也不少。你们要盯紧些，不要惹出乱子来，也该狠狠整饬整饬了。不要整天没事儿人似的，一味的高乐不了。再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可是不依的。”又道，“听闻外面花子很多，失家失业的很多。一会儿小碧将我当年的嫁妆拿来，折变卖了，救济救济那些人，也是一桩善事。”
  “夫人善举，我等自然支持。只是夫人的嫁妆就乃娘家陪嫁之物，不必动用，只管从府中库银中领取就是了。”说话的是沈姨娘。
  曹姨娘也说，“咱们这么大的家，要是还让夫人变卖娘家带来的嫁妆，那不是勤等着被人说闲话吗依我看，救苦救穷，那是官家的事，理应由官家去做。更何况，如今灾劫刚过，花钱的地方那么多，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哪有心思管那些花子。如今各房月例减少不说，人却越来越多，夫人理应多体恤一下自己人。”
  看着阴阳怪气的曹姨娘、沈姨娘，夏夫人扫了一眼，也懒得计较。只说，“叫你们来，是叫你们管住自己的身边人，不要乱嚼舌头。至于别的事，有管事的张罗就行了。”
  其他姨娘及儿媳则表示愿意随个份子，夏氏自知她们月例不多，平时排场却大，也不愿扯上她们。一时众人散去，管事的连忙去传话。夏夫人等众人散去，又吩咐小碧去盯一盯。小碧劝慰道，“夫人，您尚在坐蓐期间，何苦操这些闲心，平白给自己添堵。”
  “现在府中人口繁杂，表面一团和气，保不齐就没有苦乐不均之事。一旦苦乐不均，肯定有人会借机生事。我们还是要盯紧些，老爷的名声是要紧的。如今官事繁冗，家中这些俗事怎能再烦老爷呢。几位姨娘又不是理家的人，不然我也可省心好些。”
  “夫人且放宽心，府中家下人只以在府中为荣，哪能有什么别的心思。”小碧心知夏夫人这些年将倘大的小郡府料理的井井有序，也整饬了很多旧规陋习。唯独在生子上是块心病，嫁入郡主府二十几年，一直无所出。于是亲自张罗给府主纳了几房姨娘，众姨娘更是一连气的共生了九位公子，夏氏肚子也没动静。本来凭借生子的曹姨娘和沈姨娘还有些作妖，一心要以正牌夫人自居，不大将夏氏放在眼中，没想到府主将所有公子都交与夏氏带，曹沈二位姨娘便有些吃味。谁知夏氏一上四十就怀上了，真是天降之喜。小碧服侍夏夫人及灵生都睡着，便在府中走走，盯着那些平素能嚼舌根的人。
  晚间时分，从长子到老九都来请安，劝母亲以身体为重，莫要为这些琐事烦心，有事交给家下人去做。夏氏一直对他们视如己出，不分嫡庶，只说自己这芝麻绿豆的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不久，小郡府义粥铺开灶，供失家失业的人，也算是救济他们一时之需，暂时渡过这个难捱的冬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