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妃筵-图卷》【驯妃筵图卷】第二卷 魅影重重 8-12章

  作者;sangsd黑手(李肃)。
  2018年2月20日。
  字数:26641字。
  第八章小计划。
  天朝历九月初一,也就寐生进府的半个月后,整个斛律府上下突然变得热闹
  起来。
  「这边,这边!不要歪了」。
  「把这里都打扫干净点,地板擦干净」。
  家丁们在府上处处张灯结彩,装饰打扫。寐生有些纳闷,仔细一问才知道,
  今天是九月初一!再过一个月,到了十月初九,便是当朝美后的诞辰。也就是在
  东土盛行十多年的美后节。当年魏帝宠爱太后,每每在其生日之时,都会大赦天
  下。为其大摆盛宴,为的就是普天同庆,万民同乐。
  魏国称霸之后,诸侯定例,美后诞辰的这一天,东土列国,天下宗派,世家
  豪门,都会派出使者前往朝拜美后。他无限感慨,有口难言。天朝都崩塌了,贵
  为真龙天子的重光帝也化为一抔黄土!而一个凭借肉体的美后却也能被众星捧月。
  实在是讽刺。
  「这个魏帝真是奢侈啊」。寐生暗叹。
  如此乱世,而他却只是一颗浮萍草!难道人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么?。
  「四大世家既然要来朝贺,想必吕世家的孝青兄弟也会来安京,不知还有没
  有机会再见到他。当年一杯浊酒话别后,已经快十余年了。若是能在想见,此生
  也再无遗憾」。寐生心中暗暗叹气。望着忙忙碌碌地百姓们,眼神有些湿润,透
  着几分莫名的光。
  这个十多年没有见面的生死兄弟。他想到那一夜,他除了一条命可以说是失
  落所有,那一夜,要不是吕孝青拼死相救,他可能已经化为一抔草灰了吧。要说
  感恩,对于吕世家,他是万分感恩的。要说怨恨,他又该怨恨谁呢?他的原本一
  个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为何竟然落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呢?
  那消逝的,那永恒的,那浮浮沉沉的,早已俘获了寐生那颗飘荡不安的心。
  「当年五陵少年马跨安京,何足潇洒哉!现在确实离多无聚,雨恨云愁」。
  寐生在心中低叹连连。
  他感觉就像是天上星星一样寂寥不堪,星星是银河里一朵浮沉的浪花,他就
  是这尘世里的一棵摇摆的野草。
  美后的生日,吕孝青若真是来了,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和他见一面呢?看
  样子这个秦娥一定要早点拿下了。只要拿下她,他办事会方便很多。
  美后生日到来,秦娥自然也没有闲着,自从去百花集采集了不少名贵花草后,
  便谢绝了所有贵妇的各类活动邀请,一门心思在家中植花,忙得连小孙子也顾不
  上了。今日,秦娥打算在美后节之前把兰苑的花重新再归置一遍。
  现在虽然刚到九月,可是安京的天气依然很热。烈日炎炎之下,秦娥身体力
  行,在兰苑中亲手摘下一朵朵花。
  之前下人们想要帮忙,都被她给赶了出去。这些花都是她心爱的,容不得不
  懂花之人来糟蹋这些宝贝。能留下来帮忙的只有寐生。他清楚地看见下人们眼里
  的嫉妒,没办法,谁让他懂花呢?寐生就聚精会神地盯着秦娥。秦娥正撅着屁股
  正给一株小树修剪枝丫,汗水早已经湿透了全身衣服,由于她穿得是类似纱制襦
  裙,被汗水沾湿了,寐生便能隐约看见一块三角内部贴在她的屁股上。
  寐生砸吧砸吧嘴,很想扑上去舔一顿。
  这时,秦娥又蹲下了身,肥肥的屁股下坠之时,将裙内的三角裤勒进了股沟。
  似乎是湿粘得难受,她还用手挠了几下。让寐生看得有些心猿意马。
  过了一会,寐生问:「夫人,天这么热,您还是先进霜室休息一会吧,容易
  伤了身子,这些杂事让小的来就行了」。
  秦娥转过头来,露出温婉的笑,道:「这小事不打紧的,反正也做习惯了,
  闲着也是闲着」。
  寐生赞叹道:「夫人虽出身名门富贵,却也是心灵手巧,凡事皆亲力亲为,
  小的佩服之至啊」。
  「咯咯……你倒是很会讲话呢」。秦娥笑不露齿,起身拍拍手,又来到院墙
  角,端起一盆花往便要往另一处移。
  「夫人,放着我来,这些花盆很重!小心伤了身子」。寐生连忙过去,想要
  接过花盆。
  哪料秦娥把花盆往回一收,笑道:「这些花可都是我这些年的心血之作,哪
  能让它有个闪失,我要一个个地给它们归置好位置」。
  在寐生的注视,秦娥一连搬了十几个花盆,小的能承受的了,大一些的,她
  就有些吃力了。可是她宁愿自己多累点,也要自个儿将这些搬完。天气实在太热
  了,饶是寐生是修士,也热得两眼昏花,他估计这个女人撑不了多久。看上去秦
  娥热得汗珠如雨,她的脚步夜变得有些虚浮。寐生瞅准了,只要她倒下去,就立
  刻冲上去。
  当花盆归置好以后,秦娥一个个给寐生解释:「这是绿儿,这是红儿,这是
  紫儿……」。
  「红儿系着红绸带,绿儿的系着绿绸带……」。
  秦娥对花草的呵护备至,让寐生不得不叹服。
  然而就在秦娥说完话的时候,忽然身子晃了一下,便往后倒去。寐生眼疾手
  快,赶紧从后面接住她的蛮腰。
  「夫人」。寐生喊声不大,他不想惊动下人。
  「嗯……不碍事,就是头有点晕……」秦娥的眼皮艰难地眨了眨,就昏了过
  去。
  寐生赶紧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屋子,将之放在席子上。他手指捏印,轻点其脉
  络,暗道:「果然是中暑了,这般身体还要逞能」。寐生没有着急将之唤醒,而
  是用些许阴气送入秦娥的体内。待祛除她体内的火毒,寐生没有叫醒她,而是偷
  偷打量她的身体。
  秦娥穿得是襦裙,宽松透视,现已被汗水淋湿了,紧紧地贴在体表上,能隐
  约地看见白嫩的肌肤。不得不说,这个娘们虽年过5旬,但保养的确实不错。眼
  角纹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只是胸前的两只乳房有些下垂。
  秦娥就这样躺在席子上,均匀地呼吸着。两只巨乳上下起伏,像是在勾引着
  寐生。寐生吞了吞口水,强行压下心头欲火。去弄来湿毛巾给秦娥擦了擦脸,然
  后敷在她的额头上。
  眼前的美妇丰娆诱人,秀色可餐。寐生却只敢看,不敢摸。他轻轻喊道:
  「夫人,快醒醒」。连喊了四遍,秦娥才缓缓睁开眼,幽幽醒来。
  「夫人!您终于醒啦!吓死小的了」。寐生激动地大喊起来。
  美妇挣扎着起身,先是一愣,后是一惊,一脸紧张地检查自己的衣裳,发现
  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松了一口气。她开口道:「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怎
  会在这里?」。
  「夫人,您刚刚中暑晕过去了」。寐生一脸担心。
  「是……是你把我送到这里的?」秦娥想到此处,不禁有些羞赧。她的身体
  至今还没有被下人碰过,不对,应该是丈夫以外的男人。
  寐生一脸严肃地道:「小的刚刚见您晕过去,心下焦急,没思量便将夫人抱
  入屋中,用老土法子给夫人解暑,小的唐突,还望夫人见谅」。
  秦娥见他面色如此,便也无所怀疑,但又碍于夫人的颜面,心中有些羞耻。
  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谴责,是责罚,还是感谢呢?她心里有些乱。她
  作为家主夫人,她出身书香世家,从小接受的都是道德伦理,男女大防。被一个
  男仆抱入屋内,被陌生男人接触。她实在是羞耻无比,更让心乱如麻的是竟然还
  躺在对方的卧榻上。她想斥责,但又非刻薄之人,她想感谢,但又难以启齿。心
  下暗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救自己。何必想那么多呢?你想多了,想乱了,
  也许对方却是心如明净。想通了这一点,秦娥也就不再纠结。
  她摸着额头,闭起眼,思索片刻后,便起身下床。对寐生问道:「其他人知
  道吗?」。
  寐生摇摇头,道:「没有没有」。
  「这件事莫要伸张出去,免得我那些儿女们担心」。秦娥叮嘱着他。生怕此
  事被他人所知,坏了她的名声。
  「可是夫人身体当真无恙?」。
  「我待会去找个郎中看一看便可」。
  「还有,这些新安置的花……」秦娥又把照料花的事务对寐生复述了一遍,
  才放心地出了院子。
  看着美妇远走的背影,寐生眼神充满火热,不得不叹服这个女人这把年纪,
  还是这么诱人啊!不过这个女人对花的痴迷,也真是视花如命啊。
  秦娥走后,寐生躺在席子上,又开始酝酿着如何拿下秦娥。此妇性子柔弱,
  若用强暴手段,进行严厉调教,无疑是比较合适的。只不过这个时机不好找。平
  日里她都带着丫鬟家丁在身边,自己也无从下手。而且,自己只是个打杂活的,
  根本无法时时跟着秦娥身边,伺机擒拿。
  「该怎么办呢?这个女人最喜欢花」。夜色深沉,他半醒半睡间似乎抓到了
  什么。
  「现在既是魔姬的仆从,又是斛律府的家丁,很难脱身,秦娥是突破口,拿
  下她,我的计划才能顺利进展,才能见到吕孝青。我得想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啊」。
  「棘手啊」。寐生翻来覆去地想,来到这里多天,想必魔姬很快就要找他问
  话,要是再没有进展,他无法预料魔姬这个狠毒的女人会如何处置他!而现在,
  解决事情的关键突破口就是拿下秦娥,使自己的斛律府轻松出入,从而得到自己
  想要的东西。
  斛律府,他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后,发现里面隐藏了很多高手,正因如此,所
