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妻》第 4 部分

  着小媳妇去看强子养的鸟,强子说城里没有燕子不能养j,给她养了两只鸟,这几天,这两只漂亮的鸟下蛋了,强子说抽空做个窝,鸟就可以孵出小鸟了,以后这些小鸟就是她的了,她要管喂水喂食的。
  小媳妇看鸟的时候说,“这么漂亮的鹦鹉。”
  妞说不是鹦鹉是鸟。小媳妇就乐,说这鸟就叫鹦鹉,乐着乐着就呕起来,妞吓坏了,急得拍小媳妇的背,小媳妇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这家伙真够折腾人的。
  妞好想拉开小媳妇的衣服,看看里面有啥,那里面是啥东西折腾得小媳妇那么难受,可小媳妇为啥笑那么好看?
  小媳妇在纺织厂上班,每天早中晚上下班时候,妞都站在门口等着,就希望哪天她的衣服能把肚子露出来,到底是啥东西折腾得小媳妇又难受又笑。
  强子慢慢注意到妞一天都魂不守舍的追着邻家的小媳妇看,总算弄明白,她看的不是小媳妇漂亮的脸蛋,是她的肚子。
  强子晚上好好的要了妞一回,强子从没抱着妞睡过,每次完了就让她回自己的被窝。
  这次搂着妞,摸着妞的肚子和乃子说,“别老呆呆地看人家肚子。”
  “她肚子。”
  “你也有肚子。”
  “她肚子里有家伙。”
  强子在黑暗中裂裂嘴,揉着妞光滑平坦的小肚子,“你这里咋老没小家伙。”
  妞半天没吱声,她里面没有,自己也摸,小媳妇肚子鼓鼓的,她的还是平平的,她为啥没有。
  “她咋有。”
  “她男人放的。”
  妞用胳膊捅捅强子,“你放。”
  强子感觉自己下身忽的涨起来,刚刚软掉的东西饿狼见小羊样立刻精神抖搂,翻身又把妞压住,“我放。”
  不知不觉着又一个炎热的夏天来临,但这个夏天却有着股股凉意,如春天般,万物在酥醒。城里鼓动着一股人的气息,闹得不管是熟识的还是不熟识的人,见面都想握手,都想笑。
  这个夏天对强子来说也非比寻常。邻家小媳妇的丈夫从机械厂调到一个中学当校长了,需要重新做全部的桌椅和门窗,这是多少活儿啊,人家就看重强子的手艺和人品了,说你找些人帮忙,学校有的是空地儿,到那儿做去。
  妞还是这么多年,头一回强子不在家做活儿,从早上盼到晚上,忘了看小媳妇的肚子。
  强子每天很晚很晚才回来,回来累得洗个澡没吃饭就睡。
  妞天天到门外等强子,强子说你别出来,在家好好呆着,听收音机。妞不说话,依然天天站在门外。
  妞就被几个城里的混混盯上,打zaqiang的风头过后,这些人每天无事可做,成了一群一群在街上混的待业青年。
  强子回来后,家里没人,里里外外找遍,没有妞的身影,强子吓坏了,第一次用妞的名字大喊,“秀丽,秀丽――。”
  邻家的小媳妇应声,“高强大哥,你在叫谁呢?”
