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诰》第一章 捡漏

  **点的南昌城,我无聊坐在自己的铺子,最近是古董行的淡季,已经几个月没开张,在这样下去,只能喝西北风。[
  “刘枫,这回老子发大财了。”正当我苦闷的时候,猖狂的笑声传入我耳朵,我知道是猴子,头也懒得抬。
  猴子本名刘候,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哥们,长得高高瘦瘦,像猴子。但可别小看这家伙,打起架来,整个南昌城,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猴子看我不理他,有些不高兴,我只好敷衍“你小子能发什么大财。”我并不是看不起猴子,猴子整天在南昌城惹是生非,要是他能发财,母猪都得上树。
  “你别瞧不起人,你刘枫能捣鼓古董,小爷我今天也能捡漏,狠狠赚一笔。”猴子得瑟的说道,他得瑟起来能上天,这时候千万不能跟他唱反调,不然他绝对会跟你急,我顺着他的话道“你捡漏了?”
  捡漏,是做我这行的行话,意思是很便宜的价格拿到很值钱的古玩,现在的古董行鱼龙混杂,捡漏可不是容易容易的事情,说谁谁谁收了个破烂找人鉴定成了宝贝,都是骗人的,猴子这家伙做事莽撞,我担心他被人骗了。
  猴子明白我的心思,看我这个样子,拍着胸脯自信道“这回来源可靠,东西是从我一个老表那里拿过来的,绝对真货。”
  妈的,猴子不说他老表还好,一说他老表我就来气。猴子老表遍布全国,到哪都有,上次他拿一条内裤来找我,说是最后一位状元的内裤,好不容易从他老表那搞过来。做我这行,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东西看起来价值不大,但就是有人喜欢,我花不少钱收下来,想不到几天后城西的老李头找上门来,说我偷了他家祖上秀才的内裤。
  我当然不肯,你李老头不能说什么是什么,结果李老头拿出充分的证据表明这是他家祖上内裤,人家说的有凭有据,我黑着脸把这东西还给李老头,赔钱是县志记载李老头祖上得花柳病死了,这条内裤鬼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件事让我在南昌城丟遍了脸,我恨不得杀了猴子那老表,猴子哪知道我对这件事一直记恨,看我不说话,继续道“我早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把家伙带来了,你看看。”
  他说完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发黄的麻布,我一看就乐了,小小的麻布,能发什么大财,这猴子肯定让人给骗了。
  猴子看到我这样子有些生气,要不是我跟他熟,他都得扑上来打我,只见他不爽的道“你别小看这条麻布,这里面记载的东西够你吃一辈子。”
  我知道猴子不爽,收起心里的轻视,做我这行,见过不少奇事,猴子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再加上他这样子,我立马毕恭毕敬接过麻布,仔细打量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麻布上面的文字写的七扭八扭,很复杂,好在我对文字有过专门研究,初步推断是战国时期的文字,顺着文字看下去,我心里有了底,这是楚国的文字,大概是讲在哪个山沟沟有古墓,里面有了不得的东西,下面顺带记载古墓的地貌。
  麻布最下面还有一副人面蛇身像,这副画像很奇怪,一横目长在脸中间,巨鼻阔嘴,看起来很变扭。不过楚国文化充满浪漫色彩,形形色色的鬼怪充斥在楚国当中,出现这种人面蛇身画在我看来不奇怪,用现在的话来讲,战国时代的人喜欢吹牛,见到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就跟喝了酒似的,吹个牛鬼蛇神。
  这麻布了不得,上大学时我听教授讲过有专门记录古代陵墓和地宫的东西,传说曹操在建立摸金校尉时就写过一本记录陵墓位置的书籍,方便以后挖掘。想不到真有这种东西,而且是战国时代,麻布要是卖出去,多少考古专家要为之疯狂,我心里开始盘算它的价值。
  猴子看着我这表情大喜,尾巴快翘到天上,道“刘枫,你说老子要不要发财。”
  “这东西的价值很难估量,我帮你联系南昌城的教授,价格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说道,猴子真的要发财了,这东西我不会看走眼,绝对能卖个好价钱,我要好好敲他一笔。
  “卖?谁说我要卖,我打算去里面看看,捣鼓出几件东西来。”猴子说道,自汉代以来,古墓里的东西巧夺天工,算得上宝贝,甚至还有异域风情的东西,可汉代以前,有学者把它称为上古时期,创造过许多震惊世界的东西,比如说1990年出土的战国水晶杯,简直颠覆了人们的传统认识。
  “猴子,你他娘的疯了,竟然想盗墓。”我见过不少盗墓贼,听他们讲过不少故事,古墓里很诡异,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说不定不小心碰到个什么东西,就落得终身残疾的下场。搜神记有过记载,汉朝时期的广川王刘去盗墓无数,在一次盗墓时将一只跑出的白狐狸左足弄伤,结果当天回去就发现自己左脚不对劲,红肿起来,生了烂疮,结果终生不愈。我那死鬼老爹也絮絮叨叨过因果轮回,有些东西不能碰。最主要还是盗墓犯法,逮到要挨枪子。
  “你他娘的有必要喊这么大声吗?”猴子给了我一个白眼,意思再讲我还没动身就要被你小子害死,我谨慎的看向门外,发现没什么人注意铺子,便对着猴子道“你不知道盗墓犯法啊,你小子不能胡来。”
  “要是可以,谁想去地下,我他娘的也没办法,不得已。”猴子无奈的说道,我明白过来,这小子摊上事了,赶紧问道“你做了什么?”
