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媳妇》第 2 部分阅读

  老爷子臂上虽痛,心中却着实高兴。
  如果说墨祁骁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这个徐永寒就是上天恩赐的天神。
  十年之后,冉家复兴,今年是第八年。
  他满心欢喜地回上房,冉子霖也忙着跑去找郎中,独留下冉紫兮拧眉哀愁地面对床上趴着的半.裸男人。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如何能共处一室,祖父对恩公未免太好了,连亲孙女都豁出去了。
  第4章 养伤
  “恩公要喝水吗”紫兮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用。”他刚刚流了那么多血,此刻自然虚弱,懒得说话。
  “恩公,吃饭吗”
  他舔舔唇,突然想起好几天没吃饭了,肚子也应景的咕噜了一声。暗自腹诽着真丢人,嘴上说道:“吃。”
  “那,恩公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是这天底下最难做的饭,紫兮皱巴着小脸,接着问:“家里有山菇、青菜、茄子,豆角,还有今天大哥从山上打来的野鸡和野兔,但是做那些需要更多的时间,恩公到底要吃什么呢”
  徐永寒默默地叹气,这女人好烦,跟第一眼见到的超凡脱俗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不就吃个饭么,能吃饱就行了呗,在军营还不是火头军做什么就吃什么。唉烦死了。
  “随便。”他冷冷地甩出一句。
  紫兮愣了一下,无奈地扁扁嘴,走出门去。
  不一会儿,她端着两碟小菜、一碗米饭进来。一个清炒芹菜,一个鸡蛋炒丝瓜。“恩公尝尝合不合口味,不合适我再去做别的。”
  徐永寒趴在床上,用手臂撑起一点身子,看了一眼放在眼前的两个小菜居然没有肉,便有点小失望。夹了一块芹菜放到嘴里,脆爽清新,又夹起一块鸡蛋,绵软嫩滑。这么普通的食材,今天吃起来竟然这么好吃,这是他几年来吃的最好吃的菜了。立时风卷残云般地消灭净了。
  满足地咽下最后一口,紫兮已经体贴地端来一小碗番茄鸡蛋汤,被他一饮而尽。舒服,吃的热乎,头上都见汗了。
  紫兮左手接过碗,右手的棉巾就递了过去。
  徐永寒愣了一下,不知何意,接过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又还给她。这下紫兮愣了,这位真的是定国公的孙子吗怎么吃完饭都不擦嘴呢
  她哪里知道这位仁兄被海风吹了三年多,早就把国公府的规矩忘得差不多了,你见哪个大头兵吃完饭还掏出一小块棉巾擦嘴的。
  外面脚步声响,是冉子霖带着郎中进了上房。不多时,郎中开了方子回去,冉子霖再去砸药铺的门抓了双份的药回来。
  紫兮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时,徐永寒已经睡着了。他太累了,这些天跑得精疲力尽,又失血过多,好不容易吃顿饱饭,盖上柔软的被子,自然酣然入睡。
  药凉了就不好了,紫兮轻轻摇醒他:“醒醒,恩公,喝药。”
  他在睡梦中猛地睁开眼,暗骂自己怎么警觉度这么低了,竟然睡死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跟喝鸡蛋汤是一样的动作。
  “恩公还好吧”冉子霖忙活完爷爷那边,到这边来看看。
  徐永寒朝他点了点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们别总是叫我恩公了,按理说是你们救了我,该我称你们恩公才是。我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不知道你怕不怕。”
  冉子霖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有什么可怕的。”
  “好,你拿笔墨来,我写封信,天一亮你就送去东海沿子上抗倭军中,一定要亲手交给赵老将军,能否办到”徐永寒沉着脸,认真地盯着他。
  冉子霖郑重点头:“放心,我一定办到,人在信在,信亡人亡。”
  紫兮在一旁听得心惊胆寒,大哥这一去恐怕有危险,不禁问道:“大哥,你真的要去啊万一”
  徐永寒不耐烦的吼她一句:“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去拿笔墨来。”
