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修》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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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十一年 我与红枫再相见
  一碧如洗的青天,不见丝毫云彩,从天空俯瞰下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青色草原,唯有一条土黄|色的大道横亘其中。看好看小说就到。。
  离开洛桑城已有半月之久,由于前几天又下了一场雨,这条大道上积了足足半尺多厚的烂泥,这两日虽然天气放晴,烂泥却没有被晒干。
  车轮和马蹄陷入了半软不硬的泥浆中,每前行一尺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偶尔有几匹坐骑蹄子一滑,向一旁趔趄几步,总是能引来背上骑士愤怒的指责和咒骂,并狠狠的给坐下的坐骑抽上两鞭子。
  这车队阵势太过庞大,乃至于车轮在转动时都隐隐有隆隆的低鸣之声,骑士们倒是对此司空见惯,也便没人理会。'。'
  但与这声音相比,另一种靡靡之音,却会让人为之热血沸腾。
  这声音从最中间那车厢中传出,只有那惹有惹无的诱人呻吟一点点地透过车帘的缝隙,回荡在草原上。
  “白日宣淫啊,就这种货色,带回去也就是多个纨绔子弟。”那最后排一脸驾车的青年骑士抬起头向着身旁的骑士怪笑着说道。
  “这就是命,哪怕再不济也是晋国温伯候萧铭旭的种,是我们的长公子。”那名中年骑士颇有感慨道。
  “呸!”那青年重重吐了口唾沫,恨声道:“那废物是谁的少爷?妈的!也就是他命好,若不是钟颖那个贱。货不安分,谁还会记得她们?”
  “闭嘴!祸从口出!若是被三长老听到!”中年骑士听到这过于放肆的话语顿时心脏一抽,皱眉沉声喝道。
  “嘿;瞧你那跟个娘们儿样的,你一辈子也就这出息。”驾车青年被这一惊,声音顿时小了许多,嘀咕了几句摇了摇头作罢。
  中年骑士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没有继续追究,场面顿时沉闷了下去,唯有车轮滚动的隆隆声与那若有若无的靡靡之音交彻在一起,显得颇有些诡异。
  被保护在最里面的大车中陈设华丽,简直就是一号宽敞的卧房。一张软榻,一条长案,一个书架,四尊放在车厢角落里的檀木香炉,还有厚厚的地毯和各种精妙的陈设布置。虽然是旅途之中,却也能给人极致的奢华享受。
  穿着大红色侍女长裙的少女,此刻发丝凌乱披散,轻咬着湿润的红唇,鼻息咻咻间不时发出动人的呻吟,哀哀切切地如春日初化的雪水流过溪涧,长裙从下摆处被撩开,露出一双凝脂如玉的修长美腿。
  可纤细的腿弯和颈项上竟是戴着栓有铁链的镣铐,铁链随着少女的动作不时发出轻微的玲玲的惑人声响。
  垂在胸前的绶带微微滑落,白皙酥软的雪峰暴露在空气中,如凝脂般滑腻的肌肤下有因为充血而隐约可见的血管,她的情。欲就像那即将冲破堤坝的洪水,那只挑逗着她的手,却依然不急不缓,在她敏感的身体上摸索着,弹奏着她咽喉间如泣如诉的奏鸣曲。
  少女翘卷的长睫毛抖动着,眼帘里蒙着一层潮湿的雾气,微微张开小嘴,神情迷乱。
  可是这个正用右手挑逗他的男人,此刻却是披头散发的坐在长案后,耸拉着脑袋,眨巴着惺忪无神的双眼,盯着手中的书籍。
  书皮像是动物的皮革制成,早已翻的页角发卷,显得破旧不堪,却有种沧桑的味道,扉页上铁画银钩写着《残月经解》四个大字。
  这本书只是普通的下品修炼典籍,依靠月华来提炼出的月华精髓来打开位于腹部的脐始轮镜,凝练真元。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书页已翻烂,上面的字句早已熟烂于胸,可因为典籍品级和他没有脉轮的关系,就连每次凝练出的月华精髓都很微弱,很稀薄,且品级极差,更是只能游走与周身筋络之中,时时刻刻都在消散着。
  哀哀切切的呼唤几次打断萧洛的思路,这次见怀中小侍女的娇躯上开始微微见汗,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舒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跟你说多少次了,这种场合别发出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声音,就不怕被外人听到而看轻你吗?”
