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道猎妖传》第二章 火扇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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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奸臣不忠,二是忠臣不才一 官场之上,若是奸臣当道,定是忠臣不才,不能帮皇帝铲除奸佞;即便是那奸臣操弄朝政,也无非是想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却也从未有过篡朝夺位之想你道为何?因为即便是那奸佞,他也是从小受过教化,懂得君臣之纲”杨章道
  “好个奸臣不忠,忠臣不才兄台,小弟有两个问题一,原是大汉疆土,那西域诸羌也是大汉子民,你道他们未开化,为何朝廷不派贤士去启蒙教导?二,昔日王莽饱读圣贤之书,却是紫色蛙声,建立新朝不知兄台如何看待此事?”公子问道
  杨章一征,不想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却是精通历史那王莽虽是大儒士,却性格虚伪,色仁而行违,以《周礼》误天下,假借民意篡夺帝位,实是贼子杨章稍征之后,答道“王贼大逆不道,落得个身异处的下场,至今他的头颅还在雒阳武库之大汉虽出王贼,但这天下至今还是姓刘咱们原之人,便是人人懂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圣理你看那边远蛮夷部落,无大无小,今日你打我,明天我杀你他们都未被教化,如何懂得君为阳,臣为阴,阳为尊,阴为仆这亘古不变的道理朝廷一时为奸佞当权,便更需大才之人陪伴皇帝左右、保驾护航我想朝廷总有大贤能助天子铲除权宦,使我大汉回归正轨而你所说的朝廷为何不派贤士去启蒙西域羌民,我现下却也是不得原由”
  “杨兄,我与羌军打过交道,羌人穷凶极恶,为达目的,手段奸诈、残忍这种人如何能被教化?昔日那马玄更是被贿赂策反而叛”周烈言道
  “这位兄台,你道马玄是被贿赂策反,我却说他是被奸党排挤的狠了,才投羌族”公子回道
  “这位兄弟,你究竟是什么人?”杨章、周烈不禁对这位年轻公子的身份产生了兴趣,难道他是羌人?
  “两位兄台,不必大惊小怪我也是大汉子民,姓宫名玉,家在凉州,做贩卖牛羊的生意因我从未来过原,所以这次便是专程来游玩一番因买卖的缘故,我倒常跟羌人打交道,因此听说一些异于你们见解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吧?”
  “那羌人茹毛饮血,能打交道?”杨章问道
  “你们在原呆的久了,对羌人的了解都是些道听途说,再加上朝廷极力渲染羌人的穷凶极恶,有这般认识,也是情理之了两位兄台,羌人性情淳厚朴实,比之汉人更甚不过,在老实的人被逼得急了,也会反抗,正所谓兔子急了,也能蹬鹰两位说呢?”宫玉说道
  “我看你是被羌人灌了迷汤吧?不说别的,当初几百羌兵投降,我家赵将军待他们为上宾,谁知这些羌兵却是阴险狡诈,在我们渡河之时叛乱我这腿上的洞便是拜他们所赐”周烈终究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便将右腿抬到桌上,两指宽的伤疤赫然入目,想必是长矛所扎
  宫玉两位仆人即刻上前,怒目相对“退下”宫玉喝道仆人只好退后
  “兄台,你有你的遭遇,我有我的见识,见解不同也不必动怒孙子兵法曾曰,‘兵者诡道也’,今日汉人杀羌人,明日羌人再杀汉人,都是有死有伤,你又何必介怀?我想那些羌兵必是明白投降之后的下场,才会奋起反抗而且,据我所知,那伤亡的羌兵都能得到羌人部族最高的礼待而这位周兄现在却是有心报国,无处从戎;这位杨兄两次休官,看来也是寒了心”宫玉话锋一转
