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橱仇记》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赌场恩仇记
  作者:'英' 伊恩弗莱明
  内容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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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詹姆斯邦德,代号007,是英国侦探小说作家伊恩弗莱明创作的一个杰出的“英式间谍形象”。“007”不仅在二十世纪的国际影坛奠定了其“间谍之王”的巨星地位,而且还凭此名气跻身商海,与诸如男士皮鞋手表及轿车等商品“携手”,创造了“名间谍助赢现代商战”的品牌神话
  正文
  第一章 神秘赌客
  清晨三点,在法国索姆河口的“矿泉王城”俱乐部里,赌客们一掷千金,赌兴正浓。大厅里乌烟瘴气,香烟味和汗臭味四处漫溢。围在赌台四周的人们满怀贪婪恐惧和期望,使赌场的气氛紧张不安,也使赌客们身心交瘁,难以自持。在这种氛围中,詹姆斯邦德表现出了极大的与众不同之处:审时度势,适时撤离战场,避免在身心疲倦反应迟纯的情况下输个精光。现在,他神态安然地离开一直在玩的轮盘赌台,走到铜栏杆外休息片刻。利弗尔还在玩着轮盘赌,显然他仍雄踞在庄家座位上。他的前面堆满了乱七八糟带有斑点的白色筹码,每一枚代表一百万法郎。
  他那结实左臂的荫影下堆放着每枚价值五十万法郎的大黄筹码。
  邦德打量着这位彪形大汉的背影,然后他耸耸双肩,朝筹码兑换处走去。
  筹码兑换台位于门边,由齐下颌高的栅栏围起来。出纳员坐在栅栏柜台后,神气十足,很象银行里的小职员。此刻,他正在埋头清点大把大把的钞票和筹码,并把它们分门别类地装在悬挂柜架的框格中。出纳员随身都备有一根大头棍和一支枪。
  如果有人想翻过栏杆,偷走钞票,然后从栏杆上翻过来,通过走廊和一道道门逃出赌场,这是白费心机。况且,出纳员通常是两人一班。
  邦德来到兑换台把筹码换成钞票时,脑了里正在思虑着这里有没有遭抢劫的可能性。这倒不是因为他想入非非,只是对这事感兴趣罢了。最后他认定这里遭抢劫的可能性不大。据他估计,干这种事至少需要十名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而在当今的法国或其它什么国家,要找到十个忠心耿耿矢志不渝的好汉实非易事。
  否定了兑换台遭抢劫的可能性后,邦德开始想象明天上午赌场董事们例行的业务汇报会。明天的例会报告一定会这样的:“利弗尔先生赢了两百万。他赢的钱和平日差不多。费尔柴尔德小姐替利弗尔在一小时中做了三次摊庄后赚了一百万,然后才离开。维克姆特维勒林先生在轮盘赌上玩了两次,赢了一百万。他下的是最高赌额的赌注,他很走运。接下来就轮到那个英国人邦德先生,他在过去两天中赢了大约三百万法郎。他在第五号台边专押红字,采取的是累进制下赌法。他看上去镇定自若,处事不慌,加上手气很顺,因此赢得不少。昨晚我们游乐场的总收入是”会议在一片致谢声中结束。
  邦德边思考着,边走出大厅的转门,顺便朝穿着夜礼服的门卫点了点头。
  这人的职责就是负责检查进进出出的人。只要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就立即踩下电子踏脚板,转门便被锁住,再也转不起来。
  在衣帽间,邦德慷慨大方地塞给存衣女郎一千法郎小费,然后潇洒自信地走下俱乐部的台阶,进入静寂的夜色之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芳香清新的空气,想借此放松一下僵直的身体,驱赶袭来的倦意。他很想知道自从他晚饭前离开旅馆之后,有没有人搜查过他的房屋。
  他穿过宽阔的林荫大道,走过花园,回到他投宿的“辉煌饭店”。服务员满面微笑地递上他的房间钥匙和一封电报。
  电报是从牙买加发来的,上面写道:牙买加首都金斯顿急电:法国家姆矿泉王城“辉煌饭店”转邦德。现汇上1915年古巴哈瓦那雪茄贷款一千万法郎。希望你对这个数字满意。
  致意达西尔瓦这封电报意味着,已经有一千万法郎正在拨汇的途中。头天下午,邦德通过巴黎发了一封电报给伦敦情报局总部,要求给予更多的资金作为赌本,这封电报就是给他的回答。巴黎方面将此事告诉了邦德所在部门的头目克莱门茨,克莱门茨又转告给m局长,m局长苦笑了一下,要求会计和财政部落实这件事情。
  邦德曾在牙买加工作过。他这次来矿泉王城俱乐部执行任务,其掩护身份是牙加卡弗里主要进出口公司非常富有的代理商。因此,他必须通过牙买加和伦敦联系。
  牙买加负责与他接头的人名叫福西特。他少言寡语,是加勒比海地区最着名的报纸拾穗者日报美术编辑室的主任。
  战前,福西特在一家玳帽公司当会计。战争爆发后,他自愿离开老家开曼岛毅然投军,在马耳他一个小型海军情报机构做过出纳员。战争结束后,他即将复员回开曼岛,只觉得壮志未酬,心情非常郁闷。就在这时,他被情报局负责加勒比海地区的负责人所看中。他在摄影及其它艺术学科方面受到了严格而艰苦的训练,然后在牙买加一个某要人的推荐下,在拾穗者日报谋得摄影记者兼美术编辑的职位。
  他在报社的主要工作是处理世界各大通讯社提供的新闻图片。工作之余,他得按照某位从未见过面的上司的电话指示,做一些简单易行只须勤快谨慎就能办好的事。作为对他这部分勤务的报酬,他每月可获二十英镑。
  这些钱名义上是他在英国的一个远亲寄给他的,记在加拿大皇家银行他的帐户上。
  为了协助邦德目前这一特殊任务,福西特必须立即把伦敦来的指示以加急电报的形式传达给在法国的邦德,电报署名为达西瓦尔。上级告诉他,为了不引起当地电讯局的怀疑,所有来往的电讯名义上都应是商业通信。于是,他以航运通讯与图片杂志社的特约记者身份,频繁地向英法两国传递相互发出的情报。他干这项工作,每月可得到十英镑的额外报酬。