  你嫂子。
  小媳妇大笑,我嫂子叫秀丽呀,真好听,在我们家呢。
  强子赶紧跑过去,妞慌慌的眼神,见到强子,扑过来死死抱住强子。
  小媳妇说,几个街上的小流氓想欺负嫂子,被两个东北人把他们打跑了,我下班正好碰到,怕嫂子害怕,就带回我们家了。
  强子千恩万谢,问那两个东北人是干啥的?怎么找人家,得谢谢人家。小媳妇说问过,是给百货商场送木料的。
  强子说太好了,弟妹方便跟我去一趟。
  第二天中午,小媳妇下班后吃完饭就带着强子和妞一起去了百货商场。找到东北的两个人,一见之下,和强子相见如故,两人一个叫王长义,是个典型的东北人,大高个子,红黑的脸堂,国字脸,浓眉大眼,一个叫王飚,个子不高,白脸,穿着整齐;透着机灵。
  第二部 第十五章 渴望
  强子再三感谢,两人有点不好意思,说嫂子脑袋不太灵光,欺负嫂子,王八犊子们不是人鄹的。
  强子一定要请他们吃个饭。
  妞第一次进了饭店,不用烧水,不用摆桌子,那里一排一排都是摆好的桌子,不用拿碗拿筷子,叫啥菜有啥菜。
  妞乐了,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们讲故事,说一个傻弟弟,被哥嫂赶出了家,遇到一个老爷爷,老爷爷给他一个小葫芦,告诉他,摇小葫芦对着小葫芦说话,小葫芦小葫芦来r;小葫芦小葫芦来酒;要来啥来啥。
  这里比老爷爷的小葫芦都好;不用摇;说来啥就来啥。
  强子后来想;这两个东北人是他的贵人;说到底还是妞是他的贵人。两个东北人当时是国家工人,搞采购推销的。他们说好,回去后不仅带来做桌椅的木料,还带几个人来帮强子做活儿,东北农村林木多,谁不会几把斧子。
  强子和学校商量着,用了原来校办工厂的车间,这十来年,国家工厂都停产了,别说校办工厂了。强子原来找了两个会木匠活儿的人,加上王长义带来的八个人,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干。
  强子拿出积蓄,买东北的木料,一个学校就得几百套桌椅,几十间教室的门窗。后来找他的学校越来越多,不仅学生都回校上课了,国家还允许高考,大学扩招学生。
  强子的木匠活儿忙不开,有不少待业的青年来上门帮忙,强子按他们做啥活,一天给他们几毛到一块钱不等。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挠着强子,如果以前因为做小木轮车卖成了走资产阶级路线,那现在他用了几十号人做活儿,是不是成了资本家。
  强子听广播,百~万小!说,寻找着一切可能给的答案。
  妞有好几次都想跟着强子干活儿去,强子不让,说那儿都是老爷们儿,你好好在家呆着,把门锁好。妞不高兴,说,笼子太小,小鸟们太多。
  强子又做了几个鸟笼子,跟邻居小媳妇说,你们家那么多花,打下花籽,分出根的,也给她弄点吧。
  小媳妇说行啊,我嫂子在家摆弄摆弄花鸟也省得没意思。
  强子忙到冬天,给四个学校做完活儿,还有三个学校等着。强子说不做了,天冷,东北来的人没地方呆。有个学校说我们学校有个田园子,荒了好几年了,你们支巴上,住下来。
  东北一个冬天就是上大热炕上抽烟神侃,没啥活儿,而且来的这帮人也都舍不得走,一个个强哥强哥叫得亲,这儿地也比他们那噶瘩暖和得多,强子问问大伙儿,都愿意留下来做。
  日子是充实快乐的,妞从来没见过强子这么多的笑,妞不仅养了七鸟笼的鸟,还裁了十几盆的花,虽然都是些虎皮、吊兰、绣球等容易养的花,可妞却当成珍宝,每天早起一片一片的擦花叶,松土,喷水,她不知道啥花喜y啥花喜阳,都一样照管。
  强子每天早上都被鸟喳喳的叫醒,看着妞快乐的身影,十几盆花养的枝壮叶肥。
  七八年的春节,强子买了炮,晚上天刚擦黑时,街上已是满筒子人,家家都出来了,相互打着招呼,问着好,妞抓着强子的胳膊;和邻居家两口子,在院门外放炮。
  这是妞过得最高兴的春节,妞捂着耳朵,看着强子点炮,强子抽着烟走过来后,就抱着强子跳,乐得脸色通红。
  放完炮包饺子的时候,王长义带着东北一大帮人来了,说就在强哥家吃饺子。
  妞看着好多人来,往强子身后躲去,王长义回头对人们说,这是强哥家嫂子。
  人们有点惊讶,但也都过来冲妞笑,嫂子。
  妞呆呆地看着这些人,嫂子,是啥意思,她听小媳妇说过,听那个大汉说过,但不知道是啥意思,是在叫她?
  强子把妞从身后拉出来,叫你呢,答应啊。
  “啊。”妞抓着强子的手,冲大家乐乐。
  “瞧把嫂子整不好意思了,俺们来你家吃个饭行不?”