  以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处于炼气位中期,虽说在俗世里,算得上高手,
  但如果府中藏有修炼大能,他这点实力还是不够看的。
  当他看到窗外的一朵丁香花的时候,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嘿嘿,有了,谷灵花不正适合她么?」他的表情变得极其猥琐,嘴角上翘
  的时候,让人觉得似乎有一个阴谋已经诞生了。
  第二天一早,寐生在兰苑里修剪花草,他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步子传来,如
  果观察一个的脚步,久了,就会很容易从步子判断出这双脚的主人是谁。显然,
  从寐生嘴角抹起的笑,就可以推断出,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他似乎是在自语:「夫人培育的花苑的确是美,但是如果再有那样一朵花,
  就更完美了,可惜啊」。
  「那朵花就像雪中谪仙子,傲雪凌霜」。
  「你在说什么?什么花最美?还能比这满园花朵要美?」寐生的背后传来一
  个妇人娇媚的声音,声音里充满疑问和好奇。
  寐生回过头来,见是秦娥,便躬身行礼道:「夫人,小的见过夫人」。
  「起来吧」。
  寐生关切地问:「夫人身体现在好些了?」。
  秦娥先是一笑,然后道:「嗯,吃了些药,已经好多了」。
  她又道:「倒是你,这一大早就起来浇花了」。
  寐生指着地上一盆赤阳花解释道:「夫人所示,小的岂敢不尽心尽力照顾这
  些花儿?早上的灵气最充裕,这个时候浇花对花会有很大益处的」。
  秦娥有些恍然大悟。道:「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对了,你刚刚说的这
  里唯一缺少的一株花,是什么花?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内涵吗?」。
  寐生见她对自己透露出去的花产生了兴趣,便故意卖起了关子,道:「那种
  花是稀世之花,听平谷前辈所说,此花可吸收天地之间的阴柔灵气,将花放置于
  卧室之间,可养女子之气,可活血养颜。且此花一开,香味奇特,犹如凛冬飘雪,
  绝美至极」。
  秦娥闻言,眼睛一亮,惊道:「世上竟有这样的花?老身倒是从未听说过呢」。
  「那花世称谷灵花,生长于极阴极寒之地,传闻在昆仑雪域峰巅有它的足迹。
  虽然鲜为人知,但夫人位高处尊,若是感兴趣,得来应该不算太难。「关于
  这花的解释倒是真的,寐生没有欺骗她。
  「噢……」见秦娥兴趣正浓,寐生决定趁热打铁,道:「按常人体质,夫人
  酷暑当头,虽不适,但不至于晕厥。小的判断,夫人的晕厥是阴虚所致。而谷灵
  花,平谷前辈所说,其花香可以滋阴补气」。
  秦娥的眼神立即就亮起来了,寐生知道,看样子,谷灵花对她产生了巨大的
  吸引力。
  「看来你在平谷先生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啊!如此却甘愿在我府上做一名下人」
  秦娥既赞叹,又疑惑。
  寐生谦逊地说道:「夫人爱花,在花界闻名,小的也是极爱花草,早前被大
  多数人所嘲讽,现今能为夫人鞍前马后,也是一种天赐的福分」。
  「咯咯……你这张嘴倒是灵巧的紧」。
  「那现在此花何处有?如何得到?」秦娥问道。
  寐生为讨好秦娥早已将京城花店都打听仔细了。便道:「小人听说花间阁有
  此花」。
  「花间阁,我倒是常去,倒是从未听说说那里有有这样的花」。秦娥疑惑的
  问。
  「夫人,花间阁搜集天下各种奇花异草,偶有不知,实在正常不过了」。
  「你懂这个,那明日你帮我去选」。秦娥道。
  「是,夫人」。
  然后,寐生和秦娥并不知道,一名家隐藏在墙外,侧耳偷听,把他们的话听
  得一清二楚。
  花间阁。
  一只飞鸽从夜空飞入窗口。
  一个蒙面人接住鸽子,取下信封。
  打开卷纸一看,便对身后道:「二弟,三弟,那人要出一趟斛律府,告诉掌
  柜,明天白天关门歇业,晚上再开门营业,等他晚上过来的路上,我们就在路上
  将他带走」。
  中午的时候,秦娥给了寐生一些银两,让他去了花间阁,结果门上贴着公告:
  白日事休,辰时开张。
  于是他只好又回到了斛律府。
  第九章被袭
  回府之后,寐生关好门。端坐于席上,正在运气吐纳。实力突破到炼气位后,
  他明显感觉到修为精进很多,虽然暂时没有进行过实战,但实力也隐隐快突破到
  中层阶段了。一番吐纳过后,身体轻盈了许多,他便又开始参悟家传武学来。
  家传武学虽在父亲口中卓绝无比,但父亲却因体质因素,根本无法修炼。所
  以他也没有任何机会亲眼见到父亲口中那般震古烁今的惊艳武学。现在他修为低
  下,没有什么特殊的杀伤力大的武技,所以只能强行解读层数较高的武学。
  他左手握白气团,右手握黑气团,这黑白二气,正是他玄功修炼之根本。
  现在他要参悟的就是家传武学中最为精妙,最基础,却最为深奥的一招武学
  秘技:太极域。
  他两手划分太极姿势,那黑白二气如同两条鱼在他掌间游动,带起圈圈能量
  波动。随着速度加快,周遭的空气渐渐凝固起来,他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所
  谓太极域,在字决上的表述是:无极化太极,太极分两仪,两仪开阴阳,阴阳定
  乾坤。乾坤开合,虚空接引,阴阳顺逆,化死为生,域我同心,万物挪移。
  通俗的说就是绝对控制自身所能影响下空间,包括对手的身体,使其身体静
  止状态,并且自身进行阴阳交感的状态,以死化生,吸取对手真气攻击,吸纳入
  体内,源源不断的进行真元转换。
  修炼太极域这招秘技的前提就是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场域。修炼的场域的前提
  就是突破炼气位,以灵识探查天地之气,以求天人共鸣,得到人域同心的境界。
  现在他已然是炼气位,所以开辟场域,无疑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但话说回
  来,场域的领悟,不仅仅艰难,而且凶险万分。当今天下,领悟场域者,不过寥
  寥数人而已。而修炼家传玄功,所必须要跨过去的,就是开辟自己的场域,如果
  没有场域,那么便无法发挥玄功的最大力量,只能算得上半吊子。毫无疑问,寐
  生最需要攻克的,就是场域问题。领悟了场域,未来武学境界也将不可限量。
  手中黑白二气随着快速运转,渐渐趋于实质化。寐生的脸像是被空气挤压一
  般,变得有些变形。的确,他确实是被空气挤压。因黑白二气的牵引,导致虚空
  的气流源源不断往寐生这边涌来,他无法完全控制。
  许久,他终于明悟了,一些手势开始由快便慢,似乎在推拿游走,虚空的气
  流压力顿时变弱了很多。果然,很多力量,都是需要牵引的。在他以柔克刚的方
  式下,周遭空间内的气流力量渐渐被他所掌控。当然,他无法控制所有,只能一
  点点的摸索着掌握。
  虽然进展有速,但给他身体带来的负荷却也很大。很快,他就坚持不住了。
  「这个场域的领悟得先掌握身体周围的气流力量!不过现在实力不济,无法
  坚持」。寐生果断地放弃了参悟,现在进展已经算得上极快了,他没有必要急于
  求成,万一经脉破损,后果无疑很严重。
  到了晚上,寐生便一个人又出了斛律府,往花间阁而去。他有迷踪术,速度
  本是极快,但却在街上晃晃悠悠地。
  街上华灯初照,行人如流。
  寐生借着这个空档在外面走街串巷,查看城中布局。
  「这安京城倒真是繁华!尤其是在这美后节里,比平日里热闹了十倍」。寐
  生眼里看着玲珑的商品,豪华的马车花轿,一派繁华的景象。谁曾想到,当年这
  里曾被五胡入侵过呢?人们的记忆力似乎很差。寐生知道,这里的繁华并不属于
  他,属于他的,都是那滚滚烟尘。
  「等见到了吕孝青兄弟,就该做我该做的事情了吧!有些事,必须先有个了
  断」。寐生心有千千结,恨不得立刻见到好兄弟;吕孝青。
  「不过魔姬对我施了蛇丹,现在还是很难脱身,要是能够将她降服账下,嘿
  嘿!将会一位极大的战力,可是此人不仅仅修为高超,心术也是极高,无论文武,
  都极难对付」。
  他正在人群里走着,却恍惚间发现前面有两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在哪里
  见过?他快步跟了过去。
  谁知那两道身影一开始还慢悠悠地吊着他,后来变得极快,往街边小巷子一
  窜,便没影了。而寐生也不知不觉也进入了一条长长的巷口。
  似乎有阴冷的从耳边吹起来。
  不对!寐生立刻警觉起来,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行人都消失了,他不知何
  时已然进了一条巷子里。
  正当他正欲往出口奔去的时候,眼前的空中落下两道人影。二人皆一身夜行
  衣,看不见脸。看身形,有些佝偻,年纪应该不小了。
  「嘿嘿嘿嘿!引你出来,真是好难啊!小子」。左边的蒙面人发出苍老的男
  声。
  「你……你们是何人?你们要做什么?」寐生一脸惊惧地看着二人,脚步慢
  慢往后退。
  「嘿嘿,你不要问这些,随我们走一趟就行了」。右边的蒙面人声音比较平
  淡无奇。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寐生跪地磕头。
  「你这小子,不识好歹,让你跟我们走一趟,那是天赐的福分」。左蒙面人
  说话间,伸手便往左胳膊抓去。
  「嗖」。寐生岂能束手就擒!他像是灵活的猫,巧妙地躲了过去。
  「嘿!想跑?」右蒙面人反应也是极快,化作一道残影封向了寐生的后路。
  「嗖」。寐生的迷踪术再一次发力,他的身影如同水中游鱼,往右一摆。巷
  子虽小,但他的秘法确实厉害,竟然擦着墙壁绕过了蒙面人,直接往后逃去!
