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工》第三章 下雨天喝酒天

  雨逐渐停了,老杨的排水沟也挖好了,这老天爷真的有点讽刺,挖好的排水沟竟然没有水排了,而老杨一行人被雨水泡的彻底成了落汤鸡。*
  “把他娘的,真的天杀了,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我们挖好排水沟却雨停了。”老杨粗犷的骂声响彻在工地上,众人一阵唏嘘,自嘲的笑了笑。
  东面卷扬机操作棚后面的厕所,一个人工开挖的井桩厕所,也被水淹没了无法进去,一个上厕所的女工友扫兴的退了出来。
  “就地尿了吧,反正也湿透了。”韩琦朝着那女人大喊。
  “就是,尿了吧,谁没有见过啥啊,呵呵呵...”
  “哈哈哈...”
  那女人姓余,县城城关镇人,好歹也是城里人,穿的干净,说话底气十足。大雨来临时她没有听老汉的意见,及时冒雨往回跑,而是选择避一避雨停了再走,结果给被雨留在了工地,参与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救援。
  面对众人的起哄老余倒是不生气,她笑眯眯的去了厕所旁边搁置竹夹板的那个棚子,地面上铺了一层竹夹板,倒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老余见没有人跟来,脱下湿漉漉的裤子,一泡尿顺着雨水流遍工地。
  “老余的尿好骚啊,真的熏人啊。”韩琦起哄。
  “呵呵呵...好骚啊,昨晚肯定没有干好事。”
  “呵呵呵......”众人笑的前俯后仰,全然忘记浑身贴在身上的湿衣服。
  “今天把大家辛苦了,给参与救水的人都记十二分工,他娘的有些御林班,皇亲国戚,高高在上,去******,你道你是诸葛在世,可是在我眼里狗屁不如。”
  老魏总结训话,他的话就是贫下中农的心声,把那种对皇亲国戚的痛恨深深的发泄了一番。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话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尽管平时的他笑盈盈的不怎么骂人,可是一发起火来,就算是张队长也得让他三分。、
  “李家娃,杜兵,你们跟着老杨一起回去吧,这里留给看门的刘师,抽完了他收拾就好。尕娃你也一并回去吃饭,剩下的我完善一下就好,你个兔崽子,尽给我整写抒情的东西,你先人张队长可不吃这一套。”
  老魏善终,大家散去,领导就是领导,安排有方,能服民心,这十二分工的机遇还是少见,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嘉奖。一般来说老魏不应该有这种权利,可是他今日看来得了队长的手谕,众人满心欢喜。
  老杨一行回到队部,大家的衣服都彻底湿透,有些人带了换洗的衣物,有些人则没有,干脆脱的精光,插了电热毯,蜷在被窝里暖和。
  或许是老姚透露了今天抢险救灾的事情,灶房的两个女的今日也在她们的权利范围内格外开恩。
  今天的烩菜里面多了平时少见的豆腐,油水比平时多了许多,借着微弱的灯光能看见漂浮在表面的油花了,虽说比不上队长碗里的那油花,可比起平时的多了几倍。
  两个女人似乎更加热情,她们也心疼这些阳刚十足的汉子,他们遇到天大的困难从不说一个不字,尽管他们言语粗鲁,偶尔做点坏事,可是他们的本性是淳朴的,憨厚的,他们都有着与自己家人一样的质朴。
  队部院里积水已经退去,土层铺就的地面上一踩一个深深的脚印,害了好几个人的鞋子都被吸在了里面,有人将木工房里的边角废料拿出来铺在院子里,形成一条小路,尽管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可是毕竟没有湿了衣裤。
  大家都打完了饭,海龙才换好了衣服,姗姗来迟,海龙因为领了房产公司经理吕学忠的手谕报道,张队长才把他安排到刚刚分配来的专业军人一起,住在西北角的一个小小屋子里,仅仅够安置两张床,一个做饭的小桌子,其他什么都不能搁了。
  专业军人来了不到一月,好似家里有事回去了,大概受不了如此恶劣的环境不敢来了。倒是清静了海龙,一个人看书听音乐,惬意自在。
  孙雯霞一边给众人打饭,一边瞄着右边院子里面的方向,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在等着什么人,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这种表情。
  看到海龙来的时候,孙雯霞的眼里忽然一闪,有了喜色,很快又低下头去,遮掩着自己的这种不安。
  “你今天咋这么迟啊。”未等海龙看开口,大方的孙雯霞关切问道。
  “烤衣服呢,被水淋湿了。”海龙面对人家有点腼腆,他挠挠脖子,眼睛不敢瞅着孙雯霞。
  “有没有换洗的啊。”孙雯霞有点严肃,急切的样子。
  “恩,有呢,我屋子里有火呢,晚上就烤干了,就是鞋子湿了,其他的都有换洗的呢。”海龙讪讪一笑,孙雯霞的关切让他心里舒畅无比,极大的满足了他那种虚荣心,可是男人的那种自尊又让他拉不下面子去讨好对方。
  海龙的碗里多了一勺炒韭菜,油花金灿灿的,女人老贾看着孙雯霞格外的照顾海龙,也是抿嘴笑了,哪一个少男少女的心里没有美好的回忆呢,这种感情我们应该去呵护它。
  东侧宿舍的台子上,洗完饭盒倒水的杜兵看见了这一幕,他的心里一阵醋意,黑血直往上翻。
  “来来来,今晚上喝酒,老魏给咱记了十二分工,最起码每个人能多出一斤阿阳大曲。”杜兵饭后大喊。
  阿阳大曲恰好是队部隔壁的县副食厂生产出来的一种烈酒,高达63度,因为度数高,纯粮酿造而享誉县内外。
  房建工程队和副食厂都是邻居,里面的人都很是熟悉,买酒也是比外面便宜点,一斤63度的烈酒不到三块钱,就这量还足足的。
  “今晚喝酒,不打牌,求子老子一天拼命为了啥啊,先喝的昏昏的再说。”老杨好酒,他在家的时候有自己品酒的习惯,在这里他也经常自己掏腰包灌上一瓶散酒,珍惜着喝三五天,一不小心两天就喝完了。
  “喝酒,喝酒,下雨天喝酒天,头都睡扁了,还不能找点事情做么。”一向安静的小杨,也是老杨的远方侄子,也附和着老杨的倡议。
  凑钱,每个人两块钱,东边厢房参与喝酒的十二人凑足了二十四块钱,杜兵喊得门馆老姚去买酒,一是老姚与隔壁副食厂太熟悉,二是老姚愿意得点好处,去隔壁小卖部的寡妇那里买一个什么东西,顺便跟那女人聊上一会,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老姚屁颠屁颠的去了,约莫十分钟又屁颠屁颠的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十斤的大塑料桶,当然了他的报酬能抽一包一块钱的‘天马牌’纸烟。
  “五魁首那个,六六六...”
  “八仙过海九到了...”老杨当官,十二个人一个官下来差不多过了一斤酒。
  这年头流行的就是猜拳,这猜拳是一门学问,是严密的数学逻辑,一个人的划拳的水平高,那么他的逻辑思维能力差不多哪儿去。并且这划拳也是一门心理学,越是气势高的人,胜算的几率越大,有些人被人赶着走,人家叫什么他出什么,这样自然败得一塌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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