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王朝的游戏》48-52

  ☆、48神音
  “嗯?呵呵,你真可爱,居然问我擅自入场怎麽区分?你想想看,游戏是从他们一同转生的那年做开始的,也就是元年四百九十六。所以只要在这年前和年後出生的,统统都是偷跑下来、都是犯规的唷。小可爱,这样说明你可听懂了没?”
  ……先不论那诡异、吐槽满点的话好了,冰心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心去理会这虚幻女神了。
  因为、因为……元年四百九十六,换算到现在的元年五百一十八……也该是二十二岁了啊,而她今年才刚满十八欸!她是元年五百生的啊!!!!
  诚如上面所说,只要不是那年下的,就都是「偷跑者」!换而言之!原来冰心她自己才是……才是偷跑下来、多馀、擅自入场的吗!!!!
  这麽说那天地的选王,打从一开始g本就不包括她是不是?那、那……那她被伤成这样不是很冤枉吗!
  真是够了!到底什麽鬼啊!!!!
  梦醒後,冰心气愤的起床。
  什麽烂梦啊!怎麽搞的!知道事实、甚至肯定真相後的她,陷入极大的悲愤和委屈状态。她不是预言中的其一吗?这麽说她如今落魄到这种地步,岂不是很无辜?还是说这才是偷跑者的惩罚啊?
  那这样一来……
  天地所选的两王,到底是谁啊?
  该死的!其中一王居然不是她?那她到底为什麽要这麽拼命、这麽辛苦的啊?就为了那张游戏纸条上的胜利提示吗?
  不该这样子的啊……如果不是她,那另外二王到底是谁?预言到底有没有错误啊……
  如果说四国君王靠著小聪明,妄想擅自窜改预言,这有可能吗?难道这样的计画不会出现在预言里吗?神明都是笨蛋吗?
  咳咳,不行,这样g本把前世的她也给骂进去了。
  不如换个角度想,如当初傅子升他们推测的,或许这场骚动和小意外,g本不打扰选王的结果,就好比自己,以及那些擅自踏进来的游戏竞争者好了。
  如果照这样看来,天地启示没错、预言没错、计画也没错,那麽那「天下地衣」者的其一,应该还是会有一王者该现身的……
  撇开她,其一王者就该在他们里头!如果是这样,那会是谁呢?
  可这盼月谷一个月都好端端的,天也没有做出任何指示啊……如果往预言错误的方向去推断了话,可有可能?冰心焦躁的来回走在这月牙泉旁边。
  预言不会有错……也不可能有错!这是个崇尚神明的时代,而「神」也真的存在,自己就是其一神只转世下来,为了完成这片黄土界任务才来的,只是过程中多加了个「得攻略虚幻女神的游戏」罢了。
  预言若是发生问题,神明一定会大怒,会降天灾、会现身,这块天地王朝并不只有能够听到神的声音的国师,就冰心所知,天地王朝是白虎国代代相传的「国师」,另外三国也各有其他能够听到「神音」的神明代言者。
  好比漫月王国的「神官」,y阳都的「神之侍者」或「神女」,最後一个则是光日城的「巫女」和「祭司」,所以……神音这种东西,绝对不是随便一个谁谁谁或一个某某某,就能够轻易扭转、甚至胡乱瞎掰的。这是个开放、却极度信仰真实神明的大陆。
  既然天地都说有王,那就一定会有王诞生!预言是天所指示,可朱雀国主的作法却属於人为,当这两者撞出如此激烈火花後,该是天让步,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呢?笨啊!这g本不用多想!
  自然是天意!不,是神意!
  冰心确认这事後,更是焦躁了。她早先居然忘记这层道理了。
  脑袋经过上面的解说打转,现在才终於豁然开朗!但也已经太晚了……她这个月,就这麽安分、毫无紧张感、散漫的度过了。这种安逸享受的日子,也难怪盼月谷最後得落了个烈火焚烧的命运。
  这g本就是对她的一种惩罚啊!
  预言是真、天意也是真!王有诞生,只是没有人察觉……
  那这一位到底是谁呢?天说要召集「天下地衣」者,那麽这四人之中,自然就该有一个是王,天才不会管你这四人是否真的到齐呢,就算不到,那顶替的人,却也极有可能就是王……这是个陷阱啊!分明就是邪恶的陷阱!
  因为天只要求「召集」,说会诞生一王,却从来就没说过王是谁、又是否在这「天下地衣」里头,更没说是在哪个家伙的身份上……所以天选王的预言,不管中间经过多少变动,最後结果都该实现!
  那踏入盼月谷的四人之中,有一真王诞生,这是确实的。
  不过该是谁呢?是背後似乎藏著什麽的伊妃贝儿吗?冰心思索到这儿,记忆则是不停打转在伊妃贝儿最後说的那句话上:「纸条……为什麽你会有纸条……你也是游戏竞争者吗?为什麽……怎麽会这样……」
  依稀想起伊妃贝儿那张惊愕哭泣的小脸。她眼神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不管怎麽看,冰心都认为她是最可疑的。
  莫非她就是其一王者?如果是这样,那麽在当初,会不会她也以为冰心就是第二王者呢?难怪她这麽处心积虑跟她套近乎,原来实际上是真的想要做掉冰心……
  不对不对,冰心自认自己藏著完美,扮著盼月谷族人的表现也一直都满分。不可能会让她有机会猜疑的……况且她也是在得知冰心有纸条後,才如此悲凄说出那句话的,所以这点得剔除。
  左思右想之间,冰心越来越沈不住气。
  她现在的脑子一团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再重整思绪才行。冰心烦躁的捡个地上石头,於沙地上分别写下游戏参赛者三神,偷跑者人数问号,虚幻女神,裁判,总共至少得有六个神明的数字。而自己名字就在那团问号的旁边。
  然後再来是知道游戏者的,分别有伊妃贝儿、南g磷、愔愔、柳夕姬。
  至於姚天傲那家伙,似乎只是见到纸条上的东西就开始发神经了,一点也没有脑子推想这纸条在天地游戏中所包含的意义,可见他g本不是游戏参赛者。冰心接著在一旁姚天傲的名字上打叉叉。
  照原先想法那样,天地选的两个互斗王者,将只有一个知道天地游戏,因为另外一个该是命中注定的选王对手,而非游戏竞争者……冰心灵光闪过,烦躁的脚步停下了,她捂著嘴,算是有些眉目了。
  这麽说,伊妃贝儿的机率果然很高!何况柳夕姬从头到尾都站在她那边,伊妃贝儿选谁,谁就是王者般的那样笃定,冰心又不是瞎子聋子,怎麽可能没看见没听见呢?
