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继续围坐翡翠色的圆桌,忧郁满心轻声交谈着。
店内的空调默默工作着,满室凉意悠悠,全无一丝店外的洋洋灼热。
“哈,这车真小!真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小车。这款吉利产的微型车,现今街面上已不多见。”
莫寒围着停在小区车位上、一辆双排座白色车辆绕行了一圈。
和王焕宇同立于一边的王焕宇女儿笑答:“可不是,我那位朋友,早就想把这辆老爷车处理掉。生意忙,又不值几个钱,也就没放在心上,一直闲在郊区的老家院子里,享受自然风雨。不是老父亲打来电话,说想要找部车代步,查你妹妹的失踪案,谁还想得到这部古董车。这辆车尽管飚,坏到散架都没事,只要尸骨还在,我就能向朋友交差。”
“王姐,开玩笑吧,这车还飚的起来?”
莫寒的脸带有几分怀疑之色。
三十多岁长发的王焕宇女儿,抬手把耳畔垂发往后一撩笑着说:“怎么飚不起来!当然不能跟马路上的那些好车新车较劲呀!总比电瓶车助力车强吧?我大老早的专门开过来,一切都正常呀!别看外观破旧,性能还不错。小莫,我父亲年纪大了,又是白尽义务帮你寻找妹妹,你可得照顾好我老爸,特别是他的身体和安全。我爸若出了意外,我唯你是问。”
“好了,好女儿,点到为止。若说照顾我身体,劳累事项偏劳莫寒自然可以。若论注意安全,我照顾他还差不多。我是块老姜,比他辣得多。”
王焕宇抬起右手笔直指向莫寒,“莫寒,上车出发。先把我送到哑子口,你就去接胭脂等人。”
他刚拉开前车门,又转头问道:“女儿,你怎么办?赶公交车回去?”
“嗯!等等,先把我送到万隆广场,我在那里要办点急事。”
戴副银边近视眼镜的王焕宇女儿,弯腰坐到小白车后座上,将黑色挎包斜躺在坐椅上,神色庄重看向莫寒,“小莫,照片上看你的妹妹都那么乖,失踪了真是可惜又可怜。老爸去帮你寻人,我不反对,不过确实要注意危险和身体呀!”
“王姐你放心,身体是否健康先且不说。”
左手掌握方向盘的莫寒,右手掌拍了拍自己壮实的胸膛,“安全方面绝对保证。除非我没呼吸了,否则,任何人休想动王伯一根毫毛。”
王姐面色缓和下来,微笑着柔声轻语:“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瞧你这魁梧身形,打架应该厉害。听我爸说,你是汽车修理工,怎么样,这车还行吧?开起来四平八稳的,没问题吧?”
“车子轻开起有点飘,其它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小毛病,油缸和刹车管路还有板簧。发动机还挺有力。有空了我开到修车铺,让我那帮哥们弄弄,把各处都检查检查,顺便紧紧螺栓,校正板簧就行了。”
莫寒快语而答。
“那就好,能用就行,反正不花冤枉钱。”
王姐转向父亲,详细叮嘱:“爸,车位是一个月一个月续租,我暂时只交了一个月租金。还有向物管交了两百元车位锁押金,记住哦,票据要收好。”
副座上的王焕宇,偏头答道:“知道了。回去跟我那小孙女说,就说外公事情忙。我有空了,会带上礼物再去看望她。”
王姐笑着回话:“行呀。爸,你如果没空又想看梅梅,就给我打电话吧。我带梅梅来看你好一些。知道你忙碌起事情,饭都不吃的。”
“那也行,我也省事。莫寒,查访司机事情简单,就是繁琐累人,要有耐心。注意要做记录,避免漏查复查。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我要去拜会几个以往的同事和朋友,感觉莫雨这件事情,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试试能不能把你家附近公交路线的车载监视录像,从公交公司调出来,或许有帮助。那个,莫寒,把莫雨的手机号码再说一遍。我要记在本上。女儿,帮我写下来。”
王焕宇心事重重缓缓而言。
四十二
花丝挽曦
白水青木旁,潮风冷华中,江滩上窈窕而立的美联,她哀美的颜,恍若无思无欲的茫然一笑,抬眸仰望天际怅然轻语:
“花丝挽曦,残绿碎魂。青丝惋昔,苦泪聚海。十七年了,江水仍然流,江风依旧吹。”
“你说什么?”她身旁的吴雪惊问。
美联微微眸垂一旁,轻声地说:“我的意思是韶华易逝,韶颜易老,往事如烟如雾又如梦,自会流转凡尘还续前缘。万事皆有因有果亦有终,只能随自然演变。”
“胡说什么呀!我本来想痛骂你一顿,看你这副多愁善感、酸死人的可怜文艺女模样,算了。但是,我还是得说你几句,瞧你干的蠢事!不单留下我的照片还留字!知不知道气死我了!明不明白害死我了!你为人处世一贯聪明伶俐,怎么这件事做得如此愚蠢。你猪脑花呀!”
无比气愤的吴雪,似欲生吞活人
“别再骂我了,我也是好心好意。想着以后,你们万一想续母女亲情,相会时能有一认亲凭据。”
美联点燃一支烟长吸一口,转过身背对吴雪眼望江峰。她左掌托持的持烟右手揉捏着太阳穴,一脸愁容苦声哀语:“其实你骂的对,我就是人头猪脑笨得出奇,时常短路做出傻事,招灾引祸害人害己。”
哀怨凄婉的她,已然眼眶发红,眼眸悄然湿润,朦胧如雾。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真要被你怄死了,给我一支烟。”
吴雪转到美联身前,惊然一楞,“诶!怎么流泪了?我不骂你了,也不说你了。别哭,要哭也该我哭呀!”
美联垂着头缩着身,双唇紧呡默然不语,如一抹楚楚堪怜的弱柳枝。
吴雪愀然心痛,抬起手轻轻擦拭美联脸上一滴滴的晶莹泪。
江天空无阻,清风袅袅晚霞袅袅,袅来轻轻爱渺渺情。
石滩挽曦人,泪珠连连相思连连,连出幽幽苦深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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