  他对自己的工作成绩很满意。作为一种自我奖励,他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订购了一辆“莫利斯”牌小轿车。他还买了一个可以调节的绿色眼罩,这有助于他将美术编辑的身份装得更象。
  邦德已习惯于这种间接联络方式,而且可以说是非常喜欢,因为这种遥控手段造成了一种距离感,使他觉得他跟伦敦摄政公园附近情报局大楼里的头头们绝对不止横隔一条一百五十英里的英吉利海峡。头头们也因通讯距离的延长而无法清楚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种距离感也许是虚幻的,说不定在矿泉王城俱乐部就潜伏着另一名特工人员,暗中监视着自己的行动,然后向上级直接汇报。
  即使这样,邦德还是很满意这种舍近求远的联络方式。正象金斯顿的开曼群岛人福西特所知道的那样,如果他是以现金一次买下了“莫利斯”轿车,而不是分期付款的话,那么伦敦也许有人会知道也许想知道这笔钱是从哪儿来的。
  他把电报看了两遍,然后从服务台的便笺本上撕下一张电文纸,用大写字母写起回电来:来电收悉,款够用,多谢。
  邦德。
  他将电报稿递给服务员,然后将达西瓦尔的来电放进口袋。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人想偷看他的电报内容太容易了,只需买通这个服务员就行。
  他拿着钥匙,道了声晚安,然后转向楼梯,朝开电梯人摇摇了头,表示他不坐电梯。他知道,电梯可能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如果二楼有人,电梯一开动,就会打草惊蛇。他想,还是谨慎为妙。
  他踮起脚尖轻声爬上楼梯,忽然后悔自己通过牙买加给m局长的回复太傲慢了。
  作为一个赌棍,他知道要与强敌抗衡,必须有充足的赌本。但话又说回来,从m局长那里要钱并不是那么容易。他耸了耸双肩,走上楼梯,来到走廊,轻轻地朝自己房间的门走去。
  邦德很清楚电灯开关在哪里,他猛地推开门,冲进走廊,一手拉亮电灯,另一手紧握防身手枪。房间里宽宽敞敞,空无一人。他没有检查半开着门的浴室,而是径直走进卧室,将门锁起来,打开床头灯和镜子灯,将枪扔在窗旁的长靠椅上。然后他弯下腰,检查了他临行前放在写字台抽屉前沿的一根头发,发现它仍在原处。
  然后,他又检查了大衣柜的搪瓷把手,那一点爽身粉还在上面。他走进浴室,掀起马桶盖,核实了一下里面的贮水线和铜质阻塞球是否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做完这些工作,他又检查了那些微型盗警铃。他并不感到这样做有什么荒谬可笑,或者神经过敏。他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人员。正是由于他对自己生活的每个细节都很注意,他才能活到现在。平时谨慎小心对他来说是应该的,就象一个深海潜水员,一个飞机试飞员,或者象那些挣危险钱的人一样,事事均需谨小慎微。
  邦德很高兴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房间没被搜查过。他脱了衣服,冲了个冷水澡,然后点燃这一天的第七十支香烟。他坐在书桌旁,桌上放着厚厚的一迭钞票。他边清点钞票,一边往小本子上记帐。经过两天的角逐,他差不多赢了三百万法郎。他从伦敦带来的赌本是一千万法郎,后又向伦敦要了一千万法郎,从福西特的电报得知钱已汇出。等这一千万法郎到达手后,那么他的行动资金将达到两千三百万法郎,也就是大约两万三千英镑。
  邦德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盯着窗外那黑色大海;然后他把这捆钞票一股恼儿地全部塞进华丽的单人床上的枕头下。他刷了牙,关掉灯,轻松舒适地钻进粗糙的法国被单里。他身子侧向左边躺了十分钟,思索着这一天中的活动。然后,他翻过身,准备安然入睡。
  他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右手放进枕下摸索,直到触到了38口径科尔特手枪的木柄。不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微的鼾声。
  第二章 知己知彼
  两周前,一份备忘录从英国国防部情报局的苏联情报站s站传到了m局长手中。m局长过去是,现在仍然是英国国防部的有力助手情报局的头目。备忘录是这样写的:发给:m局长发自:s站站长内容:摧毁利弗尔的行动计划利弗尔化名为“代号”,“她的代号”,“黑尔兹夫尔”,等等,公开身份是法共控制的阿尔萨斯重工业及运输工会的会计主任,实际上是苏联潜伏在法国的间谍组织第五纵队的头目。利弗尔私人档案及苏联“锄奸团”的内幕介绍作为附件列在行动计划末尾。
  行动计划正文:种种迹象表明,利弗尔越来越陷入困境。他是苏联派驻西欧活动的得力间谍;但是他那强烈的色欲成为他致命的弱点。我们通过他的这一弱点时常能钻到空子。比如,他的一个情妇一位欧亚混血女郎就是我方派遣的法国情报站工作人员1860号情报员。最近,她获得了他秘密事务的一些情报。
  简单说来,利弗尔似乎正濒临一次经济危机。1860号注意到了他的某些细小却反常的情况,比如:谨慎地出售了一些珠宝,卖掉了昂蒂布的一幢别墅,而且全面检点自己的奢侈花费,一改过去大手大脚的花钱方式。在法国情报部门的帮助下,我们进一步弄清了情况。下面是事情的始末。
  1946年1月,利弗尔买下了一个叫作“逍遥宫”的系列妓院,这些妓院开在诺曼底和布里塔尼。为了买下这些妓院,他非常愚笨地挪用了列宁格勒第三处委托给他保管的大约五千万法郎。这些钱是列宁格勒第三处给阿尔萨斯工会的活动经费。
  按理说,买下“逍遥宫”系列妓院可谓是最聪明之举,因为开办妓院这一行当最容易赚钱。
  利弗尔想用他主管的资金进行投机活动。其动机不排除想借此机会积累工会本身的资金,以扩大工会的实力,但最主要还是想满足个人的淫欲。很显然,如果他不是受到那些可供自己玩弄的又可以为自己赚钱的女人的诱惑,那么他的这笔资金完全可以投放到比妓院更有意义的行当中去。
  命运之神很快就朝他举起了惩罚的利箭。