  「嘿!就知道你想跑」。左蒙面人冷哼一声,很快,寐生就退了回来。因为
  又一个蒙面人从他逃离的方向逼了过来。
  竟然有三个高手在这里巷子里围堵他!寐生素知自己初到安京,除了秦娥和
  魔姬,与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交集,何谈冤仇利益?可是当前的三人,明显是有备
  而来!看来,连他要去花间阁,都是这几人一手安排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想
  要抓他?又是所为何事呢?是道宗?佛宗?难道是黑巫教的人!?自己杀了黑巫
  教的左仆令,难道被沈媛那条母狗泄露出去了?。
  短短几个念头间,寐生一下子联想到很多人,很多事。
  而就在他被三名蒙面黑衣人围堵,越来越逼近他,千钧一发的时候。这时,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轻笑。
  「咯咯咯咯」。
  三名蒙面人向前方头顶望去,只见一道白红交映人影在虚空划出一道淡紫色
  的弧线,翩然落地,一个妖艳的丰腴美妇显露出真身。
  寐生一见来人,就大喜过望,这女人竟然是魔姬朱紫!她是怎么跟来的呢?
  而蒙面的三人俱是身形一震,其中带头者大惊失色道:「又是你」。
  魔姬此时的打扮着装和寐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有些类似,但却更加火爆。
  她依然带着面具,淡紫色的过腰长发披散着,随夜风飘动,在其妖冶的气质
  上增添几分神秘和潇洒。巷子里,她猫步款款,迎面而来。月亮照在她的身上,
  使她看起来她手持细长的刀,一身鲜红色的连体高叉皮衣,极其暴露!像是被刻
  意裁剪而成的。
  脖颈上紧紧地套着红皮高领,看起来不像是护领,而是项圈。护领左右两边
  是两根细长的皮带,两根皮带各自系在胸前的皮衣上。皮衣的形状已经完全被裁
  剪成西式胸罩的样式了,露出了大片的雪白乳肉。也就是说,托住魔姬两对巨乳
  的拉力,是来自脖颈上的两根皮带。胸前的皮衣太小了,随着魔姬的走动,脖颈
  的运动带动了皮带,也带动胸前的皮衣,致使半个粉嫩的乳头都暴露在外,看起
  来很大,比常人大了好几倍。两只肥乳上各纹着一只青蛇纹,显得妖异无比。乳
  房下面到大腿之间,同样包裹着鲜红皮衣,它和乳房上的皮衣是一体相连的,腰
  腹部是长方形,延伸到腿根,则是三角丁字形,包住了胯间的秘密,整个皮衣的
  中间部分是一道拉链,而胯间阴阜的位置同样也是拉链,只要拉开拉链,就能看
  到美妇胯间的蜜穴。
  魔姬那修长的腿上套着鲜红色的皮靴,靴子很长,一直延伸接近大腿根部。
  看起来诱惑而干练。同样的,她的双臂上也都套着鲜红色的皮手套,手套也
  很长,一直延伸到腋窝的外围位置。
  这种裁剪是巧夺天工啊!细腰,长腿,肥臀,体现地淋漓尽致,惹人垂涎。
  「我的小男奴,你可算是出现了呀!奴家在那闺阁里,盼你可是像盼星星盼
  月亮一样哟」。魔姬刚刚走过来,寐生只感觉迎面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没等他
  说话,那力量竟然将他吸飞而起,往空中腾冲而去。
  整个过程中,魔姬竟然无视三人的存在。
  「九子魔姬!我倒是要试试的你的刀是否和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左边的蒙
  面人从怀里抽出长刀便向其砍去。
  「三弟!快退!你不是她的对手」。其中一名蒙面人大喊。
  「嗖」。魔姬手中刀往普通地一划。
  「砰」。蒙面人的长剑已然断成两截,他倒退好几步。
  「嗖嗖」。另外两名蒙面人,一人向魔姬冲过来,一个往空中飞去,想要抓
  住寐生。
  「斩」。蒙面人一把阔刀携带着沉重刚猛的刀劲向魔姬斩击。
  「哟?」魔姬见其攻势汹汹,却一脸媚笑,身子一侧的同时,长刀划出去。
  「噗」。
  「啊」。
  刀锋如同斩水,所向披靡,那阔刀应声而碎,蒙面人双臂被刀劲斩为两段,
  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咻」。魔姬手中长刀,往空中再一划,又是一声惨叫!那追击寐生的蒙面
  人像个沙包一样掉落在了地上。
  「今日,暂且留你们性命,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魔姬冷漠地说道。虽
  然她看起来像个妖娆的淫妇,但如此手段,让在场的四人都惊惧无比!
  先前断刀的蒙面人,一见如此,哪里还敢向前,提起受伤的二人,便夺步而
  逃。
  魔姬纵身一跃,飞至寐生身边,将其一搂,便往一处屋顶跃去。
  大约几个呼吸间,魔姬已经带着寐生飞过了数百家商铺的屋顶,待到了一高
  跷的凤角屋顶处,便落了下来。
  「你境界似乎进境不少,看来你在修炼方面倒是快料子」魔姬看向他的眼睛,
  赞赏地道。
  「还是受主人的神威关照」。寐生一脸敬意。
  「咯咯,几日不见,变得油嘴滑舌,可有想过奴家呢?」。
  「小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主人的」。寐生谦卑的说道,满脸奴才像。
  「怎么样?这几日在斛律府中待得如何?」魔姬左手撑头,侧身躺在凤角上。
  「回主人,拖主人的福,小的在那里过得尚可」。寐生回答。
  「奴家不找你,你倒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我且问你,斛律府现在可有什么动
  静?」魔姬用右手摸了摸鼻尖,中指往虚空一掸。她的语气虽然平静,寐生却听
  出了不满。
  「回主人,据小的近日观察,斛律鹰在府中加派了不少高手,似乎有什么密
  谋。他的心腹马元跟随秦娥左右」。
  魔姬一听见马元这个名字,心中便有大致判断,她闭目沉思:「斛律鹰倒真
  是谨慎!居然派这样一条忠犬来守护秦娥」。她思考良久方才睁开眼睛,对寐生
  道:「还有其他人吗?」。
  寐生道:「暴露姓名的只有这个马元,其他的都是些精干甲士」。
  魔姬轻轻卷绕着紫色发梢末端,又问道:「斛律府还有什么其他人进出过?」
  「斛律鹰办事很隐蔽,小的目前对其知之甚少,倒是听说斛律鹰的夫人张凤
  前几日回来了」。寐生道。
  「咯咯,斛律鹰那小子隐藏的倒是很深,他有没有注意到你?」魔姬拿眼睛
  撇了他一眼,继续发问。
  「小的刚刚进入斛律府的时候,被里外搜查了一番,进府之后,斛律鹰并没
  有直面找过小的,目前小的和他并没有任何交集。想必他现在诸事繁多,没有注
  意的小的吧」。
  魔姬咯咯发笑,道:「看来选你倒是个正确的选择,不过,他这只猎鹰可是
  慧眼如炬哦!现在没有发现,以后可不一定哦,你要是被他发现,难保不会被生
  吞活剥」。见寐生露出惊恐的表情,魔姬话锋一转,又咯咯笑道:「不过嘛,只
  要你听话,奴家保你无忧」。
  「那你在斛律府待了近半月,就没有见到异常的人,异常的事,或者异常的
  地方?」魔姬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柔媚的眼神变得犀利如刀,直逼寐生的心神。
  寐生自然是心胸坦荡荡,毫无保留,再说,他确实也没有见到什么什么异常。
  于是如实禀报,道:「目前来看,小的并未发现什么,斛律府中暗藏高手甚
  多,小的现在修为甚浅,只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正对
  着魔姬那魅惑的瞳孔,先是直面,慢慢变得区服。
  「咯咯……」魔姬似乎很享受这种他人臣服于自己面前的感觉,不禁发出放
  荡的笑。
  魔姬的手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寐生的胯间肉棒。
  她轻轻抚摸,像是在耍弄着一件玩物,寐生被那柔软魔力的手撩拨的瞬间雄
  起,肉棒坚硬如铁,似乎可以捅破天地!突然间,不受控制的,肉棒上一阵电流闪过,魔姬只感觉身子一麻,一种久违的异样传至心窝。
  而与此同时,三名蒙面人已经逃离到城外的密林里,一名受伤的蒙面人正打
  坐疗伤,另一名正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而未受伤的蒙面拉下面罩,露出憨厚黝黑
