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花开》分节阅读_61

  打电话。”陆战勋简短的说。
  林以青点点头:“洗漱吃饭吧。”
  “你先吃,一会儿我捎你到学校。”他向主卧,林以青向外,背对背的两个方向。
  陆战勋刮胡子的时候手一顿,忽然意识到林以青表现的完全不是个刚在他身下情动过的女人,她清淡的性子让她看起来极特别,好像天地间没什么可让她在乎了一样。
  突然又想到,第一次相见时,她挂在他身上,他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一抹炙热,那样的只属于女人看男人的专注眼神,他从不自作多情,类似的眼神他看多了,非常明白是什么。可之后几次相见又不一样了……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陆战勋从小就是一个很理智之人,这种理智包括处理周围的人和事。
  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喉咙还是有些疼,但比昨晚上强,龙脉上分明还有着肿胀,那是她留给他的针孔。想到她那些卖力气的举动和守护,他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出来一看,她摆了两碗米粥,上面摆着整齐的筷子,四个小笼包,一盘小咸蔡,本来他急着走不想吃,但见她温顺的坐在那等着他,见他出来,很柔软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就耐心坐下来。
  两人安静的喝着米粥。陆战勋是自小养成食不语的习惯,而林以青是长年累月的没有说话之人。简单的早餐,只有外面偶尔车路过的声音。
  吃完后,这次是林以青刷的碗筷,她手脚利落,很快的就收拾好,拿上她的东西,随他出去。
  早晨鸟语花香,阳春三四月,一年中最好的时光,一阵春风吹来,小区绿化区的花枝随风轻摇曼舞,像个羞涩的少女。东方阳光正好,林以青抬起头,刚一触及就被刺的有些睁不开眼来。
  林以青发现陆战勋将车开的很快,虽然脸上看不出情绪,心里明显装急切。刘梦瑶说孟家不同意孟星月和陆战勋交往,在她听来看来,陆战勋也很在乎的,那么孟星月在陆战勋心中是一个什么位置?她想起今早上他说‘一个妹妹’住院抢救。妹妹这个词不错,至少是被关爱呵护的对象,可以让他为之出头,做一个好哥哥。
  陆战勋发觉车里过于安静。几次以来好像他不说话,林以青就不会起头。虽然心里担忧着孟星月,但因为她在,有些分神,他偏脸看了眼,笑着问:“你总是这么安静吗?我都怀疑昨晚的到底是不是你,莫非是个狐狸精?”
  窗外车来车往,非典没有减少流量,大灾大难面前,人们心里害怕也没用,不得不面对了,生活总要继续。林以青回过神来,反问 “没有吸男人精魂的狐狸精怎么配称为狐狸精?”
  闻言,陆战勋低声笑起来:“怎么,遗憾?”
  “我是好人心家的女儿。”林以青秀美微微的蹙起,几分无奈的说:“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就卖乖。不,也不是,你明显的是在撩拨我,想看我如何不自在,可我偏就不表现出来,对不起了,无法满足你的心意。”陆战勋,我是好人家的女儿,而我脱了衣服钻进了你的被窝,任你各种放肆,你知不知道,那是因为爱你,虽然我们的感情基数是10%。
  陆战勋笑意不减的问“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
  “小小年纪,竟是千年的道行,不简单。”陆战勋在心里想着,可不是千年道行吗,淡定自若,神清目明的他都要给她竖起大拇指了。
  “就算道行再深有什么用,早晚有一日也会散去所有内丹,魂飞魄散。说着说着林以青浅浅的笑:“好了,到了到了,别开过了,这里停下就行,换个门口走,我算是怕了东门……”
  林以青微扬着下巴,配上她乌黑浓密的睫毛和翘起弧度的眼角,美态十足,笑容之间好似凝了秋魄春华的清灵之气,带有淡淡水雾之韵,三分柔软,七分飘渺,让人想一把拉住她。
  陆战勋手微动便握住她的手,他大拇指用力捏住她的虎口处,在林以青惊颤的目光里,他另一只手伸出,一握一推。
  林以青只觉手腕处沉甸甸冰灵灵的多了一物。
  他眯着眼好像是欣赏,满意的笑了笑:“正好。”而后收回双手又扣在了方向盘上,低声说“注意安全。”
  林以青看着那碧绿色晶莹剔透的镯子,静静的看了几秒:“你也是,注意安全。”她挥手告别,轻声嘱咐:“慢点开。”
  陆战勋点头,车缓缓滑行,渐行渐远……
  林以青走在校园里,周围的同学们都是健步如飞,有一些将口罩戴的严严实实,她此刻的心就像河水一样漂流荡漾,那是一颗寂寞的心在跃动,因为知道无法遏制,无法冥想,所以随波逐流。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
  ……
  陆战勋到了医院病房,看见了孟家人,他们见到他有些呆愣,他走到孟父跟前稳重礼貌的唤了声:叔叔。
  孟父一瞬间老了许多,虽然极力撑着体面,但眼显疲态。他点点头,在这位陆家小辈面前已经说不出什么,一切都是自己夫人的冲动决定才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孟家颜面不保不说,这一切都像个大笑话。本来一条两全其美的路如今竟走进了死胡同。不但得罪了陆家,还让宋家牵扯到话题中心,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怕是有点‘耳朵’的都知道宋河与自己女儿昨晚的事了,亲家结不成该结成仇家了!