  妞看着强子;点头。
  强子笑笑;正想着你们咋过年呢;你嫂子不会说啥;也不会做饭;不然早叫你们来了。即来了;自已动手;丰衣足食。
  人们嗷的一声,兴奋得开始扯着嗓门叫着,笑着。
  妞也笑,她从没看过这么多的男人,让她感觉不怕,心里还热热的。
  强子的活儿忙得不可开交,学校的没忙完,又有许多人要做大衣柜的,做书架的,做桌子板凳的。农村老家用大板柜,一般都是靠北墙那么长,齐腰高;衣服和被子叠起来放进去。城里不同;流行着大衣柜;能把衣服挂起来的,还雕些花。
  强子在小媳妇家看过,买的书上也有很多个好样式,强子就学着做,第一个是想拿回家的,可被人买走,以后就更多的人来买,突然好象城里人知道生活了,要好好活了。
  强子不在家,妞还是侍弄她的花草和鸟,偶尔强子带几个熟悉的哥们儿到家,都是妞认识的,妞就说,“要鸟吗?”
  人们很高兴,把鸟带到了东北人住的大院里,那院子现在已盖了几排大平房,象学生宿舍一样。也把鸟带到了干活的地方,来买家具的人,问谁养的鸟这么好,卖给我们吧。
  强子说不卖,多少钱也不卖,他给妞买的第一对鹦鹉今年已经四岁。
  妞还有一个事,偷偷地,就是站在院里听邻居小媳妇家的哭声和叫声,是一个婴儿的响亮的哭声和呀呀的叫声,妞静悄悄的给花浇水,给鸟喂食,就为能听到婴儿哪怕轻微的响动。
  小媳妇说了几次,我在家休产假,也没啥意思,叫嫂子过来玩吧。强子不让妞去,妞不去,可是婴儿的声音传过来,妞在院里静静听着,夜里很晚很晚才睡,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婴儿的声音。
  妞只看过一次,小媳妇把婴儿抱出来,小媳妇的肚子不鼓了,对她说,来,小家伙,让大妈看看你。把被子拉拉,露出来一张粉嫩的小脸,黑亮黑亮的眼睛,红嘟嘟的小嘴。
  妞乐,一个劲儿的乐,心里有啥东西在激荡着自己,大妈?她是这小家伙的大妈吗?小媳妇肚子里的家伙就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第二部 第十六章 胖胖(烫花)
  妞那天站在院门口,一直等着强子,强子回来后说,咋又站这儿等。
  妞说,“小家伙。”
  “啥小家伙,”强子累得就想睡觉。
  “肚子里的,是小孩。”
  强子没理她,洗洗脸,拿碗和筷子,狼吞虎咽的吃完饭,上炕钻进了被窝。
  妞手脚利索的脱光衣服,没有丝毫犹豫地掀开强子的被子,钻进来,搂着强子,“你放。”
  强子被妞的动作逗坏了,拉开妞的胳膊,“累死了,不放了。”
  妞就贴着强子扭身子,“你放,你放,我要小家伙。”
  强子第一次跟妞呵呵笑出了声,他的傻媳妇,居然主动想跟他。
  妞每天晚上缠着强子在她肚子里放小家伙,可是妞不准的月经还是如期而来。强子去商店给她买了雪白的卫生纸和卫生带,告诉她怎么用,心想着,恐怕多数女人都没他这个老爷们懂女人的事儿,就因为他有个傻媳妇。
  那天回家时,强子忽然闻到一股糊味,忙问妞,干啥了?妞说没干啥,强子四下找,也没找到哪儿有烧过的痕迹,以后,一连几天,总觉得有糊味,强子再三问妞,妞说,没烧啥。
  夏天来时,妞高兴,小媳妇家的孩子抱出来,天天在院门外,妞开了院门,守着孩子的小车,笑着,孩子也对她笑,妞兴奋得冲小媳妇乐。
  小媳妇看到强子说,大哥,我看嫂子也没啥事,喜欢我们家胖胖,我产假满了,要上班,就让嫂子给我照看一下吧,我一个月给嫂子十块钱。
  强子忙说,不行不行,她一个缺心眼儿的,哪会看孩子。
  妞热热的眼光暗下去,小媳妇又说,强子还是不让。
  妞低头做事,不看强子,晚上强子到她被窝里拉她时,也不动,强子用力把妞拉进自己的被窝。
  妞一点儿也不配合。
  强子从妞身上下来,想说几句,但他确信妞不懂,看孩子不象养鸟,妞懂吗?
  妞更加魂不守舍地关注着胖胖,每天早早的醒来,光着身子推开窗户才穿衣服,白天轻手轻脚地做完一切,就在院子里静静地站着,
  听着小媳妇哄婴儿的喃喃声,听着婴儿的呀呀声,婴儿哭时,妞急得抓着自己的衣角,伸长脖子,直到孩子委屈地抽泣的声音低下去。
  强子那天回家早,推开门时,一股更浓烈的糊味。寻着味找到后,妞正坐在炉子边的小板凳上,用烧红的铁钩子在一块木头上烫。
  强子过来把木头踢走,“你干啥呢?”
