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少怀易滋事》Chapter4

  「这个状况我听说了，你们到底在想什麽啊？」
  现在羞愧地站在导师室。易向灿、吴柏渊跟徐贻洁三人正站在班导师纪展皓前面受到严厉的责备，先不论隔壁其他老师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三个人脑中直想着赶快挖洞跳进去。
  「要是你们出事怎麽办？为什麽没有人第一时间跟我反应这件事？」
  「对不起??」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向怒气冲天的纪展皓道歉。纪展皓望着他们，托着腮苦叹一声，「你们回去吧，叫班长过来。」
  彷佛背着一颗沈重的大石头，三人脚步沈重的离开导师室。个个不安地望着彼此。
  「班长，老师找你??」
  李轩晨嘴里还含着今天去福利社抢到的早餐，桌上放有接下来数学课的习题。而他一听到老师找自己的消息便无奈地笑了笑：「哎呀，要被骂了。」俨然置身事外的口吻自嘲道。
  「对不起啊，这件事还拖累了你。」易向灿先是愧疚的垂下头，李轩晨从位置上站起来，反倒是让他安慰起易向灿他们了。
  「反正事情解决就好。」他摇了摇手，回答得乾脆。
  李轩晨穿过走廊上的人海走进导师室，开口叫唤正埋头思考下次小考内容的纪展皓。纪展皓即时停笔，已不复见方才盛怒的神色。
  「哎??这次算是你无辜牵连。」纪展皓将椅子转向李轩晨的方向，态度放软而不失严肃的叮咛他，「我叫你来是想提醒你，下次要是有这种事，可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备。」
  「知道了。」李轩晨答道。纪展皓露出欣慰一笑，改而轻松的面对这个男孩。
  「以後还要麻烦你管理班上了，你先回去吧。」纪展皓放下手中的红笔，双手握着茶杯，香醇的茶香飘散在鼻间。他凝视李轩晨离去的背影半晌，牙齿还轻啃着杯缘。
  「哇，你剪得还真是有够丑的。」
  大家各拿着剪刀围在一起，桌子上堆了满满的废纸。尤其易向灿一脸专注盯着剪纸瞧的样子格外有趣，而几个剪纸後的成品一列出来，有一个作品特别好认。
  「我很早就说了，我不会做这些东西嘛。」易向灿手指拎了拎自己作品，不解地打量一番。说着的同时，他双眼不经意向旁边一瞥，吴柏渊对於这种手工乐在其中，瞧表情及可略知一二，甚至不经意间哼起了简单的曲子。
  徐贻洁正坐在吴柏渊对面，同他谈天时伴着笑了。每个人暗暗察觉到空气似乎飘有奇怪的气息，目光朝着两人、大家不约而同古怪的笑了出来。大概只有易向灿感到莫名的困惑，却不晓得这种情况应该要怎麽解释好。
  「你果然是现代白目吧。」其中一位男孩望着易向灿认真评论道。易向灿接着吐了舌，表示无辜。
  然後经过这番冲突，作为负责，易向灿退了一步答应了帮忙一事，并同列为教师节海报的负责人之一。不过也多亏这件事顺水推舟，让他多了与班上同学互动的机会。
  随着人数踊跃地参加，下课时以易向灿的位置为中心，大家将周围的桌子合并起来作为工作桌。各种颜色的纸凌乱的散在其中。徐贻洁跟李轩晨不时监督大家的进度。
  男孩子们与女孩子们破除彼此间隐隐的隔阂、频繁的互动下同时培养起了默契。
  「学艺，这一堆可以吧？」易向灿抱着满满插图放在徐贻洁面前，徐贻洁应声抬头，「唔、喔??谢谢。」的回答完全退却了方才的气势。她愣愣的接过这些剪裁好的作品。
  「不过这样的进度来得及赶上教师节吗？」
  「如果大家一起帮忙的话就行了吧？」
  「哦，感觉不错嘛。」
  纪展皓的身子靠在门扉，好奇地往桌上那一堆叠好的纸雕探头。女孩子们兴奋的纷纷停下了动作，呼唤着纪展皓的名字。
  「要叫『老师』。」纪展皓站在劳作组同学中间，他端拿起数件作品，满意的赞赏道。匆匆浏览间突然停顿在一处，「嗯，就这个特别丑啊。」
  「真是不好意思啊。」易向灿夸张地大声说话，纪展皓玩味的双手抱着手臂。
  「话说老师怎麽突然来了？」
  「刚好经过班上，顺便想交代事情??不过看样子小老师很忙吧？」
  「我没关系的。」吴柏渊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同时易向灿也站起来，更领先他几步来到了纪展皓面前。
  「还是给我来吧??比起我，不给你负责这些东西的话好像有点浪费。」他转头向吴柏渊表示道，吴柏渊「哦」的一声领受了易向灿的好意，再度坐回自己的工作岗位。然後易向灿有些不情愿地站在纪展皓面前，纪展皓听了以上的话语倒是失礼的笑了出来。