  所以其一王者,同是这场游戏的参赛者,伊妃贝儿「是」的机率越来越大了,几乎确认无误了。
  但是若把她给放在其他人的圈子里,似乎又不能够完全肯定……冰心振奋的j神下一秒又沮丧了起来。
  傅子升的疑点也不少,他很悲剧的,每次谈到王的重要事情,或是和这天地游戏相关的,他总不在场。就算冰心想从他的脸上神情知道些什麽东西,也实在困难。所以傅子升自然在这猜测的、王的候补人选中。
  冰心把沙上的名字圈起来,旁边写著「注意」。
  另外的,冷漠待人、刀子嘴豆腐心的南g磷也有可能。只因为他是顶替原来红衣厨师进来的。预言正确、天意也正确,那麽这个顶替的人,也有可能是王的候选……这可能x也不低啊。冰心边叹一口气,边把南g磷的名字给圈起来,旁边还写著「小心」。
  接下来轮到剖析愔愔了。
  冰心感到有些棘手,因为难以给他放在正确位置上。
  其实在那花丘上的种种线索,冰心除了知道他也清楚这天地游戏王外,似乎还真看不出来……到底他跟王的候选不候选有啥关系?
  何况当时,他居然允诺:「如果……一年後我还能有幸存活,我就选你吧,选你当王,尽全力辅佐你,成为这一统五国的王者。」
  王的候选,怎麽可能会再去拥戴另外一个人成王?且还是在冰心为(假)王候选的字条未出来前!所以王是愔愔的机率g本大幅缩小了嘛!他不是王,冰心在接触愔愔後,自心底的认为。
  於是她在愔愔的名字上,打了个叉,率先排除敌意行为了。
  这样分析下来,现在几乎都有线索了。伊妃贝儿「最是可疑」,傅子升和南g磷则在不确定状态下,是「极有可能」,愔愔则是「不可能」,区分这三点後,冰心终於能够喘口气,稍微歇息歇息了。
  作家的话:
  不晓得这篇「冰心版解说」有没有让大家更加了解剧情了呢?^^
  虽然都是在推断+理论上打转……
  呃,希望这两篇不会让各位太纠结,或是让故事太乏味到难以入咽。
  故事会从第50篇开始拉开另一序幕喔。(不过还不会分卷,因为章数还没到)
  其实这篇和下篇算是真相的关键了。因为有三个盲点冰心没注意到。
  要是注意到了,她现在就不会有可以喘口气的时间了吧xd
  哈哈,大家有发现到吗?
  或许日後故事真相大白,可以再回头一看这冰心的推论喔。
  ☆、49重新出发(11.30已更)
  短暂的歇息完後,那麽现在就来探讨第二王者吧。
  在脑中把刚刚对於他们四人的结论给记下後,冰心就用脚抹掉那些沙子,使之不留下任何痕迹。这就是冰心小心翼翼、谨慎的一贯作法。在她心中认为,没有什麽比「相信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这信念要来得重要多了。
  天选的第二王者嘛,理当是任务障碍,既是如此,那就该是「非游戏竞争者」。这从上一回的推论就可以一清二楚了。
  这麽说来那姚天傲……居然是最明显的。冰心皱眉陷入沉思了。
  天所预言的王有两个,在那自视甚高的姚天傲的狂妄下,他才是真正可恶歹毒的家伙吧?最後他g本完全颠狂嘛。
  冰心还没忘记自己身在涯下半空处时,她都听见了什麽。
  会不会……或许……
  其实真正在争斗王的位置的两人,从头到尾就是他们呢?可疑最大的伊妃贝儿和那狂妄歹毒的姚天傲!
  如果真是这样……那冰心真的认为她很衰欸!怎麽能这麽衰啊!为了一张纸条,那姚天傲误会冰心是王的其一人选,对她赶尽杀绝就罢了,难道最後连伊妃贝儿也误会自己了吗?所以才用那麽悲切哀伤的面容,自问著无人能告诉她的那个问题?
  不过这些也就算了,结果冰心最後下场,就是被他们两个给一起活活干掉!当然前者是间接,後者是直接啦……
  他误会了,她也误会了!这想法一来,钉在板子上的事实让冰心实在哭笑不得,委屈和无奈纷纷涌上心头。
  一个陷害她,甚至让她的盼月谷毁掉!一个逼她入崖,还害她九死一生!她到底无辜不无辜啊?到底什麽烂游戏嘛!前世的她也是,g本是混帐,写那什麽字条误导她啊!成什麽王?这有意误导的後果,居然害得她这麽衰!这麽凄惨!这麽划不来!落魄到这种地步……
  抱怨一堆一堆累积下来,冰心简直要气炸了。
  不行不行,现在首要还是得先冷静,先想想自己日後的预备打算。何况目前……伊妃贝儿还不能完全断定是否为王的候选人,她只在「可疑最大」的阶段。
  至於那姚天傲,却是个相当可恶的狠角色。王的其一有这麽凶狠决绝的家伙,实在不能够放心、不该松懈的啊。
  既然是要打败天选王、那两者其一注定成王的候选人……那g本就是逆天行为吧?这种事,或许就真的只有神只转世後的她才会大胆想挑战吧?
