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第八章讥讽

  p王稚撇了撇嘴,似乎是不服气,可碍于在人前,不好说什么,就愈发捏紧了手里的白玉杯,泄愤似的,一扬手,便吃尽了一杯的茶。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宜斜了她一眼,咂舌两声,一言不发。
  缪云看的有些心惊,只忖着她们家这位小祖宗什么时候才打算吱个声儿,理一理这两位娘子,可别一直这样晾着人家才好。
  过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缪云鬓边的冷汗都落下去好几次时,谢拂才悠悠‘转醒’了过来。
  谢拂嘴里嘟囔着叫了缪云一声,拿右手的手背揉了揉眼,发髻拱的有些乱,鬓边散落下来好几缕发丝,连她小憩之前未去的那支嵌碧玺两心如意簪也不知散到了哪里去。
  缪云几步上前去,扶着她坐起身来,又招呼瑞珠取了引枕来,搁在谢拂身后,叫她安生的靠了上去,才另又倒了茶水与她。
  谢拂一一做毕了,左手白嫩的手指捻着几缕发丝,挽了个花儿,就别到了耳后去。
  再一抬头,像是才瞧见了王宜和王稚,一时惊讶的呀了一声,旋即灿烂又俏皮笑就在脸上绽放开来:“你们在呀?”
  她一面说着,一面又虎了脸瞪缪云:“怎么不把我叫起来?叫客人等着,成什么体统?还有没有些规矩了?”
  缪云知道她在做戏,便很乖巧的袖手立到一旁,同她纳个福,口中一面又念着些告罪的话。
  王宜心头升起一股子怪异感,稍稍眯了眼,盯着谢拂打量起来。
  可是王稚没心气儿,就先自顾自的替缪云求饶起来:“你骂她做什么?先前以为你醒着,就领了我们进来,想是你睡糊涂了,她回了你的话,你迷迷糊糊的应了,这才叫我们进屋里来,谁又料到,你还没睡醒,难不成还把我们撵出去啊?自然是在这里等着了。况且你大病初愈,我们等一等也不妨事,叫你起来做什么?”
  她说着,手里的小杯早就摆到了一旁的圆肚子半高桌上,手肘撑在膝头,双手合十把小脸儿捧在手心儿里:“这会儿怎么样?还难不难受?我听说大王和三王来过了,”她一面说,一面拿眼睛往这屋里角落的四口大箱子斜,“我进屋就瞧见了,这不像是你屋里会摆放的东西,黑漆漆的,是他们带来的吧?”
  王宜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谢拂觉得有趣,更打定了主意要逗一逗王宜,就压了压太阳xué,藏起满心的笑意与调侃:“是,我才醒,之前你们大兄也来了一次,我觉得身上还是不好,就不好相见,托了两位兄长好生送他。可没过多久,两位殿下就来了,我二兄好话说了一车,大王不见我无恙就是不肯走”
  她一面说,一面无奈似的长叹了一声:“你说我这病一回,也不知道惊动了多少人,这回大王送来这些药,听他说还是特意进宫同圣人求来的,那这样一来,岂不是连宫里面都惊动了吗?”
  王稚没心没肺,听了这话咯咯的笑起来。
  再看王宜呢?她一双眼眸暗沉的厉害,连一向看着和善的那张脸,此时在谢拂看来,都有了些许狰狞之色。
  谢拂咦了一声:“二娘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
  王稚撇嘴白了王宜一眼,扒拉着裙摆不说话。
  王宜轻咳两声,拿手上那方帕子掩了掩chún:“我想来你此番病倒也不是没迹可寻的。”
  谢拂一道好看的柳叶眉就蹙了蹙:“这还有什么说头吗?”
  “自然有的,”王宜又变成了那个大方得体的王宜,仿佛方才神色骤变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一样,软声细语的与谢拂道,“你这屋里本来就不透光进来,如今还叫人弄了这样两帐纱遮住,成日里捂着,人的jīng气神儿都养没了。我才坐了这么一会儿,便觉得xiōng口闷得厉害,你长久住着,对身体自然没什么好处。”
  谢拂心下冷笑,心说你xiōng口闷,可不是我这房子的问题,又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自己屋里的纱帐,心头隐有了别的想法。
  仿佛连王稚都对她这说法不屑一顾,而为了证明这个不屑一顾,王稚还讥笑出了声:“阿姊什么时候跟人学了看风水的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王宜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恨铁不成钢的剜了王稚一眼。
  这姐妹两个在谢拂面前打起擂台来,谢拂也懒得劝和。因她心底是知晓的,王稚在前世就打从心底里不喜欢王宜。
  以前呢她没深思过这究竟是为什么,还为这个几次都觉得王稚没规矩。
  毕竟王宜算是长姊,王稚每每在人前挤兑王宜,而王宜都端着大度的不与她计较,是日常了,便叫谢拂觉得她很是没有教养,且一向都是王宜对她处处忍让。
  可是如今再回过头来看,谢拂自然就又有了另外一层的看法。
  大抵王稚活得坦荡荡,就不大看得上王宜那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尤其是人前人后她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更叫人觉得恶心。
  这种恶心,现在正好就跟她不谋而合了。
  于是谢拂笑了。
  曾经有人说过,谢拂若是正经一笑,万物失色。
  她眼下脸色还有些白,是没将气血养足了的症状,可这样带着病态的美人儿,施施然绽出一个灿然的笑来,也立时就叫王宜和王稚都收了声。仿佛她们此时再说什么话,吱什么声,都会惊扰了眼前的美色,都是一种亵渎和不敬。
  谢拂将丹凤眼微眯,细长成了一条缝,别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意味流露出来。
  那眼神在王宜身上扫过,从头到脚的将王宜打量了一遍,而后她掩chún嗤了一声:“你既学了这一手本事,回头也该好好替我看一看。我也觉得今次病的古怪,要真是这房子的风水有问题,我得叫四兄给我换地方了。”
  王宜的脸上便一时青一阵红一阵,大约是羞的厉害,最后索性就把脑袋低垂了下去,只是又恶狠狠地白了王稚一回。
  王稚耸肩,一点儿也不惧怕她,反倒拱着谢拂又玩笑了她好一阵子,才收手作罢。
  谢拂与她二人客套了足有半个时辰,直到瑞珠端着药碗进屋来,才叫缪云送了客。
  药谢拂是没吃的,她自认为一点儿病也没有。她之所以会昏睡三日不醒,这不过是老天爷给她重生寻的一个契机罢了。
  反正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她是打死也不会吃的。
  故而缪云送了人回到此间,见到的就是自家主子撒泼无赖不肯吃药的这幅场景。
  缪云一时觉得头疼,揉了揉脑袋,提步上前,从瑞珠手里接过白玉药碗,连声的劝:“女郎既然是病了,就该好好地吃几服药,不吃药如何才好起来呢?方才女郎还应了王家两位娘子五日后的百花宴,身子若是养不好,二郎君是不会放女郎出门去赴宴的。”
  “快拿走,快把这黑漆漆的东西拿走,”谢拂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那碗药汁,一脸的嫌弃,“身子究竟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然你去回二兄一句,再叫他请个大夫来与我诊脉,端看我的病是好是不好。”
  “这”缪云见她油盐不进,一时无措,跟瑞珠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就是拿谢拂没有办法。
  闹到后来,药也凉了,便也吃不了了,谢拂索性闷头装睡,压根儿不再理会她二人,她二人无法,只好端着药碗,悻悻的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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