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寡妇》分节阅读_4

  付给了妈妈。
  北京真好走在大街上,谁也不认识我我的生生息息无人关注。
  这,很好
  刚出门的这一天,我就迷路了。
  找到那排小白房子,我就能找到家了。
  太阳都快落山了,我还是没找到。我又扭头往回走,可它们像失踪了一样,我的腿都快走断了。
  北京的速度咋这么快才一个下午,它们就搬走了
  天黑了下去,我也走不动了,我想起了能记住的伊江的电话号,给他打了去。他说:“你站那儿别动,我去接你”
  不到五分钟,他来了。
  路很近,我却走得很远。我若能留意路上的一个小胡同,就能看到我要找的目标。在我们老家,我哪儿迷过路哇,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家我妈说:“咱这小镇,一泡尿就刺到头了”这城里可不一样,再出门,得多留点神,出去的路记着,回来的路也得记着。
  我对北京不熟,伊水的意见就成了我的最重要的参考意见。她说让我去学电脑,说有了技术,才好找工作。
  伊水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学电脑的费用是她先给我交的,我在她家吃住,只管把这门技术学好便是。
  我去的这家电脑学校是个人开的,老板是个女的,两名教师也是女的。伊水带我去报名时,她们的态度好得简直没得说,都快给我摘月亮去了。可交上了钱,学上了之后,她们才原形毕露。我们若有不会的,问她们几句,难听的话张嘴就来:“你不会想啊”“教你几遍了”“笨不笨哪”“榆木脑袋”如果你再问,她们就直骂一句:“猪”一个比一个凶,就像这帮学员欠了她们八百吊钱似的,那两位年轻的女教师更是凶神恶煞
  大多数的学员忍气吞声,学员之间暗地里交流,新学员问老学员,老学员也不保留,而且态度要比老师好得多。
  学了一个多月,我总算把wps和华光排版学会了。到了后期,老师教的更是浮皮潦草,搞“闪电战”:“这个,你们回家看看吧;那个,回家看看去吧;还有那个”
  我终于提前被她们打发出门。
  下一步,就是找工作。
  伊水说:“你的年龄太大,得往小了改。”
  “多大就是多大呗,改它干啥”
  “人家招打字员都爱招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谁招你这三十来岁的呀你别改太小了,太小也不像,改到二十四吧。你现在是二十四,哪年生的,自己算好,别说两叉去。你再编份简历,按二十四的编,别填你已经结婚了。”
  “我是结婚了。”
  “你不这样填,就不好找工作。你想想,光是北京的大学就有一百多所,每年,每个大学的毕业生中都有留在北京的,想找工作的人有的是,凭你现在这条件,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错了。你按我说的做吧。你的发型也要改改,太老气,扎个马尾,吊起来吧。衣服也不行,我有几件,拿过来你试试,一定要往年轻了打扮。”
  应聘打字员,公司的要求是每分钟八十字以上,有的要求一百字,我仅仅是刚刚会打字,家里又没有电脑,也没有机会练,速度很慢。应聘了几家,他们只问了问情况,除了年龄和婚姻,其它的,我都做了如实的回答,他们也没有让我上机ca作,便以“回去听信”为由,婉拒了。
  当我准备再次应聘时,传来个不好的消息,说是上边刚下的文,某些工种要聘用有北京市户口的,包括打字员。也就是说,有外地户口的人,不能应聘这类工种。我是外地的,毫无疑问,在北京,我不能从事这个工种了。
  伊水又出了另外的主意,“你去学导游吧,拿到导游证,就可以带团了。碰到好的团,还能多赚。”
  伊水又给我交了第二笔学费,我去学导游,为期为一年。
  伊水家的房子是妹夫尤湖租的,一年的房租是五千块钱,在一家报社家属楼的地下室。地下室很大,就像地道战里面的地道,七拐八拐的。如果细分,可分出十几个房间来,不过,除了妹妹和妹夫住的及我和尤彩荷住的两个房间有门外,其它的都没有门。墙面没有抹,也没有沟逢,很简陋。北京有好多这类的地下室,住了好多的人,房租要比地面上的便宜。活人住在地下,这在我们老家是绝对想不通的,我称这类住房为“地下村庄”。