  仅仅三个月以后,在4月13日,法国众议院忽然通过了第46685号法案关闭所有妓院,全力抵制卖淫活动法。
  这一法案明文规定关闭所有低级下流的场所,禁止出售一切黄色书籍图片和电影,这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宣布了他投资的破产。突然间,利弗尔面临着工会资金的严重赤字问题。他使出全身解数,将妓院变成赌场,私下安排那些前来嫖娼的人。
  他还继续经营着一两个专放色情电影的地下电影院。但是这些改变经营的做法怎么也应付不了他的开支,更转移不了警察对他的注意。他想尽一切办法想卖掉这些妓院,哪怕损失一大笔钱也行。可是,这些尝试都不幸地失败了。同时,警察也跟踪上了他。很快,他的二十多家妓院被勒令关闭了。
  当然,警察一开始对他感兴趣只是因为他是妓院大老板。到后来调查他的财务状况时,主管情报的法国国防部情报处密切配合警察局,使他们很快查出,利弗尔经管的工会帐目上短缺了五千万法郎,而他本人正是工会的会计兼出纳主任。不用说,法国人与我们一样,清楚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然而,此事似乎并未引起列宁格勒的怀疑,却让“锄奸团”组织察觉到了。据报,上个星期,“锄奸团”的一个高级官员已离开华沙,通过东柏林去斯特拉斯堡。
  不过这个报告尚未得到法国国防部情报处和斯特拉斯堡当局的证实。我们安插在利弗尔老窝里的一个双重间谍除1860号之外也没有对此事有任何表示。
  如果利弗尔知道“锄奸困”正跟踪他,或怀疑他的话,那么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不自杀,要不就是设法逃跑。但是他目前的计划表明,在他孤注一掷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他可能要制订一个非常惊人的反行动计划。但是,据我们分析,他不大可能去做证券交易,因为收效太慢;贩运毒品风险又太大。赛马活动不能使他赚到他想得到的大笔赌金;而且,即使他赢了,他也不一定能拿到钱,倒很有可能被杀死。因此我们认为,无论他的行动计划多么冒险与不同寻常,实际上与其他找零花钱的小偷并无本质上的区别,无非是想借豪赌在赌场上大捞一把,以弥补亏空。我们已获悉,他从工会金库中取走了最后的两千五百万法郎,于两星期前,在索姆河入海口以北的“矿泉王城俱乐部”的旁边买了一幢小别墅。
  据推测,今年夏天矿泉王城俱乐部将出现欧洲最为盛大的赌况。为了吸引游人赌客,已从埃及“皇家海滨浴场公司”借贷若干资金,还借来了三张“巴卡拉”牌局专用台。这次盛会的宣传活动很热烈。许多欧美着名赌客都已在“矿泉王城俱乐部”订了席位;本地所有大旅馆的房间也已经预订客满。届时,这个古老的海滨胜地很有可能恢复其维多利亚时期的鼎盛景象。
  综上所述,我们十分肯定,利弗尔光临矿泉王城俱乐部的真正意图是打算在6月15日左右用他从工会金库中最后提走的两千五百万法郎作为赌本,在“巴卡拉”
  纸牌赌台上赢足五千万法郎,既大赚一笔,又保全小命。
  据此,我们提出如下建议:利用这个机会狠狠打击利弗尔这一苏联的得力鹰犬,暴露他在财务上的贪污行为,使其名誉扫地,瓦解他属下的工会组织,进而动摇其苏联主子的地位的影响。利弗尔掌握的工会拥有五万会员。一旦西欧爆发战争,他们必将成为苏联的别动队。拔掉利弗尔这一苏联在西欧活动的得力鹰犬,不仅符合英国的利益,也维护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各国的安全。我们认为,暗杀是无意义的,因为那样的话,列宁格勒将会迅速补偿亏空额,追认他为一名烈士。
  因此我们建议,应派出情报局精通赌博的特工,携带足够的资金前往矿泉王城俱乐部,竭尽全力在赌博中战胜这个家伙。
  风险是显然存在的。一旦失手,情报局很可能损失许多资金。但是机会难得,实在值得一试。
  如果我局不宜实施这次行动,可否将我们的情报和建议提供给法国国防部情报处或者美国中央情报局这两个机构无疑会很乐意接受这个计划的。下面附上有关李奇尔夫的资料和苏联“锄奸团”简介。
  签名:s附录a姓名:利弗尔。
  化名:叫法不同,但都是意为“密码”“代号”。
  原籍:不详。
  1945年6月,他作为一个由于战争而逃离原居住地的人出现在德国美军占领区难民营里,显然患有记忆缺失和声带麻痹这两种症状。声带被治好了,但是他仍然声称记忆大部分丧失,只知道于1943的9月转移到阿尔萨斯的洛林地区和斯特拉斯堡。无国籍,护照号码是304596。
  所用的名字是“利弗尔”。没有教名。
  年龄:大约四十五岁。
  容貌特征:高五英尺八英寸,重一百八十磅。肌肤很白。胡子刮得很干净,平顶头,头发呈棕色,眼珠呈深棕色,周围一圈呈白色。口小如女人。镶金牙。耳朵小,但耳垂大,这表明他是犹太血统。手小,多毛。双脚也小。就种族问题来说,他也许是地中海和普鲁士或波兰人血缘的混血儿。穿着讲究,外表整洁,通常穿着黑色双排钮扣的西服。烟瘾很大,不停地抽着“粗烟丝”牌香烟,使用一个除去其中烟碱的烟嘴。说话声音柔和平稳,会讲法语和英语,还会讲德语,有点马赛口音。
  总是板着脸,不拘言笑。
  习惯和爱好:总体上说来生活奢侈,但花钱谨慎。性欲强烈。擅长高速驾驶手枪射击,也是使用小型武器和其它匕首搏斗行家。经常随身携带三把“永锋”牌剃须刀片,藏于帽边的丝带里左脚的皮鞋里和香烟盒中。熟悉会计和计算知识。
  赌博经验丰富。外出时总是由两个穿着体面的身带武器的保镖:一个是法国人,一个是德国人详细资料可在档案室查阅。结论:利弗尔一个由列宁格勒第三处驻巴黎分站控制的可怕而又危险的苏联间谍。
  签名:档案保管员附录b名称:“锄奸团”组织情报来源:根据局本部档案室的档案和由法国国防部情报处及华盛顿中央情报局提供的材料汇编而成。
  “锄奸团”的俄语原文为“smersh”,系俄语“消灭”和“奸细”两词缩合而成,即“锄奸团”之意。其组织地位高于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直接由贝里亚亲自领导。
  总部:列宁格勒分部在莫斯科。