  紫兮长长的睫毛翕动,委屈地看他一眼,跑到书案上拿来笔墨信纸,又细心地找了一个硬纸板给他垫着。
  他就那样趴在床上,奋笔疾书,很快写完了一页纸,紫兮看砚台里墨不多了,就蹲在床边,低头磨墨。
  “好了,装信封。”他写了两页纸,递给紫兮。紫兮看墨迹未干,就拿着信纸轻轻柔柔的吹气,把墨迹吹干。
  冉子霖抱拳道:“我即刻就走,将军放心。”
  “不行,现在走动静太大,容易惹人跟踪,天快亮时走。”徐永寒粗中有细。
  时辰已经是后半夜了,冉子霖跟爷爷说明情况,回房收拾了一些东西,天就快亮了,上马出发。
  墨祁骁在明媚的朝阳中来到冉家门口时,被门房老钟告知冉子霖的一个朋友家里有事,昨晚来请他去帮忙,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半个多月见不到阿倩,他心里顿时百爪挠心,心肝肺一起难受。只得把香烤山鸡干留下,不敢说是给阿倩的,只得叮嘱门房这是孝敬冉家二老的,才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冉老爷子给几个孩子分了工,紫倩负责照顾受伤的祖父,紫兮负责照顾恩公,子沛在上房的小书房里读书,两个白天打短工做粗活的婆子仍旧让他们来,以免引发怀疑。但是除了紫兮,谁都不准进西厢房。
  “果然是御厨的做法。”老爷子品着香烤山鸡干,吃的有滋有味。
  老太太探头瞧一眼正在院子里忙碌的两个的孙女,犹疑地问道:“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安排两个孙女了”
  老爷子满脸得意:“这就叫天助我也,墙上掉下个徐将军。这两个贵人,只要有一个成了东床快婿,就不怕咱们冉家的日子不好过。”
  老太太可不这么想,她担心自己的孙女被人坑了,“你就不想想,万一一个都没成,还把两个孩子害了,怎么办”
  “富贵险中求,纵使有点风险,胜算却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跟两个孩子说说咱们家从前的身份只怕人家都看不上,如今就更别提了,根本就高攀不起那样的人家,这两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我是舍不得让她们给人家做妾的。”
  “说什么姑娘家单纯可爱最重要,我的复兴大计不需要她们知道。你不懂,这些年我已经研究透了世道人心,唯一敢不顾规矩礼法做事的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在他们心里,心尖儿上的姑娘可比门当户对重要得多。我的孙女是不会做妾的,哼”
  紫兮今天做了山鸡炖蘑菇、凉拌笋丝、红枣银耳羹,南瓜荷叶饭,眯着眼打盹的徐永寒闻到饭菜香,顿时双眸一亮。
  风卷残云。
  紫兮在一边看的心里发堵,吃这么快也不怕噎着。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一点也不讲究礼仪。
  很快盆干碗净,紫兮边收拾边说道:“将军吃饱了吗如果不够我再去拿。”
  他很配合的打了个饱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说了两个字:“够了。”
  紫兮不得不再次怀疑这真的是定国公的孙子吗
  他就这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连过了三天,这些天的疲惫才缓解过来些。
  晚上,两个粗使婆子走了,紫兮拿着纱布、药酒、金疮药纠结地来到床边:“那个,徐将军,大哥说,三日后让我给你换药。”
  徐永寒看看她那拧巴的小脸,有点抖的苍白小手,皱眉:“你们家没有别的男人了。”女人嘛,做做饭还可以,换药这种事,她真能干得了
  “爷爷也受伤了,弟弟太小,门房钟叔还不知道这事,爷爷怕他走漏风声”
  “行了,你换吧。”这女人说话就像蚊子哼哼,听的他心烦。
  紫兮硬着头皮坐到床边,颤抖着左手攥住被角,刚刚拉开一点就看到他古铜色的肌肤裸.露着。她下意识的闭了眼,咬住嘴唇。
  “你磨蹭什么呢”徐永寒已经不耐烦了。
  “没没干什么。”紫兮小声答道。
  她狠狠心,咬咬牙,一把拉开被子,堆在腰间,露出后背。她不想看不想看可是还是看了,男人后背挺直结实,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都是紧实的肌肉,散发出一股霸道的力量。
  “你干什么呢”徐永寒回头,看到一张涨得通红的脸和惊慌失措的眼神儿。
  “没,我,马上给将军换药。”紫兮赶忙专注在伤口上,用小剪刀剪开棉布,看到了已经结痂的黑红色的伤口,还好不是很吓人。
