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根傲骨》分卷阅读16

  边。
  他,向阳,陈瑾生,乃至其他人,都因为相同的理由。
  这人,面无表情,却心细如尘,不苟言笑,却给了身边人最大的自由和最深的信任。他看似复杂,却是最简单的人。
  牢内,厉倾寒猜不到自己因祸得福。他正深陷在案情之中。
  金川河底的巨石被人搬动过。在如此湍急的金川河中,能来去自如,并且有搬动巨石的力气。这样的人,应该很好找。但他现在不能透露自己的底牌,只说了部分线索,起迷惑作用。
  他深信,此时此刻他在牢里的一言一行,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双耳。
  傍晚,李断来送饭时,厉倾寒悄然将一块布帛塞入了李断的衣袖。布帛上是他咬破指尖,用血写的血书。不过是请李断暗中查探熟悉水性的大力士,以及当初的劫匪的下落。
  李断一一应允。
  倒是厉倾寒先诧异了,奇怪地看过来。
  被盯得发毛,但李断也心知肚明,笑。不是平日里的笑容,三分真诚,三分坦然,三分无奈。
  “拜托了。”
  厉倾寒郑重。
  不过简简单单三个字,李断却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目送李断的衣角消失在眼底,厉倾寒回目光,松了口气,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处境。
  他的牢房靠近门口,右侧不远处就是狱卒休憩的场所,不过片刻,狱卒已朝他的方向看了几眼。脚搭在长凳上,手里端着一碗水喝着。显然已被将他当做重点关照对象,好在也不至于太过分。
  左侧不远处有一条通道,通道那端应该是刑房。因为此刻正传出痛嚎,声音震的人心慌。又见时不时有刑犯被拖出来,血迹斑斑,奄奄一息,大多都是不堪刑罚,双目无神的凄惨模样。
  他的正对面,关押着两人。其中一人脚带镣铐,脖子上也带着枷锁,身形魁梧。那人脸上被泥巴沾满,看不清原先的面容。另一人盘踞在另一个角落,沉默寡言。
  临近的牢房,左侧关押了一个大个子,额头上一道刀疤,只蔓延到左脸,狰狞恐怖。右侧的人倒自来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因为偷盗被抓进了大牢,还一边怒骂。原来,抓他的人,就是陈瑾生。
  胸口和膝盖的撞伤不可能好全,厉倾寒敷了药,紧了紧向阳坚持给他带的棉衣。身体很累,头因为受冷而胀痛着,但神却十分清醒,遂打开了李断带来的食盒。
  食盒里两菜一汤。汤是鸡汤,调制的刚刚好,鲜味十足。菜色一荤一素,都十分清淡,但看起来十分开胃。
  他还没动筷,右侧的人就眼巴巴凑了上来,目光灼灼。厉倾寒面色不改,只默默地将鸡腿连碗递了过去,放在地上,然后自顾自地开吃。对方似乎愣了半晌,又怕厉倾寒后悔,吐了口唾沫,笑得很无辜。
  厉倾寒啼笑皆非。
  因为某人有意无意的特殊关照,牢狱里的人几乎将他视为眼中钉,不耻,但实为羡慕。几乎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蔑视的策略,唯有这个人敢不怕死地凑上来。并且,眼神坦荡,行为坦然。
  这人名为金右,是个惯偷。他手法独特,动作迅速,出其不意,是个高手。
  他曾亲眼见过狱卒来送饭时,金右轻而易举地偷走了牢房钥匙,而后又恶趣味地还了回去。整个过程,狱卒浑然不觉。他能察觉,是金右有意令他察觉,因为那人完事之后朝他笑得很恶劣。
  这般高超的技法,怎么会突然被陈瑾生抓住?
  厉倾寒不解,但察觉不到金右的恶意,遂也不放在心上。渐渐地,从与金右的交谈中,厉倾寒察觉金右的消息十分灵通。但他不敢贸然询问,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李断来的比他想象的更快。
  第二天,午饭时间。李断就拎着食盒大摇大摆地来了。食盒比上一次大了不少,饭菜也多了些,似乎是两人份。来不及询问,李断就布起菜来。两双筷子,两份米饭,足够两人的量。
  “你没吃?”
  察觉到李断的疲惫,厉倾寒不由心下一沉。
  李断倒没什么反应,端起一碗饭,就坐在地上,已经开吃。
  心头一动,侧目却见金右目光汲汲,分了些饭菜在碗里,朝金右送去。金右熟络地谢过,目光却望向李断,眼含挑衅。李断轻哼了一声,手中的动作不停。只在厉倾寒伸手取饭时,率先递了过来。
  底端,夹了一张小纸条。
  厉倾寒不动声色地接过,悄然拢入袖中。两人一内一外,一顿饭却也吃的和谐。不过是些家常小菜,却吃出了安宁。
  王阿贵。
  靠打渔为生,力大无穷。因弑父被抓捕入狱,判了死刑。于几日前监狱的暴动中逃狱,目前不知所踪。
  除此之外,李断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区区几日,金川县就委派了新的县令。不是别人,正是李浩的之子,李鸿儒。
  这消息其实不好不坏。
  厉倾寒真正在意的,是王阿贵,以及监狱的暴动。是了,所以这几日监狱才特别混乱。刑房里的嚎叫也几乎没听过。
  “官爷,问你个事。”
  在狱卒经过时,找准机会递去几两白银,厉倾寒开口。
  对方迟疑了半刻,最终屈服在银子面前,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拢入袖间,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听说,今日前,监狱曾有过一次暴动。暴动逃走的囚犯,都找到了么?”
  厉倾寒问。
  狱卒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厉倾寒能听到的声音答,“听说还有个死刑犯王阿贵没找到,为了避引起恐慌,上头给压了下来。”
  话说出,又补充道,“其实这事,我们也不太清楚。那事过后,当时当差的狱卒全都因办事不力被撤职了。”
  谢过狱卒,厉倾寒回身靠上冰冷的墙壁。冷意自脊柱蔓延,不禁令他打了个寒颤。
  王阿贵附和杀卢正雨的一切条件。
  而恰好,王阿贵在一次监狱的暴动中失踪了,不知去向。
  比起巧合,他更相信是人为。
  这个王阿贵,现在会在哪?
  思索间,竟又有人来探访。是向阳和陈瑾生。陈瑾生本想独自来的,但向阳以决不能让他和厉倾寒独处为由,逼着他一同带了来。这个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人,还真是孩子气,并且固执。
  一见到厉倾寒,向阳就大人大人地叫着,生怕他在牢里被孤立的不够。被陈瑾生一拉,眼神不满,但看向厉倾寒时,却是狡黠与歉意参半。一身青衫,笑容阳光,与牢里的阴暗格格不入。
  “卢正雨的周遭,我查了。还真有一人有杀人动机。”
  拉住向阳往前凑的身影,陈瑾生开口。
  抬眼,见厉倾寒好奇的目光,才继续,“我查到。在上金川县接任县令之前,卢正雨回了趟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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