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带刀夫人》章节_3

  坏蛋,怎么样?
  不过,她可只是一个拇指那么大的小姑娘,好像有点不忍心。
  经过复杂迅速的挣扎后,李太白稍稍回头——酒鬼姑娘抱着一个柱子,样子歪歪斜斜地靠在桥畔,似乎是晕过去了。
  他心急火燎地退到她的身边,用一只手指戳戳她的额头:“喂喂!喂喂!醒醒!”
  明书眉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动也不动,完美地扮演了一只死尸。
  难到是饿晕过去了,也对,从昨晚到现在她除了喝了酒,简直粒米未进。
  “醒醒!”李太白一边大声呼唤,一脸抡起一只巴掌,在她的脸上开弓,巴掌甩在她的小小圆脸上“啪啪”响。
  疼疼疼疼疼,脸上火辣辣的。
  自作自受、装病美人晕倒的明书眉,马上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她诈尸了!
  不过,明书眉眼珠子溜溜转得极其哀切的同时,原来月牙儿一样弯弯的眼睛显得没精打采,长睫上都沾染着零星的泪珠,说话有气无力:“我饿得都没有走路的力气了!”
  李太白冷笑,饿得都没有走路的力气了,那么然后呢——当然是希望让我背着她走,小姑娘未免太高看了我的人格。
  不过,他温和地一笑,完全是助人为乐的大善人作风,好像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好主意一样提议:“这样,也不能够把你落在这里,我来背你好了!”
  明书眉心花怒放,心中说了一百个“耶耶耶耶”,要的就是这样声泪俱下的效果啦,坏脾气的老哥哥,也折服在我这样聪明的计谋中。
  当然了,我明书眉妙计安天下,我聪明无敌美少女,我手到擒来,马到功成!
  虽然娘老说“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管呢,能够偷懒就幸福了。
  明书眉趴在李太白的背上,她的下巴正好抵着李太白的肩膀,觉得他散落的发丝拂在自己的脸上,痒痒的。
  静静地走上桥,气氛安逸,一时有点尴尬起来。
  明明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热乎乎的胸脯贴在自己的肩膀上,完全没有感觉,好像背着一个小男孩,李太白鄙夷地心想,果然还是发育迟缓。
  李太白轻轻咳嗽了一声,假装好奇地询问:“我说姑娘,你的小名该不会是拇指姑娘,还是豌豆姑娘?”
  明书眉皱眉,纯洁挠头不懂,什么拇指姑娘、豌豆姑娘呀,她没有好脾气地反驳:“不是啦!娘都叫我眉豆!”
  眉豆,那果然贴切!
  李太白轻笑若有若无:“的确,你的胸部,最适合眉豆来形容!”
  胸部,用眉豆来形容,那岂非说明又小又干扁。
  饶是明书眉再无辜幼齿,也听懂了他的调戏之语,她不竟产生李太白的目光直盯着自己胸口的幻觉。
  李太白你真不要脸,花花公子低贱下流变态,竟然敢调戏良家妇女。
  明书眉咬牙切齿,一把揪住李太白的头发:“不要脸,放我下来!”
  两人所在的方位刚好是桥的中央,透过矮矮的石桥看下去,河中央碧波荡漾粼粼。
  李太白心想,本来就准备把你给扔到河里去的喂鱼的,难道我会那么听话地被你使唤背着你,我可是没有这样高尚的节操。
  他笑得云淡风轻:“这就放你下来!”
  李太白转身甩动,稍微用了一点劲,他以为这下子明书眉到到河里去,正准备得意非凡地嘲笑她。
  电火雷光间,发现下坠中的明书眉竟然用力拽住自己,等李太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也浮在河中央,与头发湿漉漉的明书眉相对无语了。
  李太白大喘气,明书眉你这个灾星,连累我。
  明书眉眼里射出一支一支冷箭,李太白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竟然想谋杀我。
  李太白轻视地瞥了她一样,径直朝着岸边游去。
  明书眉大声骂了一句:“你这个老不休!”不谙水性的她,顿时朝着水中央沉没下去。
  李太白回头发现明书眉竟然在河中浮沉不定,完了,只是想着开玩笑,不是说江南连三岁小儿都会泅水吗,她竟然是一只旱鸭子,旱鸭子就算了,还敢那么嚣张!
