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家的小娘子》分卷阅读174

  花,叫青釉击鼓,在胥氏手里停很方便;也可以像过年那样上道饺子大家一道吃,吃到铜钱的有头让小厨房保证铜钱的在胥氏碗里就得了。”
  这些,不都比谢迟登门拜访再专程想一套委婉措辞要自然?
  谢迟安静地听她说,听完又安静了半晌。
  叶蝉得不到回应有点急,伸手拍拍他的胳膊:“哎,你觉得呢?”
  他松下一笑,继而笑眼对上她的眼眸:“可以,都好。”
  叶蝉愣了愣,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觉出他这副笑容里有点什么别的深意。
  谢迟在她满是茫然的神色中捏了捏她的脸:“我家知了菩萨心肠。”
  他习惯了官场中的礼尚往来,纵使是真心实意地想帮谢逢,也没有她这么心细。她绕过那种简单的客套,想的都是春雨细无声般的法子,不是真的心眼儿好她想不出来。
  不止心眼儿好,还一贯有小聪明。
  他松快地一吁气,带出了一声轻轻的哨音,又点着头说:“就按你说的办,前头我见机行事,女眷这边你看着安排就好。”
  .
  六月初八,勤敏侯四子的满月宴热热闹闹地在明德园开了席。四面八方的亲朋好友都赶了过来,谢天谢地明德园比洛安城的侯府要大很多。
  皇帝和东宫都有赏赐送至。就勤敏侯目下的火热来说,这倒已不值得稀奇。
  让人稀奇的反倒是另一种庆贺谢追在院子门口看见时就跟见了鬼似的立刻扯了扯谢逐的衣袖:“哥,你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谢逐循声看去,正有几个衣衫破旧的人将手里的竹筐递给明德园的宦官,竹筐里的东西沾着泥土,他看了半天才看出好像是一些花生啊地瓜啊之类的物件。
  那这些人应该是明德园附近的佃农。
  可飘过来的话,听着又跟街坊之间的寻常走动似的:“请夫人先吃着,不够了随时告诉我们,她高兴我们就都高兴!”
  这算是个什么交情?真稀奇啊!
  不少瞧见了这一幕的宾客都跟谢逐谢追一样满腹不解,不过这也实在不是个大事,酒席一开,众人就都把这事给忘了。
  然后谢追又注意到:“谢遇没来啊……”
  谢逐冷笑:“谢迟可不像咱那么顾面子,八成没请。我看挺好,自家儿子满月,凭什么让仇人来庆啊?”
  在他看来,谢遇那混蛋滚得越远越好。昔日谢迟跌进那么深的坑都没摔坏是命大,后来谢逢入了狱,这孙子竟然又为了立功去劝谢逢认罪,这不是仗着谢逢傻乎乎就成心落井下石吗?
  接着谢逐的衣袖又被拽了一下,他正要喝酒,这么一拽酒便倾洒出来,他顿时一怒:“你总拽我干嘛!”
  下一刹,他看到了正要在谢追身边落座的谢逢。
  “……”气氛短暂地僵了一下,谢逐弹起来按着他坐,“你来了?真好。早就想劝你出府走走,又怕扰你清静。”
  谢逢哑音笑笑,只觉得愈发力不从心。
  从明德园到宴席上的这一路,他已见到了不少宗亲,许多都是从前相熟的。在和他们的寒暄里,他总能感受到那种微妙的小心、刻意的照顾,还有同样刻意的故作自然。其中,自也不乏有人流露出明显的怜悯,又或在他离开后小声的指指点点。
  大家总归是对那件事有看法的,即便现下看上去风波已过。
  他犹如置身事外般参着宴,酒过三巡时,旁边的席上忽然热闹起来,几人一道被闹声吸引,寻声看去,谢迟正在那儿扬着手招呼人:“来来来,都来!谢逐谢追谢逢,过来!咱行酒令,输了给钱啊!”
  谢追立即笑着摆手:“这我玩不过你!你饱读诗书锦绣心肠,我非得把几个月的俸禄都输进去不可!”
  但谢迟不肯放过他,挤过来就捉了他的手,左手又顺便抓了谢逢:“别废话,都来,这是我的地盘,你们给个面子。”
  “……哥。”谢逢挣了一挣,“我还在孝期,这行酒令得……”
  “你以茶代酒。”谢迟反应太快,谢逢到了口边的话就这样被噎了回去。
  他一时也想不到其他推脱的言辞,只好被谢迟拽着一道过去……
  结果赚得钵满盆盈。
  .
  宴席直至傍晚才散,因为行了酒令,不少人都喝得酊酩大醉,谢迟在临散席前自己先避出去吐了一回,散席时才得以清醒地送大家离开。
  谢逐谢追醉得太厉害,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得在他这儿醒醒酒。谢迟送完了忠王,回来便见谢逢正捏着鼻子给谢追拍背,边拍边骂:“不能喝还喝!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这么瞧着,倒恢复了几分往日相处的自在。谢迟暗松口气,走过去摆手道:“你回家吧,我找人照看他们,醒了酒再送回去。”
  说完就招呼宦官把谢逐谢追架进屋休息。
  谢逢在他们离开后松开鼻子,大吸了口新鲜空气,嫌弃地笑笑。谢迟一哂:“多谢啊,守着孝不能喝酒,倒吃亏照顾他们了。”
  谢逢却摇摇头,敛去了大半笑容:“不,哥,多谢你们。”
  谢迟转过头看他,他道:“我行酒令哪有那么厉害,能让你们次次都接不上?先前哪次不是我输?”
  “……你这是占了不喝酒的便宜!几杯酒下去脑子都懵了,当然没你反应快。”谢迟强辩了一番,谢逢又笑问:“那胥氏在嫂子那儿吃饺子,被铜钱硌了牙呢?”
  谢迟就不吭声了。他心道谢逢现下是挺脆弱,不然他不会这么敏感,他们安排来安排去,还是叫他察觉了。
  谢逢却在这时握了握他的胳膊:“你们不用太担心我,我会好好活着的。不是苟且偷生,也不是单为了家人。就是为兄弟们的这份心,我也好好的。”
  “……”谢迟怔然,接着不禁欣喜,“你能这么想就好。”
  说着他伸手一引,把谢逢往外送去,边走边续道:“真拿我们当兄弟,你有什么需要的便及时向我们开口,别有顾虑。我知道你的亲兄长们也在帮你,可我们多出份力,他们也轻松些,对吧?”
  谢逢点了点头,沉默了两息,又说:“不过我也事先说清楚,来日若有机会,这钱我会还的,我不想白拿你们的,亲哥哥们的也不行。”
  “那看来你还定了,哈哈。”谢迟拍拍他的肩头,“放宽心吧,日子还长,事情总能清楚的,到时我等着你还钱。不止要还,还得算利息。”
  “哎你还讹上我了?!”谢逢气笑,被谢迟一扶,直接塞进了马车:“对你的债主客气点!你在车里等着,我让人去催催你夫人。”
  他说罢就折回了园子里,还没叫人往叶蝉那边去,就见叶蝉把胥氏送了出来。
  谢迟及时地避了开来,二人说这话,也没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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