  陆战勋问好后,直截了当的问:“叔叔,星月现在怎么样了?”
  孟父从心里是很喜欢沉稳温和,含而不露的陆战勋,但宋河对女儿痴心一片,他爹虽然酒桌上一句联姻的玩笑话,自己却不能轻率以对,再者宋河也算有野心有抱负的青年,虽然性子急点,人还是很有干劲的,迫于形势不得不选择,而这次星月回国的事上,陆战勋做的谨慎周到,成全了彼此的颜面,他根本无法责怪。
  星月和他从小在一起,抛去那些虚妄的东西,陆战勋能第一时间来探望,也足以说明他的关切之情,自己委实无法再冷漠对之。
  心中叹了口气,孟父开口道:“好在发现的及时,手术算是成功,但日后少不了复健,脑震荡在观察期,希望不会留下太大隐患。”
  陆战勋呆了一上午,直到孟星月麻药过去醒来,她嘴上有些胡言乱语。要么是学校的事儿,要么是喊痛,要么问宋河去哪了……她好像忘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见到陆战勋,很惊讶的叫着他四哥。
  医生做了简单的测试,大脑智力和语言表达都没有问题,脑震荡缓解一个星期就会恢复。
  这天下午,宋家也来人了。
  宋家最有说话资历的人在陆奶奶的一通电话后让宋河和他爹一起到医院去探望帮忙,宋河很晚才走,这已经是一个态度,孟父明白了什么。
  53,如雪
  一个月后,孟星月去了深圳一家疗养院去疗养,那里有先进的设备,环境也好,胸骨还好,她的左脚跛了,至少要八个月坚持锻炼才能恢复,但从此走路不能过快。自从恢复意识后,她依然忘了那晚上的事,或许真如医生说的她是下意识在回避疼痛。
  林以青在赵刚那听到了消息,心中那口气依然在那里,做了就是做了,孟星月的好坏什么也不能说明。她在学校认真的写论文,两耳不闻窗外事,交了初稿。
  不料四月份,b市非典型肺炎的发病情况骤然严峻起来,一些国家相继对中国公民入境采取了限制措施,绝大多数出境访问团和旅游团都取消了行程,在这样的情况下美国大使馆虽然没有声明,但对于孙玲媛来说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真怕黄了,她惶惶不可终日。
  孙玲媛苦恼极了,她的同学们都认为此行难以实现了,只有林以青鼓励她,劝她不要灰心,继续下去,办到哪步算哪步,不行再说。
  4月4日,两个4,简直死定了!孙玲媛拉着林以青在街道旁简直痛恨极了这样的安排。不过她必须得按约定来到秀--水街的签证处。
  林以青好人做到底的奉陪,她们只见门外的警卫和前来办理签证的人都戴着口罩。签证处入口处的门上贴着一张白纸打印的通告,内容是凡有发烧、咳嗽及其他流行迷人冒症状的人禁止入内,整个气氛让人感到几分肃杀。
  大厅里面的人不算多,没一会儿就轮到孙玲媛,隔着玻璃窗,签证官只用生硬的汉语轻慢地问了三句话就ok了,一共没有两分钟,有关非典和身体状况的事只字未提。
  孙玲媛简直不可置信!出来后连跳了三次,用力的抱住林以青:“以青,妹妹,你真是我亲妹妹,我的贵人,我太感谢你了,亲爱的,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一句话万死不辞!”