  虽然讨厌前世的自己加入了这场什麽烂游戏,还给自己订下了什麽成王、逆天目标……但是,游戏游戏,这就是游戏。
  苦苦挣扎却还要奋斗的……真实游戏。
  抱怨归抱怨,痛骂归痛骂,已经明了自己无法脱身,而且还是个擅自入场想赢得虚幻女神青睐的角色,那她一定要好好的整理规划,重新来过……毕竟前世的自己,居然不顾规则就这麽偷跑下来,连天预言的两王都算计其中了,可见一定是多麽想参加这游戏,甚至得到这场胜利吧……冰心暗忖。
  而他的愿望,就该是今世的她的希望!
  对谁都坏不打紧,但唯独不能对自己使坏!打定好主意後,冰心的目标从混沌状态也越来越明确了。
  胜利的关键依然不变,成王,就是要成王,离原来的目标只是多了些困难、多了个棘手的人物,也就是从一个障碍,变成了两个挡在自己的道上障碍而已,其馀的依照原先计画,还暂无变动。
  反正不管他们怎麽想,两王其一毕竟都不干她的事,反而是她从中m出了命运中的这两个对手。这对她来说,算是唯一可以感到欣慰的部份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只剩下那参赛的竞争者了。
  第二王姚天傲已经确定,目前就卡在第一王到底是谁的这身上。
  知道天地游戏的又分别有伊妃贝儿、南g磷、愔愔、和柳夕姬。先不论他们之中谁是正式、或者谁又是和自己一样偷跑下来的,有一点冰心十分确信,那就是他们都是敌人!
  可从中又对愔愔的敌人状态,稍微减弱了些。因为他极度、有可能……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虚幻女神的转世。
  得到他,就是游戏的赢家!这点在那之前都可以先做打算。就冲著他当时对她说的那句承诺。
  虽然还不甚清楚他说的「选你当王」是什麽意思,但那句话就是莫名的让冰心震撼,还有一股涌现出来的感动。如果成王路上有人能辅佐在旁,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可以像那姚天傲後面有柳夕姬、甚至伊妃贝儿的人物帮忙……
  那的确是再安心、再美好不过的事了。
  既然愔愔表明没有争王心态,对天地游戏似乎也没怎麽在意,那麽……她就有机会!
  把敌人变成朋友,是兵场上最绝妙的事!而她,就要努力做到这一点!
  厘清好这些後,冰心才终於放下心中大石。
  遥望这神仙洞,因为镶有大颗夜明珠,以至於这洞x并不特别黑暗。相反地,这里是个清净灵秀的好地方,冰心打算从这边「爬起来」,重新出发。自己身上大伤小伤还有些微内伤,以及这破败之相……
  都得尽早解决才行。
  与鲁大山他们的相约至少也还有一个月,先把自己身体调养好,再去找他们吧。
  至於魅古老大那边,冰心m著自己的脸,重重叹了口气。
  先投个平安信再说吧,等把自己的脸给收拾好之後,再平安归回他身边吧。冰心实在不想因为这天地游戏、这个人因素,而把魅古老大给拖下水。
  他对她已经很好了,这点她一直都心知肚明、非常明了。
  也因此,逆天的这行为,就由她自己搞定吧,这是成王考验的第一步,打败两个天选王的对手,而破关条件,就是找出转世过後的虚幻女神,并且赢得他的芳心!
  至於其他参与游戏的竞争人选,剔除她这个偷跑下来的,至少会有三个以上……呃,反正没规定要对他们做啥,「杀」又太残忍了,兴许他们跟自己的前世还是好朋友呢。总之那些都放边谈吧,反正游戏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任务和破关!
  其馀那些,能不理就别理吧!
  在确认好目标後,冰心的斗志又重新回来了。那一个月的安逸果然虚幻,过太久平静的生活,居然懒了起来、甚至生出那种懦弱胆小的念头,冰心每一想到自己居然有一瞬间,希望不要踏入这场天地游戏、甚至还排斥它、想躲避它时,她就觉得自己很蠢。
  伊妃贝儿的愿望不可能被实现,自己的……也别无选择。
  现在冰心唯一庆幸的是,好在这断容粉她知道自己该怎麽医治,虽然很耗费功夫时间,但凭著现有的医药知识和这神仙洞的顶级药材……不出半年,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再度重回魅古老大的身边的!
  到时,手边能够搜集消息的管道、可利用的资源将就不必再忧愁担心了……魅古老大於冰心来说,是最好的稳定大石,魅古家的大规模产业,更是最强而有力的靠山!
