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情义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马》第二章: 刺客夜袭

  混沌教内,新任教主荆求命正悠闲地坐在虎榻上把玩着镇教圣物轮回盘。
  自从他谋权篡位以来,一直野心勃勃,企图扩大势力,为将来称霸武林铺垫。然而研究了几个月,现在他却连轮回盘都解不开,他也一直为此烦恼。
  这时,一位妩媚高挑的蓝衣少女进了堂内,躬身行礼道“属下烟柔,拜见教主。”
  荆求命身子未动,手依然把玩着轮回盘,只慢吞吞地问道“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烟柔一脸轻松地回道“启禀教主,已经办妥了。我成功接近了光明教少主唐鹏,他现在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荆求命这才挪了挪身子,赞道“好,很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只要抓住了唐鹏这根藤,我就能顺着摸到刑光剑这瓜”。
  烟柔走上前询问道“教主莫非是想利用他找出刑光剑”
  荆求命放下手中把玩的轮回盘,一本正经道“没错,刑光剑乃光明教圣物,由历任教主执掌。当今教主唐剑尧这厮身中奇毒,每况愈下,看来命不久矣。唐鹏身为少主,过不了多久自然是要继任教主的。”
  烟柔微微点点头,荆求命两眼放光继续道“那刑光剑为魅剑之首,谁若得到便可一鸣惊人,我要大展宏图正需要这样的机会。只要我得到刑光剑,宏图大业,指日可待。”
  “那烟柔预祝教主夙愿得偿,早日统领武林。”烟柔谄媚道。
  “哈哈哈哈。。好,你继续接近唐鹏,务必将光明教给我盯紧了。”话音刚落,荆求命随手拿起轮回盘继续把玩。
  “是,烟柔定不负教主所望,教主若没有其他吩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烟柔说完,荆求命挥挥手示意她退下,烟柔拱手行礼后便徐徐退下了。
  荆求命突然眼珠一动,略微思虑,唤来左右道“来人,去天牢将夜莺带过来。”左右手下得了令,都纷纷道“是,教主。”
  三天后
  光明教依然大雨如注,堂外矗立的旗杆上,日月旗帜被狂风肆虐着。旗杆下是椭圆形状、砌了两层大理石台阶的大台子。这个台子唤作刑法台,自建教以来一直被用来惩罚那些犯戒的教众。
  而负责执行教法的正是戒律堂首座东护法庞昆,庞昆素来以治法严明、铁面无私著称,为人更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此刻,一人正跪在刑法台上等候接受残酷的教法。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光明教少主唐鹏。
  大雨淋透了他的全身,也淋透了他脆弱的心,耳边还在回响着此前唐剑尧的话。“逆子,你身为少主,竟然私底下与魔教中人勾结,你置本教脸面于何地祖宗立下的教规全然被你抛于脑后,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今天我就代表列祖列宗教训你这逆子”句句伤人,锥心刺骨。
  唐剑尧在白曜的搀扶下,站在堂门口,满面怒意,四大护法分立左右。八千教众约莫聚集了五千,将刑法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少主受罚,史无前例,实属罕见。
  白曜站在唐剑尧身后,眼看着唐鹏跪在刑法台上淋着大雨,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少顷,唐剑尧正言厉色道“自建教以来,各任教主规行矩步,正身率下,诸教众视教规如雷池,未敢逾越。”
  说完,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怎料我这逆子坏法乱纪,暗地与魔教中人勾结,实在罪大恶极。必须严惩不贷,引以为戒。”继而又问道“东护法何在”
  庞昆上前躬身行礼道“属下在此”
  “教法伺候”唐剑尧看了看正跪在刑法台上的唐鹏,嘴里虽然冷酷无情,眼神里却隐隐有丝不忍。
  “是”庞昆应道。
  “来人,迎教鞭”话音刚落,两戒律堂手下便抬来一镶金边铁盒子,盒缝口正对着庞昆四手恭敬呈上。庞昆打开铁盒子,小心翼翼地两手取出教鞭。那鞭长约四尺,竟有小孩手腕般粗。
  “拿水来”庞昆吩咐手下道。