  妞慌得扔掉铁钩,站起来,看看强子,看看被强子踢走的木头。
  “会着火知不知道?”
  强子明白那久来的糊味是啥了,傻媳妇烧木头玩,这能玩吗?
  妞紧闭着嘴不知声,强子恼怒的进了屋,傻媳妇的智力如几岁的孩子。
  妞瞄着强子,走过去,把木头捡起来,木头上冒着丝丝青烟,小心拿着,走进搭起的棚子,在一堆木头上,有一个翻毛皮包,是强子做活用过的旧的,慢慢掀开,把木头放进去,又一点点把包放好。
  转身时,强子正在身后,妞赶紧扑在包上,惊慌地盯着强子。
  “让开。”傻媳妇居然有背着自己的秘密。
  妞不说话,紧张的一点点把包搂紧。
  “我看看。”强子拉妞的胳膊。妞不给,强子用力一扯,包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大小不一的木头,每个木头上都有烫出来的痕迹,强子仔细看,全是小孩子胖胖的脸,每张脸都是笑的。
  强子看向妞,妞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泪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强子。强子蹲下来,一块块把木头捡进包里,一个个看着,越来越觉得挺好看,烫在木头上的痕迹居然有种古香古色的美。
  妞看强子捡,忙用手抹抹眼睛,也蹲下捡。
  强子再次带妞去了医院,妞只在意了几层高的房子,没有门坎,强子告诉她是楼梯,她一步步小心迈上去。
  看了医生,医生说她身体器官没毛病,可能是虚寒,和老家医生大哥说的一样。
  小媳妇上班了,把她的婆婆接来带孩子,老婆婆农村来的,天天用小车把胖胖推到院门口,妞真高兴,天天跟老婆婆在一起,看着胖胖张着小胳膊说着笑着哭着n着。老婆婆让妞抱抱胖胖,妞说强子不让,婆婆说,你以后有了孩子,就得这么抱,老娘们儿哪有不会抱孩子的。
  第一次把胖胖抱在怀里,小小的柔软的身体让她忘了一切,胖胖伸手摸她的脸,冲她笑,在她怀里拱着,拱得她心里痒痒的。
  妞跟老婆婆说,“我肚子没有小家伙。”
  婆婆说,“你嫁了几年了?”
  妞摇头,不知道。
  婆婆说,不是身子有寒吧,我们村里有个老娘们儿就是寒,吃了幅药开了怀,一气儿生了仨丫头两小子;改日我回去,给你问问。
  妞点头,只要肚子里也有这么个小家伙,咋着都行。
  强子看着妞满眼的亮,慢慢也不说她了。事实上,强子没有多少时间想妞的事儿。自从看到妞在木头上烫的画儿后,他拿回家许多薄木片,也把铁钩子在炉火上烧,不象妞一样烧红,然后在木片上烫,他烫花草,鸟虫,后来买年画和木刻的书,有很多美丽的图案,强子做粗细不同的铁钩,烧得火候不同,烫在木头上的线条粗细、深浅各不相同,象国画一样。
  强子第一件烫着花的大衣柜引起了轰动,来找他做家具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几乎是托了人,托关系来找强子,结婚的年青人,能有强子烫花的大衣柜是一种荣耀。
  妞不知道强子做得多好,强子把给学校做活儿和这半年多做家具的钱算下来,存了整整两万五千块钱。强子把存折装进兜里,不知道咋回的家,他不敢想,这钱到底能属于自己多久,还会不会给自己和媳妇带来灾难。
  卖木轮车的往事鲜活的在自己脑中闪现着。
  强子手枕在脑后,看着房梁一动不动,妞爬上炕,“你病了?”伸手摸摸强子的脑袋。
  强子抓着妞的手,把她拉靠在自己身上,“你要啥东西?”
  扭搂着强子,把脸贴在强子的胸口,踏实,她更紧的贴着强子的身体,“小家伙。”
  强子呼口气,小家伙,他现在真的不缺啥了,就缺一个小家伙,强子想要,想着就算是和媳妇一样傻,他也要。
  第二部 第十七章 春天
  妞和强子出门,拉着强子的胳膊;强子带她到了更大的摆满桌子的地方;坐了满满五桌子人,妞坐在强子身边,笑着,人人都跟她叫嫂子,妞觉得,凡是叫她嫂子的人都和强子好,都是好人。
  强子站起来说了啥话,妞听不懂,然后几十个男人开始喝酒,开始疯一样说笑。
  妞和强子很晚才回家,第一次,强子喝多,回来的路上吐了,妞回家拿毛巾给他擦,给他洗脚,扶他上炕。
  强子靠在被上,看着妞在地上忙来忙去,他很想问,你高兴吗?