  该组织的主要任务是消灭苏联情报局和秘密警察局在国内外的各种形式的背叛变节行为的成员。它是苏联最强大最可怕的组织,世人皆知。它在执行使命时一丝不苛,而且从未失败过。
  据称,当年逃亡墨西哥的布尔什维克元老托洛茨基被暗杀事件即由“锄奸团”
  所为。此案发生于1940年8月22日。由于苏联的许多特工和组织以前的暗杀都未成功,所以它这次暗杀的成功赢得了名声。
  接着,在1941年希特勒进攻苏联的时候,锄奸团又一展雄风。其组织在苏联军队在各战场节节败退之时迅速扩大,用以对付叛徒和双重间谍。同时,它还兼任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执法队。
  战后,其组织本身进行了一次彻底清洗,现在它只包括几百名技艺非常高明的间谍,分别隶属下列五个处:一处:负责苏联在国内外的反间谍活动。
  二处:拟定行动计划,包括暗杀。
  三处:主管财务。
  四处:主管人事。
  五处:对所有被告作最后判决的检察部门。
  战后,我们只抓到过一名“锄奸团”的特务,名叫高伊切夫,化名加勒德琼斯。
  他于1948年8月7日在伦敦海德公园打死了南斯拉夫大使馆的军医主任佩奇奥拉。
  被捕待审时,他吞下了一颗装有浓缩氰化钾的衣扣自杀了。除了承认自己是“锄奸团”成员并为此感到非常自豪外,他没吐露出任何情报。
  我们相信,下列英国双重间谍是“锄奸团”的牺牲品:多诺万哈思诺普伊丽莎白杜蒙文特尔梅思萨维林。细节请参见q站档案。
  结论: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进一步掌握这个强大的恐怖组织的情况,并消灭其特工人员。
  第三章 特殊使命
  s站情报局中负责苏联事务的分站的站长对自己消灭利弗尔的计划非常自信,几经考虑后,他决定亲自向m局长面呈自己的计划。他拿起备忘录,踏上楼梯,来到这幢俯视摄政公园的灰色大楼顶层,穿过蒙着绿色粗呢的大门,沿着走廊来到顶端的一间屋子。
  他步履矫健地走进m局长的参谋长办公室。参谋长曾经是一名年轻有为的工兵军官。他在1944年的一次破坏行动中负伤后,因功被封为参谋长委员会的一名参谋长。虽然他长期从事情报工作,但始终保持着幽默感。
  “看这儿,比尔,我想向m局长出售点东西。这是时候吗”
  “你说呢,潘妮”参谋长转身征求与自己同一个办公室的m局长的私人秘书的意见。
  莫妮潘妮小姐长得十分迷人,但是她待人并不十分热情。
  “应该是时候。今天早晨他在外交部的会议上发言,得到了与会者的赞许,心情还不错。再说,下面的半个小时他没有约会。”她破例朝s站站长笑了笑。因为她喜欢他的为人,喜欢他的那个重要部门。
  “那太好了。这是内部消息,比尔。”s站站长递过带有表示“绝密”
  意思的黑色红星卷宗。“看在上帝份上,但愿你给他时,他会显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请告诉他,我在这儿等着,敬候他定夺此案。如果他要询问某些细节,我随时可以提供。我要求你们二位,在他看完卷宗之前,不要用其它事情打扰他。”
  “好吧。”参谋长按了一下揿钮,朝桌上的内部电话倾过身去。
  “喂”一个平静低沉的声音问道。
  “s站站长有一份紧急公文要请你批阅,先生。”停顿了一下。
  “把它拿进来吧,”对方的声音说道。
  参谋长松开了按钮,站了起来。
  “多谢了,比尔,我就在隔壁。”s站长立即道谢。
  参谋长拿起绝密文件,穿过办公室,走进那扇通往m局长办公室的门。
  一会儿他出来了。门的上方,一只小蓝灯立即发亮,表示局长正在处理要务,不要打扰他。
  后来,s站站长得意洋洋地对他的副手说:因为那最后一段话,我们差点毁了我们自己。局长认为,这是颠覆和讹诈。他说这话时非常严厉。不过,他赞成我的计划。他说这个计划近乎狂妄,但如果财政部支持的话,还是值得一试的,他认为财政部可能会同意拨款的。他将对他们说,这是一次很有希望的赌博,比我们上次买通的那个在这里“政治避难”了几个月而后来背信弃义的俄国上校希望大得多。
  而且他非常渴望打败利弗尔,何况他已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想派他来完成这个差事。
  “他是谁呢”副手问。
  “00组的成员,我猜想是007。他很有才干,m局长认为他完全可以应付利弗尔和那两个保镖。他玩牌一定不错,否则就不会在战前派他去欧洲赌城蒙特卡洛,干了两个月,和法国情报局合作,在赌台上大获全胜。足足赢了一百万法郎。这些钱在当时来说算是不少了。”詹姆斯邦德和m局长的会晤十分短暂。
  “怎么样,詹姆斯”当邦德来到他的办公室看了s站站长的备忘录,盯着窗外公园中的树看了十分钟后,m局长这样问道。邦德注视着对方那双狡猾清澈的眼睛。
  “谢谢你,先生,我乐意干这件事。但是我不敢保证取胜。牌桌上情形瞬息万变,玩巴卡拉牌更是复杂。如果我运气不佳,在紧要关头分到一副蹩十牌,那就可能把钱输光。赌额将是相当高的。开局赌注将达五十万,我是这样想的。”
  邦德的话被那冷漠的双眼制止住了。m局长已经知道所有这些情况,就象邦德一样,知道这种纸牌赌博的取胜机会究竟有多少。这是他的工作kk掌握一切工作取胜的比例,了解手下人,了解自己,也要了解敌人。邦德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对这种担心保持沉默。
  “你的对手也可能不走运,也可能分到一副蹩十牌”m局长说。“至于赌金,你不用担心,会给你足够的资金,可达两千五百万法郎,和对手的钱一样多。
  我们先给你一千万,在你到达那儿察看一番后,我们再给你汇去一千万,剩下的五百万你将自己去赚。“他笑了起来。”在巨赌开始之前,你先熟悉几天。你的食宿交通及其它用品都有专人安排。会计主任将为你筹集好资金。我马上与法国国防部情报处联系,请他们给予帮助。那是他们的领土,如果他们不声张,我们就很幸运了。我想设法说服他们派马西斯和你配合。记得你和他在蒙特卡洛合作得很好。因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关系,我也将通知华盛顿。中央情报局在枫丹白露的联合情报处有一两个优秀的情报员。还有什么事吗“