  紫兮按照他的吩咐一步步地处理好了伤口,用轻薄的纱布包扎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紫兮擦擦额头的汗,轻声问:“腿上”
  “腿上是皮外伤,已经没事了,你出去吧。”徐永寒皱着眉头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处理这么一点小伤,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
  紫兮如蒙大赦,真的不想看这个凶恶男人的大腿呀,刚刚她小心翼翼处理伤口,没让自己的手沾到一点伤口之外的肌肤。
  她收拾了东西,刚要端起托盘出去,却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臂,低声道:“别动。”
  第5章 岁月静好
  徐永寒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外面。
  透过米色纱窗,隐约可以看到墙头上有两个黑影,似乎是探头探脑的寻找着什么。
  “怎么办”紫兮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徐永寒长臂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脖颈,拉到近前,小声耳语了几句。他喷出的热气,弥散在她的耳边,紫兮觉得很别扭,微微侧转。
  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合不合规矩的时候,她点点头,按照他的吩咐放下粉红色的床幔,挡住他的身影。拿起篦子慢慢坐到窗边梳头,烛光把她的侧脸映到窗子上,从外面一看就知道是姑娘的闺房。
  透过粉红色的床幔,徐永寒敏锐的眼神看着外面,墙头的黑影已经跳了进来,他能听到轻微的落地声。
  那两个人的脚步声向上房去了,然后转到了空闲的柴房,紫兮这才觉得祖父的安排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有姑娘家的闺房不会被怀疑。
  徐永寒在纱帐里看着侧坐梳头的姑娘,却在担心另一个问题。这个姑娘的确生的很美,清丽脱俗,比京城那些大家闺秀更胜一筹,会不会因为她,反而把那些人引过来
  院子里的黑衣人只能看到一个梳头发的黑影映在窗上,哪里看得清五官长相,知道是姑娘的闺房,不可能藏个大男人,就没有过来,检查了其他的屋子没有要找的人,就悄悄翻墙出去了。他们的重要任务是杀人,而不是寻花问柳。
  “好了,走了。”徐永寒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到他们出去啊。”紫兮小心翼翼的低语。
  “老子说走了就是走了,哪来这么多废话。蠢丫头,你出去吧。”徐永寒不悦的趴到了枕头上睡觉,以他的听力,会听不出几个人翻墙出去
  紫兮抿抿唇,气得瞪了他一眼,去床边端了托盘就走,他连眼皮都没抬。
  紫兮心里不痛快,第二天就没给他做好吃的,故意治治他,早晨两个包子,一碗粥,他没说什么就吃掉了。晌午只端了一盘清炒萝卜片,一碗白饭。
  徐家七少爷一看就被气乐了,从前她做萝卜的时候是擦做细细的丝,调上面糊,做成外酥里嫩的丸子,还在盘子边上摆一朵紫藤花。
  “这么小心眼不就说你一句么。”
  紫兮不说话,垂着眼帘不看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无声地诉说不满。
  “好吧,”徐老七寒了脸,“去把你祖父叫来,我问问他就这么照顾伤员的吗若是要赶我走,我现在就离开,绝不赖着你们家。”
  他说着就爬了起来,找自己的衣服。
  紫兮这下可慌了神,“别,祖父他不知道,是我你别起来呀,伤口会挣开的。”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他冷着脸拿起衣服要穿。
  “别,”紫兮一把抢过衣服,“你的衣服都被树枝刮破了,给你缝好了再穿吧。我给你做好吃的还不行吗”
  徐永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双泫然欲泣的大眼睛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在求我”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果这个人被自己气走了,祖父肯定会很生气,就算他霸道不讲理,也得忍到他伤好,紫兮咬咬唇,垂眸道:“我求你。”
