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离开皇宫后不久,江启明也被召见去了御书房。
听闻江启明到了,皇将奏折随手扔到一旁,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榻坐着。
“参见皇。”江启明进门行礼。
皇摆手,旋即赐了座,说道:“朕听闻你去看望陈沪了,怎么样?这么些日子过去,他可有什么改变?”
再怎么说也是亲侄子,皇想要不闻不问,心却狠不下这个心。
江启明何尝不知道皇的心思,所以才特地为黄走了一遭,只是这不探望还好,一去探望,江启明反倒给自己惹了个dà má烦。
他有些无奈的摇头,可惜道:“侯爷染了花柳病,看样子,已经时日无多了。”
“什么?花柳病?!”皇忙不迭放下茶杯,一脸震惊:“怎么回事,这些日子陈沪不是没出门吗?怎么还会...会染这种病?”
江启明叹口气,缓缓说道:“小侯爷之前沉迷酒色,经常出入各个青楼,连寻常人家的姑娘看了,也会一把掳来糟蹋一番。从康城回来的时候,他是在郊外瞧了个姑娘,也不管对方是何身份,便日夜跟那姑娘厮混在一起,这病,也许是那个时候染的,也未可知。”
从康城回来之后,陈沪计策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被皇发现,一怒之下关在府不许出门,从那时候起,除却陈沪身边几个丫鬟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女人。
所以,江启明才会如此猜测。
原本焦急不已的皇登时又泄气一般靠在了软塌,他盯着桌的茶杯花纹,定定的出神也不说话。
江启明见状暗暗的叹口气,没敢再出声。
纵然不忍和心痛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切都是陈沪自己主动招惹的,再怪不得旁人。
一想到这一点,皇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找个大夫去府住着照顾吧,毕竟是长姐的孩子,小小年纪也没了父亲,朕若不再关照些,他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早猜到这个结果的江启明垂头,“是,我已经安排了大夫去诊脉,若皇想要知道侯爷的病情,只需将大夫召进宫来问问好了,那样也省的皇担心。”
皇摆手,似是不想再聊陈沪的事情,“算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朕也懒得再管。”
说完,皇便转了话题:“朕刚刚召见了陆离,同意了他的辞官,顺便封了他儿子的世子之位,朕心的愧疚好歹少了一些。”
方才他对陆离说的那一番话,的确是出自真心。自长公主府一事之后,皇时不时会想起陆离怀的那个孩子,才满月的一个小孩子,话都不会说,却要无端的卷入这场纷争。
陈沪为了陷害陆离,不惜牺牲掉这样的一个孩子,每每想起这一点,皇都心寒不已。
若不是自己和长公主的一味纵容,陈沪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孩子和陆离又怎么会经受这样的苦难?皇自责,但更生气于陈沪和长公主的行径。
“看来皇对陆国公已经没那么大疑心了,对吗?”江启明淡然一笑。
他和皇关系不错,自然知晓皇对陆离的忌惮。陆离的手下忠心耿耿,加几场大获全胜的战役,东岚百姓也对他称赞有加,若哪一天真的起了不轨之心,想要推翻皇,对陆离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正因为皇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十分忌惮陆离,既怕他真的会对自己不利,又怕自己对他太过防备以至于让陆离真的起了不轨之心。
在这样的纠结和犹豫之下,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江启明经常出入皇宫,对此了如指掌。
甚至于陆离前段时间说要辞官,皇也告诉了江启明,所以他现在才能如此淡然的跟皇说话。
“是啊。”皇长叹一口气,单手搭在桌边,身子斜靠着软塌,目光悠远:“朕之前一直以为陆离是......咳,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江启明浅浅一笑,说道:“不过我没有想到,黄居然会继续保留陆离的名号。国公不是个小官职,难道皇不怕吗?”
闻言,皇爽朗大笑,“朕知道陆离无心朝堂,更瞧不这些富贵金银,朕没什么可怕的。”
“皇英明。”江启明微微拱手。
保留名号,还可以自由的游玩山水,有恩爱的妻子、聪慧伶俐的孩子,这才是陆离真正想要的生活。京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对陆离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陆离现在,应该正和小满一起庆祝吧?
