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少怀易滋事》Chapter3

  「松冈莉子？谁？」
  男生们原本围在1块儿欣赏某个同学带来的女星写真集，在1旁凑热闹的易向灿探头，却感受到明显的格格不入。其他人知道易向灿不认识这位新掘起女神、吃惊地1连质问。
  「漂亮是漂亮啦??」易向灿话说带有保留，大家纷纷对这位稀奇种同学提起一点好奇。
  「不然你来说1个你的女神。」
  「这个嘛，??」
  接下来，男孩子们听见易向灿接下来无心脱口的名字後再掀起一阵骚动。其干扰程度令原本在自己位置安静休息的女孩子们不禁朝那群人抛出嫌弃的眼神。
  「那群臭男生，大白天的露出那副猥琐的笑容。」
  「唉，本来还期待与班上男生那样罗曼蒂克的爱情呢。不是漫画都这麽演的吗??」
  「你看那些痴汉的样子，完全连想都不要想了。」
  还没让女孩妄想足够，纪展皓早拿着上课课本出现在讲台上。他稍微提高音量以提醒还没想要上课的同学们该是收心。那些男生赶紧将几本写真本塞进抽屉里头，然後慌忙的回去位置。
  「在上课前，我给班长过来报告你们接下来第一个班际活动。」
  班长李轩晨从位置上站起来，拿着学校发行的通知事项走到讲台旁。
  「因为教师节快到了，一年级各班要推派代表来画关於教师节的海报。」李轩晨清亮嗓音清楚地宣布这个活动的展开，不过，还没将话说完便被打断。
  「那就叫徐贻洁负责就好啦，她不是学艺股长吗？」此话一出正惹得徐贻洁的小声抗议。纪展皓在上头看不下去，也忍不住插话道：「你们这些人??」
  待李轩晨将其他琐碎的小事报告完毕後，大家的心思仍停留在第一项「教师节海报」这个部分。纪展皓好说几句话让全班及时在这里打住。
  「剩下的你们下课讨论，我们继续上次的进度。」
  英文课才经过没多久，前面的同学突然转头来跟易向灿搭话。
  「对了，什麽时候可以选社团啊？」
  易向灿挑眉，「你问我我怎麽知道？」反问道。
  「上次你不是参加篮球社徵选吗？应该会提早得到通知吧？」
  「没这回事，反正我什麽也不知道。」易向灿摇了摇手，前面同学失望地发出一声长吁。
  对了、社团??——好像也是差不多时间获得入选与否的通知了。手上的铅笔规律地敲脸颊几回。他托着腮一边愣愣的望着黑板。
  「好紧张啊！可恶，我好想进去篮球社??」前面的同学激动地握拳轻砸了砸桌。这一举动却引来了纪展皓的注意。纪展皓停下了在黑板写字的动作，眯起了双眼。
  「喂、後面的别聊天。等下换你们念课本例句。」两个人不约而同抬起头，纪展皓的目光不偏不移正落在他们身上。
  「第一个单字我解释完毕了，易向灿你就从第一句开始念。」
  「诶！？我吗？」
  易向灿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大家的双眼逐渐聚集在他身上。只好硬着头皮，逞强地将一个单字又接着一个单字的念出口：「??lost himself in??呃??」
  ”contemplatation”这样一个清楚的单字轻轻拂过耳朵。易向灿猛然从书中抬头，视线马上转向隔壁的吴柏渊并发出疑问，「咦？康什麽？你再说一次。」
  一边依靠吴柏渊的温馨提示，易向灿他扭捏、然後吞吞吐吐地将课本例句念完。
  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费力，於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前面的同学用口型说着道歉的字句，易向灿牵强扯了一个笑容，示意对方不用在意。
  「等下小老师跟我到导师室，不敬礼下课。」
  吴柏渊从位置上站起来。在这之前，坐在前面位子的女孩们拿着课本跑向纪展皓。而其他男生则成群聚集在易向灿的位置上，又拿出一本本的女星写真书。
  「我刚才上课想过罗，果然，小忧也令人难以割舍呢！」男孩们望着易向灿连声赞叹，易向灿闻後搔搔後脑只好陪笑。关於这个女生，也不过是因为二哥时常提及，而稍微记下来的名字罢了。
  如果对女孩子表现没有兴趣的样子，好像有那麽奇怪。不过正好也是没有入眼的女孩，所以才会在这种话题显得有些消极——易向灿这样安慰自己。
  「喂、易向灿，外找啊??笑得这麽猥琐是怎样？」
  突然一个拳头的敲击唤醒了飞到九霄云外的意识。易向灿望向外头，走廊上有一个男生不知从何时开始便直直地盯着自己。
  「不好意思，你是？」
  「我是二年六班的沈冠宇。看了你的比赛，让我想正式邀请你到我们社团。」
  走廊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学长声音又稍微小声些，一时没让易向灿给听清楚。易向灿再度疑问了一回，男孩清了清嗓，重复一遍刚才所说的话。
