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家的小娘子》分卷阅读267

  不过他,断不会把孩子交给他的。”
  皇帝点了点头:“那便罢了。”说着他顿了顿,转而又道,“事关重大,交给旁人去审朕也不放心。你亲自办吧,该查谁便查谁。”
  “诺。”谢迟一揖,见皇帝不再有别的吩咐便告了退。走出殿门时让晚风一刮,他忽而浑身一软,险些没栽下去。
  这手段真是……
  看似愚蠢,实则准地戳向了他的软肋。
  两个孩子没出事,完全只是命大而已。如若他们吃了那油茶面,现下势必已然殒命,这种飞来横祸对任何一个当父母的人来说都难以承受。
  他一定会被击垮的。当下这个局势,若他在府里一蹶不振上几个月,储位之事再怎么看似已有定数,也会灰飞烟灭。
  何况,假若两个孩子丧了命,这场噩耗一定不会到此终了。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他们根本禁不住这样的事。小蝉呢?他自问和小蝉一样爱孩子们,可到底是小蝉花的心力更多,倘若两个孩子说没说就没了,小蝉多半也是撑不住的。
  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面对全家都被击溃的惨况了。
  谢迟走出宫门,刘双领赶忙从马车上下来迎他:“殿下,赶紧回府吧,王妃肯定担心得紧。”
  “她见到孩子便可放心了。”谢迟后牙紧咬,“去诏狱。”
  他要连夜提审。
  敏郡王府里,叶蝉在书房里呆坐了良久,手脚一直冰凉无力。外面嘈杂起来的时候,她却又忽然有了力气,撑身就向外跑去。
  她遥遥地看到两个孩子被乳母抱回来,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接,但被减兰拦了一把。减兰说:“王妃神不好,别摔了孩子,还是让乳母来吧。”
  叶蝉恍惚了半晌才回过神,点点头,道:“送去我房里吧。”
  然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正院去,进了卧房,元昕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叫了她一声“母妃?”她才算真正回过了神。
  两个孩子都被放到了床上,元明看起来面色尚可,但元昕脸色显然白得不正常。叶蝉坐在床边,追问了他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元昕没打采地说:“总是想吐,头也痛。”
  叶蝉一阵揪心。
  其实,她也知道元昕躲过一劫已是万幸,和丧命相比,头痛想吐都实在不值一提。可她又还是觉得不安得很,不安到心一直在狂跳,跳得她一阵阵的憋闷。
  她于是躺到床上去紧搂住了元昕,感受着元昕的心跳缓了一会儿,又吩咐青釉:“去把元显他们也都接过来,让他们今晚在这儿睡。”
  青釉一怔:“王妃?”
  叶蝉只说:“去吧。”
  于是青瓷立刻带着人进来拾了罗汉床,罗汉床够宽,把榻桌移开是绝对够四个小孩子睡的。元显他们还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被下人叫起来就睡意朦胧地往这边来。到了屋里,元晖元晨被哄上床就又栽倒睡了,元显元晋却都察觉到点不对劲。
  两个人互相看看,然后元晋问叶蝉:“母妃,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叶蝉摇摇头,“你们睡吧,今儿你们父王不在,母妃想带着你们一起睡。”
  她现下,实在没有心力去编更好的谎来哄他们。
  元显元晋便还是觉得怪怪的,但两人相互瞧了瞧,也没再说什么,都乖乖地上了床。
  六个孩子都在屋里,都没事。
  叶蝉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时辰中,一直在不断地对自己重复这句话,一直在来回来去地看他们。这才终于定住了心神,在旭日东升时可算困顿不堪地睡了过去。
  庆郡王府里,灯火同样一夜未熄。
  端郡王拍着桌子怒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投毒害人家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七寸’?”
  庆郡王神色清冷:“只差一点,这事就成了。”
  如果那两个孩子没了命,他不信敏郡王还能有力气继续争储。
  端郡王头疼不已:“是,只差一点,可是现下怎么办?敏郡王可连夜到诏狱审案去了,这事你……”
  “呵。”庆郡王冷笑了一声,目光淡淡地划了过去,“你当我像谢连那么蠢吗?”
  端郡王眉头蹙起,睇了睇他,道:“你还有后手?”
  “不然,岂不是往他手里递把柄?”庆郡王又冷笑了一声,“且瞧着吧,他这两个孩子没死,这储位他也争不着了。”
  陛下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儿孙的思念。
  谢迟因为这一点得了圣心,但也可以因为这一点失势。
  陛下说他有皇长子当年的英姿,那是一种寄情。这种寄情是很可怕的,谢迟有这一点优势,他们其他人就难以敌过他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可是,如果他和公主们掐起来呢?
  那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即便无法承继大统,在情分上总也比谢迟更胜一筹。
  如若谢迟为了给儿子讨个公道,和公主争个你死我活……
  庆郡王禁不住地轻笑。
  到时,都不需要他们出手,也不需要朝臣再如何上奏反对了,陛下自己心里就会做出取舍。
  他想做的,本也只是激怒谢迟。那两个孩子是否活着,是不太要紧的。
  诏狱,谢迟在翌日临近晌午时才走出了大门。他觉得身心俱疲,一时也顾不得仪态,就随性地坐在了路边。
  这一夜,可谓跌宕起伏。他先是用了两个时辰的工夫把食客们挨个查了个底儿掉,然后将确实和朝中不会有半点瓜葛的一部分放回了家。
  接着又细细审了店家。
  诏狱里动了大刑,但从掌柜到厨子再到店里打杂的都只是喊冤,掌柜的说这店传了三代,开了八十多年了,真不是黑店,绝不会给客人下□□?
  谢迟便问他,那为何会给两个孩子送八宝油茶面?
  掌柜的说,那一帮人明摆着身份不一般,从进店开始他就紧张。后来有个别的桌的客人过来搭话,说自己认识那几位,还说那两个孩子爱吃油茶面,劝他不如送一碗,哄他们开心。
  “一碗油茶面才多少钱?我想着送就送了。那□□怎么回事……我真、我真不知道啊!”掌柜的说这话时已遍体鳞伤,口吻急得不行。谢迟仔细看了看,不像是假的。
  他于是又问那出主意的客人长什么样?
  掌柜的凭着记忆描述了一番,自有画师在旁边按他所言画了图。
  前后脚的工夫,隔壁审厨子的刑房里也审出了结果。
  有个在酒楼里专做甜点的厨子招供说,有位客人去厨房转了一圈,还跟他搭了话,问他茅房在哪儿。他当时觉得奇怪来着,心说找茅房哪儿有往厨房里找的啊?但那会儿店里客人多,他也忙得很,就指了路便作罢,没有细问。
  找茅房那客人长什么样?厨子同样凭着记忆描述了一番,画师也画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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