  邦德摇了摇头。“我喜欢和马西斯配合,先生。”
  “好,我们争取赌赢这一次。如果你赢不了,那我们就太没面子了。必须多加小心,这看起来好象是一件很有趣的差事,但其实不是这样。利弗尔是一个很有才干的家伙。好,祝你走运。”
  “谢谢你,先生,”邦德说完,走向门口。
  “等一等。”
  邦德转过身来。
  “詹姆斯,我想还是派一个人掩护你。两个头脑总比一个大脑强,何况你也需要有个人帮你联络。我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将和你在皇家饭店取得联系。你不必担心,我将派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去。”
  邦德宁愿独自工作,但是他没和m局长争辩。他走出房间,心中期望他们派来的这个人将听他的话,既不愚蠢,也不要有野心。有野心是最糟糕的。
  第四章 饭店接头
  两个星期后,詹姆斯邦德住进了矿泉王城的辉煌饭店。一觉醒来,脑海里便闪现出领受任务时的情景。
  两天前,他于中餐时间准时抵达辉煌饭店,没有人来和他接头。当他在登记表上写下“牙买加,玛丽亚港,詹姆斯邦德”时,没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m局长建议他以真实姓名执行这一任务。“一旦你开始在桌旁向利弗尔发起攻击时,你就无法再隐瞒你的真实身份,”他说,“化名只能哄骗局外人。”邦德很熟悉牙买加,因此他要求以那里作为活动背景。他的身份是一个牙买加商人,父亲在烟草和雪茄买卖中发了财,而他本人则选择了证券交易市场和赌场作为发财的途径。如果有人盘问他的底细,可以找请金斯顿的卡弗里公司的查理斯达西瓦尔,化名达西瓦尔的马西斯将证实他所说的话。
  邦德将前两个下午和夜晚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赌场里,在轮盘赌旁用比较有把握的方式玩着复杂的累进系统。在巴卡拉赌台上,只要有人愿意和他玩纸牌赌博,他就坐下来押上高额赌注。如果输了,他将继续打第二盘,如果第二盘又输了,他就不再打了。
  他用这种方法赢了大约三百万法郎,使自己的神经和牌感得到了一次彻底锻炼。
  他已将赌场的地理位置布局结构深深地印在了脑中。更重要的是,他设法观看了利弗尔尔的许多赌博,他沮丧地发现,利弗尔是一个从不犯错误的幸运赌棍。
  邦德的早餐一向很讲究。他冲了个冷水澡后,便坐在窗前的写字桌旁,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吃了半杯冰镇桔子汁,三份炒蛋和咸肉,以及两杯没放冰糖的咖啡。
  然后他点燃了这一天的第一支烟。这种烟是巴尔干烟叶和土耳其烟丝的混合物,是穆兰大街香烟厂专为他制造的。他向外面的海滩望去,滚滚白浪轻轻拍打着长长的沙岸,来自迪耶普的渔船队排成一行,驶向六月里的热带地区,一群海鸥在船后嬉戏追逐着。
  电话铃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是大厅服务员打来的,说是一个无线电公司的主任在下面等他,他带来了邦德从巴黎订购的收音机。
  “是吗”邦德说。“请他上来吧。”
  这就是来和邦德联系的联络人。邦德看着房门,希望在门口出现的是马西斯。
  果然不出所料,马西斯走了进来。他俨然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商人模样,手里提着一只大匣子。邦德高兴地迎上去,但马西斯却皱起眉头,谨慎地关上门,抬起那只空闲的手示意邦德先别作声。
  “我刚刚从巴黎抵达这里,先生,这是你订购的收音机,有五个电子管,超外差式的。你可以用它在辉煌饭店收听欧洲大多数国家首都的广播节目。
  周围四十英里内没有任何高山阻挡。“”那太好了,“邦德说着,抬起眉毛瞧着这张神秘的脸。马西斯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办理移交手续。他解开收音机套,将它放在壁炉下电炉旁的地板上。
  “刚过十一点,”马西斯说,“我们可以用中波来收听正在罗马巡回演出的尚松音乐团的歌唱表演。我们来看看这个设备的接收功能怎么样,这应该是一次很好的测试。”
  说完,马西斯朝邦德挤了挤眼睛。邦德注意到他已将音量旋到最大位置,亮着的红灯表明中波段已经在工作,但收音机还没有声音。
  马西斯拨弄着接收机的后部。突然,一阵非常震耳的吼声充斥着整个房间。马西斯的目光在收音机上愉快地看了几秒钟,然后将其关掉,他的声音显得非常沮丧。
  “我亲爱的先生,请原谅,我没有调好。”他再次弯腰拨弄着调谐度盘,鼓捣几下之后,收音机里终于传出一阵音色优美的法语歌声。这时,马西斯走到邦德跟前,在他背上猛地捶了一下,同时伸手紧紧握着住邦德的手,把他的手指捏得生疼。
  邦德向他报以一笑。“究竟怎么样”他问。
  “我亲爱的朋友,”马西斯语调激动,“老兄,你的底牌已被人揭了。”
  他指着天花板,“楼上的芒茨先生和他的夫人正在恭候我们。我想他们一定已被这混声合唱的洪亮歇声吵得震耳欲聋,耳朵肯定听不见其它声音了,他俩声称患了流行性感冒卧床不起,我想他们这时一定很气愤。”他看着邦德皱起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高兴地大笑起来。
  马西斯对自己的话产生的气氛感到很满意,他变得严肃起来。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我不知道。他们在你到达这里的前几天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对手正精神饱满地等着我们。你楼上是芒茨一家。芒茨是德国人,他的夫人则她是中欧某个地方人,也许是捷克人。这是一家老式饭店。这些电炉的后面是废弃不用的烟囱。这里头大有文章。就在这里,”他指着电炉上方几英寸的地方说,“藏着一个高倍微音探测器,上面安有电线,穿过烟囱一直通到楼上芒茨夫妇的电炉后面,他们在那里再接上一个音频放大器。