  李太白把浑身湿漉漉的明书眉搁在河边的长石上,她的头发完全贴在脑袋上,看起来不折不扣的丢脸。
  有两个妇人嬉笑着路过,看了一样昏迷的明书眉,又看了一眼身上流着水呆站在旁边的李太白,露出了然的表情。
  一妇人云:“小伙子呀,殉情要不得呀,爱情诚可贵,活着价更高呀!如有鱼和肉,能吃两碗饭呀!”
  另一妇人云:“小伙子看你衣袍半新不旧,也是一副穷酸相,被姑娘她爹抛弃了吧!人家姑娘长得如花似玉,老爹有田又有地,生活乐无边,你既然想死,也不要拖累人家姑娘呀!”
  李太白无语凝噎,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穷酸了?
  明书眉隐约听见赞美“如花似玉”,不由笑颜如花。
  抢 亲
  第三章 抢新郎到妓院洞房
  明书眉与李太白历经千辛万苦回到扬州,站在繁华的扬州街头相对无言。
  明书眉没有好脾气地冲着李太白:“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客栈吗?”
  客栈?
  李太白想起方才在苏州的时候,他的包袱掉在河中央没有捡回来,两个人身上搜刮来的几枚铜钱一来做了船钱,二来买了两件布衣,如今自己算是一穷二白,哪里还住得起客栈。
  他没有好脾气地看瞪了一眼明书眉:“托你的福,我如今一穷二白,怎么着,你也要报答我这个恩人吧!”
  明书眉的脸上完全是一副你自作自受的鄙夷目光。
  两人正在用目光做坚决拉锯战斗争的时候,突然而听见街上传来鼓乐齐鸣的声音,原来是一列迎亲的队伍,鞭炮冲天,张灯结彩。
  明书眉看了一眼坐在高头大马上得意洋洋的筱仁悟,啊,怎么忘记了,正月十六,正是宜嫁娶的好日子,正是抛弃了自己的筱仁悟,迎娶宋家大小姐的佳期良辰。
  李太白手指着马上的新郎,对着明书眉示意:“哎哎哎,那不是你的情哥哥!”
  “胡说八道,他是我的大仇人,我与他可是势不两立!”
  明书眉侧头,突然想出一个好主意,反正筱仁悟大少爷新婚前的一天还在跟舞姬约会,那么就让他跟妓女洞房花烛好了,这样才能够狠狠地“报答”筱家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恩情”。
  李太白发现明书眉正对着自己,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笑靥如花,一对酒窝里都盛满浓浓的讨好意味。
  李太白突然觉得后背发寒。
  明书眉笑眯眯:“亲爱的李太白哥哥,你帮我抢亲吧!刚才在船上,你不是说你很会武功吗?”
  李太白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一点恼恨,情哥哥要成亲了,这个傻丫头还念念不忘,他的语气冷冰冰:“抢亲,你就那么喜欢他?”
  果然是被误会了,明书眉只好垂头丧气、没精打采地,把自己被屈辱退婚的事情告知他。
  “李太白你说,这口气,是不是,是个人,都不能够咽下去,哼,士可杀不可辱!”
  太阳底下无新事,人人争着往上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
  李太白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谁又能够阻止别人趋炎附势,力争上游的决心呢。
  李太白看向明书眉的眼光中带了一点微小的怜悯。
  她是高门大户千金女,尚且还不知道人间的艰辛,等到她将来历经世事以后,才会知道被退婚的屈辱简直微不足道。
  李太白的语气低沉,不如满足这个少女微小的愿望吧:“你想怎么做?”
  “嗯!”明书眉开目笑,神采飞扬,露出整整齐齐的一口雪白碎牙,“李太白哥哥把他——就是这个新郎官啦,把他抢到天香楼去,让他跟莺姬姐姐洞房花烛夜好啦!哈哈!一定要让天香楼张灯结彩,披红挂彩呀!那样整个扬州都会记得这个奇怪的婚礼啦!”
  李太白鄙夷地看了她一样,果然很孩子气傻兮兮的报复,不过为什么觉得好像很有趣呢!
