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家的小娘子》分卷阅读205

  的。
  谢迟驻足,无奈地觑了他两眼,又一声哀叹:“你不怨陛下?”
  “我怨。”谢逢低下头,“我至今都不明白,陛下纵使生气,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了么?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这个问题。”
  谢迟不知该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又道:“可我有时又觉得怨也没用,我不能让自己沉溺在怨恨里变得消沉颓废。所以我……”
  他的笑容有点苦涩:“我跟自己说,陛下再怎么样,都还是长辈。除却那件事以外,陛下也一直都待我不错。”
  谢迟呼吸微凝,自能品得出谢逢这般想法里有多少无奈的自我麻痹,可他也不能说谢逢这样不对。因为若不这样,谢逢的日子就更苦了。
  可是谢逢自己说了,他很低落地道:“很自欺欺人,对吧?”
  说着沉叹了一声:“我问你陛下的病,倒也不全是在担心他。”
  “……”谢迟不禁心弦紧绷,神色复杂地睇着他,道,“你若真有什么大不敬的想法……还是别说出来为好。”
  “那真没有。”谢逢哑然笑笑,“我就是……我就是害怕。”
  他说着好似突然意识到他们已驻足在这儿说了一会儿,忙又提步带着谢迟继续往外走:“我真怕陛下就这么走了。他若走了,我的事情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是不是?”
  想到这个,他就会陷入巨大的彷徨,不知道今后的几十年该怎么过。
  如若能像现在这样,那也罢了。府里虽然时常赶到拮据,但比较民间百姓,都还要强一大截。可是,若他在陛下在世时没能把事说清楚,“不忠不孝”的罪名背到新帝继位,新帝再追究一次他的罪责呢?
  他不怕过得更惨,也不怕死,可是因为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原因,他真的不甘心。
  那他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盼着陛下活得长一点,长命百岁,那样也许有朝一日陛下就能想起他来,让他解释一下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不觉,二人就走到了宫门口。谢逢跟谢迟说:“夜路不好走,骑马慢着点。”
  谢迟应了一声,又回过头看看他:“谢逢。”
  “嗯?”
  “我现在入朝听政了,若有机会我……”他颔首承诺道,“我会跟陛下提一提你的事。”
  “……别,千万别。”谢逢立刻摇头,“我还是从前那话,你们谁也别为我把自己搭上。”他说罢就转身匆匆往回走了,“我该轮值去了,你慢走。”
  唉……
  谢迟长声叹息。
  .
  谢迟揣着心事骑马回到府中时,已到子时。走进正院却见卧房的灯还亮着,他进了屋,一眼看见叶蝉正哈欠连天地盘坐在罗汉床上。
  “怎么还不睡?”谢迟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往床那边走,叶蝉倚在他怀里,又扯了个哈欠:“有事要跟你商量。”
  谢迟把她往床上一放:“什么事?”
  叶蝉就把两件事都跟他说了,对于要教着孩子们打赏笼络下人一类在府里立稳的建议,谢迟没意见,听到她苦恼侧妃人选,他倒愣了一愣:“不非得有侧妃,不立了吧。”
  “……听说王府间走动应酬的事更多,我怕我应付不过来。”叶蝉说罢拽了拽他的衣袖,谢迟在床边蹲身凑过去,被她猛地勾住脖子。
  她声音小小的又说:“再说,你现在这么风生水起,咱把侧妃的位子空着,万一陛下再给你赐个美人儿进来怎么办?”
  她很担心呢!
  谢迟却噗地笑出来,然后哈哈哈哈笑了半晌都没停。
  “我认真的!”叶蝉瞪着他,看他还笑,坐起身一推,“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谢迟索性顺势坐到地上:“是是是,我们小知了担心得有道理。”
  就是嘛!
  叶蝉冷哼着翻了一记白眼,谢迟坐上床搂住她亲亲:“你个小妒妇,咱们孩子都有了两个了,你还这么信不过我?”
  ……他还真认真地哄上她了?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想。
  她主要是担心再添一个人进来,又会闹一些新的麻烦。比如减兰刚入府时跟青瓷她们斗、闵氏刚入府被周志才他们提防压制,吴氏则是后来闹出了接济娘家的事。
  在她看来,人越多麻烦越多,至于什么“赐个美人儿”这种醋味的言辞,那是拿来逗他的。
  不过既然他当真了,就不妨再逗下去。
  叶蝉于是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当然信不过!你说,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上哪儿逍遥去了?平康坊吗?”
  平康坊是青楼聚集的地方。
  谢迟听到这儿自然知道她是说笑的了,大刺刺地往床上一歪,很无赖地配合道:“平康坊倒是没去,不过啊,御前的几位女官真是国色天香。本王把她们请出宫喝了顿茶,还找了间不错的酒楼风花雪月了一下,王妃你……”
  他伸手要搂,然而王妃抡起了枕头猛力砸向他:“你走开你走开你走开!你去把自己洗干净,不然不要来碰我!”
  谢迟便憋着笑盥洗去了,盥洗回来见她背着身子好像已然入睡,他毫不留情地扑过去便把她箍在了身下:“王妃,我跟别人都是逢场作戏,心里就你一个。”
  “……”叶蝉迷瞪了一下已经忘了方才那茬儿了,一时呆滞:这戏怎么还能接上?
  然后他在大汗淋漓中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了一下逢场作戏。
  她用逐渐嘶哑的嗓音里骂他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招蜂引蝶。
  完事儿之后他们先后去屏风后面擦身子穿衣服,叶蝉躺回来时随口问了句:“哎,御前女官们真的很漂亮吗?”
  “噗……”谢迟再度喷笑,搂住她乐不可支地道,“最年轻的都四十多了。”
  哦……
  然后他亲亲她:“没有你美,你四十多的时候肯定也比她们美。”
  叶蝉心满意足。
  她于是很快睡了过去,谢迟静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却越来越清醒。
  贪婪的念头在黑夜里仿如一颗种子,抽芽生蔓,然后爬向四面八方。
  他头一回认认真真地在想,他,或许真的可以一争皇位?
  他没有多么渴望那个位子,尤其在看过皇帝近来的遭遇后,他觉得那皇位可悲可叹。可是这念头还是在继续蔓延着,因为有无数理智的想法让他觉得,他需要那个位子。
  比如,他现下已然入朝听政了,自己登了基,才真正不必担心来日敌手承继大统,会对他斩草除根。
  比如,谢逢作为陛下的亲侄子,已被推出去杀一儆百,他登了基,一来可以保证自己的孩子们不落进那样的地步,二来也可以拉谢逢一把。
  再比如……再比如他真的很希望,陛下可以安享晚年。
  不论陛下还有多少时日,他都希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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