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光》第 19 章

  老师应该布置了作文。
  林默似乎不太擅长这种文科类的东西，他每写几行都要停下笔来数数字数。
  我高兴于又发现了一个林默的标签，而且林默这样因为不擅长的事情苦恼的样子对我来说太少见了。
  于是我放弃了写练习题，拿出英语书来假装背着单词，实际上时不时偷偷看上林默几眼。
  林默看了眼时间，皱着眉看着桌上只写了一面的作文本。
  “你先去睡吧，不然明天上课jīng神不好。”
  我看了眼面前的单词表，马上思考出了一个借口。
  “明天报听写，我单词还没背好。”
  林默没有怀疑，抱怨了一句他们这个单元马上学完也要报听写。
  在林默快写完两面的时候，我才合上了英语书。
  “林默哥，我背完单词了，先去睡了。”
  林默点点头，继续绞尽脑汁的编凑作文的结尾。
  我认为自己撒了一次很漂亮的谎。还注意到了如果等林默写完再关上英语书会显得有些假。
  说来可笑，我磨炼说谎这种技能，竟然是为了我最重要的人。
  那天晚上，从来没怎么做过梦的我竟然做了噩梦。
  我梦见继父拖着我进了那个小黑屋，妹妹在继父的身后冲我比了个鬼脸。
  我哭着挣扎，却还是被推了进去。
  小黑屋里面意外的开了灯。
  我这才注意到那是林老师家里我的房间。
  而林老师正坐在床上微笑着注视着我。
  “晴雪，到爸爸这里来。”
  我转身用尽了全力的砸门，依稀还可以听见门外继父破口大骂的声音。
  那扇门最终还是没有被我砸开，而我也被林老师抓着扔到了床上。
  挣扎中我踹了林老师一脚，他的脸上因为愤怒涨红。
  “我要把你卖到很远的地方去。”
  我更加惊慌恐惧，抓着他的手求他。
  “求求你，不要……”
  下一秒便是天旋地转，我在林默的声音中醒了过来。
  “醒醒，晴雪。”
  我睁开眼睛时才感到视线的模糊，没想到梦中哭的凶现实也会流泪。
  林默见我醒来便松开了放在我肩上的手。
  “做噩梦了？”
  “对不起……吵到林默哥了。”
  我还记得林默有着起床气，第一反应便是担心自己吵醒林默惹林默生气了。
  林默确实脸sè不太好，刚起床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看的表情就更加显得yīn沉。
  “睡吧。”
  林默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也只好很僵硬的躺了下来。因为刚才的梦境我的内心很烦乱。
  那些纷乱的思绪像乱成一团的细线，缠绕在我的心脏上面。我做好了失眠这下半夜的准备。
  林默握住了我的手。
  从指尖的颤栗开始蔓延全身，我像置身于冰水之中般打着颤。
  那只手在不久之前我还发了疯似的洗过。
  我想抽开我的手，冰凉的指尖却舍不得从林默身上传来的温暖。
  我一边唾弃自己弄脏了林默，一边又执着于那暖人的温度。
  我还在纠结该不该找个理由让林默松手。林默便已经察觉到了我的不安。
  黑暗中他的声音很轻。
  “睡吧，没事的，我在。”
  我内心平静了下来。或许我不会弄脏林默，反而，林默可以成为那净化般的救赎。
  掌心传来的体温依旧温暖，我有种那只手上不久之前染上的wū浊在慢慢被洁净的感觉。
  我小心翼翼的微微收拢了掌心，回握住林默的手。
  像是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我唯一的希望。
  我想通了。
  我宁愿在光中死去，也不要在冰冷的黑暗里沉沦。
  就算我是背负着黑暗朝光前行。
  第二十四章 第一次出去玩
  我在班上的处境好了很多，虽然依旧不会有同学跟我主动搭话，但至少没有人再欺负我。
  而且还有许夕会和我说上几句话。
  神奇的是，我一直认为许夕应该是那种人缘很好的女孩，但事实并非如此。
  许夕在女生间的人缘并不太好，班上很多女生都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我在午饭的时候试探性委婉的表达了我的疑惑。
  许夕并不避讳什么，她很直接的给我讲了一个颇为狗血的故事。
  那是初一的时候，班上一个人缘很好的女孩跟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表白了，但那个男生拒绝了她之后，向许夕表白了。
  “你答应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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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夕说的故事是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表白这种事情我的印象中还是儿时在电视剧里看到男主角深情款款的对一脸娇羞的女主角说出“我喜欢你”。
  “当然没有，我又不喜欢他。在他表白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个人。”
  “然后？”
  许夕有些愤懑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
  “然后她就到处跟人说是因为我勾引那个男生，别人才拒绝她的表白的。慢慢的班上就没什么女生跟我玩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天使般的面容一样会引来烦恼。这种感觉很新颖，因为它打破了我的认知。
  在我的认知里，许夕这样漂亮的姑娘生来就应该是被宠着的。像同桌他们欺负我的最初，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我“土包子”。
  “你不是初二才来班上的嘛，我当时就想，你不知道之前的事，我们可能有成为朋友的机会。”
  许夕冲我眨眨眼睛，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恼的低下了头。
  “但是被我搞砸了。”
  我摇摇头，对许夕笑了笑。
  “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许夕不喜欢呆在教室，她说教室里面太沉闷了，而且她也不喜欢学习。
  许夕会在饭后带着我在学校附近转转，带我去尝她喜欢的小零食。
  我一直规律的学校生活因为许夕的加入开始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在许夕问我借作业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
  “不……自己做吗？”
  许夕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本就jīng致漂亮的脸蛋显得分外楚楚动人。
  我拒绝不了这样的许夕，于是把练习册给了她。
  在把练习册给许夕的一刻，我有种很莫名的快意。
  后来我知道，那是被我扭曲了的“被需要”的感觉。
  大多数人的学生时代应该都有互抄作业的经历，但是像我这样从别人向我借作业中，找到一种神奇自我满足感的应该很少。
  在许夕有着这样的需求后，我更加注意我练习册上题目的正确