  另外两个手下便忙端来水盆。庞昆右手紧握住鞭把子,左手食指和中指并着往水盆中探了探水。接着两指夹着鞭身由右至左捋了两遍,随后将鞭身完全浸入水盆中。
  鞭子浸了水后,自然越发沉重。庞昆竟一把提起,往空中挥舞两鞭,鞭声如雷,呼呼作响。众人皆看呆了,莫非神力,怎可能将沉重的教鞭挥地如此自如。
  庞昆收了鞭,转过身向唐剑尧道“启禀教主,教鞭已备好。”
  唐剑尧询问他道“依照本教教法,本教中人私下勾结魔教,当行几鞭”
  庞昆回道“回教主,当行五五二十五鞭”
  唐剑尧听完,缓缓闭上眼道“那就二十五鞭,开始执行吧。”
  三护法皆露出讶异之色,如此重鞭,若真受二十五鞭,那岂不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白曜听完,忙近唐剑尧身前拱手道“师父,万万不可啊。少主虽犯下过错,但他年纪尚轻,身子骨弱,怎受的了这二十五鞭徒儿斗胆,恳请师父减轻处罚。如若师父执意要行这二十五鞭,徒儿当与少主共同受罚,绝无怨言。”说完,白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南护法也道“是啊,教主,少主毕竟体弱,当真受不得这要命的鞭法。”
  唐剑尧本来心有不忍,又恰着白曜和南护法此刻求情,便有了轻罚之意。
  遂扶起白曜道“好徒儿,快快请起,我这逆子曾那般排挤你,没想到你还愿为他求情。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师就听你的便是”
  “谢谢师父。”白曜忙拱手道,心下欣喜若狂。
  唐剑尧便吩咐庞昆道“按照教法,唐鹏本该受二十五鞭。但考虑到他年少体虚,身为其父我确有不忍,遂减至十鞭,立即执行。”
  “是,属下得令”庞昆道。他向侯在刑法台打锣敲鼓的手下示个意,刑法台边便整齐地响起了锣鼓声,行法仪式正式开始。他遂转身持鞭向刑法台走去。
  庞昆上了刑法台,右手拿鞭,向唐鹏拱手道“少主,对不住了。”
  唐鹏头发已被大雨冲得凌乱,他只撩撩垂在眼前碍住视线的的长发道“庞叔叔,你尽管来吧,我不打紧,这十鞭我还是受得的。”
  庞昆心里虽知道少主是表面装的轻松,实则心下害怕得紧,但他也明白自己身为护法,就不该有丝毫心软。
  庞昆手里的鞭握得更紧了,示意左右停止打锣敲鼓,顿时锣鼓声戛然而止。
  他右臂稍一发力,鞭子便像离弦的箭般朝唐鹏胸前抽去。呼呼两鞭,唐鹏胸前两道伤痕赫然而现。他使劲咬着牙,硬生生地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
  没有停顿,庞昆的余下两鞭紧接着就蓄力而发。唐鹏腹部两道鲜红伤口历历可见,血和着雨丝流下,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庞昆打完四鞭,走到唐鹏背后,又接着行余下六鞭。众人纷纷不忍直视,对唐鹏的怜悯油然而生。
  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快如闪电、锐气逼人的鞭很快在唐鹏背上划过了六遍。单薄的衣裳在第一鞭时就已然裂开,暴露出来伤口,却没人能瞧见。
  六鞭过后,唐鹏始终没叫出声来。牙把嘴唇咬出血来,他只对庞昆微笑道“庞叔叔,你打轻了。“庞昆在一旁哑口无言。十鞭行完,唐鹏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了。
  庞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唐鹏,叹了口气,禀道“教主,十鞭已全部行完。少主他。。。”
  “来人,将他押回地牢”唐剑尧止住咳嗽,命令左右道。
  虽然唐剑尧眼眶明显湿润,却仍不留情面。也许这就是光明教教法精神所在,法不容情,情不涉法。唐剑尧既是唐鹏生父,也是光明教教主。所以为了光明教,他尽力去伪装自己仁慈的一面,抛开父亲的角色。
  夜已深了,地牢里,唐鹏从瘙痒中醒来,一只调皮的虫子在他脖子上游走。他一手捏住这只小虫子,仔细瞧着,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
  “白曜,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像捏死这只虫子一样弄死你。”月光从墙壁上的小窗飘洒进来,映出唐鹏那张阴森的脸。
  这时,牢门口响起了声音,只听到一男子说道“我前来探视少主,教主那边我已禀告过,教主已允我来。”紧接着听见稀稀拉拉的开锁声,看守地牢的狱卒开了门放那男子进来。那男子道了声谢后,径直朝唐鹏走来。