  徐永寒看看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娇弱小姑娘,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挂了水珠,脸涨得粉红,贝齿轻咬着朱唇,明明不情愿,又不得不服软。
  心里忽然有点发虚,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也不是君子所为哼爱怎么着吧,大不了不做君子。
  徐老七也没说话,又趴到床上挺尸。
  紫兮默默地端走饭菜重做,不多时就端来一盘椒盐鸡片,一大碗炖的软烂的猪蹄干豆角,还有一碟醋泡花生,一碗米饭一碗汤。其实她并不忍心苛待病人,已经做好了,只不过是想气气他,谁知却被人
  “将军三日没洗头了,我给你洗洗头吧。”紫兮心疼着看着自己浅色的荷花枕套已经变成了淤泥的颜色。
  “嗯。”他不是三天,而是近三十天没洗头了,在大山里疯跑了这些日子躲避刺客追杀,谁还能想到洗头这种事。被她一提,确实觉得头挺痒的。
  他移了移身子,把头偏到床边,让浓密的黑发垂下来。紫兮搬了一只矮凳垫在下面,让黑发散落到搪瓷盆中,她看看凳子的高度不够,就在盆下又垫起一块木板,才让他舒服的洗头。
  她用手撩起水浇在他头顶的乌发上,氤氲着热气的清水流转在发丝间。
  “有点热。”他闭着眼轻语。
  “将军头发太油了,就要用热一点的水才好,不是很烫吧。”
  “恩。”
  拿过皂角粉均匀涂抹在发丝上,想他这些天没洗头,必定是痒痒的,就把手指穿进厚实的发间在他头皮上轻柔,好在紫兮没有留长指甲,轻轻挠一挠也是可以的。
  “可以么”
  “唔。”太可以了,他已经舒服地快要睡着了。
  用清水涮了两遍之后,便拿过大棉巾给他细细擦了。
  徐老七突然觉得回府之后,安排两个温柔的大丫鬟也不错。从小他就喜欢舞枪弄棒,嫌女人婆婆妈妈,还总是到祖母那里打小报告,气得他不准丫鬟近身伺候,整个听松苑除了管事的魏嬷嬷是自己奶娘,其余都是侍卫和小厮。
  午后的阳光晒得西厢房里暖融融的,他就那样趴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时红日已经西斜,屋里笼罩着一圈红晕,他瞧瞧外屋,她正在那里认真的缝补着他的衣裳。紫兮是个做活儿要好儿的姑娘,一针一线都缝的认真,必要做到针脚细密漂亮,若是缝成蜈蚣爬的样子,她可拿不出手。
  祖父不准她离开西厢房,除了做饭洗衣以及他出恭的时候,她都要在屋里守着。可是她不愿离他太近,很讨厌这个霸道无理的男人,恨不得伺候好了他的伤,让他赶紧走。她就在外间屋坐着做活儿,还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这不算共处一室。
  缝好了最后一针,打了一个结,咬掉棉线,舌尖上沾了一点线头。她轻轻地吐出粉红色的舌尖儿,把线头吐出去。
  “将军醒了总是趴着也不舒服吧,若是可以坐着了,您就穿上衣服吧。我已经缝好了,不过外袍有太多口子,已然穿不出去了。我明日给将军做一件新的吧,等你离开的时候穿。”紫兮抬头见他醒了,就把衣服送了进来。
  他默默地接了过去,什么话都没说。
  “将军的手怎么了”紫兮发现他手上起了几个小红疙瘩。
  “没事,你去做饭吧,饿了。”他声音有点闷。
  端来晚饭的时候,他已经自己穿好了中衣坐在桌边。紫兮侧目瞧瞧他手上,那些小红点好像增多了,好心提醒他,却又招来一顿嫌她烦的骂声。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紫兮也在心里暗暗骂他。
  第二天早饭时,紫兮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他手上、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疙瘩,似乎是很痒,他在不停地挠,已经挠破了几处皮。
  “你别挠了,这怎么行会感染的。”紫兮赶忙跑出去,拿来药酒给他涂上。
  他疼的皱了皱眉头,嘴上却说:“没事。”
  紫兮也皱着眉想:“是不是我换的药不对还是吃的不对要么”
  “要么就是你昨天生我的气了,故意下的毒吧。”徐永寒声音冷冷的。
  “我哪有。”紫兮立马挺直了脊梁,一脸严肃。
  “行了,谅你也不敢,这是我自己的毛病,有时候就会这样,过几天就好了。”他不在意这点小伤。
  紫兮很在意,这是她照顾病人失误了,可不能再有这样的事。于是仔细地问他什么时候这样过,什么时候严重什么时候不严重,直到徐老七被她问烦了,又要骂人,她才自己慢慢的研究病因去了。
