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第二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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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人了……”
  “死人了……血……都是血……”
  “我好害怕……呜呜……我好怕……”
  “我们报警吧?!我们报警!不然凶手还会回来的!”
  “报警!报警!啊啊啊!!”
  半边身体被血染红的瘦高男人瘫坐在地上,血迹沿着衬衫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他盯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掌,眼神涣散,崩溃地嘶吼着。
  民宿老板不在二楼,也不知道去哪了,众人在餐厅里干坐着,没有人说话,只剩下高个子恐惧的叫喊声。
  3号房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在提醒着他们那里发生过的惨案。
  气氛诡异又凝重。
  “看来他被寸头的死刺激得情绪失控了。”旗袍女人看着高个子连连摇头:“真是个可怜人。”
  “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叫喊下去吧,这里处处布满死亡陷阱,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被叫声吸引出来。”
  “干脆,我把他打晕算了。”
  “反正他现在这样,也活不了多久,晕了一了百了,免得拖累我们。”
  “瘸子,借你的棒球棍一用。”
  纪澄不耐烦地撇撇嘴,说着就要抄起季思危的棒球棍。
  “且慢。”
  骨节分明的手按住纪澄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置喙。
  季思危没有在意纪澄那句带有侮辱意味的称呼,平静无澜的眼睛直视纪澄。
  他明明坐在轮椅上,声音也清朗温润,纪澄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下意识收手。
  “假慈悲,他要是真把东西招出来了,死的第一个就是你。”
  纪澄冷哼一声,不甘心地抱手坐下。
  凤眸微挑,季思危环顾一周,举起桌上的水壶,移动轮椅到高个子面前,兜头泼下。
  “啊!”
  高个子被冷水刺激得狠狠哆嗦了一下,稀释的血水四处流淌。
  尖叫声顿时被吞进肚子里,高个子下意识搓了一把脸,抬起被血糊得乱七八糟的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醒醒,这里是没办法报警的世界。
  没有人救得了你。”
  季思危抿唇,将剩下的水悉数泼在高个子的脸上。
  高个子愣了愣,抹掉脸上的水珠,隔了好一会儿后,他就像回了魂一样,眼睛逐渐清明。
  见他除了呆愣些之外,没其他大碍,众人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坐在一边清醒。
  “你们说民宿老板在哪?为什么这里一个npc都没有,这不符合常规吧。”
  纪澄问道。
  “不知道,也许她暂时离开了这栋房子。”
  晨宇缓缓倚向靠背,用力揉了把脸。
  “别管了,先吃早餐吧。”
  旗袍女人轻哼着歌,拿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分为众人。
  “看见那么恶心的场面,你还吃得下东西?”
  纪澄看着三明治里的火腿片,厌恶的皱着眉。
  “这样恶心的场面,没准天天都会发生,要是因为这样就吃不下东西,遇到危险,你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别忘了你进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旗袍女人摘下口罩,露出满是烧伤疤痕的脸,大口大口地吃着三明治。
  纪澄看着这一幕,沉默一会儿后,默默拿起面前的三明治。
  “昨晚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过了一段时间,高个子总算缓了过来,他紧紧攥着杯子,面色惶然地问道。
  “你听到了什么?”
  旗袍女人挑眉,不答反问。
  “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钢琴声。没过多久,那声音越来越哀怨,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醒来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再然后……我就看见了……看见了一堆尸块……”
  高个子脸色越来越差,额头不停沁出冷汗,再也说不下去了。
  “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纪澄拿起牛奶一通猛灌:“什么钢琴声啊,我怎么没有听到。”
  “我们也没有听见,你确定那不是幻觉?”
  旗袍女人摇了摇头。
  “不是幻觉!我真的听到了钢琴声!”
  高个子生怕他们不信自己,瞪着眼睛,紧张地解释道。
  “好了好了,就算你真的听见了,这也不是重要线索,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赶紧分析出任务是什么。
  别忘了,民宿老板说过,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就要退房了。退房前完不成任务,我们都得死。”
  纪澄放下杯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他忽然看向季思危,冷冷道:
  “新人,你大概不知道吧,在副本里受伤,现实世界里的身体会受到比之严重数倍的伤害。
  在副本里死亡,你的本体也会随之死亡。”
  这句话就像在空气中投放了大量的凝固剂,所有人都不由得皱紧眉头。
  就在这时,另一处忽然响起开门声。
  众人顿时齐齐看向声源处,只见民宿老板的房门悠悠敞开,紧接着,里面探出一张衰老的脸,浑浊的眼睛有些神经质地打量着众人。
  “你们就是新来的房客吧?”
  她有意压低声音,语速缓慢,听起来好似嗓子生锈一般。
  她毫无征兆的出现,吓了众人一跳。
  “阿姨,是不是我们太大声,打扰到您了?”