  “是你”看清楚来者,唐鹏甚是惊讶与不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刚当选下任教主之位的白曜。
  白曜拱手亲切地问侯道“少主,你的伤势是否好些前些时候,你正昏迷,师父已请来大夫给你看过。”
  “我爹哼怎么可能,他会这么好心”唐鹏早就发觉伤势好了一大半,知道有大夫医过,只是对于爹他心里仍十分排斥。
  “少主你不用怀疑,其实师父他。。。”白曜见唐鹏不信,急着解释清楚。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你走吧,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猫哭耗子假慈悲”唐鹏不耐烦地打断白曜的话,又紧着下逐客令。
  “我知道你还在介意师父传教主之位、授刑光宝剑予我,这只是师父他老人家一时冲动。你放心,教主之位和刑光剑,你随时可以来取,我绝对拱手相让。”白曜猜透唐鹏的心思,他心甘情愿退让。
  唐鹏一声冷笑,道“你错了,什么教主,什么刑光宝剑,我一点也不稀罕。我唐鹏从不吃嗟来之食,不需要你的施舍。”唐鹏说起这话来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倒是故意给白曜难堪。
  白曜无言以对,知道少主嫌他在这碍眼,多说无益,反倒是自讨没趣。便拱手道“看来少主这不大欢迎在下,在下就不叨扰了。还望少主洁身自好,莫要再与魔教牵扯。”
  白曜瞧了瞧窗外洒下的月光,在地上不知不觉已铺满薄薄的一层。他继续道“夜色已深,少主好生休息,在下先告辞了。”
  那唐鹏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玩弄着身边的草秸。白曜只好行个礼出了门,对门外的狱卒吩咐道“好生照料着少主。”狱卒躬身应声是,目送白曜离去。
  唐鹏将手中的草秸狠狠地丢在地上,唾骂道“虚情假意,伪君子”
  今日受了十鞭,众人皆以为他必疼痛难耐,痛不欲生。但只有他知道其实背后六鞭,庞昆根本没有使力,他才不至于生不如死。伤痛减了许多,困意却突袭而来。一躺在地上,眼睛渐渐不知不觉闭上,唐鹏又安然入睡了。
  月没遥空,夜到三更,突然,地牢涌进一股股黑色烟雾。牢门枷锁被一把剑砍断,掉在地上,哗啦作响。几个狱卒惊醒,纷纷从桌上拿出刀,小心翼翼地察看发生什么事。
  怎奈烟雾缭绕,朦胧模糊,伸手不见五指。突然暗处闪出一个人影,可怜狱卒还没看清楚来者模样就被一剑封喉,一命呜呼了。
  响声惊动了睡梦中的唐鹏,他睁开眼正欲起身,那人影已像鬼魅般靠近他的身边。借着微弱的月光,只瞧见此人穿着夜行衣,带着黑色面纱,竟是个高挑女子。
  他感觉那么熟悉,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何人,只惊道“你是谁”
  那女子揭开面纱道“是我”
  月光下,她的脸极美却又带些邪气,月眉星眼,皓齿朱唇。
  “烟柔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唐鹏立马认出来她,甚是激动。
  “我来带你走,快跟我离开这里。”烟柔说完快速地拉起唐鹏就欲带他逃走。
  “啊”烟柔太过于用力,不小心触到唐鹏的鞭伤,唐鹏一下没忍住痛失声叫了出来。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烟柔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唐鹏和烟柔对视着,他眼里脉脉含情,嘴角扬起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她。
  他又疑惑地问她道“烟柔,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问了,没时间跟你解释,我先带你离开这里。”说完,烟柔搀扶着唐鹏快步走出牢外。
  烟柔一个跃步,提起唐鹏竟从屋檐上如燕子般飞快地离开了。一眨眼工夫,两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可见她的轻功甚是了得。