  “少爷你知道的,我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少爷你不嫌弃我就行了,而且少爷你不是说了,男人最喜欢的就是那种人前端庄床上放荡的女人吗?”
  “可问题时现在的你算的上女人吗?”萧洛左手揉着额角,微微有些头疼。
  近年来穆颜体内的寒毒的发作周期越来越短了,每次他都只能用这种方法缓解下,尴尬之余更让他郁闷的便是这个死丫头又丝毫没有身为女孩的觉悟。
  “难道少爷你不是男人吗?”小侍女据理力争,眨巴着明媚的大眼,满脸清纯的问道。
  萧洛嘴角微微抽搐,颇有些后悔在她年少时没有做好引导,对她得教育实在是失败之极,就在他抬起大手打算再次施予家法时。
  小侍女小脖子一缩,语风骤然一转:“少爷,此次前往丹城,也不知道你的家族会如何安排你呢。”
  “呵;我的家族?”
  萧洛闻言眉头微微一蹙,放下即将拍下的大手,微微眯着眼睛发出一声怪笑,狭长的眼帘里有着只是对这个家族的不屑:“你知道我对这个家族半点兴趣也没有。何况那个十来年都没见过一面的男人说不定都已经死了,现在那些人指不定想着方儿怎么对付我呢。”
  “少爷,你是不是把他们想得太恶毒了啊?可不带这样子胡乱揣测别人的呢!”穆颜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濡弱问道。
  “少爷?恐怕也就只有你这个傻丫头会认我做少爷吧?包括那些血亲族人,甚至就连现在这些来接我的护卫,也未必真的把我放在眼里,也许,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长公子罢了。”
  萧洛略微撩起车窗帘子,冷眼望了一下随行的护卫骑士,摇了摇头道。
  这三百护卫骑士,一个个生得雄壮威武,身上的铠甲兵器都是难得一见的精良器具。而根据侍卫骑士们刻意外放的气息,他们竟都是启轮境中段的强者。而各个小队的侍卫长,更是巅峰的水准。
  听到细微的声响,不少骑士望来,眼中却是不屑和鄙夷,其中夹杂着他们不愿承认的羡慕与嫉妒。
  这就是他们的少爷,一个毫无任何长处的普通人,而且某些习性,竟是比丹城里的不少拥有怪癖的贵人们还要恶劣,他们依旧记得半个月前去接他们这位少爷的情景。
  当他们在离开洛桑城初次见到打扮干净的小侍女穆颜时,都有一种看到天女下凡的感觉。
  可当目光移到她红裙下露出的铁链和镣铐时,先是险些被一缕邪火冲昏了头脑,紧接着便都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快要被猪拱掉了的感叹,仿佛萧洛便是比那头猪还要恶劣百倍的牲口,正在拿着穆颜这颗亮丽鲜嫩的小白菜拱啊拱啊拱啊的。
  他们自然不知道,穆颜这颗小白菜想的却是往身上披上彩霞,使尽了浑身解数,只为少爷能尽快将她拱倒,恩,还得让少爷拱的时候尽量舒坦些。
  她可是听说了,丹阳城是个花花世界,美女如云,红尘无数,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少爷进城后给迷花了眼,转而被其他的白菜抢了先。
  萧洛若是知道穆颜那小脑袋瓜里的想法,铁定又会将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把那挺翘的美臀打个桃花朵朵开,小女人的心思猜不到,可他却是能从护卫看他的眼神中大自猜到他们的想法。
  但萧洛并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淡然向驾车一名骑士问道:“这儿离红枫岭还有多远?”