  “刘枫,你不要去问,我不像你,你家里有关系,在南昌城没人敢把你怎样,我不同,要是凑不齐这个数,我活不了的。”猴子对我竖起三根手指。
  与性命相关,肯定不止三万,三十万,我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猴子跟我关系这么铁,我可不能让他走上不归路,大不了以后找死鬼老爹借钱,我当即对着猴子道“你他娘的不要想盗墓,三十万我出。”
  “三十万?刘枫,你想多了,我要的是三百万,整整三百万啊。”
  “猴子,你他娘的到底干了什么!”三百万,这三个字像巨石一样狠狠撞击在我心里,就算有神器,卖到黑市也不一定能卖到这个价格。我的小资生活虽然过得不错,但绝拿不出三百万。
  “刘枫,这件事你别管去管,我今天来,就是向你告别,我马上要动身了。”我还停留在震惊当中,猴子说完直接把我手上的麻布抢了过去,小心放到兜里。
  “这么大的事我他娘的能不管,猴子,我们报警吧。”法制社会,没什么事情是法律解决不了的,我心里想到。
  “没用。”猴子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向着门外走去。
  “这他娘的没用什么才有用。”我大吼,看着猴子落寞的背影,我开始发慌,觉得猴子走出这个门后我再也见不到他。
  “现在只能去麻布提供的地方冒险,说不定能捣鼓出什么东西。”猴子走到门外,冲我一笑,这笑的简直比哭还难看,我清楚猴子,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做这种表情,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管,当即咬牙道“你别走,要去我们一起去。”
  好兄弟,有难一起当,这么危险的事情,猴子要去怎么少得了我。
  猴子听完我的话后身体在颤抖,他忍着呼之欲出的眼泪,在他出事后,很多人弃他而去,我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帮他的人。
  “好,刘枫,你这兄弟我没白认。”猴子给走到铺子门口的我一个熊抱,几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他用很小声的声音继续道“希望,我不会害死你。”
  猴子抱的很用力,这小子天天在外面打架,力气惊人,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刚才煽情的话,我赶紧把他推开,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想沉浸在这种沉重的气氛上,道“光凭麻布你能看出什么,没有老子的风水术,你能成什么事。”
  “你他娘的别看不起人,地方我已经找到了,东西我也全部准备好,没你老子照样能进去。”猴子看我又露出那种看不起他的语气,给了我几拳,然后说了他准备的东西,分体式防水矿灯,折叠铲,防毒口罩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两把匕首。
  “这你就不懂,麻布记载的是几千年前的地形,沧海桑田,该变的都变了,没有风水术,你还能把山挖了,海填了?”我说道,所谓寻龙点穴靠的就是风水术,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我家有很多这样的书籍,死鬼老爹也念念叨叨,我从小耳濡目染,对风水很了解。
  “你说的对,东西还得靠你去找。”猴子觉得我说的在理,想让我继续说下去,我看他诚恳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准备的不是很周全,带这么多东西出去,还没走几步就得被条子逮回来,你至少得准备点登山探险的装备做掩护,这样看起来才正常。”
  没见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跟盗墓贼打过不少交道,该准备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猴子听完我的话醍醐灌顶,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他娘的盗个墓还是门学问,得亏有你。”
  “那可不,我刘枫是谁。”猴子的马屁拍的不动声响,让我舒坦无比,一下就飘飘然起来,我开始幻想带着猴子出入深山老林,在大墓中探险寻宝。
  “既然如此,我去把东西准备好,到时候我再向黑面婆婆要几个人,更保险。”猴子说道,有些东西可不好弄,我估计弄下来,要个几天的时间。
  他说完后准备离开,我把麻布要了过来,上面记载了古墓地貌,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不如好好研究,做好充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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