  的脸来。如果寐生此时在场,定然会发现,这个人,正是几个月前在蜀国山村集
  市中,传给他伏尸岭僵尸消息的村民。
  此时,朱紫的儿子,朱青隐藏在暗处,紧紧地盯着三人的动向。
  第十章来自多年前的算计
  「咳咳咳……」断臂的蒙面人仰躺在地上,连连咳血,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
  身子,将地面的落叶染的更红了。
  面色黝黑的男子先是点住其几处穴位,然后观察了一下伤口,那被利刃横切
  处,已经变得肿胀不堪。他皱皱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伤口已经发炎,
  这是苗疆蛊毒所伤。看来魔姬远远不止江湖传说那般简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在伤口处撒上药粉,顿时起了一阵青烟。
  「嘶……」断臂者牙关紧咬,冷汗如同黄豆滚下来。他的身体在颤抖,伤口
  像是在被烈火焚烤。
  「三弟勿怕,这是雪心斋的冰玉粉,专门克制苗疆蛊毒之术」。黝黑男子解
  释道。
  等青烟散去,再看伤口,原本发红肿胀的皮肉已经消了下去,颜色也变得淡
  了一些。看来冰心粉果然神奇。
  「想要伤口完全恢复,还是需要一些时日」。黝黑男子说话间已经将断臂者
  的伤口包扎完毕。
  「多……多谢大哥」。断臂者有气无力地道。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
  「呵呵,老二,你看出来了没有?魔姬这番出现,实在是无比巧合啊」。他
  包扎完,便坐下来,看向打坐的蒙面人。
  「是啊!大哥,依我看,她是早有预谋。而且我发现她的刀术,不仅有西域
  的影子,还糅合有苗疆的影子。她所代表的背后势力恐怕极其复杂庞大!她能盯
  上这个小子说是意外,也许并不意外」。打坐的蒙面人睁开眼睛,里面透露着惊
  惧。
  「嗯,九子魔姬的传闻很多,有说她出自苗疆,也有说她出自西域,可现在
  看来都是云里雾里。她出现两次,我们的任务失败两次!她修为太高,难办啊」。
  「唉」。老二一声叹气。
  「唉咳咳咳……,都怪我太冲动了!没有听从大哥的安排!擅自做主!我愿
  受惩罚」。这时,断臂蒙面人躺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自责,表情痛苦不堪。
  「三弟无须自责,我们这次计划周密,并无其他过失,只能说对手棋高一着,
  防范太深」。老大摆摆手,安慰道。
  「大哥,此事还是蹊跷啊!九子魔姬只是个神出鬼没的风流女魔头,她虽然
  收了这个小子,但也不至于如此保护吧?这其中又有何缘故呢」。老二问。
  「也许她发现了此子血液和其他的一些秘密!我们先前瞒着主公自作主张,
  引这小子入进入伏尸岭里,结果九子魔姬半途杀出,将其掳走。真是人算不如天
  算!今日本欲将其带走,将功补过,结果怎料到魔姬还防着这一手!看来,她已
  经发现这个小子的不寻常,从伏尸岭回来便盯上了他!魔姬保护他是假,想要独
  占他的秘密才是真正目的」。老大有些泄气地说道,看样子恨不得捶胸顿足。
  「嗯,这个可能性极大!那个小子一路平坦进入将军庙,估摸着也是有魔姬
  暗中铺垫,一直到最后阴珠出现,她才收割成果」。
  「刚刚行动失败,也能从中看出来魔姬对那小子举动和周遭都了如指掌。安
  京毕竟不是我们的底盘,我们跟踪这小子,行踪自然会被他们轻易获悉,这一趟
  我们还是托大了」。老大道。
  「事已至此,现在多说也无用,还是想想对策吧。大哥,你怎么看?」。老
  二出言安慰老三一句,又问向老大。
  「现在来看,我们对策只有一个,先一起回去向明公请罪!安京我们是不能
  待的了,这个人是明公计划的关键一步!我们得赶快回去禀报」。老大像是像一
  瞬间明白了什么似得,斩金截铁地说道。
  老二赞道:「大哥说的对,先回去。安京现在暗潮涌动,我们还是退至局外,
  以免惹火烧身」。
  这时,老三恢复了一些体力,插了一句,道:「对了,大哥二哥,小弟也有
  一个问题,那九子魔姬为何留我们性命呢?我们三个化元初期,就是联手也不敌
  她!只要她愿意,我们当场就得身首异处。九子魔姬的凶残恶毒,天下闻名。今
  日却能放过我们,简直铁树开花,天方夜谭」。
  朱青藏身所在距离他们不远也不近,大致听到一些细节。他在心中暗讽:这
  几个莽夫,说话竟然如此漏风。实在是愚蠢之极啊!不过他并未急着出手,因为
  母亲交给她任务不是追杀,而是跟踪。
  「让你们感受一些苗疆的无风蛊」。他从袖口拿出一个绿色小药瓶,轻轻打
  开,似乎是没有任何味道,却好像又有若有若无,难以言明的味道。朱青嘴里口
  诀默念,左手平举绿瓶,右掌发功,一团绿色的气团顿时出现在掌间。他右掌对
  着瓶口隔空一吸,瓶口出冒出一股淡白气体快速消融在绿气团里。朱青将瓶子放
  回身上,然后双手糅合运气,将掌间的绿气炼化的犹如透明。
  「差不多了」。他右掌轻轻往前一推,那透明气体径直往蒙面三人处飘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三人,气体也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直至肉眼不可见。
  老二听到老三的话,瞳孔顿时放大,道:「三弟这一问倒真一言惊心」。
  老大思索片刻,眉头紧皱,道:「看来她所图……」然而这时,他却忽然感
  到后背传来一股异样,他面色一变,有人!脑子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他没有冲
  动而起,而是用眼神示意二人。
  躺在地上的和打坐地上的二人都是久经这种场面,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顿时
  都戒备起来。
  然而三人并不知道,在他们互相交谈之间,口鼻呼吸之间,已经在无形中将
  这些气体全部吸入体内。
  朱青暗道:「蛊毒入体,你们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能将你们的行踪算
  出来」。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紧接着,身体变得朦胧起来,然后快速消失。
  这是他的绝技,苗疆隐术。
  几乎是一瞬间,老大转头向着朱青方向望过去,喊了声:「谁?」。
  他一跃而起,几个跳跃间,就来到朱青此前所在的地方,观察片刻,却没有
  发现什么异样,便快速回去,对二人道:「刚刚一定有人在此!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先撤」。
  「嗯」。
  于是三人便借着夜色,消失在密林深处。
  安京城门楼里,一道朦胧甚至透明的身影凌空穿梭而过,丝毫没有引起守城
  士兵的注意。
  这人正是朱青。
  朱青的修为不算很高,御器位,不过他最擅长的不是武技,而是江湖散招,
  奇门蛊毒。他的轻功和隐术拿到当今江湖上,那也是名列榜甲的。
  他的轻功极快,如果和寐生的迷踪术相比,只快不慢,这种轻功的最高境界
  就是隐身,显然,他已经达到了。这一切得益于母亲九子魔姬教导有方。
  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凤角楼上,他正看到母亲坐在寐生的怀里,好像在
  说着什么。
  朱青来到母亲三丈之外,便跪拜行礼。道:「母亲,任务已经完成」。
  魔姬似乎没有听见,此时她那细腰轻轻地摆动,正用两只南瓜般的巨乳挤压
  着寐生的脸,寐生的整个头部都陷入了她的深深的乳沟里。
  从背后看,魔姬只有腰部穿着皮衣,从腰部中心往股沟处延伸连接的就是一
  条细细的皮衣,细的如同一根皮带,将股沟完全遮掩住了。看起来就像屁股上穿
  着丁字皮裤,除了股沟,屁股的其他部分完全裸露,白白嫩嫩的,又肥又大又圆,
  像是一个硕大的白汤圆,看起来让男人充满食欲。她全身上下,以肚脐为直线,
  大约手掌宽的距离,从胯间到乳房处,只有这些部位被皮衣所包裹。呈「y」型。
  而以乳沟为中心的胸部,裸露大片,大腿根往上,一直到腰部都是一丝不挂。
  只有大腿上穿着长筒皮靴。这种装束对于寐生而言,真是诱惑至极啊!
