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之痒》第 3 章

  人来跟我抢儿子了。
  他接起电话:“妈?”
  “吃过了,躺着呢,想我了啊?”
  “这周不行啊,我明儿就出差了,回来怎么着都得十天半个月的,你要实在想我了要不我明天上午回去看看您?”
  “什么啊……妈你别又弄这事儿。”
  张子剑本来电话打得好好的,还一边用脚丫子勾我裤腰,说到这儿突然瞄了我一眼,然后穿拖鞋上阳台了。
  我看着他,笑了下。看他那心虚的模样不用想我都知道这是什么事儿。肯定是母上大人又要给宝贝儿子相亲了。
  我接着看我的电视,过会儿张子剑趿拉着拖鞋回来了,看着我嘿嘿一乐。
  我睨他一眼,他摸摸后脑勺,“我怕吵着你看电视,特意上一边打的电话,你说我乖不乖?特听话吧?”
  我扬了扬眉毛,就当是认同他。
  宝贝儿子到了适婚年龄了,母上大人着急也是难免的,更何况人这儿子是个金儿子,好姑娘一把一把的挑,多好的都配得上。
  刚开始母上大人给安排相亲的时候张子剑特紧张,第一次相亲回来,我开门一看,他自己特意买个搓衣板跪上了。我哭笑不得,踹了他pì股一脚,这傻`bī的脑回路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后来他见我并不怎么为这事儿生气,也就不那么紧张了。次数多了也不每次都告诉我,他不想给我添堵,我也就懒得猜。
  我也不是不在乎,是太相信。
  我知道他不管相多少个,一千个还是一万个,最后都得赶在我下班之前结束,然后准时接我下班,跟我说句“宝贝儿我挺想你的。”
  张子剑总这样其实也累,他觉得特别对不起我,总想把我领他家里去,但我一直拦着不让。最主要的原因是母上大人身体不算太好,哮喘有点,心脏也不好。一直挺骄傲的儿子,突然领回个爷们儿说这是我媳fu儿,这事搁谁家都受不了。万一真气大了伤着身子,犯不上。
  再一个,我也有点怕麻烦。当初我在家出柜的时候难的啊,我现在想想都头疼。好在后来软磨硬泡的,总算是接受了。我不愿意再经历一遍这事,他闹心我过的也不痛快。倒不如先这么瞒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张子剑在我旁边坐着,一眼一眼地偷瞄我。我抬起眼皮看看他,问:“干嘛啊那么看我?”
  他摇头,过会儿戳戳我:“我想要。”
  我问:“要什么?”
  他摸摸我腰侧,十分不要脸:“要干你。”
  我木着脸:“要个卵,昨天刚要完今天还要?没了。”
  他不甘心:“我明天可就出差走了啊?十多天不回来你不想我啊?你不空虚吗?”
  我淡定地拿着遥控器换台:“空虚个卵。”
  他在我旁边哼唧了半天,并没有打动我,最后不情不愿去洗澡睡觉了。这就是心虚了,要放平时就直接扑上来撕衣服了,这还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估计这是向母上大人妥协了,说不准哪天又要去相个亲。
  母上也挺执着的,相了这么多回,一次都没成过,竟然还没放弃,而且还有点乐此不疲的架势,我一想想张子剑也挺可怜的。
  他心里对我有愧疚,那种深深的罪恶感源自于我存在他深深的脑海里,我倒是觉得没啥,也不想让他愧疚。但我总不能公开支持他吧?张子剑你去相亲吧,让你相你就去没事儿我不生气,去吧。
  那我得二成什么德行了。
  不过没想到这回的姑娘有点略嚣张啊,第二天早上电话直接打张子剑这儿了。母上大人约不上,行啊人自己约。
  第四章
  当时我俩都没怎么睡醒,倒不是她打的早,主要是这天周六,不用上班就一直躺着没起。
  他接电话的时候见是生号,还挺纳闷。
  “喂你好,我是张子剑。”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好像没太听清,最主要是他还不清醒,听不清就直接开扬声器了。
  这下不管他醒没醒,我是彻底醒了。
  那边声音还挺好听,软软的,听起来有点不太好意思,“你好……我是张蕾。嗯,阿姨让我给你打的电话,没打扰你吧?”
  张子剑看着我:“……”
  我睁开眼睛看他:“……”
  他慌张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攥着,捏来捏去,一边用眼神跟我求饶。
  但打电话的声音还挺正常,语气也一本正经的,“没,怎么了你说。”
  他这么严肃那边姑娘不太好接了,有点尴尬,“啊,我没什么事儿,就阿姨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张子剑:“啊。”
  那边也找不着话说,安静了三秒,她犹豫着说:“那要不……要不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俩吃个饭吧?”
