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腿,撕下一条衣服,草草绑上。
丹尼尔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他在发烧,还有些发抖,尤利卡慌了,在野外冻伤着凉发热,如果不及时降温,可能会感染肺部。
尤利卡心疼地抱住丹尼尔,想用体温为丹尼尔取暖,可是丹尼尔还是神志不清地在发抖。
看着积雪,尤利卡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脱下仅剩的破破烂烂的里衣,兜住雪,拿进来,用雪摩擦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热起来,然后搂住丹尼尔,等凉了再重复。
丹尼尔的嘴唇有些干裂,可能是因为高烧,有些脱水,尤利卡用手小心地捧起一团雪,靠近火堆,等着融化温暖后,喂给丹尼尔,他太着急了,手皮被火燎掉一块。
鲜血从伤口内渗出,尤利卡毫不在意,只是一遍又一遍小心地捧着积雪,等待融化,再喂给丹尼尔,他自己也干渴的不行,算上今天,他已经有4天未进食了,只喝过2瓶水,不过,那好不容易温热的珍贵水源,被他尽数喂给丹尼尔,不肯留一滴给自己。
尤利卡在心里默默哀求,老天,我愿意用这条命换丹尼尔平安,下辈子我为猪为狗,再来赎罪,求您怜悯宽恕。
可能是嫌他这条命不值钱,毕竟他本人都不想要,老天再次狠狠地作弄了他一次。
洞口处传来响动,尤利卡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些人,他们追上来了。
尤利卡没有熄灭火光,丹尼尔现在离不开温度,他把丹尼尔尽力往后藏,自己往前慢慢移动,想着对策。
然而,那里没有人,只有一只…狼狗。
那只狗身形巨大,浑身漆黑,眼睛里是人的绿光,正呲着尖利的牙,低声吼叫。
它是和追兵走散的搜查犬,顺着踪迹追到了这里。
尤利卡非常害怕,不过此刻,完全不是因为儿时对狗的阴影,而是害怕它会大叫,引来追兵。尤利卡不知道这条狗和主人们走散了,他也不能赌,因为里面是…丹尼尔。
他在突破重围跑出来时,就早已没有子弹了,现在,只有一把短匕首。
尤利卡主动向洞口逼近,他不能让那条狗有机会进来。
看着尤利卡逼近,那条狗也在伺机而动,动物的观察力很敏锐,它觉察到尤利卡的左臂行动不便,立刻扑了上去,死死咬住。
尤利卡趁机用藏在后面的匕首,刺进狼狗的脖子里,他是故意用左臂做诱饵,引它上当,然后好趁机解决它。
可是这个匕首也是之前那个守卫身上带的,明显没用过,不够尖利,狼狗没有一击毙命,还是死死咬着尤利卡。
犬牙深深嵌入血肉里,尤利卡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他想起儿时的自己,也曾像这样,被恶犬撕咬着…恐惧和伤痛透过时间,再次重演,让尤利卡紧咬的牙关发颤,曾经困扰自己的噩梦再次袭来。
不过,尤利卡立刻清醒过来,自己,绝不会,绝不会再让丹尼尔有一点危险,他利落地拔出刀子,再次狠狠插进去,再拔,再插进去…
终于,那条狗坚持不住了,松了口,呜咽起来,尤利卡趁势把它按在地上,手起刀落,割穿它的喉管,鲜血一下子涌出来,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后,它终于咽气了。
尤利卡想把它拖到洞外,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他挺不住了,拖着狼狗的尸体躺在了洞口。
不行,你得站起来,还有丹尼尔呢,不行…尽管这样想着,尤利卡还是晕倒在地。
次日,丹尼尔痛苦的醒来,他还有些迷糊,可能是发烧的缘故,四肢发热,喉咙也像被灼烧一样。
他环视了四周,尤利卡不在,这让他有些担心,忍着头晕不适,慢慢起身,向洞口走去。
尤利卡躺在那里,半截被雪埋住,鲜红的血液衬着洁白的雪地,诉说着昨夜里惨烈的战况,旁边还有一具动物的尸体。
丹尼尔一下子慌了,他定了定神,赶紧把尤利卡拖进来,可是他也没什么力气,这一拽,直接跌到在地上,丹尼尔不管了,干脆坐在地上,两手拖着尤利卡,靠膝盖和大腿往里面蹭。
尤利卡的睫毛动了动,丹尼尔大喜,他还有意识!还没死!
火堆早就熄灭了,丹尼尔又重新燃上,然后检查一下尤利卡的身体,他的上身是赤裸着的,左臂血肉模糊,很是骇人,腿上的鲜血也因为寒冷凝固住了。
我得救他,丹尼尔心想,然后把手放在尤利卡的鼻子前,检查他的呼吸,虽然有些微弱,但还好。他小心地查看尤利卡的左臂,肩上是子弹的擦伤,不算严重,要紧的是被狗撕咬和抓伤的部位,还有那条鲜血淋漓的腿,丹尼尔先把尤利卡的胳膊转过来,这时,他看到尤利卡的手腕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还没有拆线。
心脏好像被重击了一下,那里怎么会有伤口,而且还有缝线,这个傻子,难道真的…
……
得赶紧止血,还有那个枪伤,被拖延了那么久,接下来呢,对,要先消毒…丹尼尔努力让自己忘了刚才看到的景象,可是那个伤口,就摆在那里,那么显眼。
或许是恢复温度,在丹尼尔跑到洞口,寻找干净的积雪时,尤利卡从休克中醒了过来。
自己这次怕是活不了了吧,这条腿可能要废了,没法继续往前走,这个地方鸟不拉屎,不出去的话,会有人来吗…再说,胳膊受创的面积那么大,就是不等感染,血继续流下去,自己也完蛋了,哈,老天真是残忍啊,不让自己自杀,原来是想用这样的死法折磨自己,不过,尤利卡很满意,至少能见到丹尼尔,无憾了…
丹尼尔抱着一团雪,想要融化了给尤利卡清理伤口,可是没有能用的器具。
没想到,尤利卡居然醒过来了,丹尼尔赶紧跑过去。尤利卡向丹尼尔的方向,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
“你感觉怎么样,手臂和腿还有知觉吗”
尤利卡的身体基本已经不能动了,他准备在这里等死,可他不想让丹尼尔出事,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次机会,可以救他…
“不用管我了,不知道军部还有多长时间能到,这里太偏僻了,肯定不行,你尽量隐藏踪迹,往西北方向走,我来时,发现那个基地在东南侧,你要小心避开他们”
丹尼尔没有管尤利卡那只手,尤利卡有些遗憾地放下了。
“那你呢?”
“我动不了了,丹尼尔,别管我了,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不用尝试了,我没救了”
“你觉得离了你,我一定不会被那些人抓住吗”
“丹尼尔,听我说,我观察过那些人,他们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是一些杂碎而已。离开这里,你会有活下去的希望”
丹尼尔不再理会他,想先清理一下手臂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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