  估计在他们的房间里有一个钢丝录音机,一对耳机,以供他们轮流监听。这就是为什么芒茨夫人得了流行性感冒,三餐都在床上吃的原因,也是芒茨先生始终陪伴着她,而不去欣赏这个美丽的疗养胜地的阳光和赌博的原因。“”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些情况,是因为我们法国情报部门非常聪明能干。
  在你抵达这里之前的几个小时,我们已拆开了你的电炉,证实了其它问题。“邦德疑惑地走过去,仔细地检查着墙上装有电阻丝的接线板,发现螺丝槽里有着微小的擦痕。
  “现在又该背一段台词了,”马西斯说。他走到仍然传出热情奔放的歌声的收音机旁,关上开关。
  “你感到满意吗,先生”他问。“你听见了吧,音质很清楚,歌声很优美,这台机器不错吧”他用右手绕了一圈抬起眉毛向邦德示意。
  “一切都很好,”邦德说,“我还想听听这个节目。”想到芒茨一家一定在上面交换着气愤的目光,他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机器确实很好,正是我要买下来带回牙买加的那种。”
  马西斯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打开收音机,屋子里又响起一片洪亮的歌声。
  “你和你的牙买加,”他说着,极不痛快地在床上坐了下来。
  邦德皱着眉看着他。“老兄,发脾气是没用的,”他说。“我们本来也伪装很长时间,但令人不解的是他们何以这样快就了解了我们的底细。”他的大脑在费劲地搜索着线索。难道俄国人已经破译了我们的密码系统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最好是打好行李回家。因为他和他的任务已经向敌人全部暴露了。
  马西斯似乎猜透了邦德的心思。“不可能破译密码的,”他说,“但是,我们还是立刻告诉了伦敦方面。他们马上将改变现在所使用的密码。不管怎么讲,我们已经引起了一场大动乱,是不是”两人会意地笑了起来。马西斯郑重其事地接着说:“我们得在音乐节目结束之前,把正事交待完毕。”
  “首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你对上级给你派来的助手将会非常满意。
  她很漂亮邦德皱起了眉头,确实非常漂亮。“马西斯很满意邦德的反应,继续说道:”她长着黑头发,蓝眼睛,以及诱人的呃身段。
  她长得无可挑剔,“他又加了一句。”她是一个无线电专家,虽然我并没怎么考虑她的长相,但还是雇佣了她,她是无线电公司的一名优秀雇员,也是我的助手,协助我在这美丽的夏季来这儿推销无线电设备,想必不会引起怀疑。“他笑了起来。”我们俩也将住在这家饭店。如果你新买的收音机出故障,我的助手可随时为你检查。这些新机器虽然是法国产的,但顾客买下后的一两天内也会出些小故障。而且通常是在夜间,“他不停地眨了几眼。
  邦德并不高兴。“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派一个女人来,”他愤怒地说。“他们是不是认为这是一种轻松的工作”
  马西斯插了话。“镇定,我亲爱的詹姆斯。她就象你所期望的那样,是个一本正经的人,象冰一样冷酷。她说法语就象说英语一样流利,懂得做秘密工作的各种规定。派她来掩护你太合适不过了。你在这里选择一个漂亮的姑娘帮助自己,这是很自然的事。你是一个牙买加亿万富翁的阔少,”他轻声咳嗽了几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没有漂亮女人作伴,反而使人生疑。”
  邦德怀疑地哼了一声。
  “还有什么惊人的消息吗”他疑惑地问。
  “没什么了,”马西斯答道。“利弗尔现住在他的别墅中,离海岸公路大约十英里。他身边有两个保镖,看起来都是很有本事的家伙,我们发现其中一个家伙去过一个膳宿公寓。就在那儿,三个可疑的人于两天前住了进去。
  他们也许是和利弗尔一伙的。他们的身份证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好象是无国籍的捷克人,但是我们的一位情报员说,他们在房间里交谈的语言是巴尔干语。此地的巴尔干人很少,其中多数被用来对付土耳其和南斯拉夫人。他们很愚笨,但很恭顺。俄国人只利用他们去杀人,或者在更复杂的问题中做替罪羊。“”非常感谢。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中饭前到隐士酒吧来,我把你的副手介绍给你。今晚你可以请她吃晚餐。然后,你和她一起进矿泉王城俱乐部就很自然了。我也将去那儿,但只是在暗中助你一把。我还会派一两个很有本事的人,随时保护你。
  哦,有一个叫莱特的美国人,也住在这家饭店里。他叫费利克斯莱特,是中央情报局驻枫丹白露的特工。伦敦方面要我转告你,他很可靠,来这里也许很有用。“一阵意大利语欢呼声从地上的收音机里炸耳地传来,演出已近尾声。马西斯将收音机关掉,两人交谈了一会儿收音机的事,还有邦德应该怎样付款的问题。然后,马西斯说了几句热情洋溢的告别话,最后眨了一下眼睛,退出了房间。
  邦德坐在窗旁,理着思绪。马西斯说的话使他深感不安。他已被人盯上了,处于真正的职业侦探的监视之下,而他对敌人却了解甚少,说不定还不等他有机会在赌桌旁和利弗尔对阵,就已被敌人吃掉。俄国人素来杀人不眨眼。现在又来了这样一位讨厌的姑娘作累赘,他叹了口气。女人是供消遣用的。在执行任务中,她们往往很碍事,经常因为她们的性别自尊心和所有的感情负担而把事情弄糟。到头来男人们既要照料好她们,还要保护她们。
  “他妈的,”邦德骂了一句,突然他想起芒茨夫妇,又大声骂了一句“他妈的”。
  第五章 飞来横祸
  邦德离开辉煌饭店时是中午十二点钟。市政厅的大钟正慢慢奏着自鸣钟的乐曲。
  空气中散发出松树和含羞草的浓郁芳香。通往矿泉王城俱乐部的途中点缀着漂亮整齐的砾石花圃和小道。阳光灿烂,空气中充满着愉快和喜悦,这似乎是新风尚新气象的良好征兆,表明这个小小的沿海城市在经历过许多兴衰浮沉之后,又开始显示出它的富有和堂皇。