  可不用问,妞自从跟他过日子,就算刚从家逃出时那么苦,她也是一脸的笑。
  强子想说,真的有很多话想说,可他不知道咋说,有点胸闷。
  强子最后说,你上来,我给你放小家伙。
  一个冬天都没觉得冷,强子把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文件认认真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报纸上看,从广播里听,他觉得心里亮堂堂的,有些事儿在悄悄的变化着,没人来管他的工作车间,只有越来越多的人的羡慕目光,也没有人说他走资产级阶路线,是个资本家。
  而春天竟然提前来了。那是一九七九年的春天,这个春天因为有一个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上划过一个圈,而被永久的记入了中国的历史。这个春天,老人的一个圈,让强子那颗没着没落的心“咚”的一下就落了地。强子在王长义和王飚的鼓动下,成立了全城第一家木器家具厂。
  妞没想到强子让她给厂子取名字,不仅是强子,还有她最熟悉的两位姓王的兄弟,在她家吃饭时说,东北银讲福份,俺嫂子就带福相,让俺嫂子取。
  妞搓着手,冲强子笑,妞哪会取名儿,妞说,叫强子。
  三人喝着酒大笑,强子说让你给木器厂取名儿,叫啥强子。
  王飚眼珠子转着,一拍大腿,强哥,咱就叫强子木器家具厂,扎听扎亲切,再说你在这城里也有名儿,挺好。
  妞呵呵乐,这个厂子,就用了妞取的名儿,强子木器家具厂。
  妞的眼睛,依然羞羞的,净净的,妞不知道,高强的这个名字在这个城里已经是响当当。
  中国大地上发生了什么,妞也不知道,她就发现街上走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笑了,脚步都轻快了,小媳妇下班后到家就喳喳地叫,我们厂里咋地咋地了,人家说南方咋地咋地了。强子每天到家听着收音机,这么多年没有过这么多笑,妞全不懂,可她被这气氛感染着,脸上的阳光更加灿烂。
  强子回家后,就听妞在唱歌,歌词虽然多了,可还是两个音符,“这里是深圳那里是香港,这边开花那边香。”强子笑着摇头。跟妞说,收拾收拾,咱们要搬家。
  妞愣愣地看强子。
  “能不带的都不带了,把衣服收拾收拾就行。”
  妞还是看强子,看着房子,啥不带了,桌子,凳子?碗?筷子?
  强子说,一会儿他们过来帮忙,你……。,强子不说了,跟妞说不清,强子开始动手收拾东西,只带了衣服和强子的书,几床被子,把碗筷收拾了一个箱子,还有强子的几件旧工具。
  妞忙着摘她的鸟笼,搬几十盆花。强子想不要的,看着妞忙忙的身影,没说。
  王长义几个过来,帮着搬东西,和妞说笑,嫂子这回你可享福了,强哥让你住楼去了。
  妞看着强子笑得开心,也笑,她根本没想楼不楼,享福不享福,只要跟强子在一起,住哪儿都行。
  可她心里不踏实,人们只把简单的几箱东西搬走了,喊妞上车。妞站在房里不动,强子拉她,妞还不动。
  “走啊。”
  妞看着窗帘,自己做的,扎破好多次手指,看着镜子,强子给买的,还有桌子凳子,都是强子做的,妞平日看着都乐。
  “走吧,楼里啥都有。”
  妞不舍,最后从柜上的镜子后面拿出一个纸包,装在兜里。
  强子问,是啥?
  妞说,药。
  强子说,没告诉你吗?不许瞎吃药。强子早嘱咐过妞,家里也从不准备啥药,怕妞不懂瞎吃,只准备了碘酒紫酒抹外伤的药。
  “是婆婆给的。”妞捂兜,怯怯地看着强子。
  “治啥的?”
