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情话》第1章 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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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划破天空，徒留下一道白色飘渺的烟带，缓缓滑行落地。
  机舱内，广播声响起，提醒着乘客一系列注意事项。
  秦婳从浅眠之中醒来，清明的眸子望着窗外，天空灰蒙，随时都会落下雨滴。
  素雅白净的小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以后她就要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了。
  行李箱的轱辘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控诉着它承受了这个身体不该承受的重量。
  一路轰鸣从出口走出，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看到正对着出口的人群上方一个硕大的灯牌在闪闪发亮，耀眼夺目。
  少女粉的颜色娇艳晃眼，两个字的人名用的是非常圆润可爱的字体，被一圈颜色各异的小花还有爱心包围着。
  如果人名不是她的名字的话，她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视线下移，举着灯牌的是一个高高瘦瘦、身形修长的男生，穿着一件黑色卫衣，一手举着灯牌，一手拿着手机在说话。
  周围人群三三两两的目光打量着，少年浑不在意。
  握着拉杆的手指逐渐收紧，一步一步靠近少年。
  “老子已经在这里等了12分钟了，那个人是乌龟吗？这么磨蹭？人都快要出完了，竟然还没有人过来认领，难道还要我拿着一个喇叭在这循环播放？她这是跟我奶奶一样得了老花眼了啊？”浑身上下透着股硬朗嚣张气息的少年语气暴躁，眉宇间积聚着不耐。
  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卫衣的领子，入眼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女生低垂着脑袋，然后轻轻晃悠着，拖着箱子从他眼前略过。
  发丝滑落，遮挡住侧脸，仅可以看到她莹白修长的天鹅颈以及小巧精致的耳垂，没有打耳洞。
  还挺白的。
  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看着那个严重光污染的灯牌，不耐烦地轻“啧”一声，终于找出来之前他老妈交待他记下的手机号。
  带着烦躁拨通，一段悠扬悦耳的钢琴声从手机中传来，听起来还有双重音效……
  脖子缓缓转动，陈醉牢牢地盯着刚刚注意到的那个女生。
  一双眸子紧锁着她有些僵直的背影，乍似要喷出火来。
  如果要秦婳现在想出一个词形容他，那应该就是喷火龙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抬起手来挥了挥，宽松的袖子往下坠，露出来一只纤细皓腕，“你好。”
  声音不高，但还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字字清晰地抵达陈醉的耳边，“我叫秦婳。”
  他举着的灯牌上的那个秦婳。
  “啧”的一声轻舔上颚，很好，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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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醉在前面大步流星走着，凭借着腿长的优势，让秦婳在后面小跑着拖行李箱才能够追上他的步伐。
  轰隆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醉终于心善地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子。
  望着秦婳因为小跑而染上一层淡淡红晕的脸颊，因为突然的运动，眼眸泛着盈盈光泽，再往下，红润的唇瓣轻轻抿成一条直线。
  陈醉微一扬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生气了？就因为我没有刻意走慢等你？”
  秦婳缓缓摇头，轻声道：“没有。”
  一声哂笑传来，显然就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秦婳抬头，跟他没有移开的视线直接撞上，机场里面的灯光明亮，瞳孔中倒映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小跑之后的休息让喉咙忍不住泛起痒意，为了克制住，眼尾不自觉就泛起了红。
  秦婳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还带着一点儿鼻音：“我真的没有生气。”
  这一切在陈醉的眼中就跟撒娇一般，想起来家里面那一只波斯猫，每次想让他帮忙打开罐头的时候，都会蹭到他的身边，一边舔着他的手指一边可怜巴巴地叫唤。
  该死，烦躁的情绪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不见踪影，陈醉反应过来颇为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语气生硬：“没有就没有，你撒什么娇啊？”
  这一次的脚步特意放慢，又补上一句：“快点儿跟上，还有，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从头到尾，没有给秦婳开口解释的机会。
  看着少年恼羞成怒的样子，秦婳羽扇般的睫毛轻轻扇动一下，迈步跟了上去。
  —
  坐在车上，陈醉的腿上还放着刚刚的灯牌，被他倒扣着，拒绝二次光污染。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跟着行李放到后备箱里。
  悄悄朝一旁的女孩瞅了一眼，继而像触电一般，迅速收回视线。
  在第二次打量的时候，秦婳轻轻抿了一下唇角，声音偏软带着一点儿淡淡的疏离，“有什么事情吗？”
  透过车窗，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小动作。
  明明是最平常的态度，但是对方却炸了毛，“我有什么事？这是我家的车，我四处看一下也不行了吗？”
  秦婳点头，“当然可以。”偏过头去望着窗外，还是不跟这只喷火龙说话了。
  司机坐在前面哭笑不得，小少爷啊，跟女孩子相处可不能是这样的态度啊。
  车厢内的空气归于静寂，沉默在俩人之间蔓延。
  陈醉挑了个平时最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瘫在椅背上，翘起一个二郎腿，整个一副大佬坐姿。
  这个时候总算想起来了腿上某个多余的物件。
  “歪。”陈醉朝右边喊了一声。
  秦婳转过头去，双目平静看着他，有事吗？
  陈醉下巴一抬，全是嫌弃，“将这个玩意儿从我身上拿走。”
  秦婳低头看过去，默默伸手去拿。
  手腕纤柔，露出来一根红绳，松松地系在她的腕上。
  车厢封闭，随着她的靠近带来一股淡淡的似是柑橘的香气，朦胧又甜腻。
  灯牌意外地有一些沉重，拿的时候不小心砸了陈醉一下，他严重怀疑那是她故意而为之的。
  “不好意思。”秦婳的道歉紧跟着响起。
  陈醉轻哼一声，算了，他跟个女生计较什么。
  斜眼看了她一眼，正在那里摸着灯牌上的小花，心底嗤笑，竟然还真让他妈猜中了，喜欢这种幼稚的花花玩意儿。
  晃了一下腿，话音聊赖，这个时候开始算账，“我说，你这么喜欢这个灯牌怎么还头也不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