  魔姬给他的感觉很乱,明明是主仆关系,现在确实如此亲密,让他恍如在梦
  里一样。他主动出击,却又怕惹恼她,招致杀身之祸!只能被动被人侵犯。
  朱青看得有些口干舌燥,母亲太性感诱人了!好在他定力高,不好女色。
  他见母亲没有回应,便干咳了一声,魔姬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问:「办
  妥了?」。
  「是,孩儿已经将无风蛊植入他们体内,接下来,就看母亲的指示了」。朱
  青道。
  魔姬眼里荡漾出一丝慈爱,道:「青儿办事就是利索」。
  她又问:「有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吗?」。
  朱青用眼前看了看寐生,又看了魔姬。魔姬当即会意,道:「先回暖阁」。
  暖阁里,魔姬斜靠在榻上,寐生则和朱青跽坐在席子上。
  魔姬那凹凸曼妙的丰腴肉体就呈现在二人的眼前,那暴露的巨乳惹人遐思。
  魔姬的眼里尽是笑意,扫了扫寐生,有看了朱青,道:「他不碍事,青儿可
  以直言」。
  朱青道:「孩儿听他们的意思是说,他很有可能早在一年以前就被他们算计,
  引入伏尸岭。似乎是有什么计划,而他就是关键人物!他的血,似乎有些名堂」。
  「咯咯,原来是这样,小男奴,看样子,你也是被蒙在鼓里哟!被人暗中摆
  布」。魔姬调笑道。寐生体内血液的独特,魔姬早已知晓,现在有其他势力盯上
  了,足以说明极其重要!看来她要将这个小男奴抓紧些了,他的价值太重要了。
  当寐生听到这些时候,他完全蒙住了。
  怎么会这样,他前面还在想这突然杀出来的三个人,实在是太突兀了!但如
  果说他们一开始就算计了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能解释明白了!一年前就在算
  计自己了,那么就是说,早在他是西河郡守府中的仆役时期,也许就已经被人盯
  上了!他满以为自己自从当年灭门之祸之后,可以隐藏身份,没想到,还是被人
  查了出来。今日要不是魔姬相救,他早已被人所掳。想一想,寐生就觉得不寒而
  栗!对方到底是谁,为何算计自己呢?几个瞬间,寐生联想到了很多人和事。
  看来,他的计划要加快了。
  魔姬看他难掩愁眉,便懒洋洋地说道:「看来你心中藏的秘密倒是不少。现
  在的话,奴家不强迫你。不过你现在不说,你迟早也是要说的」。她知道,寐生
  是聪明人,他真要隐藏,自己逼迫也不见得有用,他迟早会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有时候三寸绕指。以柔克刚,是最合适的方法。
  寐生浑身一震,魔姬是聪明人,他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上身
  往前一倾,趴伏在地,道:「多谢主人垂怜体谅!小的无以为报」。但他依然不
  敢承认自己还有秘密,万一眼前这个美妇故意设局,他到时候也难以抵赖。还是
  先周旋一番再说。
  「咯咯……」魔姬用皮靴尖挑起寐生的头,道:「小男奴,你还是比较合奴
  家的胃口的。小男奴,做奴家的人,可是多少豪杰贵人渴望不可得呢!放心吧,
  那些人,奴家帮你摆平」。
  「小的谢过主人!能做伺候主人的男奴,是小的前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愿以命报答主人鸿恩!「寐生表情激动,说的激情澎湃。
  「咯咯咯……多亏了青儿发现的早,要不然你搞不好还真要被那三个小贼抓
  走。真要报答,你得先去谢谢我儿子」。魔姬指了指朱青道。
  「要说还是母亲将计就计的方案高明,不打草,不惊蛇,不仅救了人,还摸
  到了对手的一些底细!孩儿真心佩服至极!哪里敢邀功」。朱青那英俊的脸上挂
  满了奉承。
  魔姬对朱青投去赞赏的目光,道:「青儿,这件事,你办得确实不错哟。不
  愧是我生的儿子」。说着,她便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一个锦盒,往朱青面前一丢。
  待朱青接住,她便柔声道:「喏,这是无常蛊,可助你的蛊术再提升一个档
  次,记住,修炼得顺其自然,切不可急躁,免得再走火入魔」。
  「孩儿多谢母亲」。朱青难掩心头的激动,无常蛊可是梦寐以求的宝贝,没
  想到今日母亲竟突然赐给了他。
  这时,寐生对身旁的朱青行礼致谢,「多谢朱青少主相救!小的感激不尽」。
  朱青谦逊地回道:「你是母亲的男人,算得我的半个名义上的父亲。无需如
  此多礼」。
  他的这句话把寐生惊的无言以对,这真是一对奇葩的母子啊!
  哪晓得魔姬一听得这话,眼神顿时就一变,犹如晴天突变暴雨,那眼里划过
  一丝狠厉!犹如电闪雷鸣。
  「放肆」。她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此时夹杂着愤怒,听起来还是那么妩媚,却
  是带着杀气。
  朱青暗道糟糕,他不小心触碰到了母亲的禁忌了!于是连忙跪地求饶:「母
  亲,孩儿口不择言!孩儿有罪」。
  「做错了事情,说错了话,就得受罚」。魔姬虽然斜靠着,但出手极其迅速,
  在闪电间「啪」。一巴掌拍在朱青的左脸颊上。
  朱青那英俊的半边脸顿时就红肿起来,他不敢捂脸,依然跪趴在地上,没有
  应声,他的鼻间嘴角已经渗出血来。
  「知错吗?」魔姬冷冷地道。
  「孩儿知错,母亲教训的是」。朱青像是一只温驯小绵羊低头认错。
  魔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慢慢雨转晴天。道:「你先下去吧!那三个人的势
  力先查着,但也没有必要去花费太多精力。我们的重心还是无头将军那遗失的头
  盔」。
  寐生听到魔姬提到头盔二字,心头大惊!难道她去伏尸岭就是为了这?祖桓
  交代他寻找头盔,魔姬也是如此,看来这个遗失的头盔非同小可啊!他本来已经
  将这件事情遗忘了,现在被魔姬提到,他又想起了无头将军祖桓的嘱托。看样子,
  斛律府的秘密很多啊!这个头盔自己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寐生静静地跽坐在地上,从朱青惹怒魔姬到现在朱青离开,他没有多言半个
  字,他不敢,也没有必要。
  魔姬站起身来,往寐生走去。高跟鞋在地板踏出咚咚的声音,她来到寐生跟
  前,蹲下身,左掌轻轻印在寐生的小腹处。顿时升腾一股淡紫色的光晕。寐生原
  本想要隐藏内功,但想想,若是没有突破,魔姬见在他身上得不到快感,搞不好
  会直接杀了他,还是顺其自然吧。
  「哦?你果然不出我所料,已经突破到了炼气位!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魔姬惊喜地道。
  「小的哪有没有实力,也愿为主人赴刀山火海!以报救命之恩」寐生叫道。
  「咯咯,哪有那么夸张!奴家只要你为我赴乳山,下穴海」。魔姬咯咯直笑。
  寐生的恭维和讨好的话,她这老辣的江湖人怎么会不知,但这话听起来,还
  是比较受用的。
  「我喂你吃了欲蛇丸,算算日子,再过一个月就得发作了吧。咯咯,倒时候
  你欲火焚身,奴家要好好地宠幸我的小男奴一番」。
  寐生只得应道:「小的命就是主人所救,任凭主人随意处置」。
  魔姬又回到原位,静静地侧身斜靠在木榻上,她双腿交叠,曲线毕露。展现
  着婀娜的身姿。那如流云一般的紫发从后背披散下来,盖住了大半部分裸露的肩
  背,那如宝石般的双眼满含春水,长而弯曲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她红唇轻启,显
  得慵懒而性感。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人琢磨不透啊!让人欲火焚身啊。
  「知道吗?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时时刻刻都能令我发抖的男人」。魔姬那媚惑
  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寐生。
  「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做到?奴家很期待呢」。她的舌头很长,伸出来可以
  舔到自己那尖尖的下巴,活脱脱的一只女妖精。
  寐生看得心乱如麻。
  见他不敢回话,魔姬似乎明白什么,道:「你先回去吧,斛律府中要行事谨
  慎,稍微风吹草动,你可速速禀报」。
  寐生回去的时候,用迷踪术去了花间阁一趟,拿了谷灵花便又回了斛律府。
  从他出来到回去,大约花了两炷香的时间。来到兰苑里,见秦娥正坐在桂花
  下的秋千上,旁边是她的那个丑孙女。
  「夫人,怎会在此」。他很惊讶地问。
  「怎么这么才回来呀?」秦娥一脸焦急地问。
  「该不会是哪里耍去了吧?」。丑孙女张口便露出暴牙,寐生隔着空气都能
  闻到那股口臭。他真不明白,为什么秦娥这么贤淑的女人会有这么个玩意儿?