  “婆婆说,有小家伙。”
  强子低头骂了一句,“你先上车。”
  到邻居找小媳妇的婆婆,婆婆说,真管用,她还没吃啊,草药,熬汤喝,喝了把寒打下来,就开怀了。就是吃药后肚子疼,疼得受不住喝点小米汤就好,我们村老周头媳妇就是这么生的,从东北带过来的,稀罕着呢。
  强子说谢谢。出来看,妞还没上车。
  “上车呀。”
  “不走。”
  “咋了?”强子有点不耐。
  “胖胖。”
  这个春天,胖胖还没出几回院子呢,可是妞已经隔着院子听到胖胖用不清的声音,嫩嫩地喊,妈妈了。每次听到,妞就呆上半天。
  强子说,你去跟婆婆说声,看一眼胖胖就出来。
  妞说,不走。
  强子生气,拉下脸,“胖胖这几天就被婆婆带走了。”
  胖胖好可爱,妞抱着胖胖,止不住流泪,婆婆一个劲说,哭啥哭啥,你傻人傻福啊,就缺个吃奶的了,记得吃药啊,管事着呢。
  强子在外喊,妞一步三回头地出来,站在车前,低着头抹眼泪儿。
  强子说,快上车,等着走呢。
  妞才抬头看,妞没看过这么大的漂亮的神气的车,她只看牛车马车,在城里看过自行车和小点的模样差不多的车。
  妞看着强子,“让上?”
  “不是让你上嘛,快上。”
  王长义哈哈大笑着,“强哥,买车的事你也没告诉嫂子啊。”
  强子乐,“告诉她也不懂。”
  妞有点明白,挂着眼泪儿转头乐出声,拉着强子的胳膊,“你的车?”
  强子也乐,抱着妞,把她推进车门。
  妞上来,四下看,强子跟着进来,啪地关上车门,好神气。妞拉着强子,车开动时,身子一闪,跌在强子怀里,妞抱着强子壮壮的腰,“强子的车就是我的车。”
  一车人都笑了,强子坐在车上,觉得从没这么痛快过。
  第二部 第十八章 服药
  对妞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强子告诉她,这是三楼,帮她把花和鸟都放好,告诉她哪是做饭的,哪儿是睡觉的,哪是有人来时坐的,哪是解手的。妞摸摸这儿看看那儿,地面比外面的马路还光滑,走在上面还得加小心,玻璃亮亮的,强子告诉她,阳台上晒洗好的衣裳,从上面看去,人们都在下面走。
  最高兴的还是这楼里有个东西,强子按开关,那东西放光,满屋子亮,比白天的太阳还亮。妞想是不是到了月亮上,小时候到山里砍柴,回来时天上挂着月亮,她总在想,月亮上定是象白天一样亮的。强子告诉她叫啥东西,她记不住,她就把那东西叫小月亮。
  因为有了小月亮,妞晚上的时间好象多走来,强子忙到很晚才回,她发疯一样地想胖胖,把婆婆给的纸包放在桌上,瞪着眼睛看,听到强子开门的声音,就忙藏起来。
  还是被强子看到了,强子把纸包拿过来打开,一种干草味,是红色和草色的一包东西,强子不确定这是啥药,但想想,草药,应该没什么大碍,想着婆婆坚定的眼神。
  对妞说,吃饭吧,吃完饭,我给你熬药。
  妞兴奋着,目光随着强子转,强子吃完递过去让她舀饭也忘了。
  妞一直站在灶边看瓷锅里咕嘟咕嘟地冒泡,摸着自己的肚子,强子说别在那儿盯着了,过来等。
  墙上挂着一块石英钟,强子教了好多次,妞才知道短针长针指到哪儿要做饭了,这时候太阳到哪儿了,记得最清楚的是强子回家的时间。
  妞不时看着强子乐,伸着脖子不时望望厨房。强子看着报纸,一会儿放下报纸去做小米粥,又犹豫起来,小媳妇婆婆说吃完药会肚子疼,是啥原因肚子疼,会疼成啥样儿?
  强子看看妞,“不吃药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紧闭着嘴不高兴。
  “不能吃,谁知道这是啥东西。”
  妞过来推强子,她不愿意去医院,觉得医生们象小时候看过的杀猪的人,上次去医院检查,那个老女人脸上戴着白布,用铁钩子弄她的下身,还用手往里掏,把她弄得很疼,可到现在她肚子里也没小家伙,她再也不去医院了。
  强子头一次看妞这么任性,有点生气,“小媳妇婆婆不是医生,她弄来这个东西要有毒咋办?”