  接著她再慢慢的制造出自己的新势力,拓展原本狭小的空间,这种敌人在明她在暗的状态下,事情一定会渐渐好转起来的!一定会的。她自信的这麽想。
  因为现在与这个「紫」有关的人,都以为她「死了」,这是再完美不过的过程了。
  「紫」死了,可「冰心」还活著。
  作家的话:
  不好意思>”<
  大家昨天下午看到的文章更新--「南北楼」部份
  事实是这样滴……
  某糖喜欢规律的行为,自然的连更文时间也都按照规律
  每次的更新於是都统一定在16点整。
  所以在那之前,我都会先「预定时间发文」
  但若是剧情没跟上(很多原因,ex:字数没超过「3千一点点」)
  我都会抓个备忘录凑一下字数,先垫著,然後努力於上班前赶紧修补完成。
  (哈哈其实「南北楼」是某糖这礼拜要去的某家店名(被揍死)
  然後昨天(11.29)下午2点悲剧发生了(抹脸)
  鲜系统不知怎的,登入作家那边时一直lag,不给我更就是不给我更
  (我最後一刻都在修改文+抓错字啊!居然这麽不给我赏脸!囧)
  挂在线上将近20分钟,某糖重开页+换浏览器用,但它就是不给我面子……
  眼看上班在前,只好抱著遗憾出门了……
  所以……感谢各位耐心久候了(?)
  更文已补上,下一篇开始就不在盼月谷上头打转了(场景变动)
  那麽就请……请……多多指教/笑纳(?)′v`a
  .
  .
  ☆、50月银雪
  三个月後——
  在这人来人往、相当热络的繁华重地,青龙国首都青遥城,那足有四层的高楼京华楼,烈日当午,依然高朋满座。此楼享有皇g贵官都来捧场的盛名,里头菜色更是j致齐全,各种小吃小菜掌厨的都做得出来,口味分毫不差。
  甚至传闻那掌厨的其中几名,还是由天下闻名的红衣厨师所带领出来的。这样的风声一打,再加上百官的引荐和各大商主洽谈公事的捧场,居然刺激了络绎不绝的人潮,造就了京华楼一位难求的现象,连连带动了附近周边的小摊生意。
  现在这种当日正午的时间,就连要坐个位置都得排队等预约了呢。
  一身银衣兰纹蓝带,白面纱斗笠的女子快步而入,也不等小二说声「抱歉,位置已满」的驱赶话语,女子直接到柜台,扔了块牌子於桌面,那掌柜一看,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连忙让过来要赶人的小二,速速带女子到四楼最顶层的厢房去。
  小二虽是不解,但瞧见那掌柜惊吓得脸色发白,已满头是汗,他也不敢含糊怠慢,只领命说是,就请该女子上四楼那只能贵人入座的厢房了。
  那女子一字不语,带著白纱斗笠,只微点头後就大步流星上了楼。
  其实刚在小二看见掌柜恭敬递还牌子那颤抖的神色,以及女子收起牌子的瞬间,他眼睛尖,隐约瞄到了上头赫然写著一个黑笔草体的「月」字。只是不懂这是什麽涵义。
  一到厢房内,早已有名江湖风味打扮的男子泡茶等候,约略二十出头,嘴角挂著轻挑笑容,痞子气息全开。此人穿著不甚整齐,在这个寒冬却是高领未扣,不是不怕冷,就是认为衣领扣了反倒紧、觉得难受的那一类型。
  他一身墨绿衣袍,原是规矩整齐的衣装,却偏偏穿得浪荡不羁。嘴边还叼了个长枝糖,很有不正经之感。
  银衣女子一入内,见到男子後就松了口气,收下原来身上浓厚的戒备,她俯身坐下,甚至顺手解下腰边配剑,摘下斗笠而轻放於旁。女子一头漆黑秀发就这麽散放下来,那长可至腿处。
  银衣女子年约十七十八,脸蛋清秀绝美,螓首蛾眉,一身装扮更是显示出她的高雅气质,她浑身上下散发股冰凉的气息,似乎冷淡、总是拒人於千里、排斥他人接近那般。
  本该这样生疏、冷淡待人的她,但此时此刻却又有些不同。因为银衣女子在见到这墨绿衣袍的男子後,那紫色的眸子居然闪著盈盈星光,口中甚至带有著怀念感叹之吻,她轻轻喊了声:「哥。」
  「乖,妹妹果还记得为兄啊。」男子把长枝糖咬碎吞下,他笑容绽放,原有的痞味顿时不见,那是见到自己亲人的怀念和心疼。
  「这些年,过得可好吗?」
  女子苦笑,招手示意小二可以退下了。
  後者早在见到此银衣女子脱下斗笠後的美丽脸庞,就浑然忘我而不自知了,被女子这麽一点醒,他羞窘的退下。
  「哈哈,好!看来是比当初好很多了,艳色润红的脸依然迷人,妹妹若是谦虚说自己为全城第二美人,谁也没资格称第一!」
  银衣女子早习惯自家哥哥的调侃,也没搭理,她从桌上轻拿走茶壶杯盘,硬是让自己成为了泡茶的掌控者。
  「哎,别拿啊,我还没泡完……」男子微微抱怨。
  女子含笑细语:「本来就不擅长这事,就别做。你瞧,好好一壶茶叶都要被你给泡烂了。」
  「哎哎,与妹久别重逢,格外怀念啊。让为兄为你服务个几次,总也代表著一番心意吧。」男子小小抗议,但其实语气更多的是宠溺。
  「得了你。上回见面是五年前,泡那什麽茶?有酸又涩又苦,我差点怀疑店家拿了个劣等品的货上来呢。」女子摇头失笑。
  「哎,真没趣啊。」男子一手撑在桌上语带恼怒的说,可表情却分明不是这麽一回事。明明就很享受眼前情况。
  「如果……姊姊也在就好了。」银衣女子突然没来由的感叹,她的心事全给装满了,彷佛这一刻不多说些什麽东西出来,心就要爆炸了。她面容微微失落,喃喃说著。只因为今年这个年节,又不是个团圆年了。
  「别啊,银雪你别不高兴,时机总会到的。那白虎国的国师预言能力,可不是空x来风啊,我们得耐心等著,今年一定会出现的!」男子瞧见妹妹的失落情况,急忙安抚。
  「也是,找著了,以後天天都是团圆年。」那名叫银雪的银衣女子苦笑,随後一问:「今年过年我没回家,爹娘怎麽说?」
  「他们当然还是如往常过呀。娘依旧装著欢欣,爹还是宠著娘、也不戳破,弟和我也依然装傻装呆,就是装喜气,深怕娘想起心中悲事,一个不痛快。」男子摊手,语气中带有著无奈。
  「这样啊。」银雪苦笑的摇了头,这样的结果,已经持续八年了啊,一直一直、一直都这样。
  男子见状,赶紧转话题问:「倒是你,今年怎麽没回家?明知娘最担忧你、爹也最挂意你的。」
  银雪自八年前下山,除了每一过年固定会回家团聚相处外,其馀时间倒没怎麽回去,只有每月几封短信的平安做报备。
  「今年年前……我抽不出身,我去了趟盼月谷。」银雪看著底下人来人往的喧嚣,缓缓说著。
  现在正中午,外头市集的小摊热情吆喝著,都想吸引人客的注意,推荐字家商品。场面形成一片热闹的景象,於银雪的冰凉心情却是成了个反比。
  「盼月谷?你是说在那三个月前,四国发兵去的边界盼月谷?那诡异多端、千奇百怪的地方?」男子突然惊呼,不敢置信样。年前不就是一个月前吗?
