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个胆爱你》分卷阅读76

  给道儿上的前辈买东西,是有讲究的,不能瞎买,让人笑话。
  罗战送的绸缎是瑞蚨祥的绣金线上好绸布,帽子是盛锡福的花呢子圆礼帽。老北平的八旗子弟与名门商贾,讲究的是“头戴盛锡福,身穿瑞蚨祥,脚踩内联升”,这才能显出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当年开国大典的时候,毛老爷子在城楼上喊了一嗓子,天安门广场上冉冉升起那第一面五星红旗,就是从瑞蚨祥家定制剪裁的。
  当然,这送过去的两样东西,也有内中的隐喻。这意思就是让谭五爷穿上这鲜亮崭新的绸缎,戴上一顶高帽儿,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坐镇他老谭家的地盘儿,做他的生意,自个儿绝不敢在对方地盘儿上过分造次。
  罗战年轻,是小辈,给长辈摆出这么个姿态,是向谭五爷伏低求全的意味。
  谭五爷了礼,没吭声,没再表态。
  罗战和一群弟兄在砂锅店里吃饭,谈起这事儿,杨油饼忍不住问:“大哥,您说这事儿算完了吗?谭老头子不会找咱麻烦了?”
  罗战大口大口地吃白肉:“不知道,管他的呢,老头子要是真来了,我再想辙招呼他!”
  杨油饼又问:“大哥,其实,您为啥偏要放弃了以前的盘子,一门心思跑到后海这片儿来?这儿竞争太激烈,生意不好做……”
  罗战也知道这地方生意不好做,营盘不好扎。
  麻团儿武发牢骚:“战哥您也真是的,您说咱们回咱的西皇城根儿八大胡同混去,多好啊,干嘛非要赖在这片儿嘛,还见天儿看人家的脸色!”
  罗战说:“你懂个屁!”
  麻团儿武扁着嘴乐:“我不懂?嘿嘿,战哥,我其实最懂你了!你混的就不是地盘儿,你混的是后海小胡同里的某个人!”
  杨油饼在桌子下边儿踹栾小武,栾小武挺不乐意的,自己明明说出了一句大实话。罗战当初跑到后海沿儿上扎根做买卖,最大一个因素就是为了就近追求小程警官,不然他上哪儿开饭馆儿不成啊,非要赖在别人地界上?
  兄弟们这些日子也都瞧在眼里,自家老大心情很不爽,晚上没人陪,自个儿喝闷酒,失恋了被人蹬了。大伙都替罗战鸣不平,恨不得到派出所门口堵程宇去,质问程宇,你牛逼什么啊你凭得什么啊,我们大哥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你榆木脑袋啊怎么就不能给他做小傍家儿啊!!!
  罗战瞪着充满酒意的眼睛,指着桌上的一圈儿小弟:“怎么着,不成啊?我就是要把程警官弄到手,你们这群小崽子甭瞧不起我,你们等着程警官给你们当嫂子!!!”
  程警官给我们当嫂子?哎呦喂!
  一桌小弟的眼神儿里充满了同情和无奈,战哥,俺们也不是瞧不起你,可是那条子他妈的忒难弄,您这辈子没戏了还瞎较劲,您就不能换个更现实更和蔼可亲近的目标吗?!
  罗战被一桌人灼灼逼视又充满怜悯的眼神儿激得心头冒火。
  他好多天没跟程宇见面儿了。他不去找程宇,程宇竟然也再不来找他,俩人忽然一下子就冷淡下来。
  他又后悔了,想回头去求人家,却又拉不下这张老脸,特没面子。
  他原本就了解程宇的脾气,这人就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搁在心里不说,性情骄傲矜持,还他妈的玩儿假正经!
  可是程宇就是这么个人儿,打第一天认识小程警官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儿,他就没变过。换句话说,程宇这人要是见天儿跟谁都是一张笑脸、讨好卖乖地巴结着,罗战还能这么待见这个人吗。
  恋爱中的傻老冒儿,就是变着法儿地犯贱呗!
  41、夫妻家暴
  元旦了,罗战答应过给程大妈包饺子,做羊肉火锅,可是给程宇打电话发短信,对方不理他。
  罗战也不敢不请自去,万一在程大妈面前跟程宇吵起来,把老太太惊着气着了,这罪过可就无法挽回了,他心虚不敢。
  元旦这顿团圆饭,看来是没指望了,跟小警帽儿不能团圆了。
  罗战心里憋了一口气,这口气不吐出来,他憋闷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他不甘心,他即使跟程宇成不了好事儿,日子过不到一块儿去,有些话一定要让程宇知道。
  他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他爱程宇爱了五年,在他人生最落魄灰暗的五年里,他是靠着心里存得对程宇的感情,支撑着熬过牢狱之灾,立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这种感情因为逆境中的摧磨煎熬,沉淀得更加浓烈而深刻。如今任是换了谁,都不可能取代程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为了那一段无法忘怀的人生经历,刻骨铭心的。
  罗战又去了派出所,鼓足勇气,一路上盘算着这回怎么跟程宇表白。
  才到派出所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观着看热闹,吵吵嚷嚷的。
  一个女的,穿着羽绒服、碎花棉裤和拖鞋,胡同里特常见的装扮,在门口叽叽喳喳地叫嚷。女人的波浪卷发里还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炒菜油烟味儿。
  “我来领我丈夫的!你们干嘛拘留我丈夫啊?我要接他走!
  “我要投诉,我投诉你们警察野蛮执法,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你们凭什么抓我男人!!!”
  罗战趴在人堆里仔细一瞧,程宇和潘阳都杵在门口呢,神情郁结而愤怒,因为被人堵上门来投诉的就是这两位爷。
  罗战听街坊四邻七嘴八舌的议论,很快就听明白了。昨晚派出所接到报警,有两口子动用武力打架闹事儿,严重扰民,小程警官和小潘警官就去了。那院儿里闹得鸡飞狗跑的,喝醉酒的男人挥舞着一把长尖刀,绕着大白菜垛追他媳妇。那女的也不是善茬儿,拎着一只炒菜铁锅,跟舞大锤似的,俩人打得不亦乐乎!
  男的醉酒力气很大,抓着女的头发在地上拖,拿脚踹,踹得女的尖声哭骂。
  程宇和潘阳上去劝架,哪劝得动啊?男的醉得不醒人事,见人就砍,满嘴骂骂咧咧,被程宇一个擒拿手按趴在地上,把刀卸掉。谁知那女的瞧见自己男人被打了,立时就扑上来,两只留了长指甲的爪子狠命挠程宇,又撕又打,满地撒泼。
  程宇和潘阳弄不醒那男人,只能把人铐回来,搁拘留室里待一晚,约束醒酒,以这家伙瞎闹伤到人。
  结果是捅了马蜂窝,竟被人家媳妇找上门来投诉。
  原来这两口子是胡同里出了名儿的一对冤家,每晚掐着点儿打架,摔盆摔碗砸家具,互相投掷冻大白菜帮子,而且不听劝,谁上去劝架谁是罪人,街坊四邻都惹不起!
  程宇的脖子和手都被抓破了,贴着创可贴,冷冷地不说话。他最不爱跟一群娘们儿吱了哇啦拌嘴评理,烦。
  潘阳特气愤,又委屈,跟那女的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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