  第6章 进京
  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阿倩了,祁骁在自家宽大的书房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其实他去冉家读书的时候,也不能经常见到阿倩,平均一个月也就能见到一次。但是他知道阿倩就在后院读书或是刺绣,有时也会弹琴。那时他是安心的,可是现在不同。
  他来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用细狼毫笔勾勒着紫藤花架下的少女。
  冉家大门紧闭已经半个月了,冉子霖一点消息没有,派薛六去送了两次东西也都被拒之门外。古怪肯定有问题。
  不行,不能在这么傻等了,今晚就去夜探冉家,看看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打定主意,他把笔一搁,转身想叫薛六,却险些撞在一个华服妇人身上。
  “娘您,您怎么在这,吓我一跳。”
  妇人已经气的杏眼圆睁,颤抖着骂道:“我的好儿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个月,娘以为你在这刻苦攻读呢,特意带了燕窝来给你补身子。谁知你”
  宽大的书案上散落的都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墨迹深浅不一,看来是这些天的杰作。
  “我”祁骁无言以对。
  越王妃垂眸叹道:“你父王整日沉迷酒色,不思进取。你哥哥自小也被带坏了,唯有你是娘亲唯一的希望,你怎么这么不争气。看看这都是什么,一个乡野女子,就迷得你昏了头,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她越说越气,泪珠儿掉了下来。
  墨祁骁默默地跪了下去:“母亲息怒,孩儿知错了。”
  越王妃用绢子拭了泪,平静一下情绪说道:“儿呀,到年你就十七岁了,正是报效朝廷的时候,你皇伯父励精图治,天下初定,正是用人之际。你父王和你兄长都不中用,你能答应母亲吗好好读书,做个贤王,母亲才能在皇族中抬得起头来。”
  祁骁郑重地点点头:“母亲放心,儿子肯定不会沉溺声色犬马,一定如母亲所愿,做个贤王。”
  越王妃点点头:“那好,你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都收了,好好读几个月的书,过了年就去京城见你皇祖母和皇伯父,依照祖制,该给你册封郡王了。你要想办法讨你皇伯父欢心,留在京中,受到重用。”
  祁骁一愣,“进京为什么要进京,母亲,儿子觉得在这里挺好的。”京城没有阿倩,他才不想去那里。
  “糊涂啊,你在这翠屏山,难道要和你父亲、哥哥一样整日狎妓醉酒,促织斗鸡不成”越王妃又来了气。
  墨祁骁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冷声道:“儿子不会这样,但也不会去京城。”
  “不去京城,如何能得皇上重用你好好想想吧。”越王妃拂袖而去,母子俩不欢而散。
  祁骁在椅子上坐了半晌,去京城还是留在翠屏山,根本就不重要。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阿倩在身边。
  自从去年端午见她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姑娘了。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初次动情的少年,世间万物、荣华富贵都是浮云,都比不上他心爱的姑娘。
  她的身影印在心上,渗入骨血,形成一块琥珀。
  窗外飘起了几丝细雨,他覆手立于窗前,看廊上的一双燕子在雨中还巢。脸上几分落寞、几分惆怅,是无法言说的少年愁。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他收回思绪,唤薛六进来。
  “二少爷恕罪,刚才王妃不让小人通报。”薛六一直想进来请罪,看他家公子神游太虚的样子又不敢打扰。
  “无妨,你现在去一趟冉家,看子霖兄回来了没有。若是没回,就围着冉家转转,看哪里方便晚上进去。”祁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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