  我一直看着他,他就紧紧攥着我手,跟那边说:“内什么,我今天就得出差,回来不定什么时候了,要不你别等我了吧,我这忙起来没时候。”
  他说的挺直接,姑娘估计没遇见过这样的,半天就只发出个单音:“啊……”
  “我这儿先有点事,咱回头再联系。”
  那边赶紧说:“行行,正好我也得出去一下。”
  张子剑挂了电话之后就失声了,只能紧张地看着我。我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他有点懵,不知道我什么想法,心里没底。
  我抽回手,闭眼接着睡。
  他试探着蹭过来抱着我:“宝贝儿?”
  我出个声:“嗯。”
  他不知道怎么说,晃了晃我:“我不认识她。”
  我闭着眼说:“我也不认识。”
  “就我妈给我张罗的,她昨晚给我打电话我都跟她说不行了,我也不知道这咋回事儿……”
  我说:“我也不知道。”
  张子剑估计快吓死了,他特怕我生气,我突然想起前天晚上还冲我嚣张地喊呢,还骂我sāo呢。现在半点气势也没了。
  这事儿我还真有点不是滋味。虽然我挺大度的,我可以不计较他那些,但你别让我听见啊是不是?这太刺激我了,我跟人约个电影你就作那么大一通,换个身份这要是我的话,我的妈呀现在天都得让他作出个窟窿。
  他自己也知道,现在整个人往我身上一趴,什么招儿都使出来了。
  “下去啊,压着我干啥呢?”我终于受不了了,推他一下让他下去,推不动。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的挺尸。
  “干嘛呢?装死啊?”我索xing也放弃了,就那么让他压着。
  我俩都不出声了,就肚皮挨着肚皮的喘气儿。在我都快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宝啊,你生气吗?”
  我不说话。
  他捏捏我胳膊,小心地问我:“你别生气行吗?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我绝对没有外心!绝对的!”
  我点点头,没睁眼。
  “这事儿我提前真不知道!回头我就跟我妈说,别再弄这些个,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这要是换我,我得扒你一层皮!”
  “……”
  我这人吧,其实生气的点挺高的,一般他要是不把我惹急了我都不生气。但我要真气一回他也是怕得不行,通常都不能善了。
  不过因为这事儿倒是不至于,毕竟他也挺无辜。再说他晚上还得出差,我从来不在他要出差时候跟他闹矛盾,路上还是安生点好,可能是狗血剧看多了,我怕当头淋我们一盆狗血。
  “这次还能有惊喜吗?”他眼睛blingbling看着我,“就像上次那种,我一开门见到你。”
  我答的干脆利落:“不可能。”
  我仿佛看到了他使劲摇着的尾巴在空中划了一个忧伤的抛物线,然后垂下去了。
  那晚我送他去机场,同行的还有他一个下属。飞机晚点四个小时,我陪他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半。他火气有点大,下属也不太敢出声。
  我看着想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就能吓唬吓唬外人。眼神冷冷的,眉毛也紧紧皱着,装出一副冰山脸。其实他是个狗pì冰山,那就是个活火山。我看着下属大气不敢喘的样子特别想安慰他一句:“不用怕,他装bī呢。”
  终于能登机了,他撵我回去,死冰山脸还挂着,冷冷跟我说:“开车慢点。”
  我点头:“是。”
  “遇上抢劫的你就把东西都给他。”
  我无力吐槽,“我开着车呢大哥,他要能拦住我抢劫那他得开至少俩车,为了抢我身上这点钱他也是蛮拼的哈?”
  下属“噗嗤”一声就乐了,张子剑瞪他一眼,然后又瞪我一眼,问我:“你跟谁犟嘴呢?”
  “……”
  “是不给你脸了?怎么跟我说话呢?”
  我淡淡瞥他一下:“还能不能装完bī了?”
  他终于笑了,一边笑一边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等我回来的,真是反了天了。”
  我懒得伤害他在下属面前那点心酸的虚荣心,听他又磨叽了几句,这才把他送走了。
  没办法,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怎么养儿子。
  我儿子他总是傲娇得很。
  其实他走了我也不自在,晚上自己躺床上都觉得空虚,让他搂习惯了,自己怎么睡怎么不香。但我不能告诉他,不然他能把尾巴撅天上去。再说我挺大老爷们了,总不能天天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特别想你挂在嘴边,那太别扭了。
  张子剑走那天是周六,第二天我回家看了看我爸妈,老两口对于我跟他凑一块过日子这事儿还有点寻思不过劲,但我是亲儿子,他们就算不喜欢这样也不能真怎么样。自己儿子自己疼,也说过要断绝关系这种话,但难为我两个月也就过去了。
  我去的时候我妈正要出门买菜,我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子,看着她一脑袋小卷毛我笑了。
  “谁给我妈整这么cháo个发型啊?”