  “周兄弟,你且休恼这位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为国致残,在老百姓的眼里你是英雄;那羌兵在羌人的眼里也是义士只不过咱们的朝廷太过让人心寒”杨章安慰道
  “唉”周烈轻叹一声,竟无言以对
  “羌人、汉人都是大汉子民,如今却是剑拔弩张造成这种局面的除了大汉皇帝自己,非是旁人能够左右得了的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你们觉得还值得拥护吗?”宫玉突然问道
  杨章、周烈心内皆是一惊虽说这两位都被朝廷寒了心,却是从小受儒家思想熏陶,臣以君冈,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心都道这位宫玉兄弟与异族生活,定是没有受过正统教育
  “小兄弟,日后此番话切莫说与他人,不然定会将你报官”周烈劝道
  “圣上尚幼,忌惮奸佞但是我想,朝总会有贤良忠臣站出来对抗贼党”杨章说道
  “前太尉李固,守节禀义其人忠良、才干为大将军梁冀所嫉,去年便已被罢官;司徒胡广接任太尉一职,此人性格温软敦厚,做事谨小慎微,常怕得罪梁冀,又怕忠良之人背后骂他,今年六月也被梁冀参本降职请问杨兄,朝尚有贤能否?”宫玉据理反驳
  “梁冀简直是朝廷祸害!”周烈伸手在桌上狠狠一拍,又将酒震洒出来
  “宫兄弟,没想到你久居边远,对朝廷之事却是信息灵通”杨章不由得对眼前的年轻人惊叹道
  “兄台,我家生意虽然做的不太,但也需同官家打交道朝生如此大事,我若不知,这生意也就无需再做下去了”宫玉回道
  “太尉李固被免,胡广降职,朝野丧气,群臣胆寒不过,朝尚有一人能扭转乾坤”杨章说道
  “谁?”周烈、宫玉齐声问道
  “新任太尉杜乔!”杨章刚说完,突然一阵吵嚷,在看,原来是三名兵丁走了进来
  “店家,好酒好肉给我们哥几个端上来”三名兵丁大喊大叫
  “几位兵爷,今时不同往日,店只有素食”店家陪笑道
  “晦气,把能上的都上了来,我们哥三要好好喝上一番”兵丁怒道店家不敢多说,忙去吩咐后厨
  “哈哈哈,说起来真是好笑你说这皇上才新婚多久啊,皇后便怀上了龙子我可听说后宫宾妃想要怀上龙胎,那可是猴年马月的事”兵丁甲说道
  “哈哈,这后宫之事岂是你能知晓的?我听咱家大人说,梁冀大将军为了让妹妹怀上龙子,不准皇帝上朝,也不准他临幸其他妃嫔,每日只与皇后腻在一起,你说这能不怀上?”兵丁乙说
  “哈哈哈”兵丁三人哈哈大笑
  “啊?”杨章、周烈皆是吃惊不小,皇上今年才十六岁,月时娶梁冀妹妹为皇后没想到梁冀为让妹妹怀上龙子,竟这样不择手段
  “啪!”周烈再次一掌拍在桌上,酒杯震落于地,“岂有此理,这老贼竟如此祸害圣上龙体,看来,我大汉江山不保矣!”
  “周兄弟……”杨章本要制止,却已是来不及三名兵丁闻听此说,“嚯”的站起身来,抽出腰间钢刀,道“大胆贼人,竟口出妖言!还不跪下受俘?”说罢,便上前拿人
  “好好好,老子正愁一肚子窝火没处泄,今日便教训教训你们三个瓜怂”周烈抓起板凳迎上前去,杨章起身正要阻拦,兵丁钢刀已是向周烈劈了下去周烈右手用板凳一挡,左拳带风,“嗵”的一声将兵丁乙打翻在地兵丁甲、丙见兄弟被打,怒火上冲,提刀而上,左右劈砍周烈挥舞一只板凳左挡右挡谁人都知,木头怎能抵的过钢刀,不消几下,板凳已是木屑乱飞周烈虽然勇猛,却是右腿伤残行动不便,又是以少敌多,渐渐招架不住兵丁乙缓过神来,看清周烈右腿残疾,轮刀便砍将过去
  “周兄弟小心”杨章本是人,没有武艺傍身,眼看情势不妙,只能高声提醒而那宫玉却仍是自斟自饮,看着热闹,身后一名仆人近前低声问道“主人,可要我们出手?”
