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月光》第 9 部分

  个省会城市生存下去,不光需要勇气,走这样的路子也是无可奈何的悲剧。
  以前参加姐妹们的生日,十几个人或者更多的人聚在一起,一起喝酒,唱生日歌,吃长寿面,吃蛋糕,特别是互相把蛋糕的奶油抹在脸上的嬉闹,让她很羡慕。她一直都想着自己也体体面面地过一个生日。
  她先给要好的姐妹们打电话,谁能来,谁不能来,谁带男朋友,谁不带男朋友,都一一说好,有二十几个人。接着,她确定让哪个男士参加她这个生日宴会,想来想去,还是先给王浩天打了电话,很诚恳地邀请他。王浩天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说到时候看,尽量参加。这给程晓雪出了个难题,到时他要不来,连个要好的男朋友都没有,未免太没面子。一时又不敢邀请别的男士,如果两个男人碰到一起,她又不好处理这个场面,对谁热了,对谁凉了,闹不好会不欢而散。
  确定了人数,她又开始找饭店。太高档了,花钱太多,自己心疼,也会让其他姐妹有想法,你程晓雪有钱,烧包呀?开这样的头多花钱还不讨好。太低档了又不行,别人会说你抠门,吃不好喝不好,本来是高兴事最后弄得别别扭扭,反倒失去了意义。还得考虑路的远近,自己多跑点路没关系,尽量得照顾别人。这样算计着,就定在了金华酒店。前厅经理说,过生日都坐在一起有气氛,二十多个人可以订那个二十四人台的大包间,菜按两桌上,八个凉菜,八个热菜,两桌就是三十二个菜,很大气,打完折五百六十元,主食免费,另外再免费送一个生日蛋糕。程晓雪看了菜单,感觉挺划算。
  订好了,她又赶早买了八瓶白酒,四瓶红酒,可乐、雪碧各三大瓶,烟六盒。自带酒水可以省点钱,能省则省吧。
  生日前一天,程晓雪再次给王浩天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来,王浩天满口答应,程晓雪这才放心。
  生日这天上午,程晓雪又一个人一个人打电话通知,生怕谁忘了。下午四点多一点,她就赶到饭店,把酒水、烟拿过去,又买了瓜子、糖果摆好,开始等人。
  包间的落地窗临着大街,透过纱帘,可以清楚地看见街上的情景。她一个人坐在房间,惬意地抽着烟,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心里生出了许多感想。两年前,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转眼,她已经成了风月场上的风尘女人。是呀,尽管她才十八岁,可她所经历所理解的人生,可以说超过了很多成年女性。毕竟,她所处的是一个最能体现世态炎凉、生活残酷的环境。
  五点多的时候,程晓雪给王浩天打电话,想让他早点到。王浩天倒很爽快,说五点半下班马上赶过去。程晓雪情绪马上就激昂起来,她跑到门口好几趟,对迎宾小姐说了好几遍,有参加李小姐生日的客人就请到桃源厅。
  她上午特意做了头,把头发烫了烫,前边的头发都往后梳,然后用一方红头巾把头发高高地扎起来,波浪似的头发在脑后绽开了一朵花;额头上戴了一个宽宽的粉色发箍,显得很新潮。如果仔细看,还可以发现她的眼睫毛也烫了,翘翘的,显得眼睛更大了。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喜庆,如果她再穿上红色的裙子和鞋子,你肯定会把她当成新娘。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第十九章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2)
  将近六点,王浩天第一个赶到,程晓雪很激动地拥抱了他。王浩天也显得很热情,他不但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还给她买了生日礼物,一个很精致的随身听录放机,这是她没有想到的。王浩天这个男人,还是挺会讨女孩子喜欢的。
  天已经开始发暗,大街上的路灯也亮起来。接着,一下子来了四个姐妹,一个个都花枝招展。程晓雪就一个一个给王浩天介绍,这个是小红,红姐;那个是小玉,玉姐;这是小凤,凤姐;她是小娜,就她比我小,小一个多月。王浩天看了,总感觉她们身上说不清什么地方有着风尘女子特有的味道,也许是穿着打扮太张扬了?也许是长期在那种场合生活留下的痕迹?反正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不是所谓的良家女子。
  王浩天就以程晓雪男朋友的身份招呼大家,把带来的生日礼物一一收好。他事先对程晓雪说了,不要对别人说他的身份,他总感觉与这个圈子里的人在一起有点别扭,抑或是有点不光彩。
  梁慧云也来了,王浩天见过她。她还是文文气气的,不多说话,坐在那里嗑瓜子。
  后来又不断来了几拨,有五个女孩带了“男朋友”,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男朋友”都是三十多岁,甚至更大,显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他们都西装革履,脱掉外套都是名牌衬衣、名牌体恤,一看就知道经济状况不错。几个男人坐到一起,也不知道是在这种情况下感到不好意思,还是都在表现自己的高傲,也许是想在自己的女友面前表现得稳重一些,除了王浩天,另外的五个男人都不大说话。大概是男人们在这种场合下不知道谈论什么话题吧?
  叫小红的姑娘见几个男人都文文气气的不说话,就对他们说:“喂,我说几位男士,都别装绅士了,谁还不知道你们男人,见了女孩子,先夸人漂亮,再说手机好,然后拿人家的手机看,其实是想搞人家的手机号。一离开就打电话,第一次是约一起吃饭,第二次就该约一起游泳了,第三次就想开房间了。”说完,是一阵放肆的笑。
  叫小娜的姑娘接着小红的话又说:“小红,你说的还不全,男人第一次与女孩约会,就开始倾诉苦衷,什么家庭不幸福,夫妻感情不和,说得跟真的一样,会表演的还流眼泪。然后就抓住女孩的手说,我喜欢你。”
  王浩天感觉她们说得很有意思,就说:“你们都是从哪知道的?谁还说?”