  “没毒。”妞斩钉截铁地说,语速从没这么快过,一脸的绝然,强子没法儿扭着她。
  妞咕咚咕咚地象喝红糖水样的喝药。强子没吃过草药,可也看爸吃过,给爸尝过,就这熬出来的药味,都让他想吐。
  强子觉得眼睛热热的,看妞喝完药,把碗端起来用舌头去舔,强子夺下碗自己舔了舔,立刻皱紧了眉头,苦的要命。
  “躺下。”给妞盖上被子,这是第二次,强子给她盖被子了,妞看着强子笑。
  强子说,能睡就睡,我去给端小米粥。
  妞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不,是马上就鼓起来,然后就有一个小家伙从肚子里出来。
  可是小家伙从肚子的哪里出来呢,妞解开裤带,用手在自己光洁的肚子上摸着,摸到肚脐眼处,乐了,小孩子一定是从这里出来的,她很兴奋,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啊,强子一定是搞错地方了,强子应该从这里把小小的小孩子放进去,然后在她的肚子长大,再从这里把长成胖胖那么大的孩子拿出来。
  妞叫,强子。
  强子心神不定,看报纸也没看进几个字,听妞叫赶紧进来。
  “咋了?肚子疼了?” 妞摇头。
  “小家伙从这儿放”。妞掀开被子,把裤子往下褪,指着自己的肚脐眼。
  强子看着妞白晰光滑的肚皮,虽然几乎每天都摸,却也忍不住摸上去,“谁告诉你的。”
  “我想的。”
  强子忍住笑,“别胡说了,睡会儿。”
  “是真的”,妞眼里闪着光,怕强子不信,大声说。
  “这里水都进不去,孩子咋放进去的?”
  “是锁,要有钥匙。”
  强子再也忍不住乐,“钥匙呢。”
  “你放哪儿了?”
  强子放声大笑,妞推他,“钥匙呢?”
  强子给她盖好被,“快睡。”
  妞很快皱起了眉,肚子开始是一丝一丝的疼,然后是针扎一样,最后象刀剜一样疼了。
  妞攒起腿,捂着肚子,翻身过去。
  “肚子疼了?”
  强子站起来,看着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强子去端小米汤。妞不喝,妞记得婆婆说过,疼得不行了才喝,疼是打寒,不打寒,永远没有小家伙。
  妞咬着牙不说话,强子说,喝汤喝汤,妞就冲强子呲牙裂嘴地笑,不疼不疼。不能让强子知道她肚子很疼很疼,他让喝了汤,寒就打不下来,就没有小家伙。
  强子端着汤看着妞在床上翻滚,束手无策。
  妞再也忍不住地痛叫出声,强子一把把妞搂起来,把碗端到她嘴边,“喝,快喝。”
  妞挣扎着把碗打掉,无力的摇头,再冲强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真不疼。
  强子踱着步在地上走,满头大汗。
  妞伸出手,强子紧紧握住,妞就抱着强子的腰折腾着,“我要小家伙,我要小家伙。”
  强子的泪无声地流下来,妞再一次痛叫,强子把妞抱起来,“不要了,咱们不要小家伙。”他要赶快送她到医院,该死的小媳妇的婆婆!
  妞身子使劲往下坠,“我要,我要。”
  强子急了,“再任性我生气了。”
  妞不走,她和强子斗劲,强子又气又急。
  妞大叫一声,“我要nn。”
  强子忙把妞又推到床上,跑到卫生间端来n盆,帮妞脱裤子,把她抱到n盆上,强子呼呼喘气,“n吧。”
  妞一声比一声更痛的惨叫,象把肠子都n出来了。
  滴滴嗒嗒的n声不成线,妞n了半柱香的时候才n完,惨叫了半柱香的时候,强子从头到脚汗出透了。
  妞终于不叫了,头发湿湿地贴在了脸上,强子把妞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妞得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强子轻轻拍拍她的脸,“还疼吗?咋样啊。”
  妞看着强子乐,“不疼,寒打下去,就有小家伙了。”妞累坏了,闭上眼睛想睡觉。
  第二部 第十九章 怀孕
  强子拿来毛巾给她擦擦,听着她呼吸平稳,稍稍松口气。
  拿n盆的时候才发现,妞淡黄的ny成了象豆腐脑一样的东西。强子很惊讶,这就是从妞身子里打下的寒?