  老太太摸摸小卷毛,神采飞扬的:“儿砸,我花七大百弄的新发型,好看吗?”
  “那必须好看啊,底子在这呢。”
  “那个小伙子太烦人,我本来让他给我别弄这么小的卷儿,他偏按自己意思来,没吹干之前我照镜子一看,妈呀这是哪来的泰迪狗!给我气的差点投诉他!我都问了,接着一个投诉扣二百块钱。”
  “多美啊,”我挎着我妈胳膊,一直夸她,“全广场你是最好看的小老太太。”
  我妈拿手机照了照,自己也觉得好看,“还行,吹干之后卷大不少,我就没投诉他!”她看看车里,又在我身前身后望了望,问我:“子剑呢?”
  “出差了。”
  “又出差啊?”她琢磨琢磨,“这个月第二回了吧?这也太辛苦,不行换个班儿?”
  我说:“出差不辛苦,还没有去公司累,甭管他。”
  我妈凑近我问:“那啥,你俩过得还行哈?不闹别扭啥的吧?”
  我摇头,“不闹,挺好的。”
  她点头,“那就行,好好过。”
  我看着她后脑勺,突然就说不出话。其实她也是想有个儿媳fu儿的,没事陪她逛逛街烫个头,再给生个大孙子哄着。这个我注定做不到,张子剑他再好也给我生不了一儿半女的。
  小区里八卦多,谁家谁家有点啥事都躲不过大妈们的眼睛,我从来没领姑娘回来过,一回来就是跟张子剑,时间长了都能看出点什么。背后指指点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我倒没什么,我挺怕爸妈难受的。
  买菜的时候我妈绕过她常去的那家,我问她:“怎么不去她家啊?”
  她挎着我,撇了撇嘴,“这么多卖菜的哪家还不能买啊?她家鱼不新鲜!rou也不新鲜,我不在她家买!不好好买菜天天嚼舌根子,闲的慌!”
  我一听这就是有事儿啊,我问:“怎么了啊?她说什么了?”
  她还不太想说,摆了摆手:“没说啥,她能说啥,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们年轻人怎么说来着?对,颜值!她没有颜值!”
  我笑了:“还知道颜值啊?”
  “我咋不知道,天天看新闻啥都能看着。”
  我陪她四处逛,也没再问,过会儿她自己沉不住了,一脸不忿的:“那天咱家对门回来跟我说的,那个卖菜的在背后说咱们家的事儿!说你不正常,有病!对门你阿姨当时就跟她吵起来了,我都想再跟她吵一场了,要不是吵架太没素质我肯定得跟她吵!什么人啊说谁儿子不正常呢?我儿子好的不行!她儿子才有病呢,她们小区都有病!”
  其实我听了倒真没觉得什么,同xing恋这事吧,近几年放开了很多,但在老一辈人眼里,这的确就是个变态的事。这种话听多了都麻木了,没什么感觉。
  “委屈你了妈,特不是滋味儿吧?”
  老太太一摆手,“她说我儿子我当然不是滋味儿了!谁说我儿子都不行!”
  要不是当时在外边人太多,我肯定要抱抱她。不过估计她得给我一大巴掌,说我三十了还离不开妈妈的怀抱。
  我妈这人就这样,闹闹哄哄的一个小老太太,人特别好,心也善良。但你不能伤着她们家人,特别护短,你说我儿子一句这辈子咱俩别再有来往。我从小就让她这么护着长大的,上学那时候老师都不行打一下。
  那天晚上我有点失眠了,一个是张子剑不在,另外一个我也有些心疼我爸妈,这是知道了的,不知道的还不一定有多少在背后说的。
  因为睡得晚,所以秦州短信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收到了。我看着那条短信,比上回更露骨了。第一次我能当他发错了,那这第二次怎么解释?短信总发错,难道他长了一双爱德华的剪刀手?
  想想千里之外出差那个醋桶,为了避免他回来之后看见又得zhà一次,我主动把这条给他转过去了。
  三秒钟之后,我接起电话。
  “叶秦你这短信,我日了!你他妈这是跟谁约的?”
  “cāo的,你这短信是想给谁发的?发错了发我这来了是吧?”
  “我`cāo我血压都要高了!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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