  「嗯,我听闻消息,盼月谷主人博学多闻,知晓天地一切,阔达开朗,视这天下万物为『一场游戏』……」
  男子急忙打岔:「但她不是在三个月前就坠谷亡灭了吗?听说四国人马都亲眼目睹她落入自己谷崖,死无全尸呢。」
  「不是死无全尸,而是尸骨无存。而这……不就是个很美好的幻想吗?幻想她其实还活著,我不过就是去试这个运气。」
  「妹妹,就算你真寻到盼月谷主人那又如何呢?她是个妙人那又怎样呢?你瞒著爹娘、弟弟和我,竟然去这麽危险的地方……」男子擦了把额上大汗,口里急问著。
  他家妹妹银雪,一向聪慧过人,每做的事自己都有底、都会有个分寸,可如今怎麽这麽个贸然行事呢……
  「无事,哥,你别担心。谷里一切风平浪静,传说中的机关和阵法都被关下了,只馀四国几名士兵互相看守和彼此监视。以我的身手,要绕过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入谷并非难事。」
  「那你究竟到那里去做什麽?」男子眉头一皱,还是担忧那口气。
  这盼月谷可是个神奇诡异的地方,谣言尽是糟糕危险、众多纷纭,直著进去、就算躺著也出不来,本是江湖玄奇著名的地点之一,只可闻而不可入。可在去年,就因为白虎国国师的天之预言,因「王」的诞生,盼月谷偏偏惹上了四国,被视为眼中钉、r中刺。
  之後十一月中开谷的那天,谷内机关和所有阵法居然在短短一日被破解,里头甚至被四国士兵无情的闯入和肆意破坏,除了几个危险、有毒气蔓延的地方无法深入外,其馀谷内一切都被大火给焚烧殆尽。
  而经过那天,本是加害方的四国,居然立下黑纸白字的契约,齐齐派兵人马轮流守护著盼月谷,是保护,又似监视他国举动,这种情形是多麽矛盾啊。
  同时,也正代表著盼月谷开谷那天,一定是发生了什麽复杂重大的事。说是国家机密也绝不夸张,因为居然可以惊动到四国。
  因此通常这类染了皇g国家杂事的地点,都是武林中人最该小心、该避开的场所。因为一个不注意,那将等同於对他国的侵犯。何况是目前风声如此敏感的这四国气氛。
  再怎麽惹,谁也不想无端惹出一整个国,又或者是四国。这样一个严密戒备的地方,究竟是去那里做什麽呀?
  「如果……那盼月谷主人正如传说中这麽了不起,那她或许不会死……或许,也会知道姊姊的下落……」银雪把看往外头的视线给拉回来,扫了男子一眼又垂落於自己刚泡好的茶,把男子那份给轻轻往前推。
  男子听见这原因,没理会这茶,反而略带急色的说:「妹妹!耐心点等著!两年前白虎国国师明明预言了她的下落,预言所指示的时间还未到,你怎能如此浮躁?」
  下秒,月银雪却是悲痛的喊回去:「要等可以!因为我已等了八年,还有什麽不能等?可是就因为已等了这八年……我舍不得任何一点疏失!若是能够得到天下能人的保证,那会比一个人默默等待的时间还要好过!」
  「月」银雪,月家,月花g。
  作家的话:
  ☆、51春璎院
  男子听完一愣,脸色灰败,低头陷入长期沉默了。他不是不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在很多年前,全天下的人都晓得,最邪最暗的一教──月花g,最受宠爱的g主夫人产下二男二女,双双成对。整g甚至奉行男人是草、女人当宝的教育方针整整十二年。
  可却在那一年,元年五百一十,武林发生件不得了的大事。
  掌上明珠的月家两小姐,偷偷结伴於出外游玩,其一却不慎跌落於雪崖而再无归回。邪教之主的月秋珣大为愤怒,杀了所有陪伴游玩的随从,亲自率领手下四天王人马,踏遍整座雪山却依旧未果,於两月过後,终於不得不放弃,向外宣告女儿已亡的讯息。
  月花g夫人花璃,得知此讯泣不成声。痛失爱女的月家人,从此锁g,让出江湖邪教之位。
  後来这起单纯的意外事件就这麽草草了事,武林天下也获得了祥和平静,实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因为如此而导致武林和平的天大喜事,曾经在那年热闹、沸腾过段时间,直到今日人们渐渐的淡忘。
  而这些伤,一直是月银雪心中的痛。
  因盼月谷主人也落崖,因盼月谷主人被谣传是「能人」,所以心中不免也有个美丽幻想,若她没死,是不是姊姊也会没死?如果她存活,若能告诉她姊姊的下落,如白虎国师预言的那般:「令姊未亡,该纸盘指出,令姊会现身於元年五百一十九,三月的青龙国春璎院。」
  那该有多好呢?