  住地下室有一点好处,就是冬暖夏凉。还有一个不好处是潮气大,如遇到大暴雨,或是几天不晴的连绵细雨,里面还要进水,就得要全体出动,大盆小盆全用上,往外淘水,奋力抗战。我们不能有半点拖延,因为尤湖是搞书的,这里既是我们大家的居室,又是库房,存有几个屋子的书,一旦被大水给泡了,就全完
  尤湖是江西人,尤彩荷当然也是江西人,在和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我感到南北方言的区别实在太大,有些话,沟通起来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我是在五岁那年,随着父母从千里迢迢的四川搬到了吉林。与北方的小朋友玩耍时,满口川话的我经常搞得人家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我所表达的内容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怎么会不懂呢这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感到同别人沟通的阻隔有多么的大或许是年龄小的缘故吧,仅仅苦恼了几天,便学着他们说起了东北话。
  长大后,零零星星地记着川话的只言片语,其它的都就饭吃了,东北话反倒成了我的“母语”。
  我是在东北方言的坛子里泡大的,渐渐地对它产生了深厚了情感,它就像东北人的性格,干脆、通达、爽直。世界上最好听的语言,也莫过于此吧大家发出的是相同的语调,彼此交流的和谐、融洽,感受不到它和普通话之间有什么差别。在我的概念中,东北话就是普通话,普通话等于东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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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八 字数:4482
  出了家门,到了北京,情况则不同了。
  我们吃饭时,彩荷坐在了里面,她向我伸来一只碗说:“大姐,我出不去了,你帮我盛碗猪”
  我说:“啥”
  “你帮我盛碗猪。”
  我上哪给她盛一碗猪去再说了,那小碗哪能装得下一头猪哇
  伊水不动声色地说:“她是让你帮她盛一碗粥。”
  我的妈,这差别也太大了
  两个中国人说话,中间还要夹个翻译,岂不怪哉
  一日,彩荷美滋滋地说:“我买了一件k色裙子。”
  我正在犹豫:k色k色该是五颜六色中的中哪一种呢
  她从柜子里拿了出来,我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黑色”
  “对,就是你们说的黑色,我穿上,你看看怎么样”
  说实话,这种神秘色彩与她的确不怎么相配,从上到下跟个直挺挺的鞋油桶,我脱口而出:“砢碜”
  “砢碜”这回轮到她猜谜了,她试探着问:“你是说不好看的意思”
  我真的惊异于她的聪明了,如难懂的方言她竟能猜出
  彩荷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我是从你的表情里猜出来的。”多亏
  她有察颜观色的本领
  天色渐晚,我正要进入梦乡,彩荷推了我一把,“给你吃蹄。”
  我头不抬眼不睁地说:“我不吃猪蹄子。”
  “不是猪蹄子,是蹄。”
  “不是猪蹄子还能是啥蹄子呀”我嘟嘟囔囔地坐了起来,彩荷递过来的东西令我愣了半天,“你是说梨”
  “嗯,吃吧。”
  “吃,吃,这个我吃。”我抓起一只往嘴里塞,拚命地掩饰着要笑得崩溃的嘴巴。
  提起家乡,我和彩荷有着同样的感受。家乡,是留在记忆里的一缕余香,即使是穷乡僻壤,也能云山雾罩地摆出它的几个“独一无二”,说成仙人仙境,从而使那些从没来过的人垂涎一番。
  有一次,我正准备抒情,一张口:“俺家那疙瘩”
  “什么什么疙瘩”彩荷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为免去更为繁琐的解释,我只好改口:“我们那个地方”