  这是林以青近一段时间来最开心的一件事,那么努力生活的孙玲媛本就应该被老天庇佑。两人没敢坐公交,又打车回学校,车上,孙玲媛还在耍贫,学着最近经典段子,豪放的说:等非典过去,老娘想发烧就发烧,想咳嗽就咳嗽,去医院就去急诊室里挂呼吸科……逗得司机笑声不断。
  林以青不再刻意想什么,她认真的准备毕业之事。期间顾建城来看过她,给她送来很多新鲜水果,还有口罩,板蓝根,叮嘱她一切小心。临走时对她说拒绝了那些相亲对象,以后把精力全身心的都放在事业上,还小声的告诉她,这辈子他想娶的人是她……之后发生了一件措手不及却也不算令人意外的事,赵刚发短信说已回了h市,罗小飞被人围堵后犯了事,省厅下来人抓的,他要去想办法帮忙疏通。
  林以青立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虽然那叫大平哥的团伙早在两个多月前的严打期间就被打散,但影响还在,赵刚回去能怎么样,他身上也有事儿,罗小飞在里面不会咬他,不代表那些认识他的人不会出卖他,回去很可能会被牵扯进去。她飞快的发短信:你不要轻举妄动,马上离开h市去南方躲避,我来想办法疏通,至少我现在和张振还熟悉。
  其实林以青是在安抚赵刚,以张振的性格,她去找纯粹是自撞南墙。
  校外的云南米线店里,周围的同学们边吃边一起看电视上新华社的简讯,这样的时刻,一艘潜水艇在zg临海海域失事,艇上近百名官兵全部殉难,这个消息对已经生活在sars恐惧之中的国人,无疑是雪上加霜。一死还死了那么多,然而官方媒体这次史无前例地报导海jun潜艇失事事件,应该说是新闻界迈向诚实、独立的一大进步,可喜可贺。而这类事件,在对媒体的严格掌控中,从来就没被批准报导过。
  但简单的机械故障到底是不是主要原因?外媒就此事开始了各种猜疑。
  林以青眼睛虽然盯着电视,但什么也没看进去,她想了半天,终于站起身走了出去,拿出手机给陆战勋打电话。自那一别后,陆战勋突然忙了起来,近一个月,他们虽没再见但每天都联系,不频繁,就是每天一条短信,算是报平安。她不知道这样的短信何时会结束,但她不刻意再躲避,也不再费尽心机,因为她累了,唯有顺利毕业是她目前的支撑。可是,又有事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还是要耍心眼儿找捷径啊,这可怎么办呢?她的命!那就来吧!
  “怎么了?”陆战勋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林以青觉得他声音不对劲,沙哑低沉中还有着说不出的疲惫。她眉头微蹙,沿着路边慢慢的走:“我今晚要坐火车回老家。”
  陆战勋眉头立马皱起,低声的问“这时候回去?”
  林以青轻嗯了声,也是低声的回:“我一个表哥被公安局抓了,以前他没少关心我,帮助我,我是一定要回去看看的。”
  屋里都是人,他边向院外走边问“犯的什么事?”
  “他混社会的,打架斗狠常有,但我知道他不是坏人,是被别人咬进去的。”林以青站在一处,看着柳絮漫飞,仿佛雪花在飘,她最讨厌雪天:“我回去找找人,实在不行,就和周围朋友亲戚凑些钱先把他保释出来,监狱不是好地方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他蹲进去,你自己在这边注意身体,可别再生病了,多保重。”说着说着,她嘴角弯起。
  陆战勋按了按额头,低沉的说:“别回去,你一个女孩子回去能顶什么用?”他随口又问:“现在人关在哪里?”
  林以青双唇轻启,一字一字的缓慢说:“在省会t市的望江路公安局。”
  陆战勋看见家里又来了人,还需要他帮着应酬,便飞快的问“你哥哥什么名字?”
  林以青心口忽悠着。
  “我问你呢!”陆战勋头疼不已,心情不好口气便有些冲。
  林以青垂下眼,低声的吐出三个字:“罗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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