  秦娥看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
  「祖母,他只是一个下人,干嘛要护着他?」丑孙女噘着嘴,愤愤难平,她
  似乎对寐生天生有一股成见。
  「下人也是人,小小年纪,便学会分三六九等了!明天我要找你母亲好好聊
  聊了」。秦娥虽然性子柔,但对于子孙的教育却很严厉,她的威胁起了作用,让
  丑孙女顿时就哑言了。
  寐生见他们二人停息了,便解释道:「回夫人的话,小的在路上遇见几个流
  氓,幸好小的机灵,跑了几条街才甩掉」。他看起来大汗淋漓,确实是奔跑过后
  的状态。
  秦娥毫无怀疑,屁股从秋千上离开,走近寐生细声问:「没伤着吧?」。
  「多谢夫人关心,小的无事」寐生给了她一个感谢的笑脸。
  「夫人,这是花粉,您看看是否满意」。寐生从怀里拿出一个黄瓶递给了秦
  娥。
  秦娥打开瓶盖,闭眼闻了闻,道:「可以。花间阁的东西向来都是这般好」。
  「好了,大虫,你先休息去吧!明日随我去南郊的阡陌采桑去」。秦娥对寐
  生说。
  第十一章夜探。
  夜里,寐生抱枕难眠,他又想了很多,然而摆在眼前的局面尽是艰难险阻。
  前有高远的目标,后有不确定的追杀,里有魔姬的人身控制,外有斛律府中
  的危险,现在又多了一个神秘势力的窥视!现在情况不如他所料那般按照自己意
  愿发展,从进了伏尸岭到现在,似乎步步皆错,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成果。他反思
  了一番,觉得自己现在不仅局面被动,自己的应对方式,也很被动。对所有人都
  是出于被动迎接的状态,缺少主动改变当前的局势的作为和构想。
  今天要不是九子魔姬,估计又要成为另一伙人鱼肉,他的命运,似乎从来就
  被人抓在手里,被父亲掌握过,被仇人掌握过,甚至于被斛律骄摆布过。他人之
  间的博弈左右命运,他很不甘心!这一切的一切的根源,不仅仅是因为自身实力
  弱,还有就是,自己主动性不够强!缺少改变,虽然自己现在和当初的那个自己
  有极大改变,但归根结底还是在性格心术上的,在行事方法上,还是欠缺很多。
  加上自己刚刚脱出太守府的桎梏,刚刚自我发展没几天又陷入了魔姬的掌控。
  就环境来讲,他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里,缺少一个相对合适的环境。久
  而久之,就形成了超强的蛰伏心术和心态。可是就这种心态而言,依然只能被动
  受他人和局势影响,自己并不能按照自我意愿去改变什么。现在处于魔姬掌控下,
  他明白了,不能等待时机来找他了,应该自己主动去制造时机!改变当下对自己
  不利的环境,自己再也不能在和以前的自己那般了。
  可以蛰伏,但不能一直蛰伏,可以适当吐信,推波助澜。
  想想父亲何其聪明,何其勇武?然而过于依赖自身的优点,久而久之,反而
  会成为自己的缺点。父亲就是这样,才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近一年修
  炼的家传功,也让他明白阴阳互补,左右平衡,才是取胜之道。自己的优势是蛰
  伏,是谋略,但这样久了,会丧失锐气,进取不足,反而危险。
  来要改变自己,改变自己想要改变的人事,不仅仅得扮猪吃虎,还要驱虎吞
  狼,蚕食鲸吞!战略和战术,都要提前制定好!该如何制定呢?寐生打算接下来,
  先解决战略问题。
  想通了这些,寐生从身体到灵魂,都充满了干劲,他起身将内功修炼了一番,
  感觉武学状态好极了!他此刻有点难以忍耐,想要出手搏斗。
  无头将军交代给他的事情,他之前差点忘记,现在被魔姬等人一刺激他倒是
  想了起来。将军遗失的冥甲头盔也许就被斛律山藏在府中!如果真的得到这个冥
  甲,按祖桓所说,或许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是不是可以趁着夜色,先探查一番。
  子夜时分,寐生决定行动!他屏息内功,悄悄出了兰苑。
  盛夏的夜晚并不宁静,由于府中有一个大池塘,所以虫蛙鸣叫声此起彼伏,
  甚至还有很多萤火虫在在飞舞扑闪。好不热闹。
  寐生先越过了围墙,他的身高低于芦苇,所以正好藏在里面。望向对面秦娥
  居所,一片黑暗中亮着一盏小灯,显得无比安然。
  「大约是睡了吧?」寐生本想去偷窥一下这个贵妇睡觉的美姿,但转念一想,
  还是任务重要。
  斛律鹰现在是斛律府的首脑人物,他打算先观察一下其居所,看看能不能先
  发现什么线索。
  他白天刻意记住了斛律鹰所住的位置,这便直接往他所在而去。虽然是夜里,
  但斛律府依然戒备森严,基本上十步一人。幸亏寐生的迷踪术出神入化,行走跑
  动,悄无生意,犹如夜间幽灵。
  斛律鹰所在地方是处于斛律府中央偏左的位置,是一座高楼,很方便寻找到。
  终于,他来到一座高大的围墙外,里面矗立着一座七层阁楼,看起来像是一
  座浮屠塔。墙外门口站立着两排持戈兵士,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有些诡谲,犹
  如地狱之门。
  「这个斛律鹰,还真是小心谨慎」。
  寐生避开这些护卫,往另一侧围墙奔去。
  站在围墙下,寐生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人后,便一跃而起,
  双手攀在墙沿上。他伸头往里面看,院子里黑乎乎的。阁楼的第一层正门前也是
  排列着两队兵士,各执着一盏灯笼,只不过没有一点动静,像是一个个活死人。
  阁楼的第三层亮着灯,里面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莫非是斛律鹰在密谈?」寐生在心底猜想。
  观察了片刻后,寐生忍不住想翻入墙内,可是他刚刚有所动作,阁楼里便传
  来一声低喝。
  「谁?」。
  被人发现了?。
  寐生惊得立马收身,身体紧贴着墙壁往后退。
  「有人」。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吓得寐生直冒冷汗,辛苦他行动迅捷,要不然还真会被发
  现。
  护卫也被声音惊动了,纷纷在院子里四处寻找。可是翻来覆去,一无所获。
  「果然是一只老鹰啊」。
  如此守卫,寐生知道想进入阁楼是不可能的了,他自然选择了放弃,现在人
  生地不熟,不宜硬闯。一旦打草惊蛇,后面就难办了。
  于是他选择退却,去别的地方转转。
  阁楼里,斛律鹰正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夜色。他眼神爆发出橘黄色的神光,
  犹如一只夜枭,充满警惕,面色凝重。
  「没有人?难道是我最近太累了,产生了错觉?可是刚刚明明似乎被人所窥
  视」。他揉了揉额头,眼中的神光慢慢暗淡下去。
  「大人,好像没有人」。下面的兵士喊道。
  「嗯。你们退下」。
  他转过身子,对着席上的一名白面男子一脸歉意地道:「近日公务繁忙,难
  免有些敏感。小楼公公,见怪了」。
  「斛律校尉机警如鹰,符其名曰啊!不愧是常侍大人器重的青年英才啊」。
  小楼公公赞道。他的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甚至嘴唇上也涂着红,说起
  话来有些诡异。可他却是张进身边的红人。
  「公公谬赞了」。斛律鹰道。
  「咯咯咯咯!校尉不必自谦」。
  小楼公公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紫金令牌,道:「关于陇梁郡的紧急事务,
  常侍大人吩咐我叮嘱校尉要严刑峻法!揪出那些贪赃枉法的人!还陇梁一片清明!
  这是盘龙令,见此令,如见魏主!校尉要妥善保管,谨慎行事!「「请公公
  转告常侍大人,务必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斛律鹰接过令牌,双手抱拳道。
  此时他的心里可是说是激动万分,拿到盘龙令,就等于成为了常侍大人的真
  正心腹之人。不再只是一个办事跑腿的了。
  「看样子,陇梁那边事情突发,万分棘手。要不然常侍大人也不会让我暂时
  放下手头的京城防务,而去陇梁办事。不知道到凤儿那边怎么样了?」斛律鹰心
  中暗自揣测。
  寐生转头沿着围墙来到一条小径上沿小径潜入一片假山园林,这里是府内西
  北角。他的身影犹如鬼魅,在假山中穿,跳,挪,闪。黑夜里,像是一只密林中
  觅食的灵猴。
  「这个点,大约都睡着了吧!?不过还是得小心为上」。寐生在心中低语,
  身体毫不放松。
  这片园林很大,假山伴着溪水,颇有山野之感,加上夜晚的勾勒,显得幽深
  崎岖。无疑,这里是比较安全的。
  「滴……答答」。
  寐生能清楚听见头顶岩壁传来的滴水声,他虽是贵族出身,却也感叹斛律府
  的奢侈,这个园林足能以假拟真啊。
  静的出奇,所以稍微有一点声音,都能清楚听见。
  不远处,传来两个人低语。
  「嘿,小心点,天干物燥,可别走神」。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这样说
  道。
  寐生顿时将身体紧贴岩壁,躬身紧缩,将自己容纳于一片暗影之中。一动不
  动,侧耳倾听两人的对话。
  「听说了吗?这次戒严至少得三个月!长则半年!一听到这些我就打不起精
  神头了」。另一个公鸭嗓的男声说。
  「大风啊,你年纪轻轻的,这是没吃过苦!熬个夜算什么?这已经是美差了!
  想想河原大战吧,据说斛律骄将军和赵军第一战就死了两万人!据回来传信
  的说,那尸体就像是一座座山,那血流的,染红了百里的草地呀!「「有这么恐
  怖?」大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嘿嘿,这都是小的,真正恐怖的并不在战场上,而是在粗犷郡!你要是去
  了那里,肯定会立刻觉得现在站在府中守夜是无比幸福的事情」。粗狂男声的语
  气显得有些唏嘘。
  寐生仔仔细细地听见,他不禁也有些兴趣了,他知道,南萍郡,西川郡,以
  及陇梁郡,正值饥荒,局势极其不稳。莫非这老兵士说的就是这个?
