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家的小娘子》分卷阅读204

  ”谢迟继续说了下去。
  正要再吃一个馄饨的皇帝怔然一抬眼,只见他心虚地避开了目光,但话还是没停:“陛下不为别的,单为少些病痛,也少吃些吧。”
  他说完后殿里静了一阵,皇帝信手丢下了筷子。
  筷子在榻桌上磕得一响,谢迟接着听到一句带着三分愠意的:“你倒管得宽。”
  谢迟心头一慌,忙要谢罪,皇帝却先叫了人来:“傅茂川。”
  傅茂川赶忙入殿,皇帝皱眉睇着谢迟:“去让御膳房重新备宵夜,下两碗面就行了,少放盐,不用按着朕的口味做。”
  “?”傅茂川差点把眼珠子砸地上。
  御前的人,谁不知道陛下吃得特别咸啊,但不是一直没人能劝住吗?就连御医的话,陛下也听听则罢啊。
  傅茂川心情复杂地赶紧溜出殿传话去了,皇帝一哂,揶揄道:“他们都说让朕为了江山保重身体,朕就不爱听那些为了江山,朕还不能吃点合口的东西了?”
  随即话锋一转:“但要说为了少些病痛,那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是啊,陛下千万保重身子。”谢迟赶紧趁热打铁,这话说完,才猛地意识到陛下的话中有一种别样的酸楚。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坐拥着江山,旁人自然都拿爱江山说事,拿江山规劝他。
  日子长了,只怕换做是谁都要不舒服一阵,觉得难道没有江山我就不配听几句关心了么?然后日子再长一些,大概就又会适应下来,不知不觉也就这么过了。
  皇帝心下则在想另一档事。
  很多年前,皇长子谢迎十三四岁的时候,也曾在类似的小事上跟他叫板。
  那时候他还年轻,吃菜还没有这么咸,也不常生病,但他常为了多批几本奏章在晚上喝浓茶提神,谢迎为此大感担忧。
  不过谢迎是他的亲儿子,在他面前不像谢迟有这么多顾虑,屡劝不成之后,就在紫宸殿里摔了他的茶盏,还扯着嗓子吼他:“父皇天天这样,只顾着江山,不顾自己的命了吗!”
  满殿的宫人吓得跪了一地,他板着脸看了谢迎半晌,谢迎咬着牙始终没退让更没谢罪,最后哼地一声转身走了。
  后来谢迎因为御前失仪的问题,被皇后罚在长秋宫里跪了一刻。
  他呢?他此后的十多年里,没再喝过一口浓茶。
  那时候真好,阿迎在,皇后也在。就连谢远都还没有那么顽劣,只是个有点过于调皮的孩子而已。
  那时候唯一让他痛心的事,只是三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当时他觉得那是彻骨之痛,但对如今而言,那好像已不值一提。
  一桌之隔的地方,谢迟发觉皇帝忽而陷入沉默就没再吭声,静了片刻,却听皇帝突然长声哀叹。
  如此突然的沉默、突然的叹息,显然是想到了伤心事。
  谢迟暗自摇头,想劝却没法劝。皇帝近来吃的苦太多,旁观者做不到感同身受,劝起来总难有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
  好在御膳房新下的面在此时端了进来,宫人撤了桌上原本的几道,把两碗面摆上。除了面之外还有几道配菜,是酱牛肉卤蹄筋盐水鸭一类的凉菜。
  谢迟就以此当了话题:“陛下尝尝看。”
  皇帝被他抽回了神思,谢迟衔着笑正挑自己碗里的面,面上沾着碧绿的葱花,里面还依稀裹着块牛肉。
  皇帝笑笑,摒开杂念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觉得淡到没味,好像比尚食局正常备的膳还要淡不少。
  他看了看谢迟,谢迟正一副吃得很满意的样子。
  ……那也有可能是尚食局平日都循着他的口味,也做得偏咸了一点?
  皇帝自顾自地这么想着,把不快给忍了。
  然后,一股私心怂恿着他说:“朕明天还要一日的朝,你还进宫来吧,陪朕说说话。”
  “行,没问题,臣明日一早就进来!”谢迟满口答应。
  他其实很想说,陛下您不如再多几日朝,我天天进来,先盯着您把口味改了?
  不过那也太过分了。
  谢迟暗自扯了下嘴角,忽地有东西伸进碗里,他定睛一瞧,皇帝给他夹了一筷子凉菜:“这个你尝尝,是不是还是咸了一点?”
  谢迟仔细看看,发现是半个切开的咸鸭蛋,知道皇帝在成心逗乐,扑哧笑出声。
  皇帝没绷住也笑了两声,又板回脸去:“你笑什么,朕能不能吃?”
  “您吃您吃!”谢迟说着拿了双干净的筷子,拿起了半个咸鸭蛋,挑出橘红流油的蛋黄放到皇帝碗里,“但您别多吃,蛋黄吃了,蛋白还是算了吧。”
  “唉……”皇帝满面愁容地摇摇头,“你还挺严。行,蛋白朕不吃,那你也不许吃。”
  ☆、第113章第113章
  谢迟用完宵夜后又陪皇帝坐了一会儿,等到晚上进宫侍疾的淑静公主到了才离开。淑静公主同他道了谢,亲自将他送出紫宸殿才折回去。
  谢迟随口问了问宫人当下是什么时辰,宫人回说亥时五刻。
  再过三刻就子时了,都这么晚了啊。
  谢迟急匆匆地向外走去,经过含元殿的时候,却正好碰见谢逢从侧旁的小间里出来。他行色匆匆没有注意,是谢逢叫住了他:“哥。”
  谢迟定住脚,谢逢笑了笑:“听说你晋郡王了,恭喜!”
  “多谢。”谢迟也笑笑,说罢就指指外头,“我得赶紧回家了,时辰太晚,你嫂子要瞎琢磨。哪天你不当值,我找你喝茶去。”
  他说完,谢逢点头应了声“好”。谢迟提步要走,却又发觉他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到底还是多问了问:“怎么了,有事?那你说便是。”
  谢逢想了想,拉着他向宫门的方向走去:“我过一会儿才轮值,先送你出去,咱们边走边说。”
  谢迟不禁一头雾水,等到避开了时有侍卫往来的宫道,谢逢才问:“皇伯……病得怎么样?很严重吗?”
  谢迟一怔,如实道:“还好,太医说是前阵子的事让他太难过,这几天放松下来,就病了。当下只还有些低烧。”他说着看了看谢逢。
  谢逢在御前当值已有些时日了,虽然早些时候生病又赶上时疫,在家歇了一阵,但也依稀可见当差磨砺留下的痕迹。在月色下,都能看出他面容比从前粗砺了不少。
  听完谢迟的话,他半晌没在开口。谢迟也沉默了一会儿,踟蹰着说:“你是……担心陛下?”
  谢逢稍稍一滞,转而笑出来:“不然呢?我难道盼着陛下殡天?”
  谢迟下意识地一把捂住他的嘴,确定四下无人才敢松开。谢逢笑得更厉害了,止住笑之后跟他说:“哥,我没从前那么傻了好吗?”
  他是看过周围无人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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