  妞第二天就没事了,但她缠强子要钥匙,强子哭笑不得,跟她说,你放心,睡觉的时候,我就会放钥匙。妞不信,强子从没来没拿什么东西开过妞的肚脐眼。
  妞来了月经,恰与上次相差一个月,肚子也没疼,以前月经来的时间不准,两三个月才来一次,每次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强子有点信那药是真有用了,但和妞每次睡觉妞都心不在焉,终于把他推开,说你不拿钥匙开,啥时候才有小家伙。
  强子只好摸着她的下身说,这才是锁,把她的手拉着摸上自己,这是钥匙,我不是天天在开吗?
  妞不信,说小孩子是在肚子里,从肚子里出来的,强子轻轻摸着妞的下身,说小孩子是从这里出来的,伏上。
  妞还是半信半疑,想了很多天,才高兴点,强子说的从来没错过。
  一九八零年的春天,强子三十四岁,妞来他家那年,她娘说她十八岁了,那妞今年就是二十六岁了,妞的模样没见老,王长义他们来时总说,嫂子吃啥仙丹妙药了,这脸咋整的跟水蜜桃是的。
  强子看着妞笑说,傻人没心眼儿,除了吃喝拉撒睡没c心的,老啥呀。
  强子心底欢愉着,傻媳妇啥也不懂,自从吃过药后,强子特意记了妞的行经情况,妞每月一次行经,都很准时,强子买过几本书,自己戒了酒,原本也不抽烟,算着妞的排卵期,努力耕耘。
  这个月妞的经期晚了十几天了,妞自己不知道,强子看她也没啥反应,想着哪天还是带她到医院去看看,可妞很不喜欢去医院。
  妞的脖子上挂着一把家里的钥匙,强子允许她每天到楼下的花坛边上玩,有人时就呆会儿,让她没人了就快上楼。
  妞昨天就觉得很不舒服,头晕晕的,强子走后,懒懒的桌子也不想收拾,她想自己可能生病了,谁让强子这么多天也没跟她睡觉了。
  妞在楼下呆着时,女人们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小的,都用一种眼光看她,那里面的意思很难说清,妞感觉得到,妞从来不说话,有人问她才说,有人看她时她就对人有笑。
  但妞听过一个声音,“可惜那么好的男人,娶了个傻媳妇。”
  妞心里闷闷的,象被刀割过,就在几天前,还听到有人说,“不知道跟她睡不。”人家看到她就不说了,可妞听到了。
  强子真的有几天不跟她睡了,妞掰着手指头算,反正一个左手指头那么多天没跟她睡了,以前都没超过这么多天。
  强子回来时,带来了一个背着包的人,强子很热情地给那人让进坐,让妞倒水,然后说,“给看看吧。”
  那人就让妞坐下,用手摸她的手腕,妞立刻缩回来,对他怒目而视。
  强子说,是医生,给你看病。
  医生给妞把脉,问行经的情况,都是强子回答的,然后医生开药方,说,“是怀孕了。”
  强子的脸象春天的花一样好看,妞不懂啥是怀孕,看强子高兴也乐。
  医生说了几句,强子一一点头,然后送医生出去了。
  强子回来把妞抱住,热烈地说,“好了,你有小家伙了。”
  强子说了很多,下楼小心,不要急弯腰,不能乱吃东西,这呀那的,反正一大堆话。
  妞啥都没听明白,她只有一个想法,是自己有小家伙了,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脸上放着娇艳的光辉,看得强子忍不住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亲她的嘴,还把舌头在她嘴里轻轻搅动。
  妞被挑起兴奋,搂着强子的脖子轻哼。
  可是强子把她放开,只看着她一脸笑。
  妞想起自己听到的话,“你不和我睡了?”
  强子愣愣,“啥?”
  “你不和我睡觉。”
  呵呵,强子低头笑。妞推强子,“你和我睡觉。
  强子笑着起身,“嘱咐你的记住没,一定要小心,不然小家伙就没了。”
  小家伙在她肚子,咋会没呢,可是强子不和她睡觉,妞突然就想起了另一个象她一样在强子面前脱光衣服的女人。
  妞的脸绷起来,盯着强子。
  “咋了?”
  “为啥不和我睡觉。”
  强子唉口气,“为了小家伙,过段时间就和你睡。”
  傻媳妇,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要是为了小家伙,妞特别特别乖的听强子说话,眼也不眨,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她最喜欢强子晚上回来,把她搂在怀里,用温暖干爽的手在她光滑的小肚子上抚摸。妞确信,是小家伙给她带来了福气,强子这么多年没有让她跟自己睡全夜的,每次完事儿,妞回到自己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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