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小满和夏婉柔一早到了店铺,还没来客人,江家的小厮便又来了。
小厮十分恭敬,“两位掌柜的,这一年一次的赛马要开始,因为今年满柔成衣铺也在邀请之列,所以今天特地来请两位掌柜的去参加此次赛的商议。”
小满下意识的看向夏婉柔,但见对方也是一脸疑惑,想来应该也不知道这其的门道。
故此,她问道:“敢问这位小哥,今天要商议什么?必须两位掌柜的都去吗?我们之前没参加过,还望小哥给我们讲一讲。”
这小厮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身份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还要高一些,再加他经常随主子出席各种大的宴席,所以这谈吐气韵也自然与普通人不同。
在加小满态度又好,也没把他当成下人看,所以这小厮脸也没出现半点不悦,反而十分耐心的跟她们解释了一遍。
这一年一度的赛原是皇商们无聊弄起来的,原本是为了考核家里聘请来的绣娘和师傅们的功底,但因着颇受皇关注,所以这参加赛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人多了,那偷奸耍滑的人也不免多了起来,更有甚者在往年的赛恶意作乱,偷偷摸摸的弄坏对手的绣线、织布的机子等等,那被陷害的人自然心生不满,也想着要报复回去。一来二去的,这赛渐渐变了意味,事情闹得大了,传入皇的耳,这天子自然震怒。
那一年,不光是互相捣乱的商铺都受到影响,连举办赛的黄商都被皇好一通责骂。
所以,近几年每逢赛开始,所有参加赛的商家都要参与商议,说是商议,其实也是提前给他们个警告,好让他们摒弃这样下流的获胜手法。
听完之后,苏小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两位展柜的,不知您二位今天方便与否?”小厮作揖,“赛马开始,今天要开始商议具体内容了。”
夏婉柔起身笑道:“自然是有时间的,还烦请小哥前面带路,我们随您一同去。”
“好。”
这次的赛颇受关注,再加又是皇商举办,所以十分大手笔。
小满刚出门被停在门口的马车惊艳到,她好的左瞧右瞧,然后悄悄跟夏婉柔说悄悄话,“婉柔姐,这马车好大好豪华啊。”
不怪小满没见识,只是这马车实在豪华,连夏婉柔都有些惊讶。
她虽是京内大家族的嫡出小姐,家境殷实又身份不凡,但因着家训家规,还有家长辈从小的教导,这夏婉柔向来以简朴为主,从未如此奢侈过。
这马车他们往日乘坐的要大一倍,两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小满不免再次发出一声惊呼。
这马车内部又是软塌又是矮桌的,且这软塌足足占了马车内部大半,算是平日里在这儿睡觉也是足够,根本不用担心会在翻身的时候掉下来。
矮桌放着茶壶和各色点心,因着京内道路平稳,所以一直到了商议赛内容的地方,这桌的物件都没移动过半分。
小满和夏婉柔再次在婢女的搀扶下下车,然后随着小厮一路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是一间挺大的屋子,正间放了三把太师椅,左右的椅子各一字排开,足足有三四排,每两把椅子间放着一张小桌,这些椅子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有百张。
议事厅内已经坐了几位京内大店铺的掌柜,他们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年纪都和小满二人的长辈差不多,所以小满和夏婉柔十分乖顺的行了礼,这才挑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你们听说了没,今年的赛的最终获胜者,不仅能得到大笔的赏银,还能得到皇的亲笔题字呢!”
“嗐,咱们这种参加了好几届都没捞着名次的,这次更是想都不要想,省的到时候心里难受。”
“今年有好多商铺都没参加赛呢,赵兄,你可不要太过灰心啊!万一能得到陛下亲笔,那店里的生意可不用愁了!”
听着几人的对话,小满心一动,她悄悄的戳了戳夏婉柔,压低声音说道:“婉柔姐,你听到他们说的了吗?赢的人可以拿到皇的亲笔题字呢!”