  「跟我来吧。」
  印表机上还放着印好的纸张，易向灿瞥了一眼顺而接过，然後双手将它们抱回教室。放在空桌子上，易向灿站在旁边一边整理纪展皓所托付的英文笔记，李轩晨望着，好心地也跟着过来帮忙。
  「诶，真感谢你啊。」易向灿熟练的将手中的一叠叠讲义装订在一块儿，李轩晨顺手接过，自始至终维持一个淡淡的微笑。
  维持不久的祥和平静中，冒着突兀的声音——「真糟糕啊，材料需要人买！」特意高声的宣告着。大夥儿皆一个样的避过副学艺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副学艺又再提高了音量，效果仍是不大显着。
  「谁家离书局比较近？都这节骨眼，就帮帮忙吧？」
  大家双眼战战兢兢的相互瞪着，就怕一个闪神，苦差事落在自己头上。
  「啊、同学们，我差点忘了说明天记得写习作??」赶在钟响前，纪展皓稍微加快了脚步提前回到一年三班教室。此刻他从门口探头，眼帘倒映是大家围在一张壁报纸的样子。
  而大家听见纪展皓的声音同时转头来。
  ——嗯？怎麽大家都用这种眼神看我？
  犹如动物频道上看到的猎狮群正虎视眈眈的瞄准一只野兔。纪展皓背脊掠过一阵凉。
  同时，「老师来的场合真是巧妙地合适呢」，这样的想法流入心中，大家内心不约而同的感叹，又摇了摇头轻叹口气。置身局外的易向灿幽幽地朝他笑了，纪展皓忽然意识到了什麽，正想拔腿快跑??
  「老师是开车回家吧？」副学艺轻侧着头问，手上还抱着几卷壁报纸。
  「嗯？你们内心在打什麽鬼主意？」纪展皓他挑眉顿了一下，毫无保留的把心中的想法吐出来。眼看老师主动把话给说开了，副学艺更开门见山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就是呢——我们材料不足。但是大家都没办法抽空去买，所以想请老师帮忙啦。」
  「不行。」纪展皓想也没想的拒绝掉。
  「展皓你回答得也太快了吧！」副学艺大声的嚷嚷，硬拽着徐贻洁的衣角凑在纪展皓身边，纪展皓则是吓得反射性地退了一步。
  「拜、托、啦～」放大的脸充满整个视线，纪展皓不得不伸出手挡住这魄人的攻势。他不知道已经把多少次拒绝说出口了，副学艺仍瞪大了眼、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向他拜托。
  「算了、不要这样麻烦老师??」徐贻洁及时开口，就在纪展皓以为有机会可以逃过副学艺的逼迫时，副学艺仍巴着他这条肥美的鱼不放。经过内心一番挣扎，当他打算退一步：将答应的话脱口时，几个男生站起来抢先他一步说话。
  「我们去、我们去。看你这样欺负阿皓，我们都不忍心了。」
  「你这什麽话啊，你早答应不就好了？」副学艺的双眼雪亮地盯着发言的男生看。听这语气，看来是利用纪展皓这个饵，把男生们给钓起来。
  纪展皓随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原来拯救自己的是吴柏渊一群人。他拍了拍胸口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老师明天见——」副学艺张开大大的笑颜，并伸出手大力地向纪展皓道别。勾着其他女孩们的手潇洒地离开了教室。
  虽说先前为了海报的事两方人马闹得不可开交，不过幸好，事情还算处理得圆满、而且大家的感情好像比先前稍微热络些。纪展皓埋头整理剩下的东西，抱着几本英文书在身上。
  「红酒色、柠檬黄色??嗯??」几个大男生抱臂站在满满的纸前。李轩晨更凑近了这些材料，眯着眼仔细打量它的纹路及颜色。
  「这想必就是在考验我们想像力了吧。」吴柏渊跟易向灿也跟着前进几步，狐疑的拿了几张相似的颜色纸对比，一下又感到放弃的放回原处。
  原本他们估计这一趟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然而实际去完全大家所托付的任务时，看见琳琅满目的美术材料，着实令他们摸不着头绪。对他们来说，「黄」就是「黄」、「红」就是「红」??，对没什麽美术底子的他们来说颜色们其实大同小异，实在不是很能理解在一个黄色怎麽又可以分出那麽多相似的兄弟。
  「随便啦，不然我们站在这边也不是办法吧。」吴柏渊听了易向灿不经意的话语後，很快地拣选几张颜色顺眼的云彩纸，一旁像助手的易向灿将这些纸接手。几个男生对看一眼，也默默的赞许了这个想法。於是胡乱抓了几把丢到收银台结帐，然後加快了脚步到最近的速食店大吃特吃。