  宫玉回道“这两人都是愚忠之人,保他们作甚?”仆人闻听,退回不语
  周烈虽已看到那向右腿砍来的钢刀,却是无力应对心说“不好,今日我命丢矣!”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钢刀快砍到之时,“叮”的一声脆响,兵丁乙虎口一震,钢刀脱手飞出,“叮、叮”又是两声,兵丁甲、丙亦是钢刀脱手周烈定睛再敲,原来是三支酒杯替他挡了钢刀
  三名兵丁哪肯善罢甘休,捡起钢刀便欲再砍突然一彪形大汉从二楼跃下,身体似那千斤之石砸到地面,“轰”的一声,地板震裂,“若再行凶,道爷我便大开杀戒了!”声似洪钟,震耳聩
  众人齐齐看去,来人虽自称是道爷,但装束却极不像那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尺,长相奇特头顶正已然秃了,两侧头却还扎成了双丫髻,肥头大耳、龙眼阔鼻,络腮胡子,衣衫肥大,宽口大袖这样的时令,他竟坦露着肚子,大腹便便,手还持一把长扇在瞧这扇子通体赤金色,柄长寸,上雕火龙;扇面则长一尺六寸,宽寸,牛心状,上有十二扇骨,代表一年十二个月份;头有麈尾,长五寸书代言,这扇子是他师傅于昆仑山南所采至阳金精叶所制,传给他用于炼丹助火用的,还有个响名,叫作“宝赤叶火”,可一扇出火气,二扇焚精钢,三扇魂魄散
  周烈仍恍在梦,杨章却是近前问道“周兄弟,没伤到吧?”那宫玉兀自看那道爷,双眼亮如获至宝三名兵丁看着道爷的身材,不由胆颤,心说这大家伙又高又胖,打起来肯定讨不得好处兵丁甲一使眼色,道“走!”说完便跑,那两位兵丁见状也要跑离客舍
  那道爷火扇一伸,拦住两名兵丁去路,道“且慢,付过酒菜、砸坏的板凳、地板钱,方能放你二人过去”
  兵丁乙与兵丁丙一征,心说,这大块头动起手来,咱俩个可是白给,罢了,回去搬救兵吧二人掏出钱袋,掷于酒桌之上便匆匆离开那客舍老板怯生生走上前拿了钱袋,揣入怀
  “谢道爷救命之恩,周烈在此拜谢”周烈说完便拜
  道爷一把搀起,道“周兄弟,使不得你们的谈话,我在楼上房听的真切周兄弟是义士,我当不得此拜”道爷说完,又转向杨章“杨大人,可认得我否?”
  杨章心下一惊,这位道爷竟然认识自己?可是,怎么想不起来他是谁呢
  “这位道爷,我们见过吗?”杨章双手一拱问道
  “昔日,杨大人得大鸿胪杜乔举荐,做过平原令,而我也曾为杜大人效过力”道爷回道
  “啊!您是?”杨章再惊道
  “我复姓钟离,字寂道,单名一个权字”道爷回道
  “啊!原来是钟离将军,我想起来了可是你怎么做了道人?”杨章不解原来此人便是几年前征讨西羌的大将钟离权
  “赵冲将军麾下兵士周烈拜见钟离将军!”周烈再拜
  钟离权再次拦住,道“周兄弟,我如今不是什么将军了现下我道号正阳子,在五台山修行说来话长,这样,你二位移步到我房续饮,可好?”
  “好!”周烈、杨章二人齐声回道杨章心思缜密,道“只是那三个兵丁恐怕不肯善罢甘休,不如我们换别处?”
  “杨大人勿虑,只管尽情饮酒便是”说完,钟离权便转身走上楼梯
  “三位兄台留步!”宫玉见那道爷要走,慌忙起身说道
  “为何叫我们留步,有何居心?”钟离权看向宫玉,眉头一皱,似要火
  “钟离将军不要误会,刚刚我与周、杨二位兄台就已认识了,而且相谈甚欢我向来崇敬英雄,可否让在下做东,请几位……?”宫玉是要结识钟离权,可是话尚未说完便被钟离权打断“道不同,怎敢叨扰?”钟离权厉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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