  月银雪还没忘记,当她两年前听到白虎国师的这段预言後,脸色发白,心中悲愤难耐。
  青龙国赫赫有名的春璎院是哪里?是教坊啊!是妓院!姊姊居然沦落到妓院!她听完这预言的下秒,握紧腰带佩刀,发誓要把春璎院给拆掉、给夷为平地!这点心思自然被玲珑剔透的国师给看出,让她先冷静一会,稍安勿燥。
  他语气平静的说:「所谓有因就有果。今日若没这春璎院,令姊也不知会身在何处?兴许连找都找不著了。」
  语毕,也不看月银雪逐渐铁青的神色,国师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我预言乃是窥天之力,已是禁忌所为,区区凡人得知就足够,但又怎能逆转、逆天呢?该发生自会发生,早毁,未必是好事。有因才有果,如若无因,今日就该无果。」
  说完,他起身离座,就这麽潇洒离去了。留月银雪一人呆坐原位想了半天。
  如若无因,今日就该无果……
  春璎院不能动,万不能动!这是月银雪的最後结论,在这年、这月日子未到以前,她也没有勇气去那地方,深怕自己克制不住,深怕那里发生的一切,深怕自己又将会铸出无可挽回的大错!
  这些年来月银雪走访江湖探听风声,一边兼顾自己职务的同时,也一边留心注意各种动静,最准的算命师、最神的道士、颠狂的卜卦师,就连据说会灵鬼神通的乞丐的话她也都信了,面对这些人,不管路有多远,自身事务又有多繁忙,这些年来她都会一一登门拜访,请求寻姊这一问。
  甚至不惜所有、不疑有他,照著他们指定的地点、占卜的位置,不管难度多高、多辛苦艰难,她也没说半个累字。拿起简便包袱和随身配剑,带著些许盘缠就这麽独闯江湖了。
  去了花落山,走了趟空天桥,看过壁元河,踩过音谷冢,找了好久、好久、好久啊……
  最後,只差没触犯这天地王朝的定规,千里迢迢跑去另外三大国家找他们的「神音」代言人确认了。那是眼前男子极力阻止的关系,因为这是大忌大罪。
  天地王朝早已经成了这块大陆历史上的「失落王朝」,百年前就没有和其他三国联系,如今更不可能只因为寻找一个邪教之主的女儿,就毁了这律法。
  一直努力许久,可最後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有些不是故弄玄虚,就是在装神弄鬼的骗人,往往给她希望又带来无尽的失望。每个地方都找过,每个线索都查过。
  却都一一被拆穿、美梦被破灭了,落得个花大钱、浪费时间的冤大头。
  但其实这些她都不在乎。因为她最害怕的是「完全没有任何消息」,这比乖乖让她等待个漫长两年都还要折磨她。
  会有希望,会得到失望,她宁愿心情在这两者中徘徊,天堂地狱的循环,也不要落得最後一个「毫无音讯」的结果。
  因为那会让她崩溃。
  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都在白虎国师的身上了,因为就只有他的预言,天地国的「神音」代言者,都现在都还没被人破过。
  日子还没到,可她又不甘一个人孤单等,她听到各地任何能人能事的消息,都总是会放下公务,亲自走这一趟。可这盼月谷主人或许注定和她没缘份,当她知道有她这麽一个传闻时,却是她已不在的时候了。
  月花g大长子,外界传闻小魔头、小毒王,有仇加倍报仇,一片狼籍名声的月流星,揉著额际轻叹了口气,也不追究刚刚那些事了,直说:「好吧,去都去了,你现在也没事,这些就胜过什麽都好了。」
  「那爹娘那里……」月银雪迟疑著。
  「等、等等!我的好妹妹,这事当然你得自己去说!爹娘一向疼女不疼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去说啊,我还看得到明天太阳吗我?」月流星瞪著眼睛回,反应大到差点没跳起来。
  「这……好吧,我下次回月花g,定带著姊姊一起回去。」月银雪打定主意要在这楼馆留到底了,因为这四楼位置,对面正好就是那家春璎院。她近日就辞了工作,只为这一天!多年来下山入江湖的等待,就只为了这一刻!
  为了失去下落的姊姊,她痴痴等了这两年……白虎国师的预言,她就来看到底准不准吧!