  “我说句你们不愿听的话,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追你的时候,你要星星他不给你送月亮,为了能与女孩上床,什么都敢答应,说你要离婚,他就说离婚,说你要娶我,他就说娶你,可事后他好像什么都忘了,再不提那档子事了,等你再问他,他反而问你,我说了吗?”说这话的是小玉,她好像很气愤,大概遭遇过这样的男人吧。
  几个男人被数落得抬不起头。汪碧霞就说:“你们给几位哥留点面子吧,好歹都是咱姐们儿的朋友,不说了,不说了。”
  梁慧云静静地听着几个姑娘的话,感觉她们说得不完全对。杨子岩就不是这样,他是没有刚认识她的时候对她好了,但对她一直都很尊重,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当然,杨子岩也给她说过夫妻感情不和的话,也说过娶她的话,虽然还没有兑现,却都承认自己说过的话,看来他还算一个好男人。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九章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3)
  临近七点,人都到齐。按王浩天的安排,程晓雪在买单席坐定,他自己在程晓雪对面次主陪席坐好,然后让汪碧霞坐在主宾席,剩下的就随便坐。开始几个男人就与自己的女友挨着坐,王浩天就让几个男人坐到一起,这样男士都喝白酒,倒酒、行酒令都方便。
  凉菜很快上来,开始喝酒。
  喝起来才知道,这些姑娘都喝白酒,基本上都抽烟,男士们倒是都喝得很文雅,只有王浩天和另外一个人抽烟。
  酒过三巡,前厅经理便提议上蛋糕,这样,一会儿就可以光说喝酒了。
  接着,房间的灯灭了,黑暗中,门外传来“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门一开,一辆放着蛋糕的推车进来,十八只蜡烛摇曳生辉,前厅经理带着四个服务员,唱着生日歌,房间里客人也跟着唱起来,刹那,歌声充满了整个包间,程晓雪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不停地说谢谢。服务员把蛋糕放到程晓雪面前,她含着泪水吹灭了蜡烛,接下来是一片掌声,随之灯亮了,很多女孩受感染都含着眼泪。在这远离家乡的都市,一帮朋友能聚到一起,共同为一个人的生日祝福,充满了温情。
  当与程晓雪挨着坐的汪碧霞第一个把奶油抹到程晓雪脸上的时候,奶油行动便迅速扩展到每一个人脸上,战斗大概只有两分钟,人人脸上、手上都沾着黏糊糊的奶油,却都笑嘻嘻的。程晓雪幸福得眼泪一直往外涌,她不在乎谁给她送了什么礼物,在乎的就是这种在一起的亲密与温馨。
  蛋糕处理完毕,便开始互相敬酒,十几个年轻女性很快就开始兴奋,把倒好的红酒撂在一边,用高脚杯碰白酒。这时,一个个女孩都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个叫小红的姑娘现在已经接了汪碧霞的店成了老板,她优雅地用食指与中指的第一截夹住一支烟,吐出一团烟雾,对程晓雪说:“小丽(程晓雪的‘艺名’),你现在可以了,长大了,来,姐祝你生日快乐。喝,靠,今天都喝好。”说着一仰脖子,把高脚杯里足有半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然后小红又给自己倒上些酒,对汪碧霞说:“碧霞姐,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敬你一杯,干。”一仰脖子又喝干了。
  这边,带男朋友的女孩开始喝得少,一会儿也都纷纷碰杯。不大会儿,酒桌上的女士们就乱作一团,你给我敬酒,我给你倒酒,说话声、碰杯声响成一片。
  王浩天劝几个男人喝,开始都不响应,都是象征性地抿一点。他看女士还喝得那么豪爽,就说:“弟兄们,人家女孩子还喝得龙飞凤舞,咱几个男爷们儿也不能这么熊吧?我带头,喝。”说着搞了一个完美的喝酒三部曲动作,最后把酒杯底朝天晃了晃。
  “喝。”几个男人一起端起酒杯,一仰脖子,杯底朝天,都晃晃,然后相视一笑。
  “按说我们都是连襟,就别客气了。”一个看起来年龄大点的男士说了这句话,几个男人都笑了。
  接下来,男人们也乱作一团,你给我敬酒,我给你倒酒,互相都叫着老兄,也不知道究竟谁是哥谁是弟。大家都心照不宣,互相不打听姓名,不打听来历。
  生日宴会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一点,把饭店里所有的客人都熬败了,酒喝完了,烟抽完了,才宣告结束。清醒的各自打的回家,两个喝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子成了宴会的后遗症,程晓雪与王浩天不得不把她俩拉到程晓雪家,安排在床上睡好,她自己睡沙发,王浩天打的回自己家。
  王浩天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尽管他对今天参加这个生日宴会不很情愿,但还算开心。人嘛,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他虽然下决心要与程晓雪决断,但碰上这种情况,你又怎么去拒绝?他还算一个有情有意的男人吧。
  王浩天走后,两个喝多的姐妹睡得很安稳,程晓雪却睡不着。她一直很兴奋,尽管她没少喝酒,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晕。躺在沙发上,她望着黑dd的屋子,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忽然觉得,要是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男朋友,与自己朝夕相处,相互体贴,相互关爱,那该有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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