这可相当于一块活招牌,若是拿到了这块招牌,那可不用愁京内没人知道自家的成衣铺了。
夏婉柔听完后却笑着点了下她的额头,“小满呀,咱们才开张多长时间,能参加这次的赛已经很不容易的,千万别太贪心。”
话虽这样说,但夏婉柔坚信小满是有这样的本事的,不过树大招风,且京内高手如云,若小满现在对第一名太过执念,她只怕到时候万一失败,小满会对此失去兴趣,从而又恢复之前那副对什么都毫无兴致的样子。
“我是说说嘛。”小满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没在揪着这件事继续说下去。
两人说话的功夫,议事厅内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凑头议论着什么,气氛虽说不融洽,但好歹也算和谐。
“咳咳!”
随着几声轻咳,三位穿戴不俗的男人从议事厅后走出来,他们先是威严的扫视了一眼屋内,看着所有椅子都坐满了人,这才满意的点头坐下。
小满眨巴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三位,轻声问了句:“这是三位皇商的主事人吗?”
“没错。”夏婉柔轻声回应:“最左边的那位叫姚悦,他家的胭脂都是送去皇宫,给各宫娘娘们用的,间的那位叫江启明,也是这次赛最大的承办人,他家是专门供给皇宫衣裳的,右边的那位名叫韩东城,是京内有名的布商,和江家的合作密切,两家关系也最好。”
小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刚想再问些什么,远处的江启明发话了,她忙住嘴,专心听着对方讲话。
一开始,江启明当然要说一些十分客气的场面话,其内容大概是让大家相亲相爱,专注赛之类。
“这次的赛共分五场,第一场在后天举办,地点仍旧是在这里,大家只需要带着自己的作品来即可。”江启明顿了顿,再次环视屋内,语气陡然间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若是被我们发现这作品是剽窃、偷盗来的,或者被人举报有人恶意毁坏他人的作品,那我们必将严惩!”
随后,江启明又将这次赛的规定说了一遍,解答了几个今年才参赛的新人的问题,眼看着已是正午,江启明才宣布可以散了。
屋内的百十余人起身离开,小满和夏婉柔因为在门口的位置,所以率先出了门。
两人是被江家的小厮送来的,所以离开的时候自然也会被送回去,珍珠和红玉身为婢女不能参加,故而一直在门外等候,看着自家主子出来了,都忙小跑着前。
“夫人,里面都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久?”
苏小满揉揉脖子,被珍珠扶着了马车,叹了口气,“哎,讲了好多呢,我只恨自己没能拿着笔和纸来,还真怕过两天忘了赛的规矩。”
夏婉柔听后不由得笑了笑,“我都记着呢,你问我即可。”
小满软泥一般靠在夏婉柔身,撒娇:“还是婉柔姐好。”
回到满柔成衣铺时,苏小满刚下车看到了百味斋的掌柜正在门口等着,他的手还拿着个挺大的食盒,看起来似是在等人。
对于昨晚的事情,小满很是感激,所以忙前请他进屋楼,“杜掌柜?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夏婉柔也随着进屋,累极了的被红玉扶着了楼,她刚坐下看到杜掌柜手的食盒。
“杜掌柜,这......”苏小满出声问道。
杜掌柜憨憨一笑,“昨天苏掌柜留下的银票我看到了,那顿餐饭远远不值那么多钱,今日来也是为了赔罪,也是为了还钱。”
说着,他将手拎着的食盒放到桌打开,一边将食盒的饭菜往外端一边解释:“这些都是这些日子我刚研发的新菜式,特地送来给两位掌柜的尝一尝。”
小满和夏婉柔相识而笑,旋即夏婉柔轻声道:“杜掌柜,那日还多谢你出手相救,那些钱当是我们赔您的碗碟钱,您千万不要太客气。”
现在回想起来,小满也觉得自己当时行事过于莽撞了些,虽说那些人说话的确过分粗鄙,但这里是京,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陆离,若万一当时掌柜的向着那伙人,那自己当时可要彻底下不来台。
所以,小满对杜掌柜心存感激,也不后悔自己留下了一张那么大的银票。
故而,小满也跟着劝道:“杜掌柜,那天的事情也是我太冲动了,您却还来向我们赔罪,我们实在受之有愧。”
面对两人的推辞和感谢,杜掌柜恍若未闻,他将放在食盒最底层的筷子拿来,“苏掌柜先尝尝,当是为我试菜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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