  “这样吧,让才高八斗的大才女——我,来做一副对联吧!李太白哥哥你一定要记得把对联贴在天香楼的门口——佳期良辰伴佳人,直把青楼做红楼。本来还想写个横批叫‘婊 子抢亲’的,算了,做人不能够那么刻薄。”
  李太白瞄了一眼这个“才高八斗”的大才女,虽然自己在京都的时候被称为花花公子,与风月相关的事情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不过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到底知道什么呀,开口闭口就是□、青楼、佳人的。
  他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狠狠地教训她:“你一个千金小姐,婊 子、青楼,哪里听来这些混账话?”
  “我家教不好,主要是老爹小老婆太多了,而且小老婆们——就是我姨娘们,成分太复杂了!”明书眉满脸讨好微笑,“你好好帮我,我就收留你!让你住我家的客房!说不定还找一个长的美丽的丫鬟给你暖床!”
  长得美丽的丫鬟给我暖床——这是她对我的报答呢——听见明书眉的话以后,李太白心中无语了片刻——那么我是否应该表示感谢呢!
  应该要感谢!
  她的双目紧紧盯着李太白,在他看来,都觉得她的目光,期待得在灼灼燃烧了。
  到底要不要答应她呢!
  虽然她的建议有点恶作剧,似乎也满无聊。
  李太白心中有点鄙弃她,又觉得她淘气讨好的笑靥十分可爱,不知不觉心中生出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微小宠溺。
  不过他开口的语气,却是无可奈何的小懊恼,似乎带着一点训斥:“你也太睚眦必报了,心眼这么小,臭男人死不足惜,不过人家新娘子该多委屈!”
  明书眉侧头,对着李太白怒气冲冲:“活该!宋家明明知道我跟臭男人筱仁悟有婚约,偏偏还怂恿着筱家退婚,不就是三品官的女儿了不起吗?听说还是宋大小姐亲自看中了筱仁悟呢!好了好了,你鄙视我吧,我就是没有人品的大坏蛋,心肠狠毒。”
  李太白失笑,这样小程度就心肠狠毒了?
  她自顾自地发完牢骚,抬起头,额角正好对上李太白的额头,他低着头,有几缕发丝似是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脸庞。
  他收回对她的注意,笑得大有深意:“这样,你就想对情敌赶尽杀绝啦?
  “算了,我成全你吧!因为“蛇蝎美人”我喜欢,自以为聪明的傻女人我也喜欢,又傻又坏的女人我更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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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书眉一边笑眯眯,一边摇手告别:“如此有劳你了,太白老哥哥!我先回家换衣服,然后到筱家喝喜酒去。筱家虽然是真小人,我可是一个伪君子!”
  李太白站在街口,看着明书眉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她的身段纤柔苗条,却自有一股生机勃勃让人心情愉快的感觉。
  “殿……公子!”
  李太白听见呼唤声回首,站在他身后的是几位玄色衣袍,目光阴沉的暗卫。
  李太白收敛了脸上的嬉笑,轻声吩咐:“你去扬州天香楼,让那里张灯结彩,披红挂彩!”他的语气冷淡,“因为有人要在那里成亲!”
  “是,公子!”
  暗卫应声,然后悄无声息,不被人察觉地离去。
  李太白尾随在迎亲队伍的后面,目光追随着高头大马上穿着大红新郎服的筱仁悟。
  见异思迁,诺言朝夕可改的男人,他向来憎恨这一种只知道趋炎附势的男人。
  迎亲队伍转过一个拐角,进入冷清的一条小巷,人烟比较罕至。
  李太白乍然出现在筱仁悟身边,跃身上马,与筱仁悟同骑。
  李太白一边用力拽住筱仁悟的双肩,束缚着他不能够动弹,一边对着鼓乐喧天的迎亲队伍号令:“全部转身回头,给我朝着天香楼行进!”
  他的语气中有股令人不敢抗拒的杀气:“立即——马上——迅速——”
  “你是谁?强盗,放开我!”筱仁悟一边踉跄着一边大声呼喊,“快点抓住他!”
  李太白的双手拽紧他的肩膀,筱仁悟只感觉到肩上有揪心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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