  矿泉王城位于索姆河口,平坦的海岸线从南部皮卡迪海滩延伸至通往勒阿弗尔的布里塔尼峭壁。它与附近的游乐小镇施劳维尔一样,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
  矿泉王城开始只是一个小渔村。在第二帝国时期时发展成了一个闻名的供上流社会享乐的海滨胜地,就象施劳维尔一样引人注目。但是后来,施劳维尔压倒了矿泉王城。
  本世纪初,当这个小小的海滨城市很不景气时,命运之神给它带来了转机。当时,人们开始意识到旅游胜地不应只提供娱乐,而且还要“治疗”身体。在矿泉王城后面的群山中有一个天然温泉,其中有许多稀释硫黄,有助于治疗人的肝病。因为大部分法国人的肝脏都有毛病,所以这个地方立刻出了名。
  但是它没能长久地与维希佩里尔和维特尔集团相抗衡。这里连续发生了一系列的诉讼案件;许多人丢了大量的钱财,很快,它的服务对象再次局限到当地人范围中。幸好这里每年夏季有英法两国的游客前来度假,冬季则靠渔船出海打鱼,人们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但是,矿泉王城俱乐部那巴罗克的建筑式样却非常壮观,带有浓烈的维多利亚时期雅致和豪华的风格。1950年,矿泉王城俱乐部吸引了巴黎的一个辛迪加集团来投资,更使得它装饰一新。
  布赖顿自从战争以来复活了,尼斯更加华而不实,而矿泉王城俱乐部则到了谋取暴利的黄金时代。它的外观被重新油漆成原来的白色和金色,室内墙壁都被漆成淡灰色,还饰有紫红色的地毯和窗帘。天花板上吊着巨大的枝形吊灯。花园修整一新,喷泉又喷出了高高水柱。两家主要饭店“辉煌”和“隐士”粉刷一新,吸引着往来的客人。现在,这个小小的城市和古老的港口正尽量一展笑颜,欢迎各路来宾。
  主要街道两旁点缀着着名的巴黎珠宝商店和时髦女装商店,显得非常繁华热闹。
  在这灿烂闪光的背景下,邦德站在阳光中,感到自己的使命与这景色是多么的不合谐,差距是多么大。
  他尽量驱散这种一时产生的不安感,绕道走到饭店后面,下了斜坡来到车库。
  他决定在去“隐士”饭店约会之前,开车沿着海岸公路,察看一下利弗尔的别墅,然后由内陆公路驶回来。
  邦德的一大爱好是驾车兜风。他于1933年买了这辆至今仍然崭新的本特利轿车。战争期间为了省油,他没有再用这辆车,而是将它小心藏了起来,每年由一个前“本特利”机械师进行维修保养。此人就在邦德公寓附近的一个汽车修理厂工作。
  因些,他现在使用这辆车时还感到非常愉快,十分顺手。
  这是一辆灰色的多功能小轿车,每小时能够开九十英里,最高时速可达一百二十英里。
  邦德慢慢地将车开出车库,上了斜坡,很快,随着排气管发出的噗噗声,汽车开上了林荫大道,穿过小镇拥挤的大街,穿过沙丘,向南驶去。
  一个小时后,邦德走进“隐士”饭店的酒吧,选了一张靠一扇大窗的桌子坐下来。
  酒吧非常豪华,服务员的服饰欧石南的名烟斗以及卷毛犬等更增添了法国的奢侈气氛。厅内椅子都有皮质靠垫,桌椅和衬墙板一律铮光闪亮的红木。窗帘和地毯是红光蓝色的。男侍穿着条纹背心和绿色呢的围裙在大厅中来回穿梭。邦德订了一瓶“美国”牌红酒。然后又仔细研究着穿得非常讲究的顾客。他想,这些人多半来自巴黎。他们坐着,津津有味轻松愉快地交谈着,形成一种戏剧性的善于交际的气氛。
  男人们喝着使人兴奋的香槟酒,女人们则喝着味道并不甜的“马丁尼”。
  忽然,邦德瞥见马西斯高大的身影正走在人行道上,满脸兴奋地与身边一位穿着灰色衣服披着一头乌发的姑娘谈着什么。他用手挽着她,手臂挽得很高,但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还缺乏一股亲热的劲儿。姑娘的脸上有着一种嘲讽的神情,这就表明他们只是事业上的伙伴,而不是情投意合的恋人。
  邦德等着他们穿过街边这扇门走进酒吧来,但是却装着没有看见他俩,继续盯着窗外的行人。
  “我想,一定是邦德先生吧”马西斯的声音充满着惊奇和兴奋,从他身后传来。邦德也似乎很激动地站起身。
  马西斯说:“你独自一人呆在这里吗你在等什么人我可以介绍一下我这位同事琳达小姐吗亲爱的,这是来自牙买加的邦德先生,我今天早晨很愉快地和他做了一笔生意。”
  邦德向前欠了身子,表示一种友好和礼貌。“很高兴见到你们。我一人坐在这儿,你们俩愿意和我坐在一起吗”他抽出一张椅子。当客人坐下后,他向一位男服务员示意了一下,马西斯坚持要做东,可邦德没理会他,给马西斯要了份红酒,给姑娘要了一份香槟。
  马西斯和邦德愉快地交谈起来。一个称赞矿泉王城晴朗的天气,另一个推测今年夏天矿泉王城即将恢复鼎盛时期的热闹。姑娘坐着沉默不语。她接过邦德递来的一支香烟,看了看,然后悠闲自得地抽起来。她一点不做作地将烟深深吸进肺里,然后屏住气息,漫不经心地将烟从双唇和鼻孔里喷出来。
  她抽烟的动作显得优雅大方,轻松自然。
  邦德强烈地感到了这位女助手对自己的吸引力。他和马西斯谈话时,他不时地转向她,很有礼貌地在交谈中谈到她,但是他每次瞥向她时总是不带任何表情。
  她头发乌黑,分成两边,低低地搭落在颈背上,下颌线条清晰美丽。虽然头发很浓密,随着头部的摆动而飘动,但是她并不用手指把头发拂弄到原来的位置,只是顺其自然。她的双眼很大,呈深蓝色,带着一种讥讽的不感兴趣的神情漠然地看着邦德,逼得他赶紧避开她的目光。她的皮肤略微呈太阳晒过的黑色,没有什么化妆的迹象,只是在她那张富有魅力的嘴唇上涂了口红。她光洁的手臂使人想到她恬静的气质。指甲没有涂指甲油,剪得很短,毫无做作之感。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纯金项链,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大黄玉戒指。她那中长外套是灰色野蚕丝做成的,方形的低领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那丰满的胸部,腰间扎着一根三英寸宽的黑色腰带,一只黑色坤包放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和一顶金色草帽放在一起,帽顶四周扎着一根窄窄的黑色天鹅绒带子,带子在帽后打成一个短结。
