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酒·神仙醋》三生酒·神仙醋_分节阅读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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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皱得极凶,衬着脸上红艳红艳的巴掌印颇有惊心动魄的效果,我给吓的,马上不敢摇了,精神也集中了。
  走出了房门,我才发觉,我竟是在帝君的那处院子里面。
  帝君领着我进了另一个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我正奇怪,回头看褥子里正卧着一只白眉鸟儿,鸟儿的两粒小豆眼紧闭,身上羽毛乱糟糟的跟得了鸟瘟似的,两只鸟爪软绵绵垂着散发着随时阵亡的信号。
  我心一动,咽咽口水,问:“这是剑铭那小光头?”
  帝君点点头。
  “他误食了为山脉戾气孕结所生的果子,差些便死了。”
  我想起上山那日他对着那株红色朱果流口水的模样,便有些哭笑不得。
  这馋鸟,果真还是忍不住。
  帝君说:“我施法救了他一日一夜,那晚我没去……实在是因为脱不开身。”
  帝君竟是在跟我解释。
  我慢半拍后,开始心花怒放。
  6
  亭子风波后,本仙姑已经彻底不知名声为何物。
  也不知哪个缺德鬼,竟捏造事实说,本仙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约他们二师兄到亭子里企图来个霸王硬上钩,好在他们二师兄内心与那明镜似的,坐怀与那柳下惠似的,这才没让那无耻妇人得逞。二师兄还将计就计,略施惩戒,骗那妇人吹了一夜山风,好不令人快哉。
  对于本仙姑竟然出现在帝君院子内一事,司檀那婆娘显得十分暴跳如雷,偏又忍着不在我儿面前发作,忍得委实辛苦。好不容易觅了空档,恶狠狠威胁我,长得像母蛤蟆便乖乖找那公蛤蟆去,别缠着她二师兄!
  那二日我心情好得很,也懒得与她计较,还大方送与她一个仙气十足的微笑,道,六师姐此言差矣,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那不是好蛤蟆,把她气的,差点又拨剑劈我。
  帝君很忙。弟子说,为了照顾小光头那只瘟鸟,还为了应付他徒弟那个不要脸的娘,二师兄很累,已然快三日没合过眼;弟子又说,不知道哪个混蛋竟然在三清祖师法身上涂了好大一团灰,连累得他们二师兄要重新塑祖师金身;弟子狠狠地:让他们抓到那个忤逆作乱之徒,定要好好治他一个对祖师不敬的大罪!
  把我心虚的跟什么似的。
  山腰那枚朱是被小光头吃下之后,便好像有什么给触动了一般,一夜之间,山上结界之外多出很多奇形怪状的花花树树,结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果子。我听温玉渲叹气:山上聚积的戾气越来越重,看来正道邪魔之战,劫数近矣。
  他跟我解释:天地万物合而生,阴阳接而变化起。废兴之兆,相生相克。人间自古有清浊二气,清便是正道之气,浊便是天气戾气,两气间此消彼长。现在正是数千年一度的清气减而浊气长的劫数,势必会因这股戾气滋生许多邪魔为祸人间。
  他接着又乐观:幸好三清祭将近,到时祖师定然指示抵挡邪魔之法。
  随着好几个巡哨的弟子入夜莫名其妙受到邪物袭击,山上渐渐笼罩着一种低气压,别说外庭,就是中庭的一些弟子都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
  这种时候,我提出下山一次,显然很不受赞同。
  帝君闻言只轻声问我:“去几日?寒儿呢?”
  我拍拍面色变得极难看的儿子呵呵直笑:“不出十日,寒儿便托二师兄照看了。”
  倒是温玉渲闻言过来劝我:山上不平静,山下面恐也好不到哪里去。世道乱,不是什么紧要事,何不等清平些日子再去?