正如江启明所猜测的那样,此时的陆府下一片欢腾,都在为望舒获封世子的事情高兴,只不过当事人望舒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感觉罢了。
因为他现在正躺在小床,穿着红色的小衣裳,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笑意盈盈的众人,小手胡乱挥舞,懵懵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围了这么多人。
“恭喜恭喜。”夏婉柔挺着大肚子从门口走进来,因为怀了身孕而愈发圆润的小脸带着满满笑意,“听闻望舒被皇封为世子,我和修远特地过来祝福。”
说着,夏婉柔将藏在身后的布包拿出来,“喏,送给望舒的,原本是想要等他周岁的时候再送的,不过这次遇到这么大的喜事,我提前送了吧。”
夏婉柔手拿着的是个嫩huáng sè的虎头帽,做工精致,面绣的壁虎和蝙蝠都活灵活现的,一看知道费了不少的心思。
小满受宠若惊的接过,一边细细摩挲面的精致花纹,一边赞叹对方的手艺,“婉柔姐,我没想到你的手艺竟然这么好,真的太意外了,没想到你还专门为孩子的周岁准备了礼物,太辛苦你了。”
“你这话的意思......”夏婉柔故意噘嘴,“是在暗示我的女红太差了吗?”
“没有没有,婉柔姐,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小满笑嘻嘻凑前,撒娇似的挽对方的胳膊,轻晃,“婉柔姐,你最好了,人长得漂亮,女红也好的不得了, 还这么温柔。魏大哥肯定修了好几辈子的服气才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魏大哥,你说对吧?”
一旁的魏修远有些懵的摸了摸鼻子,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自己身了?这也太快了吧!
饶是心纳闷,他还是迅速点头,“对对对,能和婉柔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和福气。”
看着两人你唱我和的,夏婉柔被逗笑,她伸手轻点了下小满的鼻尖,嗔怪:“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顽皮,小心望舒长大了笑话你。”
“他才不敢呢!”小满自信满满。
说着话,陆离从屋内走出来,“小满,我已经制定好路线了,我们后天出发,如何?”
闻言,魏修远诧异道:“你们后天要走了?这么快?!那望舒怎么办,继续留在京吗?还是你们要带着嬷嬷和乳娘一起走?”
陆离笑了,“我和小满,望舒继续在京,会有乳娘和嬷嬷,还有杨大娘照顾他。”
其实魏修远说的这种情况,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因为孩子还小,不适合长途奔波,再者说孩子现如今还离不开乳娘和嬷嬷,乳娘和嬷嬷家还有人需要照顾,一则是离不开京,二则是,若真的让她们二人也跟着去了,安排住所等未免太过麻烦。
“什么?!”魏修远听闻此事愈发的震惊,他夸张的嚷嚷:“你们好狠的心呐,竟然忍心让小望舒一个人在京!”
小满有些无语的小声辩驳:“也没有吧,望舒现在又不能下地走路,不适合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啊。”
魏修远不依不饶:“那你们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在京啊!不能等望舒长大了再出门吗?”
“我和小满只是去一趟碧水村,用不了一个月回来了,你们那副表情做什么?”陆离无语的打断魏修远,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解释。
“啊?”魏修远再次懵住,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是我误会你们了。”
说完,魏修远干巴巴笑了两声,异常苍白。
夏婉柔见状轻轻拍了下魏修远的肩,哭笑不得:“瞧你一惊一乍的模样,刚才那一声嚷嚷吓我一跳。”
“我想错了嘛。”魏修远撇嘴,“我还以为他们要出门很长时间呢,毕竟之前陆离心心念念要出门远游,我当然下意识的以为他们要出远门了,谁想到只是回娘家啊。”
说到这儿,魏修远又皱眉不解道:“那小满你要回娘家,也不带着望舒回去吗?”
往常人家的女儿回娘家,不都是带着孩子回去吗?一来是告诉娘家自己过得不错,好让她们放心,二来也是让娘家人瞧一瞧孩子。
怎的到了小满这儿,反倒变了副模样?
“别说这些了,咱们先进屋吧。”夏婉柔见状不妙,忙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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