  季思危率先反应过来,迅速调整轮椅方向,抬眸与她对视,温声问道。
  眉眼与民宿老板时一有几分相似,她应该就是时一口中“患有老年痴呆的妈妈”。
  她比想象中的模样要苍老许多。
  “没事……没事……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进餐。”
  时一妈妈面色如常,就像没注意到满屋子的血腥味和满身血迹的高个子一样,咳嗽两声,慢慢走向客厅,落座。
  “我找你们,是想问一下,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时一妈妈说:“可以帮我把我的女儿找出来吗?我的女儿不见了。”
  “阿姨,您女儿可能出门去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晨宇礼貌答道。
  “不是这个女儿,是另一个女儿。”
  时一妈妈拿起茶几上的相框,不太利索地取出里面的相片。
  相片里的时一大概十六岁模样,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笑靥如花,藕白的右手伸向一边,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时一妈妈垂着眼眸,揭开被折在后面的另一半相纸。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时一握着的是一个长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孩!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看久了却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那张脸和昨晚那个断头女人的脸重合起来,怨气冲天。
  “她叫时初,是我的大女儿。”
  “她就在这座房子里。”
  “你们帮我找到她,我就不收你们的房费了。”
  时一妈妈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生涩的笑容,把手中照片递向众人。
  “好,我们一定会找到她。”
  晨宇走到她面前,接过照片。
  时一妈妈点了点头,捂着嘴巴咳嗽几声,便又脚步缓慢地回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闭,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任务出现了。”
  晨宇轻声道。
  手上的照片中央有一道明显的折痕,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仿佛正笑眯眯地注视着他,拿在手上像一块烫手山芋。
  “没错的话,就是帮时一妈妈找出她的另一个女儿——时初。”
  时初这个名字就像这个房子里不能提及的一个禁忌,晨宇话音刚落,头顶的灯就“啪”的一声全熄灭了,采光不良的客厅瞬间昏暗,凉嗖嗖的阴风从众人脚底扫过。
  “不就是在这栋房子里找个人吗?
  这任务也太简单了吧,看来这次我们活命的几率很大。”
  纪澄神色如常,甚至有些窃喜。
  “你错了,我们恐怕凶多吉少了。”旗袍女人望向纪澄,眼睛里是刻骨绝望:“昨晚我们见过她。”
  “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那封情书的主人,是杀死寸头的凶手!
  主动去找她,不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吗?这种级别的任务,那么短的时间限制,我们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旗袍女人抱着自己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透着对死亡的恐惧。
  纪澄闻言,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他虽然没遇到过红衣女人,却亲眼见到过寸头的下场,回想起那凶残的画面,心态几乎要崩。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可怕的地方……呜呜呜……”
  心理素质更差的高个子瘫软在桌上,一边哭一边锤着桌子。
  “早让我把这家伙锤晕多好,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纪澄不耐烦地瞪了高个子一眼,暴躁得想动手。
  就连一贯冷静的晨宇也有些不淡定。
  季思危神色自若,用筷子沾了点番茄酱,在桌上三两笔勾勒出一个提着自己头颅的红衣女人身影,悠悠说道:
  “这照片和现在的她不太像,她现在应该长这个样子。
  一手提着自己的脑袋,满身鲜血,敲门的时候会问‘妹妹,你在里面吗?’,‘把心脏还给我好不好?’。”
  一阵阴风吹过,桌上的女人画像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会从桌子里钻出来。
  “你是魔鬼吗?!
  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
  看着桌上传神的简笔画,纪澄顿时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自己到底是被多少层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这家伙无害羸弱的?
  “我只是看你们太丧了,想活跃一下气氛。”
  季思危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活跃气氛比较好。”
  旗袍女人怨念地瞟了季思危一眼。
  “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时一妈妈并不知道时初已经死亡,她希望我们找到的,也许是活着的时初。”
  放下筷子,季思危轻笑一声,又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时初已经死了,我们只需要找到她的尸体,任务就算完成了,对吧?”
  “对呀,这样才符合七人副本的难度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的脑袋瓜子转得快。”旗袍女人眼睛里迸发出一抹亮色,转头问阿命:“命姐,你觉得如何?”
  “可行。”
  阿命点头道。
  险境中找到了一线生机,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起床的时候,发现昨天放在茶几上的粉色信封不见了。”
  “你们房间里的信还在吗?”
  季思危又抛出一个问题。
  “你这么一说,我们房间里的信好像也不见了!”晨宇看着季思危那双上挑的凤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去确认一下。”
  一分钟后,晨宇再次回到客厅,摇头道:“四间房里的信都不见了。”
  “只有寸头拆开了信,然后他死了。”季思危说,“所以我们猜测拆信就是死亡条件。”
  “虽然我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但按常理来说,任务没完成,死亡条件绝对不会消失,只会换成另一种方式出现。”
  “所以,其实我们早就收到了时初的第二封信。”
  季思危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他舔了舔尖锐的虎牙,眼角微弯,眼神却越来越冷。
  “你在胡说什么?哪里有第二封信?”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主导任务走向的人从晨宇变成了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哪怕他确实有点能耐,纪澄也觉得心有不爽。
  “3号房墙上的留言就是她的第二封信。”
  “看了信的人就有可能是今晚的猎物。”
  “而我们每个人,都看了那封‘信’。”
  季思危说话语速不紧不慢,每一句话却像一根利箭,冷飕飕地悬在众人心头上。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墙上的那行血字:“快来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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