  「羊叔,陇梁郡怎么了?那里是地狱?那里不是人道北国的江南吗?」大风
  有些疑惑地问。
  「唉!什么北国江南啊!早已成了北国阿鼻地狱了」。羊叔的语气有些沉重。
  大风的声音又传到寐生的耳中,「地狱?那里只听过遭了灾荒,怎么会一下
  子又成了地狱呢?圣母天后和当今魏王不是下令赈灾了吗?」。
  「嘘,小声点」。羊叔警告道。
  他的声音顿了顿,又唉声叹气起来:「唉!美后也是心有余有力不足!她从
  内帑拨出十万担粮食,刚出了安京城就被官员私吞了一半,到了陇梁太守那里又
  被截了三万担,到了县令那里又被私吞了一万担,最后到了当地小吏那里,又被
  瓜分了一次,到了饥民手里的,只有三千担米糠和两千担粮食啊!单单那一个县,
  就饿死了上千人!饥民们吃树皮,吃草根,到最后,吃观音土,拉不下屎来,肚
  子涨得像个蛤蟆!活活胀死了!还有许多人是易子而食,女子是卖身求谷啊!那
  种景象真是惨不忍睹!美后听了之后都是泣不成声,眼泪纵横啊!要不是那些官
  员内讧,这贪污的事还抖不出来呢」。话说完的时候,羊叔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寐生分明听出那心中的恐惧和悲哀。
  「竟然发生了这么大事情!看样子,这魏国局势不久必乱,东土还要有大变
  天啊」。饶是寐生心性坚硬,听到这些,也不由得有些震惊。
  「这么恐怖」。
  「你看看你这个瓜娃子!要学会珍惜眼前啊!指不定哪天我们就得上战场,
  化作了马蹄铁下的一团血泥」。
  「羊叔,你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些?陇梁那边和我们这边隔了一个郡远,也
  碍不着我们安京城啊?没必要如此担心过度吧?」大风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想那
  些饥民离自己太遥远了,不禁对羊叔的杞人忧天有些嗤之以鼻。
  羊叔却道:「据说陇梁那边出了急事,校尉大人(斛律鹰)明日就要前往陇
  梁郡巡察,得有半月之久,你我身为亲兵,怕是要免不了随行一道」。
  「什么?!羊叔你哪里得的消息?属实吗?」大风惊问。
  「你别问这么多,知道就行了」。
  这时,寐生又听到一阵脚步声,那二人的谈话声音立时截止。
  脚步声越来越近,寐生听到两声:「见过百夫长」。
  「你们两个,守夜就好好守夜,别那么多闲话,嫌命长啊?羊什长,这小子
  你要好好带」。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
  「是是是,百夫长说的是」。羊叔回答。
  「这边没什么异常吧?」那声音又问了一句。
  「放心,正常着呢」。羊叔道。
  「不过,这倒是个机会,嘿嘿」。寐生心中窃喜,斛律鹰,他并不了解,今
  天刚准备接触,就差点被发现了,这个人极其危险。现在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倒
  是方便了自己的行动。
  寐生见听不得什么消息,便抄了一个岔道,往另一处去了。
  失去斛律鹰这个目标,他有些漫无目的地乱走。感觉哪里方便藏东西,他就
  往哪里走。摸摸索索,来到府中最北面的一处院,靠里面的一间房还亮着昏黄的
  灯。寐生无声无息地接近,这样做无疑很凶险,但当下夜黑,有迷踪术在身,寐
  生觉得是可以安然脱身的。他贴着墙壁听,里面只有一阵阵呼噜声。听起来有些
  熟悉,好像是王管家的声音。倾听片刻,没有发现异常,他又退出这个院子。
  斛律府实在太大了,纵横着数条河,跨越着数座桥。
  寐生越走越偏,此时,他已经到了西北角的一处院子外。月光有些黯淡,往
  里面看,一片漆黑,竟显得有些阴森。
  这里更加偏僻,里面依然是四间厢房,彼此相互对望。只是四间厢房都是一
  片死亡般的寂静,寐生见这样,便打算退出去。正在这时,其中一间厢房里突然
  传来一声「啪」地一声。
  寐生一惊,立马贴墙,全神贯注地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虽然
  声音很小很轻,但寐生此时已经达到炼气位,耳聪目明,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平常
  的声音。
  「似乎是桌椅移动的声音?看来里面有人没睡」寐生暗自猜想。
  第十二章神秘老人。
  等了一会,没有声音再传出来,寐生忍不住好奇,便翻了进去。观察了一下
  四处环境,院子里面陈旧破败,一张象棋石台上面满是灰尘,旁边的一颗老槐树
  已经枯死了,东倒西歪地放置着锄头之类的农具。更令寐生惊异的是,外墙位置,
  竟然还长着一堆大白菜。看起来不像豪门大院的存在,而是个农家院子。不过地
  面的尘埃也太多了些,种种迹象表明,这似乎像是一处废弃之地。
  寐生几个跳闪之间,便来到传出声音的左边屋子。刚刚靠近窗户,里面又是
  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寐生听得有些不解,这好像是扫地的声音!这大
  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扫地?而且还是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天气虽热,但寐生却
  不由地有些后背发寒。
  他的身体悄悄地向房门移动过去,没有一丝声响。到了门口,他发现门并没
  有关,只是虚掩着。「门还是开着的?」他屏住呼吸,凑到门缝里往里面看。
  这一看,把寐生吓得心胆俱颤!身子顿时都僵住了。
  里面是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他。
  一眨不眨,犹如恶鬼一般怨毒,像是一根锋利的铁钉要狠狠地扎进寐生的双
  目!在死鱼眼的逼视下,寐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支呀」就在他定身的时候,房门已经缓缓往外移动。
  在惨淡的月光下,只见在黑暗的屋门口站着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存在。
  它拄着一根拐杖,驮着背,弓着腰。它身材很矮小,体型干瘪,像是一根老
  树桩,而那一张脸犹如干枯起皱的树皮,呈死一样的青灰色。最令人惊悚的是那
  一双死鱼眼,很有神,很有力道,直穿人的心房。
  在一瞬间,寐生就看出来,这并不是鬼,而是人,从老人干枯手腕上的玉镯
  可以判断出,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
  「咳咳咳……」老人拄着拐杖,缓缓地踏出房门,寐生也随后退了一步。
  寐生紧盯着老人的背后,那里是一片黑暗,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是藏着
  什么的深渊。
  「咳咳咳,」老人的眼神渐渐缓和,不再那么,变得茫然起来。
  「你……你是谁啊,来……来我店里吃饭啊?」老妪颤颤巍巍地道。
  「这里打烊了,老板娘我,……我要回家了」她对着寐生摆了摆手,继续说。
  那死鱼眼虽然泛白,但也有几分人气。
  寐生原以为老妪会质问他为何深夜来此,有何贵干。没想到眼前的老妪竟然
  说出一堆让他感觉莫名其妙的话,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嘿嘿嘿嘿」。老妪看着寐生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有点像乌鸦,实在难听又
  膈耳朵。
  「孩子,不吃饭怎么行,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老妪讲话越来越流畅,可
  是却前言不搭后语。寐生无声以对,只是拿好奇友善的眼神对视着她。
  「咳咳咳」。
  「姐姐我家的包子,是这陇西最管饱,最可口的」。老妪胡言乱语,说东说
  西。
  寐生不停地捕捉着老妪的眼神,那种迷茫和混乱,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个人
  应该是精神失常了,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疯子。
  他灵机一动,道:「大姐姐!我饿,我要吃包子,你店里还有包子吗?」。
  老妪早已忘记了刚刚说过打烊的话,嘿嘿笑道:「有……有啊,有很多呢」。
  「咳咳,你……你跟我来,来吃包子」。
  老妪转身又回到黑暗的屋子里,寐生跟在后面,也步入进了屋子。无疑,这
  里的氛围很诡异惊悚,但寐生也只是刚刚在门缝那里突然间被惊住了。他并不是
  胆小之人,否则也不会单身闯伏尸岭了。
  走在老妪的背后,寐生借着这个机会,偷偷地观察,看其身形根骨,不像是
  修炼高手,应该确实是个体质普通的老人,只不过神志混乱。
  只是这偌大的斛律府,乃是当朝将军之府,怎么会容一个疯子在这里呢?这
  里面必然有蹊跷。
  刚一进屋子,寐生就感觉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很冷,在这盛夏的夜晚,
  就像是被人突然浇了一盆凉水。寐生冷得打了个哆嗦,但他没有运功抵抗,越是
  这个时候,越要镇定。
  借着屋外照进来的月光,寐生大致环视了一下屋子四周。该有的家具都有,
  能看出来曾经的豪华,可惜现在的地板上杂,乱,脏。破衣破鞋散了一地,碎碗
  碎瓶洒了一地,甚至还有几坨狗屎,以及几只干瘪发臭的老鼠尸体。
  「看来这里是一处遗弃之地啊!只是为何单独留这老妇在此?」寐生心中不
  解。
  渐渐步入房间深处,周遭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寐生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一
  旦有变,随时应对。
  老妪走到屋子靠左的一边,一道长长的帘幕在这里隔成了另一处隔间,隐约
  可以看见里面横放着一座低矮的床榻。
  她回过头,对寐生道:「嘿嘿,这里就是姐姐的客厅,你瞧瞧,装饰的不错
  吧」。她用干枯的手掌摸了摸帘子上的破布,一脸的骄傲。
  「姐姐,那包子呢?」寐生微笑着问。
  「哦哦,我都差点忘记了,瞧我这记性」。老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
  仅剩的几颗黒牙露出来,格外的渗人。
  她拉开帘子,走了进去,寐生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帘外候着。他刚走近帘子,
  便闻到一股饭菜馊掉的味道,不是很重,一般人很难闻到,但对于炼气位的高手
  来说,天地之间的气息能轻易捕捉。
  「似乎没有其他的问题?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没有什么禁制」。寐生做
  出了先行判断。
  他朝里面看去,那模糊的床榻变得清晰起来,上面被褥,蚊帐一应俱全,只
  是显得有些陈旧。床榻左侧是一座案几,右侧后面似乎还有一个黑色的大箱子,
  只是被蚊帐阻挡,只是大约一个轮廓。
  「这箱子里面有什么呢?」寐生想。
  这时,老妪已经缓缓地走向床侧的柜子,寐生眯着眼细细看去,只见她伸手
  从上面的碗里拿出一个馒头来。
  「难道这就是她说的包子?」。
  「嘿嘿……」老妪拿着馒头便往寐生这走来,嘴里发出几声桀桀怪笑,像是
  地狱的孟婆在向他送断魂汤来待来到寐生的眼前,她咧着嘴,道:「喏,这是我
  家的包子……很好吃哦……」说着,便将馒头递到寐生面前。
  寐生身高按照西土计算,大概接近1。6米左右,老妪弓着背,刚好到他眼
  睛的位置。所以寐生很方便的就接过了馒头,定睛一看,白白的,上面有个脏手
  印,正是老妪所留。他闻了闻,并不馊,看来那股馊味并不是这馒头发出来的。