  驾车的骑士是一个皮肤白皙面目清秀的青年。听到萧洛的问话,虽对他的问题有些疑惑,但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长公子大人,还有三百里,便是红枫岭,预计四天后能到达。”
  微笑着拍了拍骑士的肩膀:“辛苦了,到了丹阳请你吃酒。”
  这亲密的动作却没有得到骑士任何友善的回应,眼中只有冷漠与一丝不屑。
  萧洛不以为意的坐回软榻上,眉头却是深深的皱起。
  遥想起当年被踢出家门时,同样是途径红枫岭,他和母亲却被一名满身沾染着浓厚血腥味的女人掳走。
  而她也没有将母子俩如何,只是将其安置在了洛桑城内,留下了名为《朴刀术》与《本草医典》的两本古书,从此就再也没有碰过面。
  只知她的名,叫柳如烟。
  不知为何,离着红枫岭越近,那种不安感便越加紧迫,一如,十一年前那般。
  第八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夫人
  落日将沉之时,前车上的侍卫长萧源安一声令下,队伍开始扎营,侍卫们沉默地挖土砌灶拾柴烧水。。。
  穆颜跑下车去弄吃的,结果没走多远,便又像往常那样被一脸温和的灰袍老人招了招手,过去闲谈起来。
  结果过了近半个时辰,她才捧着一大堆肉干之类的食物走了回来,饿的两眼发绿的萧洛看见之后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往嘴里塞着,又从她手上接过一碗小米粥狼吞了几口。
  “三老头儿怎么就这么喜欢和你闲聊?该不会是有恋童癖吧?以后离他远点儿,看他那笑的跟朵菊花儿似的,自以为温和得体,其实比洛桑城北那家小酒馆里卖的兑水老白干儿还要假。”
  他皱眉含糊问道,但心中却是猜测是不是三长老发现了穆颜身上的异状。
  “他老人家很和蔼呢。”穆颜拾起他身旁的碗筷,掀帘准备再去弄些,却被他喊了回来。
  “今天他又跟你聊了些什么。”萧洛问道。
  穆颜蹙着细眉尖,很辛苦地回忆了很长时间,回答道:“好像,好像问的都是些很零碎的问题呢,可凑在一堆我都忘了他究竟问了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萧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道对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定,所以只能通过旁敲测听来看看能不能问出些端倪,说道:“以后再找你问话,记得向他收些好处,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咱可从来不干的。”
  入夜。
  穆颜浇熄灶火,仔细确认后拖着热水桶向车帐走去,看着这幕画面,知道这是小侍女在给萧洛准备洗脚水,帐篷里露出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眼。
  洗完脚,萧洛钻进羊毛褥子,然后把穆颜那冰凉凉的小身子搂进自己怀里,发出一声不知道是享受还是痛苦地呻吟,打了两声呵欠后说道:“睡吧。”
  穆颜白天比他累多了,过不了多时便沉沉睡去。
  萧洛却不知何时重新睁开了双眼,从怀中摸出一副手绘地图,回忆起先前侍卫长阴沉着脸递给老人的那封白翎信,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猜测很可能会成真,只是不知道自己就算猜到了又能有什么用。
  萧洛看着手绘地图上刚刚标注的醒目墨点皱着眉头喃喃道:“这近四十里长的路途两旁可全是丛山峻岭啊,这几地,怕是最适合设伏。”
  “如果我是那位夫人,在知道自己这颗钉子就要大摇大摆的跑到眼皮底下,想必绝不会放过红枫岭这个好地方吧。十一年她就已经布置好了准备这么干上一回,只不过被人提前了一步将她的布置杀的鸡犬不留,错失了良机罢了。”
  说完这句话,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已经挽救过他母子一命的女人,眼神微微出现迷惘,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已经开始模糊却永久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那张娇艳却有显得憔悴的面庞。
  把手绘地图放入衣内,声音有些苦涩继续想到:“想必三老头儿是清楚的吧,只是固执迂腐的他会如何选择呢。”
  ‘锃’的一声,萧洛抽出鞘内依然残有锈痕的雁翎刀,沉默看着带着些许缺口的刀锋。进入红枫岭后或许会有一场血战,到时候,就靠你们了。
  “只要能活着抵达丹阳,你们当初给我的,我都会十倍还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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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驾一路向北,可愈往北方,气候便愈是变得寒冷,像是又重新回到了隆冬似的。
  队伍进入茫茫山岭,地势渐高后,车队四周的青草渐隐,变成了夹道相迎的红枫,枫叶仍然如血般嫣红,仿佛留有去年秋冬蕴积下来的肃杀之意。
  随着天地间的气温微降,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之笼罩住了整个车队,所有人都清楚,丹阳城内那位夫人已经知道了消息,如果想要阻止长公子平安返回都城,那么在这洛桑与丹阳间边界,隶属祁连山脉的红枫岭,便是她最后的机会。
  在紧张的警惕与搜寻中,车队行走数日,终于抵达了山道口外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红枫林,队伍里的大多数人并没有像萧洛那样露出担忧的神色,反而显得放松了很多,因为他们知道不久后,便会有另一只队伍来接应他们了。