  隔天完成了托付的任务，大家将材料放在几张并在一起的桌子上。再利用零碎时间一一剪裁、设计，尽量去达到设计图上那样理想的样子。
  「你看，这样如何？」
  「嗯。这样很好啊，贴上去吧。」
  两个人默契的站起来後转身到後头的布告栏，易向灿手中还拿着剪刀，那目光忍不住跟着他们的背影。两个人的距离急遽拉近，相视而笑的画面让他发现到了什麽。易向灿愣愣地张开了口，「不会吧??」这样的惊叹落在空气中，然後缓缓散去。
  而察觉到这件事的不仅有易向灿，周围多少感受到了那两人间不同於别人的氛围。内心充满着好奇，而落得成为了同学茶余饭後的话题。一个几着一个、一群接着一群，谣言散播甚快，如烈火般燃烧。
  「你们说，吴柏渊是不是对徐贻洁有好感啊？」几个大男孩凑在一起，莫名地扯到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八卦，而正好当事人坐在这群人中间。吴柏渊见话题开始绕在他周围，赶紧向易向灿使了眼色，请他帮忙解围。
  「说不定是双方都抱有好感喔！你看他们的眼神??哎唷唷～闪爆了。」
  「欸、向灿，你说呢？」同学撞了撞旁边专心咬着吸管的易向灿，易向灿无心朝他瞥了一眼，笑出一抹，「我是不知道啦。」
  明明什麽都知道的啊～～——大家戏谑的说，然後接二连三的轮流捏了易向灿的脸颊一把，易向灿仍然「呵呵」地笑着装傻，什麽话也不肯从口中脱出。
  这时教室的电话捎来了信息：说是纪展皓急着找小老师，请迅速到办公室来接受任务。然而出现在纪展皓面前的却是易向灿。
  「诶、为什麽是他啊??」纪展皓托着腮，高大的易向灿在远远处显得突出，而眼看正往自己的位置接近。
  「有什麽事吗？」眼底下的易向灿一脸理所当然，倒是有些嚣张了起来。
  ——来了个不可爱的家伙，真是幼稚。
  纪展皓自嘲地叹了气，弯下腰将抽屉深处的考卷翻出来，一边指示他把这几次的小考分数给登记好。另外从一叠中抽出了一张考卷，交到易向灿手上。
  「这什麽东西？」
  电风扇运转的马达还发出了一阵「嗡嗡」的长音，纪展皓左手熟练的转着还没盖上笔盖的红笔，右手指了指纸上圈起的地方。
  「我说，一个不注意，你的总分跟大家差得有点多啊。」易向灿他盯着手上满满红字的考卷，一时无语，乾乾的瞪着纪展皓。
  「是你考太多了啊。」
  ——单字考两遍、课文考一遍，复习又一遍，总集也一遍??，易向灿折了手指算了算，五指手指才刚刚数完，而且还是在一段时间所考过的次数，稍嫌过多。纪展皓的手指垫着下颚，有些困扰地望着他。
  「不过我觉得跟课本比起来，我考得蛮简单的。」纪展皓的确认真的听下来，他稍稍赞同了自己「考试考得太超过」这一部分。不过本身保留了其反驳之处。
  「至少你们期中考准备起来就不会太吃力，是吧？」
  翻开手上的高一课本稍微瞥了一眼，又瞟了一下易向灿。纪展皓他率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对了、叫你来是让你再替我整理一下这些，然後发回班上。」纪展皓将一叠考卷递到易向灿前，并以上洗手间为由让他先回去了。不过在离开前，又再度被老师给叫住了。
  「你这家伙总在我的课上睡觉，别以为我都没在注意啊。」纪展皓轻握着拳往易向灿的头上敲了下，然後嘴角泛起了一抹轻笑，双手插进口袋率性离开了办公室。易向灿则摸了摸被他碰的部分，转过头，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易向灿将东西抱回教室以後，一个人埋头将纪展皓指示的工作完成。
  「这个一人一份啊。」他将完成的东西往台下发送，收到的同学困惑地抬头问他这是什麽。
  「英文的，看了不就知道？」
  「英文？」同学恶趣味的朝他的手臂撞了撞，「你现在成了阿皓的狗啦？」
  「真难听，什麽狗啊??不过只是帮忙柏渊而已啦。」
  不经意瞥了一眼，吴柏渊还正站在布告栏帮忙徐洁贻进行布置的工作。先不论两个人是否存在暧昧，的确有了吴柏渊就如虎添翼，工作突然飞快地完成了好一大半。易向灿低笑，埋头继续完成了纪展皓吩咐的工作。
  「如果是这一点东西，我还会弄。」易向灿专注地将分数登记在一张写有大家名字的栏位旁，「不过用英文教学的部分，我就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