  「吃吃……趁热吃……」老妪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兴奋,她张着嘴道:「姐姐
  的店几十年没有开张了,今天总算是客人进店喽!太一神有眼啊」。她的眼里竟
  然流出泪水,滴到那满使沟壑的脸上,就像是冷雨流进了干枯的麦田里。
  「这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寐生此时已经下了定义,也许这个人,这个
  故事,很精彩。
  他并不嫌弃,当年苦难的时候,他年虫子都吃过,何况这些?他尝试咬了一
  口,虽然已经冷的发硬,口感不好,但味道还不错。
  「咦?」这味道不对。
  「呵呵,和府里平常早上的馒头差不多味道,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一样」。寐
  生心道。
  「看来,这馒头是府里人送过来的,而不是她自己做的」。
  「只是这个人看起来极其普通」。寐生拿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很
  朴素,像是一个乡野老妇。
  此时,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吹散了她那黑白相间的乱发。老妪高兴的劲头还
  没过几秒钟,身子忽然一僵,歪着头,张着嘴,又怨毒地望着寐生,,看起来,
  恐怖无比。
  寐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眼吓了一跳,连手里的馒头都掉了下来。
  「咳咳咳咳……」老妪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着寐生道:「你!你!你」。
  「不得好死!嘿嘿嘿嘿」。老妪拄着拐杖往地上用力地敲了几下,可惜她老
  迈无力,险些摔倒在地。
  一瞬间惊吓过后,寐生的心快速镇定下来。他灵光一闪,后退一步,回了一
  句:是吗?哦?如何死法?他尝试能不能借机搭上话,他想要试试是否可以套出
  话来。
  「咳咳……嘿嘿嘿嘿」。
  「你将要被街头的野狗咬死!野狗专咬你这种贼人!你的心坏透了」。老妪
  往前一步,嘴巴紧咬,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这一句让寐生不好接话,灵光一闪,他于是做出害怕状,道:「姐姐,我可
  是刚刚吃了你的包子啊?照顾了你店里的生意啊!贼人怎么会吃你的包子呢?」
  「包包包……包子?胡说」。老妪搔了搔头,跺了跺脚。「我的店刚刚才打
  烊……今天来了许多客人,怎么还会有包子给你找个贼人吃?」。
  果真是思维混乱。
  寐生从地上捡起馒头,展现在她眼前,道:「喏,这不就是么?」。
  「嘿嘿嘿……小小贼人……竟敢欺骗老娘」。老妪表情凶狠地道:「这明明
  是一块石头!咳咳咳咳……」她似乎用力过猛,原本歪着的头垂地更倾斜。
  「咳咳咳咳……」老妪有些喘不过气来,开始连连咳嗽,表情狰狞又痛苦,
  身体似乎又僵住了。若是让寻常人看到了,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寐生见她这般诡异模样,便欲上前查看。这时,外面又一阵风灌了进来。寐
  生感觉身体一凉,而眼前的老妪像是在冰冻过后的瞬间解冻。
  「咳咳咳咳……」老妪身子忽然往下一倾,又开始低头咳嗽起来。
  寐生的动作被突然地打断,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好一会儿,老妪才直起身来,一眼便看到了他,嘿嘿一笑道:「孩子,包子
  好吃吗……」。
  这思维似乎是回到了刚刚发疯之前,寐生暗想。
  「好吃好吃」。寐生道。
  「咳咳咳……那就对了,姐姐家里的包子可是当地一绝」。老妪似乎感觉身
  体有些累,顺手在地上找了一张矮凳,坐了上去。
  「谢谢姐姐的包子,不知道姐姐是叫什么姓名?」寐生问。
  「名字……」老妪似乎有些迷惘。
  「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老妪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咳咳咳……怎么记不起来了……?」。
  寐生见状,暗道:看样子已经疯透了。
  「不对……应该我先问你,你叫什么……」老妪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猛然
  抬头看向寐生,那一双死鱼眼犹如恶鬼。
  「我叫斛律鹰」。寐生道。他之所以这么叫,是想用斛律来刺激一下老妪,
  看能不能刺激出什么来。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老妪听到斛律鹰这个名字,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依然盯
  着他又愣愣地道:「你叫斛律鹰啊……那我呢?我叫什么呢?」说完又低着头喃
  喃自语起来。
  寐生见她想不起来,又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不……我还有一个儿子……他叫小黑子……」老妪埋着头,回答道。
  「那你儿子呢?」寐生再问。
  老妪抬起头,摸摸怀里,感觉空无一物,又四处张望起来,喃喃道:「小黑
  子……小黑子……」。
  寐生感觉自己的问话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点,正欲再问。忽然,他听到外面传
  来一阵脚步声。
  不好。
  瞬间,寐生启用迷踪术,身子嗖的一闪,化作一道残影跃到了房梁上。他屏
  住呼吸,将身体小心地藏在房梁后,偷偷地拿眼睛往下面看。
  老妪似乎对寐生的突然消失毫无知觉,还在念叨她的小黑。门外的脚步声越
  来越近,寐生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两个男人。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羊叔,这里这么偏僻,只有一个疯婆子,哪有男
  人说话,我看你是偷偷跑出来心虚妄想的」。外面传来青年男声,正是大风。
  接着,羊叔那沧桑的声音响起来:「先进去看看再说」。
  不一会,两人便走进屋子。这时,寐生才看到羊叔的样子。一身戎装,身材
  中等,长相朴实,一脸胡茬,看起来四十出头。而旁边的大风身高比羊叔略矮,
  嘴角冒着细短的胡须,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
  羊叔举着长戈,一脸谨慎地盯着前面。他先是四处看了一看,然后又往里面
  走。大风也举戈随后。
  「踏踏!踏踏」。两人来到老妪面前,见她垂头自语,便又四处望了望。大
  风道:「羊叔,我说没人吧!你还不信,看看这屋子脏的,怕是很久没人来的,
  这里就只有这个疯婆子」。
  「别说话」。羊叔打断了他,他的眼睛仔细而地查看屋子内部,耳朵静静地
  听,似乎在捕捉着什么。好像的确没有人。
  他暗想:「难道是听错了?」。
  「喂,老太太,就你一个人吗?」大风问她。
  「小黑子,我的小黑子……」老妪好像并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自个儿又开始
  唠叨起来。
  「得了!这个疯婆子整日里胡言乱语的毛病还没有改」。
  「羊叔,小黑子是谁啊?」大风问他。
  羊叔看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怎会知?」他说完便往屋子左侧的帘子
  处走去,他站在帘外用长戈跳开帘子,往里面一看,床榻上铺着一块被褥,柜子
  上放着一副碗筷,还有一个屏风,一个铁箱。除此,别无他物。
  「看来确实没有人」。羊叔转身又退了回来。
  大风笑了笑,道:「羊叔,我说的没错吧。这里这么阴森,只有一个疯婆子,
  哪个人傻,会到这里来啊?」。
  羊叔走到疯婆子面前,先咳了一声,见其没反应,便说道:「你的小黑子怎
  么没见着?莫不是跑走了?」。
  疯婆子一听这话,似乎受了刺激,立马站起身来,双手直摆,叫到:「胡说!
  胡说!小黑子是我儿子,他……他只是出去玩了……「「你……你们是什么
  人!找黑子做什么……嘿嘿嘿嘿……」疯婆子继续叫。
  羊叔老早就听人说过这个疯婆子,也不知是斛律府什么人,在这住了几十年。
  他几年前在院外也见过,那时候似乎还比现在正常一些,隔几年没见,现在
  更加糊涂疯癫了。
  他叹了口气,道:「老人家……三年前……我还给过你一个炊饼,不记得了
  吗?」。
  疯婆子若有所思,「咳咳咳……」又连咳了几声,自语道:「炊饼……炊饼
  ……」。
  「嘿嘿嘿嘿……炊饼……好吃……」她拄着拐杖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起来,
  大风这时候说道:「这看着也怪可怜的」。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
  里面是两块冒着热气的大花卷馒头,他悄悄地放在了凳子上。
  羊叔见他这样,并未阻拦,眼神反而透着欣慰和赞赏,暗道;这孩子虽然有
  些粗枝大叶,但心地还不错。
  寐生见之,心道:这一老一少,倒真有意思。
  疯婆子晃晃悠悠地,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她看到大风的举动,脚步竟然加
  快,来到两人面前后,她仰着头往大风面前一伸,「嘿嘿嘿」怪笑几声,那模样
  像极了一只恶鬼。「啊」。大风吓得连退好几步,被羊叔扶住了肩膀,才止住踉
  跄的身形。
  疯婆子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指着他们,声音颤抖地道:「……奸贼……奸贼!
  还想骗老娘……没门!「「滚……滚……」她拿起凳子上的花卷就砸向了二
  人。
  「这……这个疯婆子!果然像是他们说的,见第一次不想要再见第二次」。
  大风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手里的长戈随着他的颤抖而颤抖。
  羊叔深深地看了一眼愤怒的疯婆子,此时,他也感觉有些渗人,这个疯婆子
  越来越恐怖了!他转头拍了拍大风的肩膀道:「快走吧!巡逻换班时间到了」。
  大风随他快速出了屋子。
  寐生清楚的看见下边的动静。
  疯婆子追到房门口才停了下来,她斜靠着门,像是一根枯死的老树根,在阴
  风里发出阴恻恻的笑声。一边笑一边喃喃自语,「贼人……天大的贼人啊」。
  「咳咳咳咳……」许久过后,她似乎是累了,又开始咳嗽起来。她将门再次
  关合,月光被阻挡在门外,屋子里一下陷入的死一样的黑暗之中。
  疯婆子拄着拐杖又屋里面走,拿起地上的扫把,竟然开始扫起地来。她一遍
  静静地扫,嘴里一遍念叨着什么,不过这一次说的很模糊,寐生没有听清楚。
  确定了外面没有人再进来,寐生一个闪跳已经到房门口,紧接打开门,闪了
  出去。将门关好后看看天色,子夜已经过去大半了,寐生决定先回去休息好,准
  备明日的采桑事宜。
  回到了兰苑,他躺下床上,脑子里还想着刚刚那个疯婆子。
  「这个老妇人能住在斛律府,就算不是斛律家的人,那至少和斛律府也有些
  渊源。只是为何会发疯?疯了却没人照料,看那个馒头,应该是每天都有人送饭。
  那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其中是否藏着一些秘密呢?」寐生闭着
  眼在心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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