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春秋》分卷阅读13

  老班说说,反正也就一个电话的事。”
  “嗯……”何许人敷衍地回答,目光从攒动的人头中准确地寻找到徐然的身影。
  何许人撑开伞,一步一步挤过人海,直到和徐然只有一步之遥。
  方格的伞面越过徐然的上空,遮挡住飘落的雨丝,何许人突然很想和他说一说话。
  何许人想知道徐然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想知道他为什么离校,想知道他为什么变得那么陌生,想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何许人向前迈出最后那一小步,提气开口:“徐……”
  “校门开了,快走快走……”校区解封,推拉门缓缓移开。
  徐然没有意识到头上的雨伞来自于谁,何许人尴尬地看着他大步走出人群,然后被后方疯狂涌出的人潮拍打出校门。
  徐然淋着雨消失在朦胧的街道尽头,何许人起伞坐上了何爸骑来的小电驴。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再说话。
  何许人坚信徐然还会继续上市一中,坚信他们还有时间再谈天说地。
  “考得怎么样?别有压力,正常发挥就好。”何爸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何许人摇摇头:“没有压力,还行。”
  何许人真希望自己能早一点迈出那一步,和徐然多说一句话。
  何许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考试顺利,这场考验的压力已经消失,可在不远的将来,他总感觉会有更大的压力会把自己给碾碎。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第12章参商
  何许人也没有想到,他的高中,整整读了四年。
  中考成绩出来时,表姑的电话如约而至:“何许人,考得不错吧,想继续留在一中还是分到二中啊?”
  何许人攥紧了父亲的手机,如实报出了早就做好的选择:“还是继续在市一中读吧,毕竟师资力量还是一中的强。”
  电话那头的表姑连连点头赞同,何许人的成绩考得不错,将来很有可能是一中的优秀资源。
  “那个……表姑?”何许人看了看坐在厨房门口择菜的父亲,又迟疑地开口:“徐然他也在一中吗?”
  “他还没打电话和我说,不过应该也差不多……”表姑的话又转向了对自己未来的期许与鼓励,“……好好读书,考个重点大学……”
  何许人尴尬地应和着,等着表姑先挂断电话。
  可是,直到开学,军训结束,第一次月考,何许人都没有再见过徐然。
  徐然没有人为择校,分配系统也不孚何许人所望,把徐然的档案投进了二中。
  没有徐然在身边的时间里,何许人对高中的排斥越来越大。
  初入高中,何许人还是保持着初中的学习势头,一路高歌猛进,成绩一度徘徊在全校前五十。
  可渐渐与同学失去交流与沟通的何许人终究是适应不了高中这种知识量远倍于初中的学习生活的,把徐然当做沟通外界窗口的何许人又重新变回了那个闷声不响的书呆子。
  遇到问题,羞于提出,何许人只会死记硬背,严格按照老师课堂和课本辅导书的方法一步一步套算,再好的知识幼苗也会被闷死。
  先是物理,跳崖式下跌;再是化学,持续性滑落;最后是数学,溃败性崩盘。
  何许人的成绩,仅仅是靠文科分数苦苦拉扯着才不至于太没眼看。
  高一下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何许人面容憔悴地抱着凳子又出考场,心中对于分数的估算又了然了几分。
  “等会儿去校外吃饭吗?”熟悉的声音又从不远处传来。
  何许人的眼神瞬间被教学楼花坛阶梯上的徐然给点亮,那个少年干净又明亮,挺拔如白杨,正提着凳子随着楼梯口边交错的人潮行进着,一如往常,笑容慵懒且阳光。
  何许人的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又迅速衰败下去。
  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我已经不再优秀。
  “何许人!你在这呀!”喧闹的人潮中投掷出一声响亮的呼喊,文艺委员易橙抱着凳子匆匆追上何许人,“人太多了,我们先等等吧。”
  易橙身材高挑,笑容甜美,是整个班级里对何许人施加善意最多的人。
  何许人紧张地看着徐然循声转头,却在他视野框住自己的前一秒落荒而逃。
  徐然在听到何许人名字的那一刻,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可人海茫茫,哪里有何许人的身影?
  “徐然,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听错了,以为有人叫我。”
  “你从二中转过来都一个月了,还适应吗?”
  “当然适应了,反正怎么考成绩都那个衰样,哈哈哈……”
  各个考场的考生如鸟归巢般回到了教室,整个校园又恢复了学习的安静。
  何许人搬着凳子绕了教学楼大半圈,反而是最早一个到教室的。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何许人满头大汗地坐在角落,埋头在课桌上气喘吁吁地流着眼泪。
  何许人原以为自己对徐然的那种龌龊的情感只是错觉,可当徐然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日积月累相处间产生的好感又卷土重来了。
  何许人大概也猜到了,自己是个同性恋,喜欢着徐然的同性恋。
  这一结论一经得出,何许人就越发地惶恐,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合常理的。
  何许人还记得中考结束没多久时,自己和父母一起看电视时,母亲刷到一条消息时的鄙夷与调侃。
  “哎呦喂,现在的神经病真是越来越多了,火灾快死的时候居然打电话给自己的兄弟,还说什么‘永远爱你’的,恶不恶心啦!”
  “妈,你说的是同性恋?”
  “什么同性恋啊?就是变态!不给家里传宗接代,还和男的搞在一起,真不要脸!烧死了活该!”
  “可是这是他们的恋爱自由,而且,你怎么能说活该……”
  “他们这种人就是活该,脑子有病,多少艾滋病都是他们乱搞出来的……”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我站在你妈这边,反正我是不会允许家里出这种人的,真是有辱家门。”
  ……
  这些话,恍如昨日种种,在何许人的耳边时时激荡。
  我是个变态?何许人的眼泪止住了,教室也逐渐被同学填满。
  何许人发了一晚自习的呆,脑海中交战了无数次。
  回到寝室,何许人找上铺的人借用了手机,偷偷打开浏览器,小心地输入“同性恋是病吗?”。
  点击搜索,潮水般的信息铺天盖地地袭来。何许人一个又一个地点开,获一个又一个的褒贬看法。
  有人说,这是以爱为名,行苟且之事,什么时候人类可以同性繁殖了,你们就合法了。
  有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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