  晚上帝君把我叫到房里,对我道:“把手伸出来罢。”
  他拿了一支沾了金漆的笔在我手心画了一个古怪符号,而后说:“这是五行天雷,若遇什么危难可对准邪祟张手念咒,普通邪物便不敢欺近。”说完又教我一道简单法咒。
  我傻傻道:“这五行天雷随时管用吗?需不需要什么避忌?比喻不能碰水什么的。”
  他轻声说:“不用。”
  一室幽静,帝君细细的呼吸似在咫尺间。
  灯花堪剪,我心怦怦乱跳。
  且不管帝君这个举动是否是因为我儿之故,他如此细致关照,令我激动。
  回去之时我忍不住便回了头,看到帝君竟倚在门扉之间,面沉如水,不动声色了看我,我这一惊一乍吓的,差点跌到地上来个狗□。
  最终成行时,小光头随我一同下山。此次这只小馋鸟也算吃了个大堑,人虽没变聪明,好歹警醒了些,元气恢复后愁眉苦脸来与我道歉,那晚亭子之事,是给他办砸了去。
  他对将离开宝贝阿寒几日十分不舍,偏又对我承诺他的,将带他从集市的街头吃至巷尾一事十分向往,纠结得一塌糊涂。
  我儿的小脸足足绷了二日。
  下山帝君挽了他的小手送我,自内庭直送到天门再送到半山腰,颇有十八里相送的意思。我望着帝君他老人家,好几次真是欲言又止:何必送得这么辛苦,帝君您老人家不是会御剑么,御个剑送送我们多好啊,省时省力还省腿,考虑到这话有些破坏气氛,所以最终忍着没说,忍得十分辛苦。
  此次下山是为了去照看我那几间供生计的铺子。一到人烟之地便发现,戾气已然弥散到四处作乱为祸。天数有变,一些不好的流言便趁机四起,一时间,人心有些慌慌。
  到了我所住的那处城镇,县里正闹哄哄地宣传着“玄衣神仙”的光辉事迹。
  “那日,原本正风和日丽的天时突狂风大作,乌云罩顶,劈头盖脸下起暴雨!”
  “一时间,但见电闪雷鸣,城外的千年古树都给连根拔出好几棵!”
  “不出半日工夫,暴雨引发的洪水积蓄了足足半尺来高!”
  “突地,天上一个霹雳!正好斩在我们洪仙镇的子母桥上!但见我们修建几百年的老桥,我们几代人的母亲桥,轰隆一声,便倒塌了!”
  “那极凶险之时,桥下竟响来一声婴啼之声!玄衣神仙便在此时出现了!”
  “但见他脚踩二片五彩祥云,手执开天劈地剑,双眼炯炯发亮,头似玄钟腰背如山,一条胳膊肘儿有咱们娘娘庙口那根巨柱那么粗!玄衣神仙怒喝一声,登时地动山摇!”
  “当时,玄衣神仙仅仅脚一蹬手一伸,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办到的!桥底婴孩已抱起至他手!”
  “可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神仙他一抱起那婴孩,竟哈哈一笑,怒斥:兀那妖物竟敢在本大仙面前行凶!手一掷,便把那婴孩掷于地上!”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婴孩一掷至地上,天上的响雷与狂风暴雨竟立时停止,毫无征兆!”
  “众人定睛一瞧,方才发现那婴孩竟长着三只眼睛,口吐獠牙,一双人手长着黑色利爪。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妖!”
  ……
  本仙姑津津有味听到这里,忍不住便问:“那那神仙呢?”
  这个说:“神仙教县太爷接回衙门接风洗尘了!”
  那个欢呼:“太爷已然发话了,玄衣神仙他老人家在太爷的苦苦哀求下,答应明日将乘坐辇驾在镇内游街,接受鲜花贡品!我们快快回家准备,焚香沐浴更衣,不可对活神仙不敬!”
  我好不容易挨至次日,便兴奋拉了小光头凑热闹看游街去。
  街上人头涌动,声浪如潮。午时三刻过,远远一声鸣锣开道,一大队人马抬了鲜花锦幡,簇拥一顶辇驾过来了。
  远远的,我就见辇驾懒懒坐着一青年男子,如传说穿了一身黑衣,眼神三分邪气,面上谈笑风生,一边与街上的闺女大妈挥手,一边把随侍的两名美艳婢女逗得桃粉纷飞。
  本仙姑正心道这哪来的神棍招摇撞骗。头一回,就看到了身边的小光头瞪突了小眼睛,面上表情好似吃过大便,竟似撞到熟人。
  7
  自打见了活神仙,小光头养成探头探脑的习惯,整天跟那做贼似的。
  不久便来找我,委委屈屈道:“姐姐,我想寒儿了,我们何时回去?”