  邦德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住了。一想到即将与她一起工作,他不禁怦然心动。
  同时,他又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于是下意识地啜了一口酒。马西斯注意到他神情不定的模样。
  “请原谅,”马西斯对姑娘说,“我要给杜本夫妇打个电话,安排好今晚晚餐聚会的事。今晚上让你独自留在旅馆,你不介意吧”
  她摇了摇头。
  邦德会意了。当马西斯穿过酒吧,走到酒吧旁的电话间时,邦德对姑娘说道:“如果你今晚独自一人呆在屋里的话,那么你是否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呢”
  她带着神秘的微笑回答:“我非常乐意。”她说,“然后也许你会送我去矿泉王城俱乐部。马西斯先生告诉我,你在国内经常去赌场。也许我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马西斯走后,她对邦德的态度突然显得温和起来。她仿佛知道他们俩即将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他们谈论着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谈完这一切后,邦德明白,和她制订详细的行动计划十分容易。他发现琳达对自己在这次行动中扮演的角色很感兴趣,也很激动,同时很乐意和他配合。在这之前,在和她建立起这种和睦的关系之前,他想象到了许多障碍和隔阂,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极为顺利,他感到自己能直接和她讨论计划的细节。他心里承认,自己对她已产生爱慕之情,但是只有等任务完成后才能顾及私人情感。
  当马西斯返回桌旁时,邦德叫服务员来结帐。邦德向他仍解释说,他的朋友们在饭店等着他一起吃中饭。他握了一下她的手,感到他俩之间产主了一种爱慕和理解之情。半小时前他绝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姑娘目送他出了门,来到了林荫大道上。
  马西斯将椅子移到她跟前,轻声说道:“他是我的一位亲密的朋友,我很高兴你们能彼此相见。我已能感觉到两条封冻的冰河就要解冻了。”他微笑着,“我认为邦德这块冰还从未溶化过,这将是他的一次新经历,你也一样。”
  她并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他长得非常英俊,他使我想起了霍吉卡米歇尔,但是他的嘴巴有点冷酷”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在几英尺外的地方,整个厚玻璃板窗子被震得剧烈摇晃起来,碎玻璃片四处飞溅。强烈的爆炸气流把他俩掀翻在地。一瞬间,死一般的静寂。然后,他们听见重物倒下压在外面的水泥地面上,酒瓶倒在酒吧后面的架子上。接着是一阵阵尖叫声,人们慌乱地跑向大门。
  “你呆在这里,”马西斯说。
  他跳上椅子,猫腰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框,跳到了人行道上。
  第六章 死里逃生
  邦德离开酒吧,有意沿着林荫大道一侧的人行道朝几百码外的饭店走去。他感到饥肠辘辘。
  天气仍然十分晴朗,骄阳似火,烤着他的头顶。幸好人行道上每隔二十英尺有一株梧桐树,在草地与宽阔柏油马路之间投下它的荫影,行人可以借此遮荫。
  四处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男人沉默不语,站在林yd对面的一棵树荫下,行动有点鬼鬼祟祟。
  当邦德和他们相距还有一百码远时,就注意到了他们。他和他们间的距离与与他们和辉煌饭店间的距离差不多。
  他们的出现使邦德感到十分不安和怀疑。他们俩都很矮,穿的好象都是黑色服装。邦德知道,这是时髦的热带打扮。他们看起来象在等公共汽车去戏院上台表演的杂耍人员。他们每人戴着一顶草帽,帽沿上镶有一条宽宽的黑边,很有海滨浴场的假日气氛。大帽沿再加上树荫使他们的脸模糊不清,只有每人胸口前的一块东西非常醒目。仔细看来,每人胸口上都吊着一台方形照相机,一台是大红色,另一台呈天蓝色。
  当邦德看清这些细节时,他离这两个男人只有五十码远了。他思考着各种小型武器的射程,以及如何取得掩护。突然,一个令人震惊可怕的场景出现了。那个背红盒子的男人向背蓝色盒子的男人点了点头,后者迅速从肩上取下蓝色相机,摆弄一下往前一扔。邦德因为身旁一棵梧桐树的粗大树干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没看清盒子落地时的情景,只看见一道眩目的白色闪光,接着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尽管邦德有树干的保护,他还是被一阵强烈的热浪冲倒在人行道上。热浪掠过他的双颊和腹部,犹如秋风扫落时般迅疾。他躺在地上,双眼仰望着天空。空气中仍然回荡着爆炸的余音,好象有人用一只大锤猛敲了一下钢琴的低音区域一样。
  邦德单膝跪着站了起来,只感到眼花缭乱,头晕脑胀,一连串可怕的肉屑和一片片浸着血迹的衣服碎片散落在他四周,和树干及砾石混合在一起。
  接着又落下许多小嫩枝和树叶。四周传来玻璃破碎发出的刺耳的稀里哗啦声。
  空中弥漫着一片蘑菇状的黑色烟雾,他朦胧地看着它往上升,渐渐消散。
  空中散发着一种强烈的爆炸后的炸药怪味,还夹杂着树枝烧焦的糊味和类似烤羊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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