  其实月银雪对这次的预言特别在意、重视,是因为盼月谷选王的消息。连这样的事情,国师都能够预言出了,那还有什麽不能预言的呢?不过就是个寻人。
  虽然那选王的部份,因为天下地衣少了个厨师齐聚,於是预言无效,但却也被四王归咎为天意所为……算算,总是准的。
  因此月银雪其实在一个月前,踏入盼月谷,投了颗石头下去那盼月谷主人掉落的谷崖後,自己也用著上好轻功飘飞下去过,但终究因为底下毫无尽头,且轻功已经到底而急速璇回来。
  她亲眼看见,那谷底茫茫,漆黑一片。当真没有任何能够连通的管道,或许那盼月谷主人……真是死无全尸了吧。诡异的盼月谷,诡异的谷崖。
  月银雪失望,只好快马来到白虎国,三月姊姊的这事,一直是她所挂意的。她想亲耳再一次听到国师的保证,就算安下心也好,因为她这八年来,等的就是这麽一天。
  拿出了那时工作尚未解任职务的天地国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编了个理由,很快的又和上次那样,入了g中,轻而易举的来到了深处清净的国师府。递了拜帖,她仍像两年前那样静静跪坐於大厅正央。
  不过这次等那国师等得特别久。
  一旁戴著面纱的侍女规矩行步,向月银雪递了个软垫,本是练武之人的月银雪并不需要,挥了手,对方明白意思,也缓步离去。或许是那紫纱长裙太长,又或者那白面纱戴得太上头,挡到了侍女视线,导致她一个脚步没稳,马上就摔下。
  月银雪反应快,俐落起身并轻扶著她,也好险没让她摔地出个大糗。
  侍女本欲低头道谢,却因为紧张,左脚不小心踩到了月银雪脚背上,她又慌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你……」月银雪正这麽说,却见对方因为快速抬头所带动的风,把那面纱下的陋脸给完全展现。她微微楞著了,侍女感觉不堪,赶紧迅速拉下面纱。只闻前头一道温润声音说:「玲儿,退下吧。」
  月银雪抬头,终於看见了心里头一直急著想见的国师。同时心中也想起了另外一回事,脸色变得更加深沉。
  热门的地方总是带著江湖、皇g等辛辣八卦之说,江湖自有江湖事,閒人自有閒人谈。其中就属这古怪事最甚、近日许多人大谈大说开始论起。
  白虎国的国师,因侍女人手缺乏,开始大量徵人。依照往常惯例,该是貌美不凡、心灵手巧的侍女,但这次却大大变动。是要求破脸破相、毫无凭依和收入的孤苦女子。外界传言白虎国师心慈善良,功德无量,为这些脸上有残缺的女子谋得一份能吃饱的差事。
  美其名在於菩萨心肠,但有正就有负,另外个负面想法就是——该国师有某种特殊癖好。
  当然,这种事情只能谣言传传,可不能当著那些白虎大官们的面前说,否则污蔑白虎国神圣超然的国师就是一条死罪,铁打的事实,还会引起人民共愤,成为头号公敌。
  作家的话:
  ☆、52金面具姑娘
  甚至还渐渐有传闻,这些陋颜侍女,不管刀伤也好药伤也罢,在国师府的待遇都比一般其他g中的侍女要好得多。甚至还一度闹上了有几名女子,为谋得这份差事而自毁面容的事件。
  据说国师听到,当下心痛和愤怒无比,上书禀报给白虎国国主,让那些女子流放於他国处,永不入白虎国这等大事。
  外界名声百年良好的白虎国师,照理说该有著宽大的x襟和能容人的气度,要有无上的慈悲和清净高尚的心。如今却因为这件事,主动请求重罪给他人,这还真是历代国师中的头一遭啊。
  而这代国师似乎不怎麽在乎名声,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加以解释些什麽,是身旁的人轻轻开口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大家才茅塞顿开,总算了解这白虎国师的一番苦心。
  於是百姓们对他更是景仰万分、赞誉有加,如此大仁大义,才是能够引领白虎国君主走向正确之路的引导者啊!
  以上良善正面的谣言,是百姓们和茶馆说书的在说的。月银雪偏偏不全信这一套。
  撇开父母隐居世外桃源,不再管江湖閒杂事好了。她上有一个江湖人人文之色变、号称小魔头,喜欢拿毒玩人的狡猾哥哥,还有一个失去下落、了无踪迹的姊姊,更有一个罗秘密情报,搜集天下各种机秘要事的弟弟月云飒。
  月银雪只身闯江湖,又为工作所需,常做些暗地里刀口舔血的事。因此自月云飒独立、创建地下组织「御容堂」成功後,每月总是会固定寄些风声情报给她,好让她在江湖上行走可以更稳妥、洽当。
  其中就有几则是关於此国师的。
  有一情报指出,好端端无事的国师,居然罗天下陋颜女子做侍女,真的是所谓的心慈仁善吗?白虎国某一大官摆明不信,认为其中事有蹊跷。因此动了歪脑筋,特意上奏白虎国主,说有重大之事需求国师的金玉预言。
  国主看大官样貌诚恳,也并无不妥,点头核准後,他顺理成章的进g。
  之後入了国师府,他并不安份,接触了其一侍女,称其不备,摘下了该侍女面纱,却在看见那陋脸的可怖之後,惊得大叫,还失态的跌在了地板上,直指著那脸色发白的侍女大骂:「丑人!」。
  只因眼前这侍女,居然是凹凸不平的面孔,黑眼窝,脸上红沉斑斓,就连皮层都裸露在外,已无完好肌肤,果真「陋颜」啊!
  听在场下人的描述,白虎国师紧急到场,见到这幕,脸色顿时苍白难看。预言也不做了,也不看这大官的身份和後台,就让人直把大官给扔出去。隔天居然上书禀报国主,说此官严重污辱了他的侍女,那大官直喊冤:面对那种脸,什麽事都不敢做的啊!