  我有心问他有什么难处,这小家伙却言辞闪烁的死活不说。我心想山上与他相熟,又那般派头的,横竖不脱那几人,也没再追问。
  那几日我也确实挺忙。虽然几间铺子也不是特别大,但一段时日积累的锁碎事不少,近年来我对几间铺子投入的精力早不似初初的玩票性质。因店里头的伙计曾对我说,这店不仅仅是掌柜的生计,也是他们几名帮工一家上下几口子人的生计。听说了这个,我也便上了些心。
  管事寻了我道,现任的知县乃新官上任,许多关系要重新打点,我不在那段时间便是由他依旧惯例包了封银子过去;现下我回来了,又适逢县中桥瘫塌这种事,少不了花多些黄白之物。
  想来本仙姑就算成了仙也不脱俗字,对这俗世的规则利害得心应手,且深以为然。当天便往左右店子走动了下,探了探那些店主口风,隔日便包了一封自认还相宜的银子,往衙门后堂送去。
  我若知道,这一去给自己惹了个麻烦,我是不去的。
  因临走时还顺带将店内成色上好的胭脂水粉包了一些,送给衙内女眷。到时被告知,县爷他老婆闺女正在后园赏菊呢。
  隐隐听到后园有男有女,莺声燕语,嘻嘻哈哈,那阵仗正玩至酣畅。我也没自讨没趣去打扰,只寻了县太爷他夫人的大侍女,报了自家门号,心意到了便成。
  清风送爽,一园子秋菊开得烂漫金黄。
  本仙姑悠哉悠哉往回走,一边欣赏一边分神想着是不是该回山去了?没提防花荫间簌簌一动,钻出一人来。力气奇大,一下捉出我的手腕。
  “亲亲小宝贝,本座来猜猜,你是哪个?”
  轻挑发腻的声音引得本仙姑周身鸡皮疙瘩一劲儿掉。
  我一眼认出男人正是前日看到的神棍。他面上缚了条绫带,东摸西摸的敢情正玩躲猫猫呢。
  我一挣不脱,再挣照顾。捻起长指甲片儿使劲往他手上嫩皮掐下去,他哇的一声大叫,那轻浮发 浪劲儿跟吞了十斤□似的,扑腾一阵,将我两只手抓了个囫囵。
  “小泼猫,莫要让哥哥猜出你是谁?”他嘻嘻哈哈说。
  我无可奈何道:“这个那个都不是,我路过的,你抓错人了,快些放了我。”
  “哥哥可不是这么好哄骗的!你再不说,我便用摸的了。”两人推推搡搡的,正好旁边是个池塘,我便有些急了,斥道:“你要疯找别人疯去,旁边便是个池子,你就算不看看人好歹看看路!”
  话音刚落,那厮竟又摸又捏着沿我手臂往上摸,我勃然大怒,不及多想对准他那脸便吼:“五行天雷!”
  轰隆一声暴响,浓烟滚滚,人高马大的男人跟那四腿青蛙一般趴入池塘。
  帝、帝君他老人家的五行天雷,威力委实惊人了些。
  我不敢看玄衣神仙那厮的惨状,一溜烟跑个干净。
  回去连喝了二碗镇神汤那心还怦怦乱跳。也不知道那厮是否会寻到我头上。本仙姑现在也算一技傍身,不是怕他,而是觉得给那等泼皮无赖之人缠上,定然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隔日听到“玄衣神仙”要离开洪仙镇,我还有些不相信。
  百姓自发组织恭送活神仙,太爷的千金更是哭得跟泪人似的。我瞧完全程,确定那人是真的走了后,大感放心。
  心情极好,回去还特地绕到对街买了小光头最喜吃的秘制炒豆子。回到院子正是日影簿斜时分。我一眼瞧见,平时好动得跟那猴子似的小光头正直挺挺跪在院中紫藤架下,哭丧着脸。
  我噗哧便笑出来,问道:“你做什么?”
  小光头转过脸,拼命冲我眨巴眼睛。我还没反应过来,紫腾架下走出一人,笑吟吟道:“三师妹,别来无恙。”
  我第一反应,不是注意他嘴里说了什么,而是张手吼:五行天雷!那男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衣袖一拂,半空的霹雳竟便教他消弥了去;我不敢置信再吼,他再拂。不出片刻,我便给迫至角落。
  神棍那张邪里邪气的脸眉头大皱:“师妹,你的法术呢?”他冲我左看右看,张手抓我:“你怎么变成这副丑样子?”
  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放手啊!抓我做甚么!”本仙姑朝他怒目而视。
  他面上愕然:“师妹,你不认得我了?”
  小光头在后面哭丧着脸:“大</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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