  「哦、嗯，好啊。」易向灿实在找不到什麽话应答，就勉强地挤出字句来填补这个空白。  面前的学长的表情一下豁然开朗起来，他积极的握紧了易向灿的手：「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语连续说了好几回，并大力地摇晃了好几下，反让易向灿有些措手不及。
  「那麽日後请多多指教罗，掰掰～」
  学长快步地从他面前离开，易向灿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搔了搔头回去教室。再次回到座位，不过这回几个女生突兀的出现在聊天人群中。大家的目光同时聚焦在易向灿身上，其中，徐贻洁伸出食指指向易向灿的脸。
  「你，也给我加入画海报的行列！」她命令似的说道。
  「??嗯？」徐贻洁明显地指着自己，易向灿还是不假思索地再重复了一遍问题，「你是在说我吗？」
  「对，我们大家放学後要一起讨论画什麽喔。」
  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脑中源源想法表达出来，男孩们则敷衍搭腔。这一个活动的领导者是徐贻洁与李轩晨两人，他们站在中间主持第一场讨论。易向灿悄悄询问旁边的同学这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同学耸了肩苦苦笑道，「他们可早物色我们这群无所事事的人很久了。」然後拍拍易向灿的肩膀。
  易向灿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将心中的抱怨脱口而出。
  「易向灿？」
  「关於帮忙的事你还是找别人吧。」他再接着说，「我又不会画画，怎麽不去找会画画的人帮忙？」
  「身为班上的一份子，贡献什麽的可不为过啊。」
  「哦——」易向灿双手放在後脑，无所谓的哼了哼，「你这样太强人所难了，我可不奉陪啊。」
  「什麽？」徐贻洁的拉高了尾音疑问道。
  全场同学默契地听见话里的不对劲，无不倒抽一口气，每个人倒是开始感到焦急地瞪着对方，不敢看向此时此刻徐贻洁逐渐崩垮的颜面。或许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存有这样的想法，但缺少了说出来的勇气??以及自知处在这种时刻，绝对不是抗议的好时机。
  「你怎麽这样说？你也是班上的一份子耶。」徐贻洁皱着眉头，瞪着易向灿的神情十分不悦。
  「不询问别人的意见就妄下决定，让我很困扰。」易向灿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打开了话匣子继续把想法化为口中所说的一言一句。两个人针锋相对了起来。
  「好了，不要吵架??」
  几个人看不下去，一边安抚徐贻洁即将爆发的怒气、一边全力阻止易向灿的口无遮拦。
  「我只不过是想藉由这个活动让大家的感情融洽起来??你凭什麽要这样打击我啊？」徐贻洁双手奋力的砸向桌子，原抱在双手的材料顿时散落一地，她朝外头逃离了开来。
  「贻洁、你等等??都是你们啦！帮一下是会死喔。」
  原本站在徐贻洁身旁的女孩子们指着前面男同学们大声斥责，如连环炮连续轰在这些男生的耳里，男孩们被念得一时说不出话。
  「『你们』？」大家的目光同时看向易向灿。
  正巧，吴柏渊抱着一叠纸回到教室。他四处张望，发觉了四周的气氛莫名地降至冰点、全场陷入了无言的尴尬。
  「怎麽了？」他放低音量，小心询问。
  这时，感受到迫人视线的易向灿只是孩子气的嘟着嘴、撇过头去，「??这不完全是我的错吧。」他碎嘴吐出怨言。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有同情他的意思，不光是原本跟徐贻洁站同一阵线的女孩子们了，现在就连男孩子们纷纷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让女孩子哭泣的男人真是罪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传入耳中。易向灿挑一下眉。
  「这样大概是现代白目的代表吧。」
  「我看时间快上课罗。」
  耳中传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易向灿他先是顿了一下，接着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去道歉就是了吧。」他无视敲响了的上课钟声，跨出大步伐迳自往外头走去。