  但那位老人这些天找穆颜聊天的时间却变得少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最前方的车架上,这天傍晚下车的时候,那位老人和萧源安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四天前接到丹阳郡方面传回的紧急回执,得知二长老帅四百家族侍卫急速赶来接应后,他才稍稍舒了口气,但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他深知那位夫人的性格,若是打算将行动付诸实施,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她是不会做的。
  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之势,一如当年她与玉虚宫宫主叶鼎天偷情暴露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将玉虚宫拉入局中,将晋国一场惊天大乱给镇压了下来,而在此之后,萧家家主萧铭旭不知所踪。
  但萧家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失踪,不过是萧铭旭死于钟颖之手却找不到任何证据也寻不着尸首罢了。
  距离约定接应地点还有四十余里地时,车队开始加快步伐,争取在天色暗下之前赶到,萧洛曾向他建议过,干脆就在红枫岭外的山道口等候,等到二长老的队伍前来接应再走不迟。
  但是对于这个提议,三长老沉默以对,萧源安则直接摇头否决了。
  因为他们知道,以钟颖的个性,无论如何是一定会出手的,若是留在山道外等候,她也会杀上门来,得不到援军及时支援,机动力又远不如刺客的他们,很可能会被动的陷入绝地死战。
  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个时间来等了,丹阳城中剑拔弩张的形势迫在眉睫,而他们也必须在夜幕来临之前与援军回合,若是拖到夜晚,无论天时地利,都对他们更加不利。
  日落斜阳,车队沐浴在最后的暮光之中,暖洋洋地极为舒服,但此刻却像是染上了一层血红。
  最中间那辆大车内,萧洛将最左侧那匹白狼的缰绳砍断了四根。
  “三老头儿太过固执己见,这样下去怕是必然要出事儿了,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萧洛叹口气道。'。'
  穆颜抬起头,看着他刚刚冒出胡茬儿的淡青下颌,问道:“我们逃了,他们怎么办?”
  萧洛正将雁翎刀归回鞘内,又试了一下鞘间的距离刚好合适,听到这句问话后转过头来,认真看着小侍女白皙的小脸,沉默很久后认真说道:
  “我们走了,死的人才能少一些。毕竟那个女人,是来杀我的,我想她也是极力避免现在就挑起全面战端吧。而且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儿,咱自从遇见了你,神功大进啊。”
  说完这句话,萧洛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未免太过做作,笑的很难看。
  他又试了试腰间匕首的位置是不是最顺手,如此反复。
  穆颜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展了展手中的黑色折扇,黑的很是深沉,仿佛能吸进世间一切的深渊,而折扇的末端也很是尖锐,泛着寒光,这正是萧洛以前从不离手的那把。
  她知道当夜色降临的那瞬间,就是和萧洛一起投奔茫茫山岭的时刻。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小时候她在萧洛的背上,曾经无数次穿行于这样的黑夜山林之中狩猎采药。
  可就在这时,路旁的树丛中,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弦响,萧洛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握着刀鞘的手微微一僵,顿时头皮要炸开一般,他忽然大声吼道:
  “敌袭!!!”
  紧接着在第一时间将眼中露出茫然与疑惑的小侍女穆颜扑倒回车厢中,两人身体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因为扑到时可怜的穆颜被压在下面,垫着一具香软绵滑得身体,倒不觉得怎么痛,他脸贴着穆颜的高耸,听着窗外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听着偶尔从自己头顶掠过的箭声,心中大骂道:
  “该死,还没到最佳的几个伏击地点,那个女人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那位夫人,终究还是出手了。
  第九章 森罗血狱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嗡’的一片弓弦声响起,几百支劲弩宛如发狂的马蜂从大道两旁的密林中窜出。。。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三百护卫哪怕听见了萧洛的呼喊,仍旧有足足有四十来人被劲弩命中要害,惨嚎坠马。
  “竖盾!结阵!!”
  “保护公子!!!”
  在萧洛呼喊的那瞬间,那名和萧洛交谈过的那名汉子便和几名近卫当即跳上了车辕,挡住马车的两旁,将手中制式钢刀舞的如风车一般。
  他们知道车内的萧洛绝对是对方的首要目标,虽然对车里的那位少爷不怎么待见,但是三长老已经交代过,他的生命,不能受到丝毫威胁。
  但对于他们这些从小被家族培养出的侍卫来说,命令,高于一切。
  紧接而来的便是一片密集的钢铁交击之声,却交杂着几声噗噗噗的闷响!
