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蔷薇(兄妹骨科)》第三章

  与许一凡的第二次会面定在下午，杨爱文这次决定坦诚相待，这种坦诚，首先体现在装扮上，极简t恤牛仔裤加帆布鞋，素面朝天去赴约，除了手腕上黑色蔷薇纹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外，她看起来像一个单纯的在校大学生…
  电影院的空调有些凉，杨爱文有些后悔没有带一件薄外套来。
  “许先生…”杨爱文走到看着有些呆愣的许一凡面前，轻笑：“认不出我了吗？”
  “不…不是…”怎么可能认不出，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装扮，她也是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个。没有什么其它的原因，只是在这座南方城市，身材高挑的她即便不着修饰也依旧美得令人难以忽视，他只是…有些看呆了而已。
  “认不出也不奇怪，毕竟只是第二次见。”她笑着为他开脱。
  “是第叁次…”他声音很轻。
  “嗯？”杨爱文停顿了一下，恍然笑道：“喔，爸爸说你是我老邻居许叔叔的侄子，所以我们可能有见过，但是我不太记得了…”
  “嗯…你当时在楼下操场跟我叔叔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就喜欢上了她，即便之后见过许多漂亮的女孩，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他依旧忘不了在他情窦初开时带给他极大冲击的天使容颜和甜美笑容…
  “难为你记得…”
  “杨小姐，我们进去吧…”许一凡从回忆中抽回了意识，领着杨爱文进入影厅，只有两个人的豪华私人影厅…
  荧幕上播放着pixar电影的经典片头动画，一盏调皮的小台灯跳到了字母i的上面，奋力得蹬踩了几下，取代了i的位置，然后转头凝视着屏幕前的观众…
  似是有一种邪恶的魔力，杨爱文的意识被荧幕上凝视着她的台灯吸走…
  “思文，你的核心记忆球上会是什么呢？”杨爱文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男人结实的胸前划着圈…
  她想起刚刚和他看完的动画片ins out，那是她最爱的动画制作公司pixar的新作…所谓“核心记忆球”，在片子里代表着主人公最重要的记忆，也是驱动主人公今后人生的基石…
  “应该是…去年11月24号的john radcliffe hospital，the folly restaurant，grandpond house，107st aldates…”男人抓住她放在胸前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是不是有点单调？”她笑容灿烂。那四个场景，分别对应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吃饭，第一次接吻和第一次做爱…这些，是在同一天发生的…
  “因为我的喜怒哀乐，皆因你…”他看着她，满眼的柔情…
  “才不要…”她嗔怒。
  “不要？”他轻抚她的发，俊眉微蹙。
  “不要怒和哀…”她一脸认真。
  “你说得对…”他笑着抱紧她，低头吻上她的唇：“我们在一起，只会有喜和乐…”
  她其实还想问他，影片里有五个核心记忆球呢，为什么他只有四段核心记忆…
  可她还没等到开口的机会，意识就被席卷而来的情欲淹没…
  “杨小姐？”许一凡担忧的声音将她从记忆中拽回。
  杨爱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果然…是湿的…
  “你…还好吗？”明明是一部很轻松的卡通片，才刚开始放映，身边人已经泪流不止，许一凡第一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事…”她伸手抹掉了眼泪…
  她自嘲得摇了摇头，将意识拉回电影中…
  影片结束，她跟着许一凡去吃晚餐，一个托朋友预定的高档日本餐厅。
  店里只有每日特定的怀石料理…
  他们安静得享用着精致的料理，餐厅很安静，日本艺妓弹着叁味线唱着传统日本歌曲…
  听起来有一股寂寥和凄凉…
  用餐快要结束时，许一凡终于开口：“杨小姐觉得影片怎么样？”
  “嗯，很好看。”他今天的安排昨晚都通过电话告诉了她，她只回了一个字：“好。”
  “虽是动画片，但故事依旧令人很感动…”他轻声说，带着试探。
  “许先生，其实不用拐弯抹角，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在影片开头就哭了？”杨爱文勾起嘴角，眼带笑意得看着许一凡。
  “我只是想知道是哪些事物会引发你的负面情绪…我以后好注意一些…”
  “许先生，我想跟你坦白一些事…你是我相亲过的第十五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在第一次见面后，还愿意约我的人…”她低头抿了一口茶，茶叶的清香沁润在喉中，杨爱文又缓缓开口：“所以，我特地来告诉许先生，希望您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杨小姐既然赏脸赴约…我怎么能算浪费时间呢？”许一凡为自己开解。
  “我有过一段感情经历，可能是太刻骨铭心，所以那位曾经的爱人，会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闯进我的脑海，伴随着一些零碎的片段，夺走我的意识…”杨爱文看着他的眼睛，明确自己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接收到。
  “也就是说，你还没从前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吗？”
  “对…”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相亲？”
  “我妈妈坚信，只有让我进入一段新的感情，才是得到救赎的唯一方法…”
  “可你自己的想法呢？”许一凡轻蹙双眉，语气淡然“你从不相信自己有救…也不想让你母亲担忧，所以每一次的相亲，你都费尽心思给对方留下坏印象，让对方主动放弃你，对吗？”
  “对。”她答得干脆。
  “但是如果我不想放弃呢？你在我面前展示了自己的脆弱，这暗示着我或许会有机会…”许一凡认真得看着她：“如果说，我被你激起了个人英雄主义，妄自断定自己是可以拯救你的那个人…你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如果…你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在你身边时不时得忆起另一个男人…”她盯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着：“我跟他在一起做过很多事，就连看个电影，都会混淆我记忆中的场景，那些与他有关的画面会突然在我的脑海中炸开…而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和情绪不被干扰…”
  杨爱文沉吟了一下，继续说：“如果还要更直接一点…许先生，你能忍受你的女朋友，在你身下时不由自主得渴望着另一个男人吗？”
  许一凡垂下了眼，看着眼前的蓝鳍金枪鱼，失了胃口。
  “没关系，许先生可能需要时间思考…我不认为我真的需要谁来拯救…我又不是公主…”杨爱文调侃着露出一个笑容，补充了一句：“这餐换我买单吧…”
  我们谁也不欠谁，到此为止吧。
  --------
  存稿多，日更叁章，下章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