  然而,就算大家点头同意此官的冤屈,但也不能够当作无事发生。因为白虎国师的地位不比一般官员,说出口的话更是非同小可,他一跳脚,白虎国界都要震个一二下了,何况还是那到了非得写奏摺上书的地步。
  就算奏摺内容只是芝麻小事,到了国主那边去,也得当作严重大事看待。
  於是国主再一个点头,认可了此事重罪,那大官居然马上被降级,从最阶层的小官开始做起。连降九等的事历经百年还从未发生过,可在国师面前,这称号一摆上去,似乎都不是什麽大事了,大家都能理解,白虎国人民更是如此。
  甚至於诸如此类的传闻还不少,只要来人、求事者,无意中看见了g殿某一侍女的面容,且还惊呼、惊愕,做出种种失礼行为,就算只是一点点的眉头紧皱,白虎国师面色都相当低沉难看,预言不做了,话也不说了,全部一概让人扔出府去。
  月银雪转念间想起这事,於是让自己装作平常的沉稳,除了和颜悦色外,什麽情绪在她脸上也找不到。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对这侍女,待她站稳,对自己道声谢,听从国师的话而乖乖离去後,月银雪这才再把视线给转移到他身上。
  她含笑拜见白虎国国师,不如以往来人的惊恐和质疑:你、你怎麽会要这种女人进g来当侍女啊?
  果不其然,月银雪这招顺了国师的意。他满意的点点头,对她伸手於前,比了个「请」的姿势,代表可以为她占卜、做预言,请移驾到更里面的内房意思。月银雪会意,心中更喜,但仍维持礼貌面容。
  「月姑娘所为何事?」白虎国师静静的端坐於垫上,身边散发舒服、祥和的气氛。
  「国师……可否还记得两年前帮我卜的那预言?」
  「记得。」
  这话後面却是一片沉默。
  瞧见月银雪面色懊恼,恐是不知话该如何开口,国师温声引诱:「月花gg主和夫人,乃是是师父的至交好友,就连师父在时,也不准我怠慢、失礼了你们,如今更是。月姑娘,有什麽话,尽管放心说吧。」
  得到了鼓舞,有爹和娘的面子撑腰,月银雪终於开口:「我虽然没有怀疑预言的意思,但眼看日子在前,两个月後就是了……我心急如焚,我想和国师大人再在做一次这预言的确认。」
  国师了然,笑道:「可以。」
  这次有惊无险的对话就这麽过了,国师占卜之後,他依然是笑脸盈盈的说:「预言依旧」,月银雪也鼓起了极大的信心。
  她先是风尘仆仆的从白虎国一路飙赶到那天地国,进了掌管文的宰相府里,辞了这八年的地下工作,她就这麽放开所有一切,又是快马加鞭的赶去青龙国,专心的守候在春璎院对面,决定这两个月都跟它耗上了。
  找不著姊,誓不回山!
  从记忆回神,月银雪看著对面那春璎院的眼神更加热络了。月流星苦笑摇头,这妹妹一向冰冷x子,不与人结交,喜欢独来独往,也难为她这八年都在江湖是非中打滚了。
  後面两人交谈,又彼此聊了下近况和江湖怪谈或皇室荒诞风声,好比那朱雀国从不收妃的烈焰王爷,居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收了七、八名的侧妃,个个美若天仙,气质有稳重的、活泼的、撒娇的、聪慧的、可爱的什麽个个都有,就是没有重复的。
  那些侧妃乃绝色之也,朱雀王爷色遍天下的名声也因此传出,明明这些年来他该是低调、沉稳的,却没想他原是如此好色之人。好在除此之外,他就这麽个动静,什麽大风波也没了。爱美人的这特x,恰好和白虎国师喜陋颜的谣传成了个对比,在江湖怪谈的背後,可是常常拿来被比较、说个一二三四呢。
  月流星眼看天色也差不多了,起身要回去,他还有一大堆娘交代,此趟下山要买的东西呢。月银雪自然清楚这点,也就护送著哥哥下楼,来个兄妹道别。
  走至楼梯处,却听得一声尖锐女音喊道:「胚!这桌破烂东西也要二十两银子,g本坑人嘛!」
  看来是又有人闹事了。这种场景在一般小楼小店并不稀奇,但奇怪的是,居然有人敢闹到官府都极度捧场的这京华楼?看来这闹事之人不是有眼无珠,就是g本不自量力啊。
  月银雪和月流星面面相觑,前者在後者的眼中察觉那一抹兴味,月银雪面带苦色,抚额长叹,自家哥哥的x子就是这麽唯恐天下不乱。
  思索间,好动因子的月流星早已悄悄往那二楼楼层稍大的看台挪去,一望底下,来闹事的不是无赖想吃霸王餐的大汉,居然是一身紫衣粉花裙,约莫十八十九的金面具姑娘,她的面具上,双眼、鼻子下和嘴巴处都是有开洞的,每个部位都非常贴合,分明就是特地打造出来的,且似乎为了吸引注目,还弄了个金子的。
  姑娘墨黑卷发绑成两个左右小卷,其馀散放下来,双手叉腰,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再往後看,与她同桌的两男子居然天差地别。一个chu袍铁灰打扮,长相大众平凡,说没特色就没特色,毫不起眼。他的x子似乎偏向胆小怕事,莫不是个没看过江湖小风小浪的?他左右张望显得徬徨不安,似乎对眼前女子的所作所为感到担忧惧怕的样子。
  另外一个黑衣灰袍的则倒是不同,绑著高双尾,显现乾净俐落的样子。那脸相倒也不错,俊朗非凡,淡定自如,心若止水,彷佛眼前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为所动的淡漠。不过那蓝色眼眸就是太冷、残虐了些,似乎没点情绪,不然以此人相貌来说,定是春风一笑百媚生。月流星啧啧称奇的打量著底下人物。
  「姑娘,此话何讲?」旁边隔壁桌,一脸疑惑的江湖女侠问道。
  一听有人的问话,那金面具的紫衣女子笑了起来,不客气指著後方她桌的盘中r块,语气逼真道:「就这霜天牛r切片盘,我就难以入咽!腥味都还没去,居然敢说是本楼招牌?看我不拆了这店才怪!不信你们吃吃,可有我说的入味之感?」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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