  大家望着易向灿离去的背影不停欢呼，「男子气概」、「英雄」、「是男人把她带回来」的字句贴满这个男孩，令他肩头有些沈重。幸亏吴柏渊紧追在後，拉住易向灿并表达了同行的意愿。
  真是一群看好戏的人类——明明大家都私下抱怨不停的，没想到最後把所有责任全数怪在自己一个头上。还没等他对自己吐完苦水，穿着制服的教官扳着一张脸挡在两人前面。
  「同学，都已经上课了，怎麽不赶快回到教室？」
  易向灿吞了一口唾液，机灵地马上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愁苦的样子仿佛含着黄莲似的，十分难看，「啊、那个??嗯??肚子犯疼，得赶快找阿姨??」他气若游丝的倒在一边的栏杆上，吴柏渊见状赶紧扶住他。
  「向灿、向灿啊！」吴柏渊夸张地拉高了音量，一脸慌张的样子，营造出危急的氛围。
  他们一心想着赶快打发巡堂的教官离开，才好赶紧去找那个失踪的学艺股长。
  「好、你们赶紧去吧。」
  易向灿垂着头、手指抹了抹眼角。教官担忧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吴柏渊扶着易向灿一步一步走去。他们不时回头，确认教官消失在眼前所见之处，再拔腿狂奔。
  不过学校这麽大，也不知道从何找起。
  易向灿他们先从一年级的楼层找起，在分布各角落的厕所前停了下来。踟躇半晌，两人站在挂有女生厕所标志的下方。
  「??在吗，学艺？」易向灿先是丢脸的朝女厕喊了几遍後，确认没有人。两人看着对方一眼後同时小跑步往楼梯走去。一年级教室位於四楼，再往下走便是更高年级所待的楼层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地继续前进。
  十一点钟，烈日高挂又高又远的苍穹。空荡的走廊回荡单调枯燥的脚步声。
  蹲在中庭的徐贻洁忍住啜泣声，屏住气息，深怕被教官发现她正躲在这里翘课。然後现在，她也拉不下脸回去教室上课，正在烦恼的当下吸了吸鼻。
  「你躲在这里干嘛？」
  大片的阴影盖住自己，徐贻洁抬头，易向灿跟吴柏渊跟放大的脸映在自己眼前。她吓得退了几步，易向灿见状赶紧将她拉回来。
  「我是要跟你道歉的啦，跑什麽跑。」两人各坐在一旁正经的看着她。
  她揉了揉红透了的鼻子，方才易向灿对自己过分的言行又浮在脑中。
  「你才知道你多过分。」她委屈的退到角落、冷冷瞪着易向灿。易向灿无奈地双手撑地向她赔罪。
  「我道歉就是了嘛。」
  「总之我们赶快回去吧，这节可是国文课喔。」吴柏渊在中间作为和事佬试图缓和气氛。
  原本徐贻洁闷闷埋怨易向灿根本没有道歉的诚意。不过一听见这节是国文课，下一秒脸色沈重起来。她慌张的神情写在脸上。
  「国文、这节是国文！？」
  顿时脑中浮现人称「大魔王」的国文老师怒气冲冲的样子。两个男孩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还没等女孩开口，吴柏渊先站起来邀请女孩一同回去。
  虽然事情算是勉强地解决了——「女孩子怎麽那麽难搞」这样的想法油然而生。
  就算是过去与班上同学相处，也从没遇过这样的窘境??不、不对，自己从小到大念的就是男校。不过不行，现在也不过开学没多久，一下就让自己背负恶名，怎麽想都是不妥的。
  「不过你们怎麽会过来找我？教官呢？老师呢？会被记旷课吧？」徐贻洁率先打破沉默，探头小声地问道。吴柏渊并肩与她迈出相同的步伐，亲切的微笑着。
  「可是道歉对我们来说都是目前是要紧的事，毕竟我们至少是好同学一场吧。」
  「柏渊同学??」徐贻洁低垂着眼，「我是真希望大家透过这样子能快速热络起来。」
  「哈哈哈、大家一定也这样想的。」
  两人回应着彼此的话语，一边站起来一同回去了教学大楼。易向灿原本紧跟在他们後头，不知不觉他们行走的速度加快，而易向灿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喂、喂。」
  ——这两人是怎麽回事！彷佛有粉色暧昧的光辉在两人旁边闪烁不已，感到刺眼。不过易向灿也没想多，只是更加紧脚步的想追上他们。
  「哈啊??——」易向灿站在吴柏渊旁边高举了双手，打了一个大哈欠。
  「你不是英文课已经睡过了吗？」吴柏渊手臂撞了撞易向灿，易向灿则不以为意地朝他瞥了一眼。徐贻洁侧头好奇，细长的眉因为笑容而弯成八字。
  两个人同时注目着自己，倒惹来自己一身不自在。
  「你们，不要说的我每一节英文课都在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