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第六章亲昵

  p谢拂翻了个白眼:“先前并不是装的,”她一面说,一面反手指自己,“警告你,别气着了我,你大兄对我可是客气的很”
  “是,他对你极客气,摆明是生气了,还得装着大度,不能计较。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宇文舒负手而立,左三步右三步的踱了一会儿,等来回踱步完了,竟提步往谢拂方才坐的那张胡凳过去,再一撩长袍下摆,就稳稳当当的坐了下去。
  谢拂见了他这样一番动作,xiōng膛处剧烈地起伏了一阵子,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动了心念。
  她同缪云几个一招手,示意她们叫上茶来。
  当碧玉凸耳纹的小杯放到宇文舒的手边时,他才稍稍蹙了眉:“我不爱吃茶,你这一向不知道吗?”
  谢拂心说我当然知道了,只面上又不动声色,端的一脸无辜,冲他摇摇头:“我如何知道你的喜好?”
  果不其然,宇文舒一时气结,丢了个“你”字,却又半天说不出后话来。
  也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如何,不爱吃茶的人,竟抬手捏着小杯往嘴边一送,只见他左手微抬,便将把一整杯的茶,一饮而尽。
  吃完了,宇文舒的眉头就锁的更厉害了。
  谢拂是吃了一大惊的。
  宇文舒这是
  她前世和宇文舒交道打的算多的,甚至于在她闹着要嫁给宇文郅那几个月里,宇文舒还没少上门来劝她。
  不过彼时她又如何听得进去?只一心以为宇文舒是求而不得,才说那些话吓唬她,又顺带着败坏宇文郅的名声罢了。
  如今想来宇文舒那时候实实在在是为她好来着,也许他早就看穿了宇文郅的诡计,知道她将踏入万丈深渊中
  谢拂小嘴一撇,嗫哝着咂舌:“不爱吃就不吃嘛,谁bī着你似的。”
  那小玉杯很是jīng致,宇文舒拿在手里把玩着,滚了几滚,茶杯里残留下的些许茶渍就滴在了他手上。
  宇文舒盯着几滴茶渍看了会儿,才侧目看谢拂:“我在想,这只杯子,你是不是也用过。”
  “轰——”
  谢拂的小脸立时憋的通红,两只耳尖也可疑的红了起来。
  “你你”她手尖儿颤着,虚空指向了宇文舒,磕磕巴巴的你了半天,才丢出四个字来,“登徒浪子!”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宇文舒眉眼俱笑,倏尔将身子前倾,隔着黑漆描金边的四方矮几小案,脑袋就朝谢拂的脸前靠了过去。
  缪云站在廊下,看的胆战心惊,很想要想迈开腿上去将她主子“解救”下来。可是旁边儿的瑞珠却一把攥住她,死活不肯叫她动,还不停地朝她努嘴。
  缪云顺势看过去——
  谢拂张口就啐宇文舒,偏开了脑袋,连连躲了他两把:“谁知道你的龌龊心思!”
  宇文舒不恼,反倒朗声笑起来:“那你就是知道了。”
  “你你无赖!”
  两世为人,宇文舒话里的意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他前世不是这样的啊谢拂抿chún,红着脸,腾地就站起身来:“缪云,缪云过来。”
  缪云听见叫她,才动了腿,往那头快步而去。
  “送客,快点送客。”
  谢拂话里有些急,摆明了是想快点儿打发走宇文舒。
  宇文舒随着她站起身来,同缪云摆摆手:“不用送,我认得出府的路。”
  谢拂一时语塞,这个混球!
  “谢五啊——”宇文舒背对着谢拂,走出去了步,又突然顿住,细细的音调略扬了几分,掐着嗓尖儿叫谢拂。
  谢拂懒得搭理他,只从鼻子里挤出重重的一声“哼”,却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走远一些的人。
  可是宇文舒见她如此,反倒更高兴三分。
  他转过身来,盯着谢拂红扑扑的小脸儿看了半晌:“你谢五用过的东西,她们怎么敢拿出来待客呢?你方才是在害什么羞?”
