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分卷阅读10

  民脚下蹬踏的动作慢了一瞬,却没有立马就回过头来。
  似乎是不打算接受建议的样子,方槐柠想,莫名的也不觉得意外,也不生气。他本就不爱管闲事,破天荒的好心提醒一回已经算挺有道德的了,说穿了还是这个人实在太奇怪,引起了自己巨大的好奇心,而对方完全有坚持己见的权利,毕竟命是他自己的。
  不过接下去发生的一幕却急剧扭转了事态。
  两人只觉眼前灿光一闪,谁也没看清具体怎么发生的,只知道伴随着刺耳的轰隆声,不远处一棵近半人粗的树木就像被虚空挥来的巨斧砍了一刀般,猛然少了一半的枝叶和树皮,紧跟着冒起的火光迅速被雨水浇灭,只剩翻滚的灰烟证明刚才的画面不是他们的想象。
  真被雷劈了……
  幸好不是人。
  方槐柠吓了一跳,他相信街上那人肯定也受到了震撼,因为对方在愣神之后,默默地跨下车来,竟然还坚持重新把那破车锁回了电线杆上。在确认安全后,磨叽着走到了车站,也就是方槐柠所处的区域里。
  这车站不小,但是遮雨棚却不大,那人不得不在离方槐柠两三米处站定,他没有向方槐柠道谢的意思,也没有开口搭话,就这么淡淡扫过来一眼,又淡淡转开了头,仿佛两人只是初初相见。
  方槐柠第一回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路人甲的脸。
  没有交谈,没有其他目标物,两人只是分立两边默默地看着前方不停下落的雨帘,如果这是一幕电视剧,此时应该可以配一首《尴尬》作为贴切的bgm,还是二胡版的。
  好在方槐柠也是个习惯沉默氛围的人,并没觉得有什么难熬,相反他发现身边那个人比他要更不自在一点。
  在雨里那么折腾,小农民又只穿了一件半防水的连帽衫,早就淋成了一只落汤鸡,不知他是觉得冷还是难受,以很慢的节奏在原地小幅度的挪着步,方槐柠一垂眼,余光就能看见那双脚。
  意料之中的,对方穿得球鞋有些旧,但还挺干净的,只是边沿能瞧得出道道褶皱和裂痕,显示穿戴的年月不短了。鞋子大概还有些漏,在雨里吸饱了水,每踩一步都留下一只又一只圆圆小小的湿脚印,在地上纵横交错。
  方槐柠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两道大灯劈开夜色而来。
  车总算到了,方槐柠上了车正欲往里走,却听司机在后头问了一句:“同学,你不上来吗?”
  方槐柠回头,发现那小农民竟然还站在原地。
  他来此地不少回,心知这个时间点很有可能已经是末班车了,这人要是有亲友接送或在附近有别的选择,也不会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坚持骑那破玩意儿走了。
  司机的问话让小农民抬起头来,隔着朦胧的窗玻璃,他的目光和里头的方槐柠又一次对上了,小农民的脑袋上还戴着白天那顶草帽,帽檐下的头发也已经湿透,一簇一簇的贴着脸颊,让他看上去更小了,像一个少年,不,像……一只小猫,还是一只被人遗弃在半路,可爱又可怜的流浪猫。
  那一刻,方槐柠竟觉心里一跳,他恍然大悟道:“你没带钱?”
  用的是问句,心里却已经肯定了。
  栗亭今天本打算借完书就回去打工的,遇上郊区的突发状况让他临时改变了计划,因此难得粗心地忘了带钱包,甚至连电瓶车的电都忘了充满,根本没法进行四个小时的往返,因此不得不在搭完雨棚后选择另一种交通工具,那辆他几年前骑过又舍不得丢到的旧坐骑。
  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和方槐柠一块儿,却不是抱着等车的态度,栗亭是在等雨停,然后再骑车回去。
  方槐柠问出口后,并没有等栗亭回答,直接又掏出两个硬币丢进了投币箱里,然后转身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没一会儿,外头的小猫移动着脚步,也慢慢踏进了车门,而这一回,方槐柠终于从他那儿得到一句“谢谢”。
  虽然很轻,但方槐柠听得很清楚。
  小农民没有坐在附近,而是选择了后半截的座位,只不过因为整个车厢只有他们两位乘客,哪怕离得远,方槐柠还是切实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漆黑的夜,滂沱的雨,宁静的车厢,难以忽略的人。
  方槐柠昨晚熬夜写了论文,今天又忙碌了一天,早就十分疲惫了,所以随着车身的颠簸,他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又不知不觉地开始做梦。
  他梦见太阳高挂,他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汗流浃背,然后迎面遇上了一只巨大的猫。说是猫,但却跟蜗牛一样,背上驮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行来,方槐柠没留意,和它撞了个正着。
  猫咪身上的东西哗啦啦翻了一地,它啊呜一声,很不高兴地瞪了过来,竟然用人的声音说:“你赔!”
  方槐柠定睛一看,发现被摔坏的竟然是一台电脑。
  “赔多少?”方槐柠爽快。
  猫咪说:“二十。”
  方槐柠拿钱。
  猫咪又道:“再给八十。”
  方槐柠继续掏钱。
  猫咪却还嫌不够。
  “你想我如何?”方槐柠听见自己问。
  话刚落,他的眼前画面一变,竟变出了一片农田。
  “我要你跟我一起种地换钱!”猫咪仰起头说完,丢过来一把锄头。
  方槐柠接过,略作犹豫,竟还真的耕起了地。
  只不过不等他一锄头下去,忽然天际一道响雷炸起,轰隆一声朝他劈了过来!
  方槐柠只觉后脑一痛,整个人也向前一颠,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目的地也到了。
  方槐柠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致,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这做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荒唐梦,一边镇定地起身。走到后门时发现那只猫,不,那个人也站在那里,一如之前那般目不斜视。
  车子停下,两人一同下了车,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各自无言的分道而行。
  方槐柠直到行出一段距离,才忍不住抬手摸了把自己的后脑勺,余痛依稀还在,但肯定的是,不像被雷劈的,倒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又是错觉吗?
  第8章头牌今天特别好说话。
  隔天方槐柠照例准点去到研究所,在大厅里正巧遇上了王复梁,还有几个其他组的师兄们。
  几人一道坐电梯,一位顶着黑眼圈的师兄不高兴的看着方槐柠道:“我早上四点联系你讨论问题,你不是说还没睡么?怎么现在看着这么神清气爽?”
  作为室友的王复梁立时抢答,并友好的安慰:“学长,这个问题你向着谁都别向着头牌,这人身体机能和我们不同,一千多天、二十四小时对着屏幕,,腰不疼腿不酸洗头都掉不了几根头发,简直是异类。”
  这种特质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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