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六十多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在一艘货船上做工,那时候还是兵荒马乱的年月,船老大是江面的老江湖,黑白生意都做。”
安静的茶楼雅间,赵老先生苍老的声音时高时低,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时候日子过得苦,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船老大动不动就打人……还好有位好心的李大哥罩着我,不然我不是饿死,就是被船老大打死了。”
“有一次,船老大接了个特殊的买卖,要在鹰嘴峡打捞一艘沉船。”
赵老先生说到这,被王奎开口打断:“鹰嘴峡?那不就在巴山市上游两百多里的地方么?”
赵老先生点点头:“不错,就是那个鹰嘴峡,那里江面狭窄暗流湍急,是个事故多发地段,据说那艘沉船是更久远之前,自藏区出发,前往北方进贡,船上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船老大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自然不会放过这笔大生意。我们连夜出发赶到鹰嘴峡,船老大马上派人下水去找沉船,当时我们十几个人轮流下水,一点一点的沿着江流摸索,花了足有个把月时间,终于在一处江水最急的位置找到了沉船。”
“那艘沉船的样式古老,船身腐朽的厉害,果然是前朝的样式,我们十个人一起下水,准确去打捞船里面的货物……”
赵老先生说到这,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断断续续的,脸色发白,手都开始有些颤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边上那位大美女连忙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汗,老头子这才缓过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不好意思,时间过得太久了,当时的细节都差不多忘光了。只有恐惧反而越来越真切,简直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
老头子讲到关键地方突然停住,伸手摸索左腿膝盖,沉吟不语。
这一下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沐大师嗨了一声:“老赵,别卖关子,到底怎么了?”
赵老先生眉头紧锁:“当时下去的十个人,只有三个人活着回来,其他人……都被那艘沉船里的怪物给杀了!”
老头子这句话一出口,就连林羽都眉梢一挑。
王奎把脖子伸的老长,活像一只鸭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赵老先生扫视一圈,叹了一口气:“江底光线太暗,所以我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体型巨大,我的腿当时被它的尾巴扫中了一下,膝盖这里就断了。”
林羽恍然点了点头,原来这老者的跛足是当年那场祸事留下的。
赵老先生继续:“当时我沉到江底呛了几口水,以为自己死定了,是李大哥拼命拉着我向上游,硬生生把我推回到了水面。”
赵老先生停下来喘了口气,再度平息了下心情:“但是李大哥却被追上来的怪物拽回了水底,只来得及把一支金刚杵塞在我手里……”
“金刚杵?”
那位沐大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就是密宗用来驱邪的那种法器?”
赵老先生点了点头:“死了七个人,最终就换回这一把五寸长短的金刚杵,船老大不敢再继续打捞,带着我们逃离那处水面,这件事不了了之。我留下了跛足的毛病,没办法继续做船工。后来只有背井离乡偷渡南洋,在海外打拼几十年,算是小有所成。”
林羽点了点头:“福祸相依,老先生这一生比普通人精彩很多。”
赵老先生叹了一口气:“本来时间过得久了,我已经将这件事淡忘了。但是去年在一处拍卖会上,我竟然又见到了那支金刚杵。”
“虽然已经过去了六十年,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甚至还能闻到上面的血腥味。”
赵老先生转头望向身边的大美女:“思思,去把盒子拿来。”
那名叫思思的美女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后方取出一个黑色沉香木盒子,走回来放在桌案上方。
打开盒盖之后,里面果然就是一支五寸长短的金刚杵。
这金刚杵色泽暗红样式古朴,杵身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一端钝圆,一端锋利如新。
沐大师皱眉望向桌上的金刚杵:“老赵,你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大一堆,到底是想要我帮忙干什么?难道是让我帮你干掉江底那个怪物,好打捞沉船里的财物?”
赵老先生苦笑摇头:“我这辈子赚的钱已经花不完了。为今之愿就是让当年葬身在江底的兄弟们可以重见天日,把他们的尸骨打捞出来,找一处风水之地安葬。”
林羽微微点了点头,原来这位老先生是如此重情义的一个人,难怪当年那位李大哥会舍命救他。
林羽弹了弹手指:“挖掘沉船或者寻找遗骸并没有区别,都避不开江底那只怪物。”
“林大师说的是。”
赵老先生点头:“这一次回国,我雇了一支专业的打捞团队,但还是需要沐大师、林大师你们这样的高手坐镇,以防万一!”
沐大师傲气十足的哼了一声:“帮你走这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还有个条件,等我干掉江底那只怪物后,沉船里的东西我要分一半。”
赵老先生没有犹豫许久,略一沉吟后便点头同意:“好,就按沐大师您说的办。”
搞定了沐大师,赵老先生转过头来望向林羽:“林大师,您怎么说?”
林羽坐在远处没有开口,后面的王奎有点着急,凑到他耳朵边上:“大师,您只要跟着走一趟,连屁股都不用抬就拿一百万,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林羽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方,伸手将木盒中那支金刚杵拿了起来。
这金刚杵色泽暗红,五寸长短,握在手中刚好露出两端。
嗡——
随着林羽将自身的灵气注入其中,金刚杵开始微微颤抖着发出嗡鸣,极具灵性。
这金刚杵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铸造,对灵气有很强的适应性,是很不错的法器胚器。
林羽将金刚杵在手中把玩了几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有点意思,看来的确值得去走一趟。”
赵老先生顿时大喜:“多谢林大师,那我们……”
还没等赵老先生的话说完,边上的沐大师突然开口:“等一下,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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