  原本弥漫着地牢的一股股烟雾也渐渐散去,夜,又恢复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话说白曜离开了地牢之后,就径直往教主唐剑尧房中走去。远远可见,唐剑尧房中灯火通明。紧接着,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从房中传来。一想到师父病情愈发严重,白曜加快了脚步,不久便来到房门前。
  门半掩着,白曜恭敬地问道“师父您睡了吗徒儿白曜,过来给您请安了。”
  房内唐剑尧忍住咳嗽,从床上起身端坐着,回道“进来罢。”
  白曜这才推门而入,轻轻关上房门道“今晚风吹得紧,更深露重,师父得关好房门才是。”
  唐剑尧微微一笑道“还是徒儿你有心,想得周全。”
  白曜近了唐剑尧床前,跪拜叩首道“师父在上,徒儿白曜给您请安。”
  唐剑尧点点头,笑道“你我师徒之间就不必如此拘礼了。你来找我,想必是还有其他事吧”
  白曜道“师父,自您委任以来,徒儿实在惶恐。今日少主受鞭刑已得惩戒,还望师父莫要对少主再生憎恶,毕竟他是您的亲生儿子。”
  唐剑尧起了身,悠悠道“为师又何尝想这般对待他,从小他便没了娘。都是我的罪过,没有好好教育他。”往事重提,一想到娘子临死时的场景,唐剑尧老泪纵横。
  白曜见言语间竟勾起了师父的伤心往事,只好迅速转移话题道“师父,我思前想后,总觉得刑光剑这等圣物交托我保管,实在不安全。恐辜负师父厚望。”
  唐剑尧凝眉问道“那为师问你,你觉得如今之武林是否太平”
  白曜不假思索道“貌似太平得紧”
  唐剑尧笑道“徒儿你还是涉世未深啊,当下武林表面看似太平,实则不然。就单拿本教来说,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虎视眈眈,觊觎刑光剑。何况为师如今形容枯槁、弱如扶病,已难当一面。”
  说完叹息一声,又继续道“徒儿,刑光剑关乎本教安危,我托付于你,自然是信得过你。”
  白曜道“原来如此,承蒙师父信赖,徒儿自当誓死守护刑光剑。”
  唐剑尧又问道“那刑光剑是否安置妥当”
  白曜回道“早些时候,徒儿已藏于家中隐秘处,绝无旁人知晓,师父大可放心。”
  唐剑尧满意道“那就好对了,关于你继任教主一事,我与众护法通过商议,决定于翌日在天权城举行继位大典”
  白曜惊讶道“翌日是否太仓促了师父您大病未愈,若在这当口举行典礼实在有些欠妥当啊。”
  唐剑尧早就料到他会顾虑到自己的身子,只慰道“你不必挂虑我,典礼如期举行。说不定届时我一高兴,病全好了呢”
  白曜心里明白师父故意这样说让他宽心,他又不好驳了师父的心意,只好应道“徒儿谨遵师父安排。”见夜色渐深,便又拱手道“师父,天色不早了,您好好休息,徒儿先行告退了。”
  唐剑尧这时也乏了,便道“嗯,确实不早了,你速回去罢。”
  白曜道声是,便退出房外,外面雨不知何时小了许多。白曜轻轻带上门,顶着毛毛细雨快步离开了。
  唐剑尧见白曜离开,咳嗽已再也忍不住了,“咳咳咳。。。。。”好容易止住咳嗽,唐剑尧一脸倦态,伴着鼾声,沉沉入睡了。
  窗外,一人已在黑夜中潜伏多时,白曜和唐剑尧的对话全听了去。只见那人着一身黑衣,身材高挑,是个女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连武功高强的唐剑尧师徒都未曾有丝毫察觉。
  见四周无人,那黑衣女子悄悄从窗口潜入房中。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唐剑尧床前,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锋利匕首。那匕首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像月却更像霜,散着寒气。
  她右手持着这把匕首渐渐逼近唐剑尧胸前,近了,更近了,越来越近了。就在离胸膛还没两寸时,唐剑尧突然惊醒,本能地紧紧抓住匕首把子。
  怎奈那女子力气竟比他还大,一个猛劲扎下去。只听“啊”的一声,那匕首全部插进了唐剑尧的胸膛。只见唐剑尧胸前汩汩流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甚是恐怖。
  鼾声瞬间停止,房内,唐剑尧胸前的血顺着床沿不停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像是撕裂了安静的夜。只听得外面几声犬吠,趁着夜色,那黑衣女子跃出房间,从屋檐上飞快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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