  就像是厨房用尖锐的刀尖狠狠的刺进大块的新鲜猪肉里的声响,几根漏过的羽箭狠狠射进侍卫们的身体之中,当即就有两名受了致命伤的侍卫捂着淌血的伤口倒了下来。
  刹那间,整个林道口全都是侍卫们充满愤怒焦急的呼喝声与布防命令声,除此还有极沉重的立盾声,甚至有四辆装载着辎重和干粮的马车被臂力惊人的侍卫们直接推翻在地,然后将巨大的塔盾用力插入车辕边缘,这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咄!咄!咄!咄!
  羽箭狠狠扎进车厢和塔盾之上,发出颤人心神的沉闷撞击声,似是战鼓鸣响,却是比最疯狂的战鼓声更加密集,更加恐怖,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但依旧不时有无法防备的侍卫被箭矢射中,屏着最后一口气凶狠的劈砍出几刀,最后发出临死前绝望的闷嚎之声。
  而那些不幸中箭的马匹则是痛苦地倒地翻滚,徒劳的摆动着四蹄,发出悲凉的嘶鸣,山道口的黄沙地不一会儿便被浓稠的血浆所染红。
  箭矢破空声、塔盾中箭声、人的闷嚎声、马的悲鸣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先前还被温暖暮光所笼罩的车队,此刻却俨然成了一片森罗血狱。
  好在对方所携带的箭羽量并不是很大,所以持续的狂暴射击没有持续多久。''
  但两旁密林里的敌人已经涌了出来,那是几百名身形矫健的黑袍刺客,连头脸都被黑布蒙住,只留下了一对眼睛露在外面,手里挥舞着制式长剑,像狼群般沉默而疯狂的高速扑来。
  在第一波箭矢扑来后,车队中间的侍卫们便边挥舞着手中制式钢刀格挡,一边退后竖盾结阵,最内层的侍卫则竖起硬弓便开始疾速连射给予压制反击,而最外部的侍卫们则嗷叫一声拔出腰畔的钢刀便迎了上去。
  泥泞的枫林道口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兵锋碰撞声,闷哼狂吼声,双方不时有人倒下,剑锋绞断肠胃,箭矢射入肺腑,刀尖割开咽喉,灼热的鲜血如同最廉价的番茄汁般从创口喷洒而出,淋湿染红了本已湿红的枫叶。
  这场战斗在一开始,便进入了最惨烈的相互冲阵阶段,却没有任何人犹豫退却,没有任何人转身逃跑,在这种血腥无情的战场上,比拼的除了武技杀人技之外,更多的是敢于流血的强悍战意和敢于拼命的坚韧决心。
  萧家侍卫勇敢而不慌乱,瞬间便将敌人的来袭之势压制住,密林间也不时有人影中箭倒下,外围侍卫们嗷叫着反扑而上,逐渐控制住车阵四周的阵地。
  然而就在双方进入最狂暴也是最血腥的媾和状态时,一道如烟絮的剑光旋转着从左边的密林飞出,竟是接连贯穿了十几名骑士的脖颈,高有数丈的血泉急一道接一道的喷射而出!
  天空像是骤然下起了一场瓢泼血雨!
  队伍最前排,原本面无表情守在那名灰袍老人周边的侍卫们,沐浴着飘洒而下的血幕,右手重重按在腰间的刀柄,集体转身,看向密林深处,面目沉重,如临大敌。
  队伍里的那名盘膝闭目而坐的灰袍老人终于睁开了略显浑浊的双眼。
  “大小姐;你;真的;要与老朽;刀兵相见吗?”沉重的字眼从他那微微干裂的嘴唇中艰难的吐出,神情复杂望向那棵距离并不遥远的树。
  听到大小姐三个字,所有幸存下来的侍卫,都忍不住露出了疑惑与震惊之色,难道那位夫人真的就狠得下心,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吗?
  萧洛也微微有些错愕,同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么说,这个大小姐,按照辈分,算是自己的妹妹了?
  难道,是她?
  脑海中仿佛放起了陈年的老电影,画面中他在家族测试后遭尽各种白眼时,却仍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女孩固执的拉着他的衣角,眼中只有关心和依恋。
  残阳斜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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