  谢拂一滞,宇文舒是故意的他是有意调侃她!
  她一跺脚,张嘴便要骂人,可是往前看过去,宇文舒却已经走远了。
  于是谢拂就更生气了。
  缪云吞了吞口水,扶着谢拂要往屋中去:“女郎消消气吧”
  谢拂立时一眼扫过去:“你还说,你怎么不帮我!”
  “女郎今次怎么”缪云心说我也得能chā得上嘴,只是谢拂在气头上呢,这话她又不敢说。
  她欲言又止,反倒叫谢拂稍稍冷静了些:“嗯?你想说什么?”
  缪云扶着她往廊下走了几步,一面走,一面轻声细语的回:“女郎从前也常跟三殿下拌嘴,但是今次却有些有些孩子气,我瞧着,似乎还透着点儿亲昵在里头”她大约是怕谢拂要骂她,话说的是吞吞吐吐,说完了,还赶紧补一句,“也许,也许是奴婢想岔了。”
  殊不知,缪云的话正如当头一bàng,正好打得谢拂灵台清明一片。
  她重活一世,与两位兄长撒撒娇,自然是没什么的。
  可是对上宇文舒时,她分明还没弄清楚,宇文舒待她究竟是不是与宇文郅同心怎么就带上了亲昵?
  “你是说我与他,很亲昵吗?”谢拂脚步顿住,不肯再走。
  缪云扶着她的手也僵了下:“感觉是的方才大殿下给女郎带了那么些药,可女郎全没看在眼里,还有前头王家大郎这三天每日都来,cào的心大了去,可女郎醒了,也不见他。反倒是这位三殿下”
  于是谢拂明白了。
  是因为她对王岐和宇文郅的疏远,在缪云眼里,有了一个极鲜明的对比,故而缪云觉得,她待宇文舒格外的亲厚。
  “那你觉得,我待王岐和大王太疏离了?”
  也许是她的声音过于清冷,叫缪云打了个哆嗦,提了裙摆就要跪她。
  谢拂反手托住她左臂,稍稍使力的向上一提:“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这不是责问,你也无须跪我。”
  缪云的一颗心还提着,倒是不跪了,只是再开口时,话是再三思忖过的:“我始终是个下人,可我好歹跟着女郎一起长大,又随着女郎一起到建康来,这几个月之中,王家大郎待女郎很上心,还有大殿下就连二殿下也是这样的。从前,从前女郎不这样”
  从前?
  谢拂深吸一口气,合眼深思,眼中的潋滟波光被掩下来的长睫遮住了大半。
  从前又是如何呢?
  她犹记得前世,她刚到建康的那几个月里,跟王宜王稚她们经常一起弄个什么百花宴,把这建康的贵女们邀请来,坐着笑谈一二日。
  后来过了有一两个月,先是王岐常到谢府走动,也不为别的,不过是她去王家的次数多了些,大约是招人惦记了。
  可王岐这一走动便又招惹来了宇文郅和宇文聪。但是无论是哪个,谢拂都从不曾表现出明显的疏离和躲避,她真正从心底里疏离的那个人,是宇文舒以至于到了后来,宇文舒的一腔爱意,全都被她忽视了。
  其实并不是看不见的,只是她不想搭理宇文舒罢了。这个人,压根儿没叫她看上眼而已。
  怪不得缪云这样吃惊了
  她莫名其妙的昏睡了三日,又毫无征兆的醒过来,然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居然对宇文舒是百般亲近了若换了前世,宇文舒还能在她的小院子里讨上一杯茶?还能这样调侃了她之后却毫发无损的走出去?
  谢拂的四平八稳,在宇文舒这里从来都是不端的,只怕早该把那只碧玉杯砸到他身上去才能解气的。
  “原来,我从前竟是那样的啊。”谢拂回过神来,悠悠地叹息一声。
  缪云一时不敢说话,只是盯着她偷看了一眼。
  谢拂眼神从她面上扫过,反托着她的手紧了紧:“那可能是我从前疯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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