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暧说要帮忙,结果迎来熊大寿一个白眼:“帮忙?我这后厨连本门弟子都不让进,你们两个门外汉,捣什么乱!”
话音刚落下,后方传来一阵流水声,熊大寿转头望去,发现林羽已经走到水池边上洗了手,之后又回到案前,伸手去拿那个巨型擀面杖。
熊大寿脸色顿时一变:“你别动,那东西可不是普通人用的,滚下来砸断你的腿!”
呜——
林羽单手抓住这巨型擀面杖的一端,直接举过头顶,在上方转了一圈,随后放回桌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微微晃了下。
“厉害,原来里面还灌了铅。”
熊大寿目瞪口呆,他这个巨型铸铁擀面杖,里面灌了铅芯,重量超过千斤,整个下院除了他以外没人能拿起,更别说像林羽这样随手挥动!
“没看出来,你这小子也是武道高手!”
熊大寿皱眉看着林羽,神色中多了几分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应该不是方岳的徒弟吧?”
方暧在边上连忙开口:“熊师叔,他叫林羽,是……我朋友。”
“你朋友?”
熊大寿楞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林羽,心里觉得这两人不是这么简单的关系,但他也不好再多深问。
那边林羽开口:“这桌面上的纹理螺旋,似乎和天元劲的发力轨迹有些相似,这是练功的一种方式么?”
熊大寿脸色骤变,转头望向林羽:“你怎么会发现的,难道你见过天元劲?”
林羽抬起头来,望向熊大寿:“不错,方岳去世之前踏入宗师境,施展出天元一击,当时我就在现场。”
熊大寿沉默了片刻,随后叹息一声:“我得到方岳死讯时,听说他死前进阶宗师境,还以为是谣传,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林羽嗯了一声:“我就在现场,方岳那一拳气劲化为螺旋,爆发时力量澎湃如怒涛,将整座大坝击出一处十米的豁口。”
熊大寿点了点头:“是天元劲没错了,当年封千山入宗师境,一拳断山时也是如此情景。”
“方岳最终还是踏入了宗师领域,当年师父说他有一线希望入宗师境,看来真的没有说错。”
熊大寿一脸感慨,转头望向方暧:“去洗洗手,来帮我摘菜。”
方暧愣了下,随即脸上一喜:“好~”
熊大寿回到里面拿起菜刀继续切菜,方暧洗了手后在边上打下手。
林羽被凉到了一边,感到有些无趣,只好自己去玩那个巨型擀面杖了。
熊大寿一边切菜一边开口询问:“方岳当年离开无名院一个人去南方闯荡,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你给我讲讲。”
方暧嗯了一声,大致把方岳和华铁山的恩怨,还有与唐家的纷争,和望江寺挂匾这些事情都说了下。
熊大寿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方岳这一生,过的也算精彩。”
方暧看熊大寿心情不错,尝试着开口问:“熊师叔,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拜见封掌门?”
熊大寿哈哈笑了两声:“方岳这个死心眼,他大概始终觉得封千山欠自己一个人情,可惜他至死也没搞清楚,封千山这个人的本性。”
熊大寿看了方暧一眼:“你这个娃娃讨喜,今天我多说两句,这些话出了这个门口,你们就把它忘掉便是。”
方暧心思聪颖,连忙点了点头:“熊师叔您放心,这门内的话,绝对不会带到门外。”
熊大寿嗯了一声,沉吟一阵后开口:“当年方岳还在无名院中之时,他是我们这一批弟子中最早内劲大成之人,自然也被大家推崇。”
“至于封千山,他在武道上自然是天才,但他属于后发制人,在当时的确不够出色,至少在当时不够亮眼。”
熊大寿停下手里的活计,目光变得有些缥缈,似乎回到了数十年前的往昔岁月。
“封千山当时受了不少其他弟子的排挤,但方岳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一般,照顾有加。”
方暧楞了一下:“既然这样说,那封掌门顾念当年的情分,应该不难说话呀~”
咚——!
林羽那边把巨型擀面杖放下,淡淡的说了一句:“升米恩,斗米仇。”
熊大寿叹了一口气:“的确如此!”
“封千山本就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后来他一拳断山入宗师境之后,把当年的罪过他的那些人,全部赶出了无名院。”
“而方岳作为当初最为维护他的人,也被他视为人生中的一大污点,想出各种办法,最终还是赶出了无名院。”
方暧一脸震惊,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的隐情。
“可是爸爸他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说过封千山一句不是……”
熊大寿沉默良久,随后开口:“方岳为人就是如此,爱钻牛角尖,他把封千山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爱护,自然不会相信对方会算计自己。”
转头望向方暧,熊大寿笑了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方岳那封亲笔信里,必然会提起当年他庇护封千山之事,但他却始终不明白,这些事情就是封千山的逆鳞,是绝对不可提起之事!”
方暧神色黯淡:“如此说来,我们这一次真的是白跑一趟了。”
熊大寿嗯了一声:“所以说你们就不要去见他了,只会自取其辱。”
一边的林羽目光关注在案板上的螺旋图案,突然开口:“我不信这无名院里,封千山能够一手遮天。”
说完后,林羽转头望向熊大寿:“你为什么压制自身的修为,踟蹰在宗师境门槛之外?”
熊大寿愣了半晌,最后苦笑一下:“又能如何,封千山是天选之子,我保持如今这个样子,浑浑噩噩的安度晚年,也就别无所求了。”
林羽转头望向方暧:“你如何看?”
方暧沉默半晌后,双目中显出坚毅之色:“无论结果如何,爸爸他写了这封信,那我就一定要把信送到封掌门手中。”
林羽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意已决,那明日我们便上山,去会一会这个封千山。”
熊大寿看着方暧,又看了一眼林羽,最后苦笑了摇了摇头。
“年轻人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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