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竹心里一暖,果然自己当家的打算去镇上,除了阿墨的事,主要是为了自己,“好,我跟清荷拿些包子和猪蹄给阿甜他们送去。”
罗大根咧嘴傻笑,“这些你拿主意就成。”
一家三口一起出的门,哦,还有阿墨,到了阿甜婆家,也就阿甜的婆婆方阿草和大嫂王彩菊在,罗大根进去礼貌的打了招呼,然后才去了镇上。
方阿草两人都瞧着有些神情恹恹,不过看到田翠竹她们拿了东西来的,强笑着说了会儿话,然后让田翠竹和罗清荷去了田壮和罗甜根的屋里。
阿墨很自觉的在一旁地上趴下打盹。
“阿甜。”田翠竹一进门,就看向躺在炕上坐月子的罗甜根。
“大姑。”罗清荷跟着叫人。
“欸,二嫂,清荷,你们怎么来了?”罗甜根急忙问道,毕竟不是过年过节的,一般上门走亲戚的很少,罗甜根怕是娘家出什么事了。
“我和你二哥来给我爹祭拜的,清明的时候也没来。”田翠竹有些伤感的笑了笑说道。
罗甜根闻言拍了拍田翠竹的手,“这个是要紧事,主要我现在身子还没爽利,不然也能帮着去看看叔。”
田翠竹笑了,满脸感激,“阿甜,这些年你可不知道帮了我多少了。”
田翠竹性子平和,爹娘又都……当初嫁入老罗家的时候,王桂花他们一大家子人都是满照顾她的,后来罗甜根嫁来田沟岙,会时不时去给田翠竹她爹田来福上上香,偶尔还会拾掇一番房子,不然那老房子还不早塌了。
“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罗甜根温和笑道。
“阿甜啊,给你带了些包子和猪蹄,那包子就是最近我们做了卖的,味道老好了。”田翠竹开始述说老罗家这些日子的变化。
说得人细语带笑,听得人眉目含笑,罗清荷在一旁当个偶尔附和一句的听众,屋子里气氛和乐。
在罗甜根屋里呆了一个多时辰,田翠竹和罗清荷才告辞回家了,再晚,让人以为自家要蹭饭,可就不愉快了。
“阿墨,走了。”罗清荷招呼一声,趴着有些迷糊的阿墨瞬间起身,迈着腿跟上了。
方阿草和王彩菊见田翠竹这般识相,笑着送人到门口,还热情的让她有空就来。
田翠竹和罗清荷母女俩趁着罗大根还没来,开始做祭拜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几个包子,但总觉得没什么劲做其他事。
罗大根申正到的家,满头的大汗。
田翠竹心疼的舀水,拧布巾,让罗大根擦擦。
“阿竹,我们出发吧。”罗大根擦干净汗,拿起田翠竹在一旁准备好的竹背篓,把从镇上买得的东西放到里面,一家三口并阿墨出了门,往山上走去了。
一路上,沉默不语,就埋头走路。
田翠竹眼睛已经红了,罗大根和罗清荷都看到了,但都没说话,这时候也说不了安慰的话。
走了近两刻钟,三人到地了,罗清荷看去,算是一个平坦的半山腰,有好几座坟头,罗大根和田翠竹往最上面的一座走去。
走进了,罗清荷看清了,这座就是从未蒙面的自家姥爷的了。
田来福之墓,女儿田翠竹叩立。
罗大根和田翠竹跪下身子,罗清荷也跟着跪下。
“爹,女儿带着你女婿和外孙女来看你了。”田翠竹低声温和的说着话,但已泪流满面,“来晚了些,因为发生了一些事。”
田翠竹一边说,一边摆祭品,罗大根在一旁协助。
除了包子,还有一个甜瓜,一盘子糕点,罗大根还拿出一个小瓶子,拧开木塞,一阵酒味飘了出来。
田翠竹心里火烫烫的,看了罗大根。
罗大根正认真的倒着酒水,“爹,您放心,阿竹和清荷我都会照顾好的。”
“对了,爹,你是第一次见到清荷吧。”田翠竹招手让罗清荷上前了些,“爹,你看,这就是清荷。”
“姥爷好,我是罗清荷,以后我会看好爹爹和娘的,姥爷请放心。”罗清荷认真说道。
罗大根和田翠竹闻言眼睛红红的,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爹,清荷又漂亮,又乖巧,现在我婆家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我清荷是居大功的,清荷啊会刺绣……”田翠竹絮絮叨叨说着罗清荷的各个优点。
罗大根燃了香烛,三人朝着墓碑叩头。
说完高兴的事,伤心的事也不能不说。
“爹,阿安去了,但他去的时候很安详,还带着笑呢,我们阿安也是解脱了。”田翠竹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低落,但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平和和温柔,“爹,你帮着好好照看他,保佑他吧,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
罗大根和罗清荷都哭了,罗大根是因为儿子,罗清荷则是因为看着田翠竹这般模样。
罗清荷来的时候罗佳安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以前的记忆,可以说根本没感情啊,可对罗大根和田翠竹不同,感受过他们细致的照顾,倾心的疼宠,石头的心都要捂热了。
田翠竹不似歇斯底里的哭更让罗清荷揪心难过。
阿墨也沉默的趴在一旁,湿漉漉的大眼有些怯怯的看着。
田翠竹把想说的事情都说了后,慢慢平静下来了,但依旧跪着,直到香快烧到底了,才起身,“爹,以后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一家三口把墓碑前收拾妥当,还连带周边的杂草都给拔得干干净净,然后才回去。
“娘,晚上我做饭,你先去歇歇。”一进门,罗清荷就让田翠竹回屋,自己去厨房忙活。
田翠竹双眼红肿,想自己去做饭,被罗大根拉进了屋里,“你现在这样就要歇歇,我们闺女懂事,心疼你了,你可不能让我们爷俩担心。”
田翠竹泪眼凝噎,罗大根低声宽慰,罗清荷一人在厨房是做得热火朝天。
猪蹄炖上,中午弄熟的已经剥了皮的洋芋都拿勺子一个个给压碎,舀了些玉米面进去,放了些盐,和切得细碎的野菜末,搅拌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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