  看来,这普通话不说是不行了
  彩荷是个性格外向的人,经常把她的同事带过来玩。
  湖北的树枝和陕西的徐航提起了各自的同学结婚的事儿,聊着聊着,就争了起来。树枝把“结婚”说成“结分”;徐航则说成“结hueng”。她们相互嘲笑一阵,谁也拿不准确切的读法。
  树枝说:“问问大姐吧,她的读音肯定对。”
  身为大姐,面对着扑将而来的四柱目光,深感责任重大,理应为她们做出表率才是。于是,我抱着一丝不苟、诲人不倦的态度,以一种自认为最标准的普通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示范给她们,“结婚”
  没等我缓过神儿来,就爆发出一阵更为剧烈的笑声,笑够之后,她们边擦着眼泪边指着我的鼻子,异口同声地说:“你说的也不对”搞得我莫名其妙。既然说错了,也不便为人师了。但是,究竟哪儿读错了呢
  树枝在这些人中是出洋相是最多的一个。三句话中,总有几个字读得不够标准。比如,她把“团结湖”说成“谈结浮”。他们单位的总经理虽然只有一个,其他的人也爱以“某总”相称,过过嘴瘾,以满足彼此的虚荣心。树枝在叫别的“总”时,倒还悦耳,叫胡军,就不怎么动听了,“喂,浮总”
  极其敏感的胡军跳起了“老虎神”,“你才浮肿呢”
  两人经常为此吵得死去活来。这样让她叫下去,胡军的名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得想个折了。他坐了下来,耐心地教她,“我姓胡。”
  “姓浮。”
  胡军加重了语气,“胡”
  “浮”
  胡军气得垂头丧气,手摆得像个高速运转的电风扇,把桌子上的纸片子扇得呼呼作响,“得别再叫我什么总了,还是叫名吧。”
  看来,推广普通话确实难,可是,难也得说,不说更难。
  在伊水家住了两个月,她家的房子到期了。尤湖想转行,不干书了。他找来了废品收购站的人,带来了两大卡车,把他的几大库的书全当成废品处理了,人家给了他九千块钱。
  伊水和尤湖找了房子,搬走了。
  我搬到了另一个地下室某学院的学生宿舍。我有学习卡,以学生的身份入住,比较行得通。我的一半时间就生活在地平线以下了。
  我不再只是生活在家庭中,而是生活在社会中了。
  这是一家个体承包的旅店,对学生资格的审查并不严格,住进来的也是鱼目混珠。
  在宿舍里,我最先见的是二十五岁的栩如,她不施脂粉,朴素、清新的学生妆扮,两只月牙般的眼睛闪着直率、聪慧的光芒,端庄、秀气的鼻子倔强地上扬着,那张绷紧的、薄薄的嘴唇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小鼻子、小眼儿、小嘴儿同她那单薄、瘦小的典型的南方人的身材组合起来,竟也讨人喜欢。
  我问她:“水房在哪儿”
  她放下书包说:“我带你去我刚来那会儿也是分不清东西南北,总走错,熟了就好了。出了门,往右拐,千万别往左,左边没路;走到头,再左转,右首这面是厕所,那儿是洗漱间,带帘子的黑屋子是浴池。浴池不大,只够两个人洗的,没有门,没有灯,没有窗户,没有暖气,空气不好,那个水池子最好别用,长了发霉的绿毛了。你可以用自己的盆子,打满了开水放在里面,把空气熏热了再洗。这是烧水的大壶,每天供应两次热水,早六点,晚六点,记住时间,去晚了打不着了。前面是出口的方向”
  亲切、开朗的栩如做了我的向导,打消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感。
  和这些学生们住,如果有人问起我的背景,我该怎么回答呢是如实说,是编一个理由,还是拒不回答我是因为想躲开那些问题,才来到北京的。可我还是要为这个问题而伤脑筋。
  下一个进来的叫黛眉,嗓音很粗,但很热情。“大姐,咱们这屋的人挺好的,你有啥事儿就支声。”
  “谢谢。”
  我在水房洗脸,黛眉也去了,她在洗脚。
  她问我:“大姐,你今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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